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真百科歡迎當事人提供第一手真實資料,洗刷冤屈,終結網路霸凌。

祝福的喜劇(吳地子竹)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事實揭露 揭密真相
前往: 導覽搜尋

《祝福的喜劇》中國當代作家吳地子竹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祝福的喜劇

每年的這個日子好象一直不是太冷的。雖說已是深秋,只要不是颳風,氣溫一直在十七八度左右。要是風颳來了,江南的落葉樹便開始下起「雨」來了,稀一陣密一陣的。早起,大大小小的樹葉竟落滿了院子。巴掌大的是廣玉蘭的葉子,細小的是榆樹花,金黃的銀杏樹葉,當然石榴樹的葉子也是金黃色的,只是無人去描繪它。

這個季節的早晨,太陽隔着玻璃在淡黃色的窗簾上透過來,我一定知是不早了。一般會打開手機確認一下自己估摸的時間,幾乎不會差很多。

打開手機,七點一刻。

主菜單上通知有信息,打開,嘴角微翹,暗喜,這個日子有人牽掛。

今天會怎麼過?自己問自己。

不知。搖頭,又回答自己。我想,去年的今天,在大洋彼岸,意外地收到了一份濃厚的祝福——一個二十人團隊,圍着中式圓桌,切着蛋糕, 為我生日舉杯祝福。

似乎每年,自己是老早會記着這個日子的,但當日,卻不一定會在醒來的第一時間不忘記的。倒是手機幫着喚醒的機率多些,好象這手機學得 越來越乖巧了。

走路上班,手機鈴響了,陌生本地號,接吧!

「某女士嗎?」對方不認識,可聽着聲音,不象是搞推銷的。

「是的,你是哪一位?」今天不能心煩。

「你公司在哪裡?」繼續問。

「有事嗎?」今天不能心煩,我心裡重複着。

「我是花店,今天是你的生日,給你送鮮花去。」對方急忙表達,生怕掛了電話。

舒了口氣,真不是搞推銷的。可要是朋友送的,會知道地點的。

「誰叫送的?」問清了,再表態。

我在聽話筒那邊的話。

「別送了。」聽了一半就很乾脆地拒絕了。那個美容店兩年沒去了,卡上剩點錢,可一去總經不住勸,非加幾千不可。

「我們已經收了錢,不送不行的。」那個女的說。

「真的別送了!」我加重了語氣。

「你們把錢退了,不就好啦?」我教她。

「人家已經付了的。」那個女的堅持着。

「我叫你把錢退了!不退,就算已送給我了,反正不要送來。」這個話有點拗口,可我終於有點耐不住性子了。

對面來了個熟人,打招呼。我趁機把手機掛了,塞進拎包里,腳步輕快了許多。

那個路口自從兩個月前由紅綠燈改為閃黃燈後,我也覺得自己的思維有點不一樣了,好象個性比以前強了些。因為那黃燈讓我隨時可走過去, 沒有顧慮。

斑馬線上走過去,不,今天心情不錯,等那輛紅色馬自達先開過去。

手機又響了,陌生本地號,接吧!

「某女士嗎?」對方不認識,可聽着聲音,不象是搞推銷的。

「是的,你是哪一位?」今天不能心煩。

自報是東面那個大酒店的服務員:「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們酒店送你一個蛋糕,請你來拿一下。」噢,記起來了,上半年,酒店的經理來辦公 室「查戶口」,非要我說出哪一天生日。

「謝謝你們,我在外面,沒空過來拿,不拿了。」真不是推銷,我便客氣地回話。

「那麼你放棄了?」這口氣象確認放棄競選美國總統似的。

「是的。」我堅定地回答。

嘿,看來真不用擔心今天怎麼過了。三年前買的「博時基金」剩下一半了,一大早,基金公司發信來祝賀「快樂」了。

穿過馬路,右拐五十米,一幢小樓便是單位了。

上二樓進辦公室,沏杯茶,打開電腦,看到桌面照片,嗯,又去了敦煌的胡楊林一趟:金色就是好,富麗又堂皇。每天去一下,心情好。

右下角的「人頭」在閃,是小幺妹,點開:一行字,配上一朵開合的玫瑰:「姐姐生日快樂!」

手機又響了,知是信息,打開:「尊敬的***女士:中心血站的全體成員祝你生日快樂,感謝你長期以來的支持……。」血站的祝福一年又一 年,我是看不厭的,每年看,每年獻,獻了他們又不忘這個日子,發上祝福。今天收了這條,明年再獻,又能收到。我感恩這個社會,獻血表 愛心,血站又感謝於你,祝福你,多好的循環,樂也。

有人敲門,「請進!」門掩着呢,就是不見人進來,一定又是陌生人。

起身,走到門口,一股香氣溜進來,象是百合花。

拉開門,門口站着一個「花人」,不高,鮮花擋在胸前,看不見人臉。

「花人」進辦公室了,就好好接待。洋蘭插花帶的盆,就放在會客桌當中,讓它做着冰上舞蹈動作。百合束花站不住,就靠在會客的沙發上, 讓她成貴妃醉酒狀。擺停,問「花人」:花是誰送的?「花人」道「不知」。看賀卡,帶盆的寫着:「六姐姐生日快樂!」噢,是老七!那束

