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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架山下(山川)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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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架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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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架山下》中國當代作家山川的散文。

作品欣賞

筆架山下

筆架山下我的家。

那裡,山清水秀,人傑地靈,豐美物華。

按家族輩分,上溯若干代人,我的始祖獨具慧眼,選中筆架山下這塊風水寶地墾荒屯田、繁衍生息,背靠梯兒岩,坐臥筆架山,腳踩九畹溪,堪比世外桃源。輪到我的老祖黃氏太太當家後,筆架山下大興土木,就地取材,鏨石刻木、壘牆造壁,建成氣勢恢宏的大宅院,四周風火高牆,五個天井相連,自此「中間屋」名聲遠揚。此後又陸續新建兩處大宅院,左稱老屋,右稱老新屋,與中間屋呈倒品字形,三處大宅院居住着「一家人」。隨着歲月時光輪迴,後輩開始分灶吃飯,一家演變為數十家,但家主都是一個姓氏,也有三兩戶外姓,那是上門的女婿。

我們還是娃娃時,筆架山鬱鬱蔥蔥,樹木參天,遮天蔽日。我們模仿大人砍柴,雙手握刀,攔腰亂砍,砍成螞蟻上樹,就是放不倒一棵樹。隨着我們慢慢長大,筆架山也漸趨衰敗,先是原始林砍光,次是再生林伐盡,最後連樹蔸都被刨出來烤火,遺下一座光禿禿的筆架山,盡長一些笆芒、羊鬍子草,羊子也不吃,燒又不好燒。砍光燒完筆架山,很快又向老岩蠶食,等到我們少年知事時,筆架山上已經無柴可砍,只得爬上梯兒岩頂,早出晚歸背一捆柴火下山。直至我們長大出門在外,梯兒岩業已草木皆兵,岩上人見岩下人分外眼紅,岩下人慣於游擊戰,竟有人遠至螞蝗溝、中堡寨(今三峽芝蘭谷景區)砍柴,每年總要上演一兩齣跌落深淵、屍骨無存的慘劇,「人為財死」演變成「人為柴死」。

有句成語叫山窮水盡,本意是說無路可走,如果人為造成山禿水竭,那就等同於自斷生路。山水本就相偎相依,有山收納積蓄水源,有水滋潤哺育山林,砍光了山林就等於斬斷了水源,沒有山水滋陰人類無法生存,失去植被呵護災害頻頻發生。燒柴做飯、人畜飲水孰輕孰重?大家認為都是「第一件大事」,唯獨不知植被保護關乎自我生存。當年那些歲月,真是不堪回首,筆架山、老岩、天日岩已成光禿一片,始祖遴選這塊風水寶地時看重的天然屏障喪失殆盡,天晴旱患,水源迅疾枯竭;水溢澇患,災害接踵而至。老祖宗開闢三個屋場時,挖掘了三口老水井,百十年來終日沁水漣漣,人畜飲水、洗衣、灌溉一應滿足,井水冬暖夏涼、可口甘甜,常見大人孩子端着葫蘆瓢狂飲。自打筆架山、老岩植被砍伐殆盡,天干地旱時井水時常乾涸,水井邊常常上演水戰,家家戶戶為一桶水去蹲守。我曾被母親派去值夜守水,煤油燈光在井壁洞穴里搖曳,我獨自蹲在井底浮想聯翩,沁水一點一滴溢出來,好半天才舀上半葫蘆瓢。我像只井底之蛙仰望星空,想象着九畹溪的嘩嘩水響。九畹溪就在筆架山下,浩浩蕩蕩汩汩流淌,可隔着一座筆架山,說遠不遠說近不近,清一色觸鼻子上坡,溪邊挑水堪比上山砍柴。不少大人無法容忍水井守水的枯燥,亮着膀子擔着水桶直奔九畹溪,洗汗洗衣泅水玩個痛快,一擔水挑回家盪得還剩大半。

