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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繡春刀II·修羅戰場》古裝武俠劇

繡春刀II:修羅戰場 (2017)

基本信息

  • 中文名:繡春刀Ⅱ:修羅戰場
  • 外文名:BROTHERHOOD OF BLADES
  • 其它譯名:繡春刀前傳,繡春刀:修羅場
  • 導 演:路 陽
  • 編 劇:陳舒、路陽、禹揚
  • 制 片 人:王易冰、張寧
  • 監 制:寧浩
  • 主 演:張震,楊冪,張譯,雷佳音,辛芷蕾,金士傑,劉端端,李媛
  • 片 長:120分鐘
  • 出品時間:2016年
  • 上映時間:2017年7月19日
  • 票 房:2.66億
  • 對白語言:漢語 普通話
  • 色 彩:彩 色
  • mdb編碼:tt7055592
  • 類 型:動作、武俠、古裝
  • 製片地區:中國大陸 製片成本 9000萬
  • 拍攝地點:橫店影視城、台兒莊古城
  • 拍攝日期:2016年4月3日至2016年7月2日
  • 在線播放平台:歡喜首映
  • 出品公司:壞猴子影業、喀什嘉映文化傳媒有限公司、北京自由酷鯨影業有限公司出品。

繡春刀II:修羅戰場的劇情簡介

明天啟七年,北鎮撫司錦衣衛沈煉(張震 飾)在一次掃除亂黨任務中,為救畫師北齋(楊冪 飾),將同僚凌雲鎧(武強 飾)滅口。此後一方面要擺脫來自陸文昭(張譯 飾)、裴綸(雷佳音 飾)的質疑與調查,一方面又在神秘女子的要挾下放火燒了錦衣衛經歷司。裹挾在亂世,沈煉與北齋情陷其中,卻越陷越深。而在這一切的背後,巨大陰謀正暗中布局。眾生如螻蟻囿於修羅場,逆鱗之戰,一觸即發……[1]

角色介紹

沈煉

演員 張震

沈煉是北鎮撫司的錦衣衛。又一次陷入權力鬥爭,被人陷害的他聯手畫師北齋殺出重圍,為自己昭雪。與此同時沈煉和北齋也產生了一段情愫。[

北齋

演員 楊冪

畫師北齋常以素衣亮相,她將和沈煉聯手破敗幕後黑手的陰謀,北齋並不是「待解救的少女「,而是洗清沈煉冤屈的關鍵角色。

陸文昭

演員 張譯

陸文昭是鎮撫司千戶,沈煉的大哥,在戰鬥中倖存後,想要改變螻蟻一樣的賤命,這才要換個活法,走仕途。或許也是該誘因導致此人對權利的渴望接近病態。[

裴綸

演員 雷佳音

聰明圓滑、有情有義,亂世下依舊保持一份俠骨,一心為兄弟報仇,卻隨着調查案件的深入,而捲入更大陰謀之中的錦衣衛。

丁白纓

演員 辛芷蕾

丁白纓,是一個以終結沈煉為畢生心愿的「練家子」。她是戚家刀後人,年紀輕輕便武藝超群,門下弟子無數。眼神凌冽,從骨子裡透着武林高手的清冷與孤傲。

幕後花絮

關於影片名中的「修羅戰場」,修羅是天龍八部之一,是半人半神的護法修羅戰場是他與帝釋天大戰的地方,這裡的善惡界限比較模糊,是非曲直也會有另一番理解 。[2]

