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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哭得稀里嘩啦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圖片網

《第一次哭得稀里嘩啦》中國當代作家康信明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第一次哭得稀里嘩啦

人生有很多第一次,有的是主動所為,有的是情不自禁。主動是一種探索和求知,被動則是一種自我發現

我第一次哭得稀里嘩啦,不是大人們揍我的時候,也不是受了什麼委屈,而是在小時候看一場電影的過程中。

小學二年級的時候,有一天到校後,學校突然通知我們,上午不上課了,並要求同學們不要外出,神秘兮兮的。有消息靈通的同學說,要演電影了,學校不讓往外傳。

那時,看一場電影是非常不容易的,老師們冒着停課的風險帶學生看電影,便更加彌足珍貴,同時也足見電影對大人們的吸引力。更重要的,一部電影能不能公開播,也是一個問題,所以放影還要冒政治風險。

作為小孩的我們那懂這些,只是興奮而焦急地盼望着能早點開始。我們是一座山村小學,全校師生加起來只有幾十人。因為人少,二、三年級就合併在了一個大一點的教室里,幾門課的老師都是同時帶這兩個班,教完左邊的二年級,再教右邊的三年級。

放影室就選在我們教室,老師們把窗戶用床單什麼的遮擋住。我因為貪玩,進教室晚了一會兒,漆黑的教室令我的眼睛很不適應,摸黑走了幾步,借着微光,發現同學們並沒有坐在原位上,我就隨便找了個空位坐下。

影片開影后,我特別留意屏幕上打出的字幕,影片名是紅色的斗大的五個字,書法體,我們俗稱為帶筆字,這種手寫體字我還認不習慣,也認不太全。在看了一會電影後,才推測今天看的影片可能叫《洪湖赤衛隊》。 

教室里除了電影和電影機的沙沙聲外,再沒有了平時的嘰嘰喳喳聲,我感覺很新奇,好像換了個環境似的。老師及同學們都被劇情所吸引,看的非常專注。最先觸動我心靈的是爺爺帶着小孫女,敲着碟子給地主惡霸唱小曲兒的那一段。

手拿碟兒敲起來

小曲好唱口難開

聲聲唱不盡人間的苦

先生老總聽開懷

月兒彎彎照高樓

高樓本是窮人修

寒冬臘月北風起

富人歡笑窮人愁

詞曲正好契合了電影中的場景,地主惡霸住在高樓洋房裡,喝茶聊天玩樂,而貧苦人,雖然親手蓋起了一座座高樓,卻只能住在茅草房裡,被富人們呼來喝去,以賣苦力、賣唱為生。這種強烈的對比,深深刺激了我的心。

當演到韓英不幸身陷敵手,被關進牢獄,雖經百般利誘加嚴刑拷打,均不能使她屈服,敵人又抓來韓母,企圖以母女之情逼迫其就範時,韓英給母親唱了一首《看天下勞苦人民都解放》,以表明自己寧死不屈的決心。 ……

娘啊,兒死後

你要把兒埋在那洪湖旁

將兒的墳墓向東方

讓兒常聽那洪湖的浪

常見家鄉紅太陽

娘啊,兒死後

你要把兒埋在那大路旁

將兒的墳墓向東方

讓兒看紅軍凱旋歸

聽那鄉親在歌唱

娘啊,兒死後

你要把兒埋在那高坡上

將兒的墳墓向東方

兒要看白匪消滅光

兒要看,天下的勞苦人民都解放

當唱到上面這幾節時,我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完全是不自覺地流。第一反應是怕同學們笑話,尤其怕女同學們笑話,淚眼朦朧中,我望向周邊(人不多,鬆散坐着),根本看不清楚誰是誰,管它呢!看電影要緊。雖然那時我只有六七歲,懵懵懂懂的,但觸及心靈的東西是很難忘記的,至今我都能調出當時的心境,清楚我流淚的原因:一個英姿颯爽的姑娘,能帶着一幫老爺們,整天在槍林彈雨中摸爬滾打,本身就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正是生命勃發,大展身手的年紀,卻要面臨死亡,反倒是讓白髮蒼蒼的老母親來為她送行。人常說養兒防老,如今白髮人送黑髮人,讓老人今後怎麼活?退一步也許海闊天空,但韓英卻毅然決然地選擇了前行,選擇了死亡,一個年輕姑娘就此開始向母親安排後事。這種安排,具體到墳墓的朝向,更加打動人。既要向東方,又要在那大路旁,還要埋在高坡上,但無論如何,都是為了「向東方」,以便常見家鄉紅太陽,看見白匪消滅光、紅軍凱旋歸,看天下勞苦人民都解放。死,是悲壯的,但這一剖白卻將理想延伸了、升華了。多麼崇高、偉大的志向啊!只可惜出師未捷身先死,咋不叫人悲從中來?

高潮的來臨,是看到張副官犧牲的時候。張副官作為我黨的臥底,敵保安團的副官,也是住高樓、穿皮鞋的人,身處優越環境,竟然拴不住他那顆嚮往革命的心,甘願與草鞋隊伍為伍。而且副官應該是一個很大的官吧?是不是除了司令,就數他官大呢,這也是我在看的過程中始終想求證的事情。當着彭霸天的面,他拿紙條傳遞情報時,就差點暴露身份,看着都讓人揪心。到了掩護赤衛隊解救韓英的時候,為了確保行動成功,他不惜選擇暴露自己。與原陣營決裂,便意味着犧牲。為了掩護營救行動,他選擇了一個人斷後,躲在一個圓形拱門的後面,不斷把子彈射向那些惡霸地主保安團。看到韓英他們翻牆而去,他完全可以追隨而去,但為了給同志們多爭取一丁點兒跳出追擊圈的時間,他毅然決然地把梯子推倒,把自己的後路切斷。手槍裡面的子彈很快射完了,他身中幾槍,索性將象徵反動軍隊的帽子往房頂上一扔,站在拱門中間,血肉之軀完全暴露在了敵人的槍口之下,他把手膊撐開,一副決絕的表情,權作最後的阻擋。我抑制不住的哭出了聲,眼淚像決了堤一樣。此時,明顯感覺周圍人在望向我,可我很難一下子把車剎住。

「反正他們看不清我,正如我看不清他們一樣」,我這樣安慰自己。

電影播完後,眼前的一切漸至大白,瞬間有種不適應和不好意思之感,我趕緊清理掉臉上的淚痕,頓了一會,儘量讓它們風乾,直到教室裡面剩下不多的人時,才匆匆低頭而出。

事後,我驚訝於自己的表現,就像發現了一個我不認識的人一樣,這些不由自主的東西,應該預示着某種性情。 從這件事我得出一個結論,人對自己不是生來就了解的,好像身體裡住着另外一個自己似的,需要不斷認識和發現。自己對自己尚且如此,何況對別人呢?

此後多年,《洪湖赤衛隊》裡面的那些歌曲,我依然能隨口唱來。那優美的旋律,深入人心的唱詞,每次唱,每次聽,都是莫大的享受,都會讓人心潮澎湃,熱血沸騰,渾身充滿力量。它們是我心目中的經典。[1]

作者簡介

康信明 中國詩歌學會會員 中國金融作協、山西省作協會員 中國詩歌網實力詩人榜詩人。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