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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紀事(古世華)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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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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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紀事》中國當代作家古世華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童年紀事

星華渺遠,時光東逝。童年苦澀的一味記憶,我只記得夏,長長的夏。

夏天,稻穀葉一泛黃,稻穗就沉甸甸、金燦燦了,一隴隴的稻田裡飄逸着稻香。爺爺笑了,爸爸笑了,媽媽樂了……稻穀飄香了,心樂開了花,最繁忙的時節要開始了。一穗穂稻穀在山風中樂顫着彎了腰,那是一首首沉甸甸的詩,夾在鳴蟬中。各項準備工作就得有序地一一鋪展開來,修補籮筐啦,翻找扁絲袋啦,清理打穀機啦,補缺割禾的鐮刀……記得夏日裡,每到收割稻穀的日子裡,爺爺或者爸爸每天都仰望天空,靜觀雲的變幻,以確認天氣情況。六、七月的天是最為易變的,時機掌控不好,也許有時會顆粒無收,碰上天氣異變的颱風時,就得加緊搶收!那可是真正的「熱火朝天」啊。六月流火,悶躁的夏天是最苦累的一個季節,一季收,一季種,收穫與播種齊頭並進啊!特別是收割稻穀的日子裡,晨星寥落,山風清爽,鳥兒還惺忪着眼,家裡人就整裝待發了。帶上工具,摸着星光月影,蹭蹭地奔向自家的田地。長輩們心裡涌動着豐收的甜美,心漾着金黃的微笑。大地靜寂,唧唧蟲鳴,山風清涼,月斜天邊。霧水籠着田間地頭,淡淡的晨霧罩着大地,沉甸的稻穗頭上沾着霧水,濕漉的爽感,笑得燦爛如花,歸倉的喜悅直抵靈魂。

愣神的間隙,眨眼間,田頭地上,已倒下一小片禾稻,大人們已經揮鐮如舞。我們幾個孩童立在禾稻面前,彎腰,是恭拜大地的饋贈吧?是感恩生命的洗禮吧!也學着大人們側身,左手挽過稻把,右手貼地出鐮,一攏一鈎,一鈎一攏,一收一放,我聽見了吱吱吱的聲響,這是鐮刀鋒口收穫欣喜的聲音;我感覺到了嚓嚓嚓的聲音,這是鐮刀切割禾稻根部的聲音,清脆悅耳,溫順平靜,圓滿生命,回歸於金黃的悅動。

墨色的鐮刀在星光下唱歌,飽滿的稻穀在月色下抒情,鐮刀的光影伴着稻穀碰撞的唦唦聲,那是收穫高吭的頌歌!東方露出霞光,揮汗如雨的間歇,眼前儘是一捆捆稻穀堆鋪在田頭,這是一長溜黃色卷帙,在旭日的照射下發出了耀眼的金色光芒……

浸透了汗水的臉,那一顆顆汗珠,在晨曦的光輝中折射,更是晶瑩剔透,熠熠生輝。噓一噓氣,準備着打稻穀了。大人們右手托舉着稻把,左手搭在稻把的上面,輕輕地往下壓着,並用手指順勢叉開稻把,在脫粒機的齒輪上下、左右滾動,穀粒從稻把里彈射出來,順着慣性跌落在滾筒下面的前倉里。通常踩打穀機這重體力活又是父親在擔當,爺爺上了年紀,打稻穀的活兒是爺爺、母親、姐姐的份,我們幾個小屁孩就負責將遠處的禾稻抱過來遞給他們,或把稻穀堆疊在打穀機後,叉放着堆積到大人們伸手可取的高度。唦唦的稻穀歡快地脫離禾苗,在打穀機的倉里圓滿地堆積團聚,那聲音是情操的皈依,精神的凝聚,更是生命的歡歌……滿倉的金黃,閃光的笑臉,我用竹插箕往籮筐或扁絲袋裡裝,裝滿後紮緊袋口捆綁,一袋袋一筐筐如小山立着,接受檢閱。