路陽稱寧浩監製非常嚴格,他寫完第一稿劇本的時候給寧浩看,當時我還覺得挺不錯的,結果寧浩讓路陽重寫一個,後來寫到第四稿,才算比較滿意 。

張譯稱導演答應他拍攝結束後會將劇中他所穿的飛魚服送給他,這讓他很開心 。

觀後感

繡春刀II·修羅戰場》:煉獄焚,修羅生

阿修羅者,……或為諸天所破,或時能破諸天

                                                            == ——《大智度论》 ==


歷史與政治

《修羅戰場》和前作一樣,將虛構故事的視角放在了一個已然發生的歷史時段當中。 萬曆四十七年(1619年),接連在遼東攻城略地的後金軍隊與明朝軍隊薩爾滸(今遼寧撫順東部渾河南岸)發生了一場大型會戰。正是在這場戰役中,努爾哈赤用「任爾幾路來,我只一路去」的戰略大敗明軍先後用了一年時間從全國各地調集起來的所有兵力。這一場戰役的失敗使明朝兵力盡失、精英盡損,這次失敗也標誌着明朝正式邁入了風雨飄搖的末世。在這場戰役中,最先抵達薩爾滸戰場的是由遼東名將李如松舊部杜松所率領的西路軍,也是電影主角沈煉和陸文昭所在的部隊。由於杜松求功心切,西路軍在連夜急行軍的疲乏之態下貿然挺進渾河北岸,被後金軍隊用很短的時間完全擊潰。也正是這場如阿修羅與帝釋天戰鬥之所一般「幾萬條人命,割草一般就沒了」的慘烈戰敗,引出了影片的主題——要想不這麼死,就得換個活法。

薩爾滸之戰一年後,萬曆四十八年,明朝歷史上在位最久的皇帝明神宗朱翊鈞龍馭上賓,也結束了明朝使用時間最長的一個年號——萬曆。僅僅一個月後,泰昌皇帝明光宗朱常洛也因急病駕崩,傳位於長子、天啟皇帝明熹宗朱由校。圍繞着僅僅在位一個月的短命皇帝朱常洛,曾發生過四大「事關國本」的事件——妖書案、梃擊案、紅丸案和移宮案。 此四大案錯綜複雜,其中原委暫且按下不表。這四大案無不在朝野引起極大震動,也暴露了明朝晚期的一個重要議題——黨爭。晚明黨爭一事,如要剖析開講,又是一個宏大議題(具體可參考小野和子《明季黨社考》一書),在此只介紹與電影有關的相關歷史背景。

在電影中頻繁提到了兩個黨派——「東林」與「閹黨」。東林之名,來自於蘇州「東林書院」之名,東林書院的建立可追溯到北宋,萬曆三十二年由學者顧憲成修復重開。在東林書院講學、學習之人當中,有大量憂心國事的晚明學者仕人,其人及他們的門生,在朝中形成了一股強大的政治勢力,即「東林黨」。東林眾人的目標,是「為朝廷官僚,乃替天行道、代天行事」(劉洪謨),他們堅信「夫學者何也?人之性也;性者何也?天之道也」(高攀龍)。而天道為何?正如千年之前荀子在《天論》中所言,「天行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應之以治則吉,應之以亂則凶。」[3]

與西方古典政治哲學當中「君權神授」、君主乃是神的代名詞不同,在中國古典政治哲學中,「天」是超越一切的存在,即使是貴為「天子」的皇帝,也只是代天行事,聖君如堯舜,也只是順天之道,故而稱其為聖明;如皇帝像夏桀、商紂一般暴虐,不應天合人,便應當被推翻。而這也是東林黨人政治哲學的核心——只順天道,而不順君道。這也是《修羅戰場》當中,東林黨人所堅持的政治鬥爭的主題——既然由魏忠賢把持的「這世道」以萬物為芻狗,那麼就應當「變天」。

而在影片的故事文本中被東林黨人所深惡痛絕的「閹黨」,從廣義上講,指的是自明英宗時王振集團以降的專權宦官集團;狹義上來說,專指天啟年間由東林黨人在朝中的政敵依附於因為「皇上寵幸」而權傾朝野的魏忠賢及其權利集團所集結而成的另一個政治群體。魏忠賢其人善逢迎、富手腕,竟由一街頭惡徒一路攀升至天啟皇帝朱由校的代言人,朝中大小事宜均由其獨斷,儼然是一「執行皇帝」。京內京外大小官員爭相認魏忠賢為「義父」,為其修建生祠,稱其為「九千九百九十九歲」,排場相比皇帝本人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為了維護統治,魏忠賢不僅掌握了軍權、控制了廠衛,更在內廷練兵,將暴力機關牢牢掌握在自己手裡,剷除一切不利於自己的聲音和力量。

