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號的雜文藝術(甘茂華)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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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號的雜文藝術》是中國當代作家甘茂華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符號的雜文藝術
我注意到很多評符號先生雜文寫作風格的文章,大多局限在對他的雜文追求深層次的思索和哲理性的思辯兩個方面。而忽略了符號先生雜文的另外兩個方面,即激情的理性化和藝術化的邏輯思維。我讀符號先生雜文的整體感覺是,他將自己的身心融入寫作過程,將自己發現的社會生活與雜文追求的理想生活整合統一,從這裡出發,表達他對人文精神及其環境的思考、求索,仿佛是作者與讀者在一起作情感的傾吐和思想的散步。 因此,我在這裡來說一說,符號的雜文藝術,或者,藝術化的符號雜文。
讀雜文沒有快感,讀者就無法自覺走進雜文世界,雜文就缺乏吸引讀者的誘惑力。當然,快感也是內涵豐富的,魯迅式的匕首投槍是快感,鄧拓式的燕山夜話也是快感,比如諷刺、幽默、敏銳、峻烈,或痛快淋漓的雄辯,或娓娓道來的談心等,不僅包含着思想觀念的衝擊力,而且包含着文體形式所具有的審美感。因此,我比較喜歡符號先生這種「我手寫我心」的隨筆體雜文。像《「別議」偶拾》對似有定評的說法的糾纏,既指出偏頗謬誤之處,又使讀者開了「天目」,如同讀了數則「寓意新編」。像《人生三題》,不僅印證了雜文的生命力在於不竭的敏銳思考與不懈的參與精神,而且讓人明白了人世的沉浮冷暖與不放棄進取人生的可貴精神。我反覆品味,覺得真是寫得深透。
符號先生和他的夫人郭老師
「也許是曾經教過不少農家孩子的緣故,對於他們,總湧起一種天然的好感與疼愛。六十年代初的南方寒潮襲來,他們穿着不合身的單衣褲瑟縮於寒風之中,鼻尖凍得通紅;母親親手納出的布鞋穿在那沒有着襪的腳上,露出紅紅的腳踝。」這是《農家的孩子》的開篇之言,是雜文還是散文?我看是地地道道的散文語言。符號先生從農家的孩子說起,進而聯繫到廣闊的中國農村潛藏最富厚的人才資源,最後在結尾時順理成章地議論道:「有限的給予,將得到巨大的回報;給他們一次機遇,他們就可能破殼而出,舉翮振飛。似可預言:一批農家孩子騰飛之日,正是泱泱中華凌雲之時。」從描寫到敘述,從敘述到議論,從感性到理性,從個別到一般,這不正是藝術化的邏輯思維嗎?
《「姓」病諮詢》一文,符號先生由人的姓氏的重要性,引伸到姓社姓資的大論爭,卻出人意料的巧妙而又俏皮的用莎士比亞劇中朱麗葉對羅密歐說的一句話作了結論:「羅密歐,羅密歐,你不姓羅密歐我也愛你!」作者於是大發感慨:「她說她愛的是羅密歐其人,而不是那個'姓』。我們有時太看中那個徒有其表的'姓氏』。鍾愛得本末倒置,滑稽可笑,近乎'買櫝還珠』。朱麗葉不經意成為了我們的老師,她的話真可讓我們銘記於心,咀嚼十幾年、幾十年!」從共性的問題延續到個性問題,且又達成共識;從感情的認識上升到理論的認識,且又歸於以情表意,這不正是激情的理性化嗎?
符號先生這本書里有10篇《斷思片語》,或以史為鏡,或托物言志,或借題發揮,或調侃時事,雖然說不上字字珠璣,但確乎篇篇啟迪思維。一篇《黠鼠記》可謂真知灼見,即使蘊含着警醒人們同醜類長期較量以贏得文明生活的大道理,但符號先生卻絲毫也沒有端起架子故作深刻之狀。朗潤的情感與形象的語言已為符號先生和雜文讀者搭起了一座溝通精神領域的橋。秋讀符號,我想起兩句詩:「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符號先生的雜文,充滿了人情味;或者用流行語說,符號先生的筆底人事,充滿了「文化關懷」。
批評家蔡翔說:「就我個人的閱讀興趣而言,注意的也是對象的敘述過程。在過程中,才能表現出一個人的智慧風貌,智慧比觀點更重要,它不僅蘊育觀點,更能啟迪觀點。」看來,好的敘述智慧也應該是好的思想觀點,好的雜文家也應該是好的文體家。
符號先生的雜文文體已經具有適合他自己氣質、閱歷、思維和表達方式的個性化色彩。我把它定位為隨筆體雜文,也只是強調其某一個特徵而已。我不知道我把話說清楚了沒有,反正窗外的雨還在下,我的思緒也沒有打住。秋風秋雨夷陵夜,靜觀肅思意氣平。我想,符號先生或許又在挑燈筆耕了吧。
符號是先生的筆名,本名符利民。做過中學教師,當過宜昌市副市長,也曾被打成「右派」幾十年不得翻身。但他自己認定的身份是讀書人、文化人、教師、雜文作者,這正是他的人品和文品的高尚之處,像一盞燈火,照亮了他和他周圍的世界。[1]
作者簡介
甘茂華,土家族,籍貫湖北恩施,定居湖北宜昌。知名散文家、詞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