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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休問定何如.情知春去後,管得落花無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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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休問定何如.情知春去後,管得落花無出自宋代晁沖之的《臨江仙·憶昔西池池上飲[1]

憶昔西池池上飲,年年多少歡娛。別來不寄一行書。尋常相見了,猶道不如初。

安穩錦衾今夜夢,月明好渡江湖。相思休問定何如。情知春去後,管得落花無。

譯文及注釋

譯文

回想當年在西池歡聚暢飲,每天該有多少的快樂和幸福。可自從分別以後一封書信都沒有。即使像往常那樣相見,也不可能再像當初那般了。

安好枕頭,鋪好錦被,今夜或許能在夢中趁着月明而渡江過湖,與好友會晤。儘管相互相思也不要問近況如何,因為明明知道春天已經過去,哪裡還管落花命運如何。

注釋

西池:指北宋汴京金明池。當時為貴族遊玩之所。

尋常:平時,平常。

安穩:布置穩當。錦衾:錦緞被子。

何如:問安語。

情知:深知,明知。

賞析

這是一首懷舊相思之作。開端直敘往昔在京邑文酒詩會,歡情良多,「別來」轉入當今親舊星散,音容茫然。「尋常」二句,以往常反襯現實,言外充滿人事變遷之慨。換頭言舊知無信,唯有求之夢寐。而夢中相遇,休問何如,緊承「不如初」意脈。收拍以「春去」、「花無」回答,言外美景已逝、好事成空,前路黯然。[2]

該詞曲筆傳情,以樂寫哀,將沉痛的思念寄托在平淡的語句和豁達的理性思考之中,在同類題材的詞作中顯得別致新穎,發人深思。許昂霄《詞綜偶評》謂「情知春去後」二句,「淡語有深致,咀之無窮。」

首句「憶昔西池池上飲」,就點明了地址。西池即金明池,在汴京城西,故稱西池,為汴京著名名勝,每逢春秋佳日,遊客如雲,車馬喧闐,極為繁盛。作者回憶當年和朋友們在此飲酒,有多少歡娛的事值得回憶。晁沖之的從兄晁補之是「蘇門四學士」(黃庭堅、秦觀、張耒、晁補之)之一。晁沖之本人與蘇軾、蘇轍及「四學士」不但在文學上互相來往,在政治上也很接近,屬於所謂舊黨體系。「昔」指的是宋哲宗元祐年間。這時舊黨執政,晁沖之與「二蘇」及「四學士」等常在金明池同游、飲酒。他們志趣相投,性情相近,歡聚一起,縱論古今,何等歡樂。

種種樂事都濃縮在「多少」二字中了。至今回憶,無限留戀。但好景不常,隨着北宋新舊黨爭的此伏彼起,他們的文期酒會也如雲散煙消。「年年」也不是每年如此,只是指元祐元年(1086)至元祐八年(1093)這短短八年而已。元祐元年,哲宗初立,神宗母宣仁皇太后高氏臨朝聽政,以司馬光為首的舊黨上台,蘇軾等人各有晉升。元祐八年,宣仁太后死,哲宗親政,新黨再度上台,章惇執政,排斥舊黨。同年八月,蘇軾被貶定州。哲宗紹聖元年,即元祐九年,「二蘇」及「四學士」先後相繼連續被貶。晁沖之雖只作了個承務郎的小官,也被當作舊黨人物,被迫離京隱居河南具茨山(今河南密縣東)。從此,當年的詩朋酒侶,天各一方,均遭困厄。晁沖之在隱居生活中對舊日的志同道合的朋友不能忘懷,時深眷念。朋友們已不能像往年一樣在西池池上飲酒了,如果能憑魚雁往來,互傾積愫,也可聊慰離懷。然而不能夠。

「別來不寄一行書。」昔日朋友星離雲散之後,竟然雁斷魚沉,連一行書也沒有,意似責備朋友之無情,但這裡的「不寄」似應理解為「不能寄」,因為這些被貶謫的人連同司馬光一起大都被列入「元祐黨籍」到了貶所,還要受到地方主管官員的監督。如再有結黨嫌疑,還要追加罪責。在新黨這種高壓政策統治下,所謂舊黨人物惟有潛身遠禍,以求自保。哪裡還敢書信往來,互訴衷腸,給政敵以口實呢?