此等景象,自然是東林黨所不願見到的。天啟四年,東林黨人、御史黃尊素(即黃宗羲之父)進《災異陳十失劾魏忠賢及客氏疏》,觸怒魏忠賢,後因大學士韓爌力救,被罰奪俸一年,後被削官回鄉;天啟五年,東林黨人、御史楊漣又進《(魏忠賢)二十四罪疏》,魏忠賢惱羞成怒,抓東林黨人楊漣、左光斗、魏打中、袁化中、周朝瑞、顧大章六人下詔獄,嚴刑拷打以致六人遇難,史稱「東林六君子」(這便是影片第一幕中大嘴巴的小旗殷澄所提及的事之一)。天啟六年,黃尊素策劃利用「內應」——即蘇杭製造太監李實來瓦解魏忠賢的權勢,然而卻被魏忠賢反戈一擊,藉此下令逮捕東林黨人高攀龍、周宗建、繆昌期、李應升、周順昌和周啟元(亦被稱為「東林七君子」)。除高攀龍在被逮捕之前投水身亡以外,其餘六人也均被打入詔獄,酷刑至死。其中,蘇州人周順昌當時辭官在家,被下令逮捕時,錦衣衛赴蘇州捉人,為了保護周順昌,不滿魏忠賢專權的蘇州義民與錦衣衛發生了激烈的衝突,五名蘇州市民因此而被處以斬首之刑,此五人也被蘇州市民冒死以禮歸葬,並樹碑紀念。明文學家張溥亦為此作《五人墓碑記》。

很顯然,天啟年間的東林與閹黨之爭,已不只是萬曆年間不同黨派互相參劾、指桑罵槐之舉,而是進一步上升到了准暴力鬥爭的層面。《修羅戰場》在東林黨人政治哲學核心的基礎上,基於一定的歷史邏輯推理,在故事文本中為東林黨人增添了信王朱由檢這一政治核心,為東林黨人「以筆為刀」增加了政治力度,也強化了故事人物北齋(即周妙玄)、陸文昭、丁白纓等人的行為動機。雖然影片對於信王這一人物的描寫在「究竟是否符合史實」上引起了一定的爭議,但是從故事本身來講,這樣的設定是符合故事邏輯的。從歷史上來說,魏忠賢在層級和實力與上東林黨官員始終有着一定的懸殊,從故事創作上來看,並不是一種好的選擇。而在《修羅戰場》當中,通過對信王的人物在歷史的基礎上進行重新塑造,使得信王與魏忠賢的矛盾成為了故事當中的核心矛盾,無論是從雙方人物的層級還是實力層面來講,都能夠形成勢均力敵的對抗,應當被認為是一種合理的人物創作。同時,前作《繡春刀》的故事核心矛盾,也正是代表崇禎皇帝的韓曠與魏忠賢的矛盾,《修羅戰場》將核心矛盾放在信王與魏忠賢身上,也正是延續了前作的邏輯。

同時,關於影片中不斷提及的核心事件「皇上在太液池遊船落水」及與之相關的核心道具——《寶船監造紀要》,並非創作者的杜撰,實際上來自於一本筆記《甲申朝事小紀》。此書成書於清初,收集了不少有關明末的軼事,其中《萬乘刺船》一節提到天啟五年皇帝與客氏在西苑乘舟,天啟皇帝一時興起親自划船,忽然狂風大作導致船翻,皇帝與兩名宦官均落水。宦官談幸跳入水中救援,皇帝終得倖免,兩名宦官溺斃。此事雖為野史,卻也頗耐人尋味。將這一小段軼事融入故事當中而引出一連串政治陰謀,也增強了故事的邏輯性和完整性。如果說在前作《繡春刀》中,有關政治的主題是「賭」的話,那麼在《修羅戰場》中,政治的主題則是「棄」。從到沈煉為了自己而放棄手下殷澄,到陸文昭為了順利「變天」而放棄「過命兄弟」沈煉和盡心盡責的下屬裴綸,再到信王為了不留破綻而放棄愛人北齋和左膀右臂陸文昭、丁白纓,一系列的「棄」更加凸顯了明末政治鬥爭的黑暗與冷酷,也延續了前作中對於「宿命」這一母題的展現。也正是在「棄」這個政治主題的反襯之下,故事當中所展現出來的友情與愛情的建立,方才能夠顯得更加可歌可泣。