百合上的卡:「大姐快樂。」原來不是我的,不管了,大姐沒來前我先享受了。

送「花人」到走廊,迴轉,隨手掩上門。

桌上手機響了,知是信息。打開,「老七」從北京發來的,顯然是檢查花店履職沒有,我回覆:「謝謝你的祝福!」,表示花已送到,讓她放心。老七是在真絲上畫畫的,又擅長製作圍巾,大小長短,各式各樣。絲的春秋用,冬天把顏料往羊毛白坯料上一塗,嘿!色彩斑瀾,披在肩上風韻十足。我常這樣推銷她的「傑作」。

太陽從窗口射進來,落在電腦旁的那個用阿富汗白玉雕刻的彌勒佛上,佛肚透亮,見狀,不禁嘆:辦公空間裡突然冒出了鮮花,氣氛就是不一 樣,連這大肚佛也心花怒放了。

同事進來,大呼:「那來的鮮花?太漂亮了。」這大驚小怪的,倒是弄得你心裡甜滋滋的。她們又突然醒悟,明白了是怎麼回事,竟纏着我請 她們吃飯,我開心,一口答應。

百合花雖不屬我,可發出的香氣直往我鼻子裡鑽,想拒絕都不行。坐在辦公桌前只覺得有興奮感,看不進東西,嗨,這花,居然妨礙了我正常 辦公。

早九晚五,上午上班時間本來就短,這滿間花色馨香又引誘着時間奔跑,午時已到,而我卻煩躁起來了。

看手機,無新的祝福短信。

再看,仍無動靜。

打電話找人說話?太沉不住了吧!

午餐,請人共進。找人,人不在,她們是奉你「命」去「淘」運動服了,趕不回來了,這樣,你倒省了一頓飯錢,不,本來只打算請她們去隔 壁商場地下室吃「味千拉麵」的,「一張」就夠了。我想,這個中午還真用不上了。別人?沒別人,要那麼多人知道咋啥!你不是大人物,可 你還真有點在乎呢。

看手機,無新的祝福短信。

再看,仍無動靜。

辦公室呆不住了,上隔壁商場。早上前面穿黑毛衣外套的那個女的那雙咖啡色長靴很有個性的,主要是配了那條露一點紅格子的短裙好看,

哎,還有頭髮隨意扎。我少一雙長靴,這個冬天必須要有。

看手機,無新的祝福短信。

看來必須提醒了!摁「新建」,寫入約定的名字,輸入短信內容:「今天我生日歪」。

下樓,向右,去商場。手機握在手裡,等短信的鈴聲。

鈴聲響,太陽光下手機屏幕一片黑,快步走向樹蔭下,看信內容,辯出是一則「扣款」通知而已。

商場一層就是皮鞋專櫃,品牌不大,價格倒不菲,這個光景有點亂,打折、促銷活動得慢慢合計。眼睛掃射着一排排鞋櫃,營業員看出我的心 不在焉,也就不纏。

信息鈴響了,急忙翻開,卻是感恩節的短信。原來我的生日是西方的「感恩節」,很有意思,趕快給兩老打個電話,表示感謝。那一年女兒的 生日,凌晨四點半,我收到了一條意外的短信:「媽媽生產快樂!」真有心的孩子!讓我開心了好幾天。

看手機,無回復。無心逛了。站在兩品牌的中間過道里,左手握住手機,指甲掐右下角的「新建」,寫入約定的名字,輸入:「喂!」

這下管用了,幾鈔鍾後信息鈴響了:「知道了,你咋啥啦?」

咦!這手機突然放電了,一股電流從眼睛直擊到心口,慌悶!這小赤佬今天怎麼啦?很長時間沒見面了,好陌生,好生疏。

「你怎麼不祝賀一下啊?」我終於發作了,狠狠地按了「發送」鍵。

手機又沉默了。

商場燈光刺眼,這四周櫃檯里的長鞋、短靴,棉的、單的一隻只全竄進了我的胸膛搗亂!我討厭這些鞋,心一橫抓起一雙,用力穿進去,兩腳 卻空空蕩蕩的……

手機鈴響了,不想接。可還是接了。

「哎,我在客戶這邊吃飯,你急什麼?」終於聽到她的聲音了,語調並不好。

「你怎麼不祝賀我呀!」我還是直接對她說了才解恨。

「你不在辦公室?趕快回去!」她急着說。

我突然醒了,顧不得看商場折扣活動細則了,腦中立馬閃過:這不是「推銷」。

迅速轉身,衝出商場南大門。

……

辦公室的門口站着另一個「花人」,我接過花,我成了「花人」,嘿嘿,這回真的不是「推銷」。

2010、12、12寫於昆體花園酒店[1]

作者簡介

吳地子竹,女,出生於1980年。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