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火故里看社火(彭學斌)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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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火故里看社火》是中國當代作家彭學斌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社火故里看社火
微微的春風驅走了冬天的嚴寒，和熙的東風送來了春的溫暖。正月里鑼鼓喧天，鞭炮齊鳴，歡聲雷動，人聲鼎沸喚醒了沉默的隴州大地。20多萬勤勞智慧的隴州兒女正在這片古老的黃土地上以耍社火的方式歡度元宵佳節。
2024年2月24日，農曆正月十五，隴州到處充滿了春的氣息，到處是鑼鼓震天，歡聲笑語。這一天正好是中國傳統節日元宵節。一大早，從四面八方趕來的群眾近十多萬人湧進隴縣縣城，看社火鬧元宵，把整個小小的縣城鬧騰得天翻地覆，氣象萬千。
上午9時許，初春的寒氣還未完全退去，以西門口廣場為中心，東南西北幾條大街已被歡樂的人群擠得滿滿當當，水泄不通。車輛禁止通行，臨時攤位被取消，上百名警察，民兵，城管人員全副武裝，走上街頭維持秩序，街道兩旁的群眾熙熙攘攘，翹首以待，焦急的等待着各路社火游演隊伍的到來。
據史料記載，經久不衰的隴州社火始創於春秋，發展於隋唐，時盛於宋明清，新中國成立以後又再次復興，距今已有2000多年的歷史了。隴州社火是當地民間藝術的絕活，更是中國民俗文化的瑰寶。2013年元宵節，隴縣舉辦了聲勢浩大的「社火節」，被中國社火協會命名為「社火之鄉」。從此，隴州社火名揚天下，衝出陝西，起向全國。曾在廣州、香港、澳門游演！
上午九時許，龐大的社火隊伍衝破寒風的阻撓從東門外社火廣場出發，沿東街西行，經尚德路、西大街、南大街陸續進城游演。約十點鐘左右，在一片吵雜聲和歡呼聲中，十多個鄉鎮的社火緩緩來到人山人海的西門口廣場。這時，人潮開始涌動，向街道兩邊靠攏，有的尋找制高點，搶占有利位置；有的踮起腳尖伸長脖子撲捉目標；有的將小孩架在肩上，想搶先看到第一支社火隊伍……
走在各路社火隊伍最前面的是氣勢磅礴，威風八面的鑼鼓方陣和彩旗方陣。鑼鼓手們身着黃色或紅色衣服，全副古代武士打扮，四肢有力，目光炯炯有神。他們使出渾身上的勁，有節奏地敲打着鑼鼓，一些老練的鼓手還用鼓槌挽着「花子」，吸引了觀眾的眼神。鑼鼓隊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還有滿臉稚嫩的少年兒童。他們的出現令人驚詫。「隴州社火竟然有這麼多的年少接班人，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強」。觀眾們不約而同的交囗稱讚。別看他們年紀小，個個生龍活虎，一點也不遜色於大人，他們脖子上也掛着一條紅色布帶，胸前吊着沉沉的的牛皮鼓，掄着柳木鼓槌，擊鼓鳴鑼，有模有樣，盡展風采。雷鳴般的鼓點，鏗鏘有力，敲出了隴州人民攻堅克難的神威，敲出了新時代的最強音。