2. 一個人物的誕生

作為前作《繡春刀》的前傳,續作《修羅戰場》的故事所解決的一個重要的問題,就是「沈煉」這個人物的誕生——沈煉為什麼是沈煉,沈煉是如何成為沈煉的。 在《修羅戰場》的前半段,我們所看到的沈煉是一匹孤狼。最初的沈煉面對強大的宿命壓迫顯得格外脆弱:在薩爾滸戰場上,沈煉無親無故,隻身殺敵;而在面對先後前來挑戰的凌雲鎧、丁白纓、鄭掌班、裴綸以及陸文昭的時候,沈煉也不得不孤軍奮戰。然而在最後一幕的時候,沈煉已經同北齋、裴綸產生了堅不可摧的羈絆,甚至與曾經的對手丁白纓和陸文昭並肩對敵,其在吊橋前浴血奮戰的形象已經基本上與前作《繡春刀》中的形象重合。從開頭到結尾,在沈煉的身上形成了一個完整的人物弧,完成了人物的轉變,由《修羅戰場》的沈煉最終成為了《繡春刀》中的沈煉。故事的發展不斷推動着沈煉的轉變,而沈煉的轉變同時也推動着故事的劇情發展。

在前作中,沈煉所有行為的動機,都是反抗「宿命」;而在《修羅戰場》的故事當中,沈煉的行事邏輯也是一樣的。他希望解答這樣的問題——「我是誰?我在做什麼?」關於這個問題,在故事的開頭,已經給出了第一個解答——沈煉是一隻在黑公雞的威壓之下苟且求生的蟈蟈。在從薩爾滸的煉獄當中爬出來之後,沈煉在體制內的「安全地帶」——北鎮撫司衙門當差。有一種說法認為,《修羅戰場》相比前作《繡春刀》,少了一些煙火氣。在《繡春刀》中,表現了沈煉等人的生活場景,但是在《修羅戰場》中卻缺乏體現。事實上這正是沈煉作為主線人物在《修羅戰場》中人物狀態的真實狀況——孑然一身苟然求活的沈煉,在追求「活命」的情況下,自然無暇顧及生活本身。對於生活的關注,必須建立在一個前提之下——那就是「牽掛」。

「牽掛」是《繡春刀》中縈繞沈煉的一個重要註腳。沈煉牽掛兄弟、牽掛周妙彤,同時也牽掛自身在體制中的地位和作用。而在《修羅戰場》的故事開始之前,在沈煉的身上,卻毫無可牽掛之物。即便是對體制,也被沈煉視作是「換個活法」的工具,沈煉對體制的所有要求,僅僅是靠着立功來升遷而已。 沈煉第一次開始思考自身存在的意義,是通過殷澄之死,以及之後與北齋的兩次相遇。通過這兩起事件,沈煉對體制開始產生懷疑,並且第一次萌生了「牽掛」的概念——為了救北齋,沈煉失手殺死了魏忠賢的外甥凌雲鎧。而殺死凌雲鎧這起事件以及沈煉所產生的「牽掛」之念,最終將沈煉推向了不可逃脫的宿命之套,以及無法逆轉的人物轉變之路。 在此之後,沈煉在故事的政治陰謀中越陷越深,而所產生的「牽掛」之情也越來越多。在信念堅定的北齋與熱愛生活的裴綸兩個人物的不斷作用下,沈煉孤矜的心中產生了愛情與友情,在最後吊橋前的一戰當中,也與丁白纓和陸文昭產生了同袍之情。如果說沈煉按照丁白纓的要求去案牘庫放火還只是為了自己的話,那麼之後先後救下北齋和裴綸、最終與裴綸和丁白纓一道掩護北齋逃走,已經不再單純是為了自己「換個活法」,而是為了他人而戰。《修羅戰場》在人物的設置上沒有閒筆,每一個人物都在推動故事的發展和主角沈煉的轉變,並最終在玉石俱焚當中完成了對沈煉的最終塑造。在結尾,沈煉已經解開了問題的答案:如果活着只是為了活着,那和死了沒有區別。而沈煉對於自己的這樣一種最終認定,也正是在故事時間線上較為靠後的《繡春刀》中沈煉為了友情和親情捨命相搏的最終原因。