筆架山下,坡地太陡,平田太平,陡坡存不住水土,平處經不起水澇。當年有位治山治水的能人,慣於與自然搏鬥,堅信人定勝天,帶領一應群眾辦了宗宗「大事」。

第一宗、墾荒造田。筆架山、老岩、九畹溪畔等,但凡有土的地方即被刀耕火種,遇到暴雨,水往低處流,漫山溝壑,遍地泥流;碰到天旱,坡田枯焦,平田乾裂。水土失去植被保護,天晴易旱下雨泥濘,一應坡田水土流失嚴重,滿眼望去儘是亂石嶙峋,這恐怕就是大自然的回報。

第二宗、開鑿水渠。乾旱缺水引得目光移至九畹溪,家家出工、人人出力修築水渠,意在引水灌溉。可領頭人犯了經驗主義,僅憑砌石壘坎手藝測繪路線,選擇干溪溝出口處開槽引水,渠道沿九畹溪畔順水而行,意在引溪水流至筆架山下,不想一場大雨渠水倒流,無法控制「水往低處流」,水渠最終成為一條茅路。

第三宗、平墳整地。當年農業學大寨如火如荼,浪潮很快席捲至筆架山下,矛頭焦點直指我們的祖墳園。活人與死人爭地,外姓看戲不怕台高,本姓忍辱苦不堪言,最終百餘座老祖宗的陰宅被夷為平地,就連我們的至尊黃氏太太也未能倖免,至今我們逢年過節去祖墳園上墳,誰也無法找准自家爺爺婆婆的葬位,只好面朝一道道培坎三拜九叩,你說我們這些後人情何以堪?

進入二十一世紀,三峽庫區翻開嶄新一頁,治山治水治田治路,打造綠水青山,重建美好家園。筆架山下,退耕還林首當其衝,筆架山、老岩、九畹溪畔等等,昔日一應坡地放棄耕種,天然植被逐漸得以恢復,也就幾年時間苗木成林、綠樹成蔭,昔日光禿禿的山山嶺嶺,還原了鬱鬱蔥蔥的本來面目。隨着九畹溪梯級電站建設,尤其九畹溪漂流景區開發,筆架山下煥發勃勃生機,昔日溪邊茅路被公路取代,上接芝蘭下至車溪溝,構成筆架山下交通幹線。過了些日子,一條支線公路從漂流起點彎彎繞繞爬上來,大小車輛徑直開到筆架山下,古樸的天井屋煥發了生機。又過了些日子,一條支線公路從漂流中途分岔繞上來,和原先的支線公路形成一個環路,筆架山人誇口擁有「一環」。再過了些日子,「一環」主路相繼硬化、拓寬,又派生出許多小支線,蜿蜿蜒蜒,進村入戶。於是乎,筆架山下,通電通路,一通百通,領導重視脫貧致富,政策扶持改田治土,率先治理好習慣性滑坡的廟子溝,緊跟着治理山邊、黃土包、後坡、大溝一應坡地,疏溝浚壑、砌培築坎、保土培肥,成片種植臍橙等經濟園林。以至於,筆架山下全部退耕還林,沿襲了一代一代的刀耕火種,最終刀槍入庫、馬放南山。為了人畜飲水和田園灌溉,國土、水利等部門又相繼注入活力,先是將黃林樹的山泉通過管道送到筆架山下,家家戶戶接水上灶,改善了井水來源不足問題。後又再添大手筆,從石柱灣通過管道引水過來,滿足家家戶戶飲水洗用,又相繼建設一處處蓄水池,收納囤積雨水,灌溉果園農田。如今驅車「一環」,筆架山下一片蔥蘢,老岩不見崩塌,山嶺不再滑坡,溝壑少見渾濁,路途少有泥濘;登上筆架山鳥瞰,田園阡陌縱橫,山麓生機勃然,「一環」猶如一條項鍊鑲嵌着串串珍珠,鋪子屋、中間屋、老屋、老新屋,古樸滄桑的幢幢老屋,掩映在臍橙園林中,老屋周邊新添一幢幢新樓房,一道靚麗的風景呈現於筆架山下。

時光荏苒,天日輪迴。今日筆架山下,重歸山青水秀,又現風景如畫。 [1]

作者簡介

山川,1980年代從事業餘文學寫作,現為全國郵政作家協會、湖北省作家協會會員。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