六月的天,火辣辣的太陽已炙烤着大地,蟬鳴嘶啞了,熱浪撲面而來,回望身後散躺在田地間的稻禾,心舒緩了。

打穀脫粒完畢,挑谷往曬穀場又是個苦活,也是人人都參與其中。爸媽挑着滿筐的兩籮,顫悠着扁擔;姐姐則是把扁擔擱肩上,將繩索套在化肥袋底部上,或立或平放,蹲身、壓肩、試重、起身、跨步、開路……我們幾個力氣嫩的兄弟姐妹也不甘示弱,或兩人抬,或一袋分兩小袋挑着,也力所能及參與到挑稻穀往曬穀場去……一路小跑步,跟在後邊,平緩的移步,人累了停下小歇,摸摸紅腫的稚嫩肩頭,也得繼續前行,換肩、小步跑,腳步平緩了許多,步步篤定,平實地前行,人生亦是如此。稍大之時,大概是剛上初中,我就能用上自行車馱載穀物到曬穀場,為父母親減輕了許多的壓力。清晰記得有一責任田分在一處離鄉里好遠好遠的山凹中,路道不好,從山上田地脫粒打出來的稻穀還得挑下山,一道道的石徑蜿蜒蛇行而下,腳顫顫巍巍。山腳下則是泥土路,還可以用自行車馱載穀物。父親從山上挑下來,用繩將兩袋穀物勒緊,幫我抬上車子,剛好卡在車架上。兩袋滿滿的稻穀也有百來斤吧,年少的我蹬力腳踏,山路崎嶇不平,車子顫顫悠悠地前行。遇下坡路,車速快,山影飛掠,雖省了蹬車的力氣,但得集中精神,把控車頭方向,控制剎車,大意不得,山路的一邊可是山澗深谷喲。碰到上坡路段蹬不上,得下車推着上去。一手把控車頭,掌握前行的方向,一手摟把住車架上的兩袋穀物,年少的我得打紮好馬步,用纖弱的小肩膀扛頂住,讓車子及穀物傾側過來,使勁往上頂推,艱難前行……

陽光熱烈,碧空無雲。我們歇息了,爸媽繼續着用竹插箕將穀粒揚塵……念「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多少的感慨啊!收割稻穀的日子裡,莊稼人都渴盼天晴,酷熱也不怕,寧願冒着高溫,頂着熱浪炙烤。曬穀場上,一珵珵金黃的稻穀,在陽光下閃光,每時隔三十分鐘或一小時就得要在太陽光下不斷地翻轉,讓稻穀均勻受曬乾透,這些就是母親的份子事了,直到曬乾,我們幫手馱回家,待到顆粒歸倉才是完美的結束。

曬穀揚塵之外,年少的我們在爺爺的帶動下,在收割已完成的田地上揚禾曬草了。也是正午時分,陽光正辣,頭頂着用樹枝圈成的綠綠的樹葉子遮陽,揚手曬草,或用長樹枝翻轉着稻草,曬乾後才好點燃燒灰,以作有機肥料。這曬草輕活兒就是我們兄弟的份子事,爺爺就用鋤頭削除去田埂上的雜草,準備着下一季的耕作。翻曬稻草的空暇是最愜意的事,或在山邊乘涼,聽爺爺講小日本、國民黨軍的陳年舊事;或在山林旁尋蟬蛻,可拿去衛生站換針筒盒子,權作裝文具的「文具盒」;或在田埂邊、山旁找尋黃莖的白花蛇舌草和鴨蛇草,這可作涼草熬水消暑……

當稻草燃為灰燼時,安排為水田的就必須馬上灌水,涼涼的山水慢慢地滋潤大地,浸透黑土地的肌膚,深入經脈,收穫秋;而安排作旱地就又得緊張地進行各道程序,如插蕃薯,篩選薯苗的品種、犁地,大黃牛上場,牽牛的細妹要去割草餵牛,閃亮的刀光折射六月的太陽光,那黑里泛紅的臉潛行着生命最為樸實的憨厚……大黃牛在父親的呵斥聲中艱辛前行,雪白的犁鏵翻起土浪,一來一去夾翻到中間去,一行行土隴丘蜿蜒蛇行,撤上磷肥,平整地壠,完整後大約是黃昏,傍晚時分陽光不辣,不會灼傷種苗,這時就開始一鋤一鋤地鋤地撅口,甩薯苗,抽手,鋤扽土,壓實薯苗,這一鋤一撅一甩一摁一扽之間,一氣呵成。灌水澆苗,一行行青綠的生命在夕暉下整裝待發,開始構築生命夢的詩歌……晚風徐徐,大黃牛慢慢的嚼咬着細妹割來的嫩草,享受着片刻的安逸。哞……哞……晚歸的牧笛響起,憨厚的小妹那黑里透紅的笑臉燦然如花……