3. 體制的堅壁與盛世的螻蟻

前文已經提到,《繡春刀》與《修羅戰場》的故事文本有着相同的母題——宿命。而在更加宏大的故事背景設置下,《修羅戰場》當中的人物,對於宿命的屈服與反抗也體現得更加強烈。基於相較前作更加寬裕的拍攝資金,《修羅戰場》展現了更加全面的明末市井場景。在明末的大城市裡,由於經濟的發展,市民生活極為豐富;相較於從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習慣,明末城市的街市上常常是直到深夜仍然燈火如晝。在序幕之後的第一場戲中,因言獲罪的殷澄在中元節祥和而繁華的北京街市上倉皇奔逃,與盛世一般的場景產生了富有衝擊力的割裂之感。這也正是影片所傳達出來的一種貫穿始終的情緒——即便是盛世,棄子也只是螻蟻。殷澄的死,不只向沈煉,也向所有觀眾拋出了一個巨大的問號——這世道,是真如我們能看到表面一般風光嗎?

故事的文本頗有層次地將這個世道揭示了出來。在浮華之下,維繫這個世道運行的體制的殘酷邏輯堅不可破,在上層的棋局當中,每一個人不過都是棋子。一枚被需要的棋子,當是不言不語、安於被擺布的,落定的棋子也只能呆在原處,無論生死,成為下一步的鋪路石。陸文昭與丁白纓這兩個角色便是安定的棋子,而他們也希望沈煉和裴綸成為和他們同樣的棋子,讓信王走完這一盤大棋。他們對信王有絕對的忠誠,而正是這種忠誠使他們深陷在四壁森嚴的棋局之中,不得不抹消個人的情感而去追殺自己的兄弟和朋友,最後自己也在被拋棄後在棋局中死去。這是兩個無法反抗宿命的典型悲劇人物,在結尾悲壯的反抗之後,其存在終結於宿命的碾壓,然而其初燃的反抗精神卻得到了繼承。在最後的彩蛋中,我們重新見到了在前作《繡春刀》中最富傳統俠義色彩的角色——游離於體制之外的丁修。從故事文本的暗示當中我們終於得知,丁白纓便是丁修的師父,而丁修正在尋找由於錦衣衛剿殺丁氏一門的混亂而失散的師弟丁顯(即靳一川)。在彩蛋中,通過丁修的服裝,可以推斷此時的時間線已經從《修羅戰場》主線故事發生的夏季推進到了冬季,正是《繡春刀》的故事開始的時間。至此,丁修對於師父以及師弟的複雜感情,以及丁修在《繡春刀》中的行動邏輯,也就非常清楚了。可以說,這一個僅僅數十秒的彩蛋,在沈煉的視角之外,從另一個平行的時空將《修羅戰場》與前作串聯了起來,最終使兩個故事形成了更大結構的環形敘事。聽說有很多影院不知何故將彩蛋去掉沒有播出,這不得不說是一個很大的遺憾,也是對《繡春刀》和《修羅戰場》兩部作品敘事完整性的某種程度上的破壞。