「尋常相見了,猶道不如初」。這兩句似是假設語氣,「尋常」不是指元祐九年以前,因為前三句已由過去的得意、聚合寫到當時的失意、分離,在結構上似乎不致忽然插進兩句倒過去又寫聚合相見。這兩句是說,像當時各人的政治處境來說,即使能尋常相見,但都已飽經風雨,成了驚弓之鳥,不可能像當初在西池那樣縱情豪飲,開懷暢談,無所顧忌了;只能謹小慎微地生活下去,以免再遭迫害。凡是受過政治風波衝擊、飽經患難的人對此當有深刻體會。

下片從往事的回憶寫到個人目前的處境和想法。

「安穩錦屏今夜夢,月明好渡江湖。」下片前兩句是說,今夜只能在錦屏圍障着臥榻上安全做夢了,月色明亮正好伴我渡過險惡的江湖。

這兩句說的很富有詩意,內中卻藏着一段沉鬱的情思。政治環境既然如此險惡,把人逼到息交絕遊的地步,他現在只能在錦屏圍障着的七尺臥榻上得到一點安全感,在那上面做着自己的夢了。當此之際,在羅網而無羽翼的處境下,詞人既然為自己安排了一個好夢,自然也祝願故人夢魂趁今夜月明,「好渡江湖」,飛來相會。這是對故人命運的關注,患難之交相濡以沫,卻以歡暢的語氣出之,何異含着熱淚的微笑。

「相思休問定何如。情知春去後,管得落花無?」末三句是說,不要問相思會有什麼結果。誰都知道春天過後,花落無人能管。

「相思休問定何如」,仍是懸想和夢中故人相見後的情景,大家深知彼此眼前處境。下面接着抒發他的感嘆:春天都已經過去了,落花的命運還堪問嗎?這個「春天」是政治上的春天,「落花」是指他們一班受風雨摧殘的同道。這兩句比喻,含義顯豁,但因為情深語痛,故不覺淺露。

這首詞由歡聚寫到分離,由分離寫到夢思,由夢中相見而不願相問,歸結到春歸花落,不問自明。筆法層層轉進,愈轉愈深,愈深則愈令人感慨不已。內容傷感淒楚而情調開朗樂觀,這是這首詞的一大特色[3]

創作背景

公元1086年(元祐元年),宋哲宗初立,神宗母宣仁皇太后高氏臨朝聽政,以司馬光為首的舊黨上台,蘇軾等人各有晉升。元祐八年,宣仁太后死,哲宗親政,新黨再度上台,章惇執政,排斥舊黨。同年八月,蘇軾被貶定州。哲宗紹聖元年,即元祐九年,「二蘇」及「四學士」先後相繼連續被貶。晁沖之雖只作了個承務郎的小官,也被當作舊黨人物,被迫離京隱居河南具茨山(今河南密縣東)。從此,當年的詩朋酒侶,天各一方,均遭困厄。晁沖之在隱居生活中對舊日的志同道合的朋友深懷眷念,當年同朋友們游宴唱和的美好往事時時縈繞於懷,引起他無限感慨和思念。該詞就是這樣一首懷舊相思之作。

作者晁沖之

晁沖之,宋代江西派詩人。生卒年不詳。字叔用,早年字用道。濟州巨野(今屬山東)人。晁氏是北宋名門、文學世家。晁沖之的堂兄晁補之、晁說之、晁禎之都是當時有名的文學家。早年師從陳師道。紹聖(1094~1097)初,黨爭劇烈,兄弟輩多人遭謫貶放逐,他便在陽翟(今河南禹縣)具茨山隱居,自號具茨。十多年後回到汴京,當權者欲加任用,拒不接受。終生不戀功名,授承務郎。他同呂本中為知交,來往密切。其子晁公武是《郡齋讀書志》的作者。

參考文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