緊跟在鑼鼓隊後面的是彩旗方陣，一杆杆五顏六色的彩旗迎風招展，高高飄揚。年輕的旗手英姿颯爽，西裝革履，鮮艷的領帶在胸前隨風飄逸。他們雙手高舉旗幟，筆直有力，邁着矯健的步伐，格外引人注目，充分彰顯了當代青年朝氣蓬勃，積極向上的精神風貌。
「打贏精準扶貧的攻堅戰，建設美麗富強新隴縣。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保護生態環境，造福子孫萬代。掃除黑惡勢力，維護社會穩定」……一副副大型標語牌、橫幅充斥社火隊伍，紅底黑字，黃底紅字，醒目搶眼，唱出了隴縣人民的心聲，展現了勤勞勇敢的隴縣人民頑強拼搏，勇於進取的奮鬥精神，代表着時代的發展方向。
威武雄壯的社火隊伍在一陣陣喧囂的鑼鼓聲中終於走了過來。車社火、馬社火、背社火、步社火、血社火、芯子、高蹺、秧歌、旱船等等，形式多樣，應有盡有。長長的社火隊伍一字排開，按照指定的路線，緩緩從人群穿過。宏大的陣容，精彩的內容，奇妙的裝扮，令人嘆為觀止，拍手叫絕。就其內容而言，各路社火以反映歷史故事和英雄人物為主。如周文王訪賢、黃河陣、霸王別姬，昭君出塞、三顧茅廬、三戰呂布、回荊州、出五關、五典坡、貴妃醉酒、三對面、楊門女將、朱仙鎮、白蛇傳、二進宮……這些歷史故事和英雄人物在民間流傳甚廣，早已為廣大人民群喜聞樂見，嘖嘖稱道。
打頭陣的車社火，它是近年來民間興起的新社火的表現形式，以陣容強大，氣勢北闊，裝飾花麗而著稱。車子被各色彩布、鮮花、花樹、翠竹、紅燈裝扮得五彩繽紛，花枝招展。帝王將相、才子佳人、文臣武將等各種角兒站在花麗的彩車上，手持兵器，擺開架勢，在鑼鼓喧天的聲中，更顯得威風凜凜，氣宇軒昂，給人以敬畏之感。
你看一轉《回荊州》的歷史故事，正以歡樂喜慶的場面展現在觀眾面前。年過半百的劉備與年方二十八的孫尚香衝破周瑜的重重阻擾喜結鳳鸞，百年好合，增添了元萬宵節的喜慶氣氛。維妙維肖的豬八戒背媳婦，吸引了觀眾的目光。豬八戒挺着鼓鼓的大肚皮，背着如花似玉的青春少女，搖頭晃腦，得意洋洋，逗得大家捧腹大笑，合不攏嘴。一夥農村少婦穿着花麗的現在裝，腰裡繫着時尚的短圍裙，肩上挑着黃黃的烤煙，興高采烈，笑容滿面，向觀眾頻頻招手致意，充分體現了農村產業政策取得的輝煌成果。幾隻又大又肥的奶山羊模型，高高的站在彩車搭建的平台上，栩栩如生，憨態可掬。主人披紅戴花，站在一旁撫摸着它，呵護着它。像是告訴人們：畜牧業是農業的重要組成部分，也是農民脫貧致富的「搖錢樹」、「聚寶盆」。神采奕奕的軍人也出現在車社火隊伍中。海陸空三名解放軍戰士，駕駛着重型轟炸機，沖向藍天，翱翔太空，給人一種無堅不摧的感覺，充分體現了我國國防力量的強大和人民解放軍保家衛國的堅強決心。
馬社火是隴縣古老的民間藝術，已有上千年的歷史，至今仍然長盛不衰，深深地根植於人民群眾之中。你看每個角色的扮演者騎在高頭大馬上，威風八面，氣度不凡。他們的臉上塗畫着代表不同人物性格的臉譜，頭戴形狀各異的頭盔，身着色彩斑斕的鎧甲、戰袍，手持刀槍劍戟、斧鉞鈎矛，跨着戰馬，互相廝殺，鬥智鬥勇，有的甚至赤着身子，衝鋒陷陣，殺得難解難分。一時間，隴州城內煙雲密布，刀光劍影，仿佛又把人們帶進了那硝煙瀰漫的古戰場。