4. 「繡春刀式」新美學

如果說前作《繡春刀》是導演路陽對於其獨特風格的嘗試的話,那麼《修羅戰場》則是一次基於個人風格的完整而成熟的創作。多線混剪的敘事方法、對於動作的碎片化剪輯和帶有漫畫風格的拍攝角度和景別設置,使《修羅戰場》的個人風格較前作更加突出。沈煉在「清風茶樓」的與凌雲鎧嗆行以及追逃殷澄這場戲,剪輯節奏由慢到快,在追逃時甚至每個鏡頭僅僅不到一秒的時間,卻由此傳達出來了巨大的信息量。這一段頗有《諜影重重》等高水準當代動作電影風格的戲,僅僅用了十數分鐘的時間,便已呈現出整個故事的時代與政治背景,並將整個故事的節奏與走向清晰地展現出來,這可謂是導演和剪輯水準的一次極佳呈現。 《修羅戰場》的動作設計也延續了前作的「劍戟片」式風格,在刀刀見血拳拳到肉的基礎上,增添了武器與招式的變化,甚至角色的武器與招術也根據角色性格與角色的階段變化進行了專門的設計。尤其是沈煉與凌雲鎧、沈煉與鄭掌班的兩場武戲,不僅在武器和動作的設計上變化更加豐富,也較前作在動作呈現上有了速度和節奏的變化,同時由於演員本身都是武林高手而顯得酣暢淋漓。相比較而言,沈煉與丁家師徒三人以及沈煉與丁白纓、陸文昭的兩場武戲,局限於一些客觀原因,在動作的直觀感受上顯得稍弱一些,但也通過可圈可點的攝影和剪輯達到了很好的視覺效果;竹林夜戰丁白纓斬斷沈煉佩刀的拔刀斬,以及沈煉在吊橋前以背車刀破解拔刀斬,儘管都只是電光石火的瞬間,卻給人留下深刻印象。在技術層面,武戲的聲效配合也比前作更加完善,建議有條件的觀眾去有杜比音效的影院觀影,一定會得到更佳的觀影體驗。 除了在景別和拍攝角度上富有漫畫感以外,「二次元」情節深厚的導演也嘗試在作品本身當中直接添加了漫畫式的場面。序幕中陸文昭與沈煉在山上遙望薩爾滸戰役的殘跡,導演並沒有使用目前用得最多的CG技術,而是直接用了手繪的方式進行呈現。這樣一種明顯與二人次元不同的場景,頗有一種不真實感。而這個場景在沈煉的夢境中再次出現,更加深化了這種不真實感。而這種光怪陸離的呈現手段,也正是沈煉面對宿命時所產生的疑惑——我是誰,我在幹什麼?所謂宿命,究竟是可觀之物,還是可感之物?雖然這個場景在與「三次元」的電影的銜接方面顯得略有些生澀,但也正是這種生澀感,反而給整部作品添加了一些哲學的意味。

5. 阿修羅

阿修羅非天非人無天神之善行無凡人之弱性。阿修羅或被天之六道神所破,或可破天,然而無論是為天所破還是破天,所戰之處皆是戰火荼蘼,有如煉獄。處煉獄而不焚者,或為天,或為阿修羅,其征戰之宿命不斷輪迴。為天者,觀阿修羅逆於天道,當除阿修羅;為阿修羅者,觀天道無倫,當破天。戰則生,不戰則滅;或於煉獄化為灰燼,或焚煉獄而為修羅重生。此乃宿命,縱然萬千輪迴,永遠不破。

繡春刀·修羅戰場》——濃情淡如你

看完《繡春刀·修羅戰場》已有三周之多了,一直想來寫個影評,可一直拖到現在,一方面囿於電影着實讓我驚艷,許多細節值得琢磨細品,二是由於每次想寫都怕自己提筆寫不出這電影的真正意蘊所在。後來索性我也釋然,對於別人五花八門,或精深、或品評大義大氣節的如斯有深度有思想的評論,我着實不用怕。

我自己本身也就什麼都不懂,歷史背景、人物刻畫、情緒渲染,諸如一切一切我都不精通,我所能做的,便是將我內心最真實、最直觀的感受寫出來。

過去三周里我斷斷續續地將電影重新看了兩三遍(存疑,我真的看了嗎?),自然不是每一次都如第一次那般從頭到尾看完的,我只將我喜歡的認為經典的好多個片段來來回回看了好多遍,但我最後發現只有第一遍帶給我的震撼與驚喜最多。

第一遍看時,我的感官好像全部都打開了一般,我對這部電影最深的印象與情感與第一遍看的時候那些感觸中深的地方是一樣的,而後面幾次重看,我卻把心思放在了劇情之外的地方,布景、人物的台詞、服飾的顏色等地方。所以我在此講一下我印象最深的一切場景與我那是想法,還有一隻跳動在我的心中的東西。

相較於男人來講的武俠,或者更準確地來講是「新武俠」,我的確是吧這部電影看成了愛情片,一部充滿了古風竹韻、繾綣情感與深深無奈的愛情片。我不在乎那學打打殺殺,那些爭權奪位,那些陰謀城府。我只關注到了那些故事之中最受它們影響,最身不由已的人。

北齋與沈煉的相見是在那片竹林。幽幽深林雨絲綿綿一把油紙傘一襲靛藍衣衫的女子,這本身就是一幅美得不能再美的畫。這女子的一汪深眸與淺笑,大概是可以照亮所有令人畏懼的黑暗吧!沈煉大概在那個時候便對這個與眾不同、亭亭而立的女子種下傾心的種子。

