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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間一點硃砂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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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間一點硃砂痣》中國當代作家黎若安的散文。

作品欣賞

眉間一點硃砂痣

閒時,侍弄一株花草,紅的妖媚綠的深情,你打理的沒有枯枝敗葉,張揚着勃勃生機,這便是一種精緻。你家裡的杯幾明亮,擦過的地板光可鑑人、一塵不染的外套上還飄着淡淡的清香,這都是精緻。生在塵世,活在凡俗,想要不庸俗,那也不只是一身與眾不同的打扮來分明,那是一顆超越自我的追索和不屑於攀比的傲骨。

精緻,還可以是一盤菜。不僅香味誘人,品相也要好。要葷素合理,顏色也要有層次感。這樣的菜品才更有賣相,才更令人垂涎欲滴,吃後還念念不忘。當然,精緻也可以是一個人的吃相。一盤菜端上來,你不挑不撿,不去旁人的方向下筷,始終沿着自己的方向不緊不慢地吃;一碗湯端上來,只需要朱唇微啟,抿然入口即可。要是吃的滿嘴流油,還有不停吧唧嘴巴的聲音,那算不得精緻,那是豪爽漢子的性格,比如李逵、比如張飛。

精緻,還可以是一種語言。 你說出的話真誠友善,沒有什麼粗陋之語,這都是精緻。有次去一家私人診所就醫,這家診所的主人是一位台灣人。這位台灣男人很熱情地將我們迎進屋,吩咐了前台護士小姐給我們倒了水,請我們坐下詳細地詢問病情,又吩咐護士幫我們檢查,一項項一一細緻安排妥帖。

此間他吩咐護士小姐照顧我時,都是在說幫這位女生怎麼樣怎麼樣,而不像我們大陸,客氣一點的會說小姐、女士之類,從稱呼上好像就能詳細知道患者年齡、是否已婚。不像這位台灣男人,無論年齡大小,總是會說女生。這倒讓我這個已婚人士受寵若驚了!仿佛自己還是學生時代那般嬌嫩如花骨朵,心裡的距離感、陌生感以及看病就醫時的緊張感徒然消失。這就是這位台灣男人語言精緻的魅力。(呃,我忘記了,應該稱呼台灣「男生」,這樣才能叫做禮尚往來嘛。)

還有台灣女生,我們耳熟能詳的要數志玲姐姐。這位女生不僅長像甜美溫柔,而且聲音嗲嗲的,很有些嬌滴滴的味道。就算面前站着一位火冒三丈的人士,在這樣的聲音面前,相信也會敗下陣來,一股柔情亦會在錚錚鐵骨漢子心裡油然而生。 這就是一種語言上的精緻,精緻到讓你聞之將欲化開。

我所理解的精緻里,還包括對待做事情的苛刻要求。比如你寫的文字、你做的帳目,都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反覆檢查容不得半絲錯誤。又譬如,你看書時、做功課時都要提前洗淨了手,不要因為一時的倦怠便讓你的書本成了大花臉——尊重書籍、呵護書籍、也是一種精緻。

精緻還是你眉間一點硃砂痣,是你眸間流波一灣水,還是你唇紅齒白如幽蘭生香;是靜夜空中一顆閒閒月,也是你琴聲叮冬纖指彈;是一襲旗袍秀出玲瓏身段,還是京戲裡那張細微刻畫的臉……

也許對於我這等懶散的人,對於雅致的、精湛的事情不甚嫻熟慣用,在做一些事情時也會感到力不從心、會累。所謂,綠葉方趁紅花嬌,世間有我這等粗俗庸常之人,方才顯得,那些真正精緻的人,是習慣成自然——若修成一種無心行為和氣質,那便不會覺得累了。

也許我是一個性格比較隨和的人,所以對於精緻的東西有追求卻難做到。精緻是一份心情,那是煙雨天能看到彩虹的伏筆,也是喧囂中尋得的一絲悠然。精緻也是一份素養,是精神更為極致的追求是女子臉上濃淡相宜的妝容,是男子舉止得體的行為。也是,一雙保養很好的手和擦的鋥亮的鞋子。

閒時,侍弄一株花草,紅的妖媚綠的深情,你打理的沒有枯枝敗葉,張揚着勃勃生機,這便是一種精緻。你家裡的杯幾明亮,擦過的地板光可鑑人、一塵不染的外套上還飄着淡淡的清香,這都是精緻。生在塵世,活在凡俗,想要不庸俗,那也不只是一身與眾不同的打扮來分明,那是一顆超越自我的追索和不屑於攀比的傲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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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黎若安,散文在線網簽約作家。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