你瞧，一出《楚漢爭霸》的歷史故事多麼扣人心弦。西楚霸王項羽塗着黑白相間的「臉子」，頭戴「霸盔」，扎着一身黑靠。三齊王韓信抹着淡淡的的「淨臉」，頭戴「帥盔」，扎着一身紅靠。倆人勢不兩立，手持兵器，跨着戰馬，分別帶領自己全副武裝的將士，手握兵器，對壘陣前，激烈交鋒，殺得昏天地暗，腥風血雨，難解難分。最終不可一世的項羽敗在足智多謀的韓信手下，無顏再見江東父老，拔劍自刎於烏江岸邊。《朱仙鎮》民間也叫《八大錘》，說的是岳家軍的故事。年輕氣盛的岳飛率領訓練有素的岳家軍，在朱仙鎮與來犯之敵金兀朮交火，雙方殺得天昏地暗，風聲鶴唳，看着這充滿火藥味十足的戰鬥場面，難免讓人有些提心弔膽。不過正義總會戰勝邪惡。經過艱苦卓絕的戰鬥，英勇無畏的岳家軍最終打敗了野心勃勃的蕃軍金兀朮，使他妄圖吞併南宋王朝的美夢化為泡影，岳飛也成為了光照千秋的民族英雄。
看罷打打殺殺的武社火，再看文靜儒雅的文社火。《隆中對》便是文社火中最受人歡迎的一出。布衣出身的諸葛亮，長期隱居在南陽臥龍崗。劉備、關羽、張飛桃園三兄弟求賢若渴，在寒風刺骨，雪花飄飄的冬天，三顧茅廬，懇請諸葛亮出山幫助其誆復漢室。諸葛亮被他們的誠心誠意所感動，高瞻遠矚，縱論天下，分析時局，通過精采絕論的隆中對，決定下山扶持劉備成就霸業，最終建立了蜀漢王朝，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局面。
活靈活現的芯子社火向我們緩緩走來，這是隴州社火中最喜聞樂見的一種表演形式。高高的鐵架子層層疊疊，花花綠綠，形態各異，將各個角色托在空中，十分懸妙，萬人注目，光彩照人。《白蛇傳》中的白娘子和小青兒，大家耳熟能詳。姐妹倆分別站在許官人撐開的一把大傘上，被懸在高空，還不停擺動雙臂向大家招手致意。《三對面》中的包老黑形象更是引人注目。包公站在王朝馬漢寶劍的劍端，兩隻手拿着紅貼子，一個上面寫着「掃黑除惡，維護穩定」，一個上面寫着「以法治國，打擊腐敗」。這獨具匠心的設計，把推陳出新，古為今用的理念表現得淋漓盡致。現代戲《紅燈記》是樣板戲的精品，李奶奶、李玉和、李鐵梅一家三代，被安排在芯子的中間層，奶奶和李鐵梅站在李玉和掌控的紅燈上，神采奕奕，目光如炬，直視前方，李玉和目光炯炯有神，氣宇軒昂，給人以無窮無盡的力量，三代英雄人物鼓舞了一代又一代青少年！還有《兄妹開荒》、《軍民大生產》等現代戲，仿佛將人們帶到了昔日的滄桑歲月，忘記過去，就意味着背叛！
背社火在隴州社火中稱得上是一門絕活，全縣僅有苟家溝和北坡兩個村子耍這種社火。背社火憑的是力氣，須由年輕力壯的小伙子扮演這一角色。肩上背一副木架子，上邊站一至三名八九歲的兒童裝扮戲劇中的人物，一長一少要配合默契，給人一種外柔內剛的靈氣。今年元宵佳節進城的背社火來自北坡村，一共裝了十多個身子，有《封神榜》、《三國演義》、《水滸傳》中的人物。最吸引人的莫過於「關公保皇嫂」和「黑虎搬三肖」。一個威武霸氣的紅臉大漢關雲長，身披綠色戰袍，手持青龍偃月刀，三綹鬍鬚漫過胸前，肩上站着兩位年輕的皇嫂。「關公」邁着矯健的步伐，「皇嫂」擺動着雙臂，上下配合默契，自然得體。「黑虎」趙公明的扮演者身材魁梧，個頭較高，一副黑花臉扮相，身披黑鎧甲，右手拿着「纏海鞭」，左手拿着「定海神珠」，霸氣十足，勢不可擋。背上站着三位神通廣大，武藝超群的結義妹妹雲霄、瓊霄和碧肖，她的手持法寶金蛟剪、混元金斗、縛龍索，儼然擺出一副好戰的架勢，使人膽戰心驚，毛骨悚然。