幾聲雞鳴,濕露晶瑩,父親掮掖犁鏵、耙子在山村裊裊的炊煙里開始了耕山,牽牛的小妹接手了二妹趕山牧牛的事,正趕着牛緊跟在父親身後,這大黃牛啊也許是戀舊怕生吧,竟然低頭用角把小妹平地頂起,拱上了天,摔在地上,好在小妹筋骨夯實,也沒什麼大礙。這牛也戀舊呢,與二妹有了依依不捨的感情?唉!牛呀,當然少不了鞭影飛舞的鞭打。霞光染滿天,套上犁的大黃牛還勤懇地幹活,浸滿水的土塊在犁鏵的閃光中飛舞,一塊塊翻轉倒在水中,咚咚有聲,聲聲有韻,濺起的水花一路節韻抑揚頓挫,在牛後愉悅抒情……

犁好地,套上耕耙,平地,水夾泥有機混合,粘稠一起,一塊水田平整如鏡,映着藍天白雲,爺爺稍微用鋤頭抹平田角耕耙弄不到之處的高低,撤上化肥,鏟秧苗,我們幾個小孩用畚箕抬着打秧苗漂,一塊塊秧苗在田面滑動,音韻和諧;父親稍在田頭歇憩、抽根煙,大黃牛也在另一塊地裡頭吃小妹割來的草,難得的間歇,神態竟也悠哉!

插秧開始。農忙時互幫的親友一個個戴着草帽彎着腰,卷着褲腿站在淹沒小腿肚的水田裡,拿起拋入水田間的塊塊秧苗,躬身彎腰,左手掌撐着秧苗塊,離田面兩三厘米高,右手的母指、食指、中指併合一起,迅速地擢扯出來插着秧,在右手插秧的同時,左手的拇指和中指同時有節奏地從一塊秧苗當中「分秧」,分出的一小撮大約有六、七根,左右手動作十分協調,速度非常快。農民插秧時一邊插一邊往後退,能插的寬度大概有一米多寬。夾間在大人們之中學習的小孩子們時不時被落下一大截,呵呵…有時甚至被囚圍住。其實,插秧(蒔田)有很多的講究,秧苗的間隔、行距、深淺、數量都有着嚴謹的學問,這對於秧苗的生長與吸收,開花與收穫有着緊密的聯繫!一隴隴田插完,站在田埂上回望,行手的大人們插的秧苗挺立風中,個個精神抖擻;而小孩子們插的歪歪斜斜,顫顫風中……面朝黑土,背朝天的少年苦澀的日子,躬身于田野艱辛的汗水淚花盡在這一季收一季種的體味中。也感懷於:「手把青秧插滿田,低頭便見水中天。六根清淨方為道,退步原來是向前。」(五代布袋和尚)「以退為進」的內斂,這是通透卻又豁達的人生處世哲學。

看!夕陽西下,青青的秧苗在夕暉的微風中點頭、揮手,憧憬着金色的夢,演繹着一行行綠色的嚮往,吟唱着生命的歌。陽光下,青青點點的田野醖釀着稻穀飄香的秋收喜悅……

記憶的時光已遠。

一季收一季種的農事深藏着歲月的生命轍痕,我忘不了山的本色,堅定着生命風格的淵源,不息不止地走着路……

古世華,筆名古韻傳世吟風華、綠野,汕頭市作協會員,上山扛槍守疆,下海經商沉浮,喜散文,吟詩文, 執情而賦,因景起興。暗香繞山徑,清風聽松濤,嚮往山野情懷, 【靜】以養身心空靈,【思】則豁然情自怡。作品見於《廣州日報》《汕頭日報》《揭陽日報》原《潮陽報》汕頭作協會刊《藍田文藝》,以及各大文學網站,情思清逸,兀自風雅。[1]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