背社火十分辛苦，即使背一個角色也有四五十斤重，背兩三個角色不下七八十斤，甚至超過一百多斤。可以看到小伙子兩腮不停往下滴汗珠，尤其是背兩個、三個身子的，每走一段路程跟隨的人就要用一個木撐子將木架子上的人頂起來，讓下邊的人休息片刻，喘上幾口氣。難怪一些調皮的人開玩笑時說，北坡社火尋着吃力啊！
今年元宵節社火不同於往年。一是時間長，規律大，形式多，參賽單位多。二是領導重視，上下同心同德，各機關幹部參與人數多。三是我縣被省上確定為省級教育強縣，教育系統參與率高，特別少年兒童參賽人數多。我縣被中國非物質文化遺產委員會確定為「中國社火之鄉」。由陝西省文聯，陝西省非遺委會，陝西省文旅局，寶雞市委，隴縣委，縣政府等單位組織舉辦的「隴縣社火過大年，我們的節日」全省社火展演在隴縣社火廣場舉行。全省有延安市，榆林市，寶雞市，等十多個單位的社火隊正月十三在隴縣社火廣場，社火舞台了逐個表演，評獎，產生了一二三等獎。然後從社火廣場出發，沿東大街游演至迎賓大道結束，到隴縣賓館歇息。為隴縣人民送上了豐富的文化大餐。
正月十五是隴縣本地社火游演。今年元宵節不同於往年，主要是滿臉稚氣的「娃娃社火隊」首次亮相，出現在浩浩蕩蕩的游演隊伍中。三個由上百名少年兒童組成的的「關公方陣」，「穆桂英方陣」和「新型農民方陣」。氣勢宏大，令人驚嘆。小「關公隊」從頭到腳一身深綠色，肩膀上齊刷刷地扛着特製的「青龍偃月刀」，紅彤彤的小臉蛋在陽光照射下，稚嫩可親，氣度不凡。小「穆桂英隊」，行頭全是粉紅色，一手提着馬鞭，一手握着銀槍，長長的羽毛翎子隨風招展，一派中幗英雄的派頭體現得淋漓盡致。
別看這支娃娃社火隊，他們雖然年紀小，只有十二三歲，但個個人小志氣大，熱情高，勁頭足，所扮演的角色活靈活現，天真可愛，神氣十足，博得了觀眾的一片喝彩聲！大家異口同聲地讚揚說，「現在的娃娃真了不起，敢上這麼大的壇場，真是後生可畏啊！隴州社火發展前景不可小覷」。
隴州社火久負盛名，淵遠流長，其規模之大，種類之多，裝扮之新穎，觀眾之熱情，堪稱三秦大地一流。元宵節當天，張燈結彩，便鞭齊鳴，歡聲雷動，萬人空巷。大街小巷到處歡樂的人群，熱鬧的場面。各路攝影記者扛着沉甸甸的的相機跟着游演的社火跑前跑後，選擇最佳狀態，最佳角度留下了美好的記憶。觀眾們紛紛掏出手機舉過頭頂，拍照，錄像，不放過任何一個美妙時刻。就連四，五歲的小孩也騎在爸爸的肩上邊看邊用手機拍照。文字記者更是忙得不亦樂乎，穿梭於人群中，瞅准目標隨即採訪。
我看見一位七十多歲的老奶奶坐在輪椅上告訴記者，「我兒媳婦知道我腿腳不利索，不到八點就推着我早早來到西門口看社火，乘乘熱鬧，心情就舒暢了」。還有許多農村老大爺，老大娘也來城裡看社火。現在耍社火已經不是男人的專利，許多女青年，少婦，老婆也參與其中。她們扮演的各種角色比男人更豐滿更耐看。
看來耍社火這一古老的民俗文化，這一特殊的民間藝術瑰寶，早已深深的根植於隴縣人民群眾之中，她必將枝繁葉茂，長盛不衰，走向世界，永遠輝煌！[1]
作者簡介
彭學斌，筆名，雪兵,微信，瑞氣恆通,陝西省寶雞隴縣人，大專畢業,現為中學語文教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