隨着那絲絲入扣的二胡聲與雨滴打在竹葉上的沙沙聲,將每一位觀眾的心都帶入那種仿佛透着無限惆悵又隱隱帶着綿長雋永的情緒里去,世間最美的事情,莫過於一顆心的悸動帶動了一個人的光彩,心是不由自己掌握的。

在北齋的居所里,沈煉和凌雲愷奉命來解決暗諷魏忠賢的東林黨,渾渾噩噩的過了這麼多年,殺了無數人,好的壞的,冤死的,清白的,他都沒有什麼感覺,可是這個北齋先生竟是女子,女子,竟然是她,沈煉開始動搖了,可是與並無多大分量的一次意外傾心的苦命佳人和自己安危與平靜的生活來講,殺,就殺吧。

從別人的影評里看到這樣對於沈煉最後為救北齋和凌雲愷對峙的解釋:「其實凌雲愷要是直接殺了北齋,倒也不會生出多大的事端,可壞就壞在凌雲愷在關鍵時刻的所起的色心。」他如若不去侮辱北齋,那麼沈煉心裡的那顆憐惜的種子便不一定會破土而出。

「在這種情況下,任何一個有血有肉的熱血男兒都是不會袖手旁觀的,更何況這個姑娘是自己有些淡淡情愫的姑娘,她還是一個美麗的帶給自己一絲光明的弱小者。」

當我看到刀架在凌雲愷脖子上時,我便知道,沈煉,他栽了,他再也回不去了,他捲入了這個柔情旋渦中,身不由己,命中注定。

後來的一切似乎都是理所當然,殺凌雲愷,北齋逃跑,會面丁白櫻,火燒案牘庫,得知真相,沈宅配合演戲……

於是,沈煉,見北齋的第三面,他還是選擇在追查的人面前保護她,可他不甘心,北齋的目的是那本寶船監造紀要,她那麼直接明了,他更是不甘心,對啊,雖然跌入旋渦,可是能不掙扎嗎?

他綁了北齋,乘一葉扁舟,以墜入深海為藉口恐嚇她說出真相,可那女子是那般倔強,他知她不會說,可還是在和自己較勁,和心頭籠罩的那片雲作鬥爭。鐵錨沉入水中,她一臉驚恐,卻是咬緊雙唇和極硬的語氣:「我不是,不知道,無人主使。」

北齋掉入水中,剩沈煉一人在船上,那幾秒,鏡頭拉了遠景,湖面波光粼粼,只那一人一舟,音樂只是簡單丁丁玲玲,卻好像隨着閃爍的波光的節奏而響,而這個過程他的心也應該如那一泓湖水,絲絲縷縷帶着對北齋的朦朧情意與對真相的追求在搖搖晃晃着。

那一刻,等待的那幾秒,整個畫面與氛圍真是說不出的令人心悸。最後,他的心牽引着他跳了下去,這幾秒空靈的留白可真是絕妙之筆,在決定跳進湖裡救她的那些時間裡,沈煉的確是與自己較了勁,對了話的,他只是無力改變這結果,那麼,就順從這結果吧。

沈煉的愛情如一場溫吞慢火在煮着青蛙,原先他未曾察覺,等到發現卻也早已到了飛蛾撲火的境地了。夜晚雨巷,危機潛伏在這座城內的每個角落裡。追兵在巷外的街頭裡,兩人一街之隔,相對,卻不能言。雨在下着,可兩人內心的情感卻在氤氳着。

靜默,對峙。心軟,愧疚。

是我對不起你,現在我離開,你我都不必受折磨,你用那一卷書救自己,而我,我是亂黨,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你要逃,眼下之境,我們都無路可走了,你心裡還放不下那個人?但是他卻是可以棄掉你的人。」

「我信我自己,他只是我相信自己的另一種形式而已。可我,還是要走,你不必追,追上了我也會再次逃跑。」

兩人在滂沱大雨與墨潑夜色里用眼睛將話說了一遍又一遍。

這世道,誰也別與它脫開干係。[4]

沈煉硬起心腸,就在融融夜色與心中姑娘執拗的眼神中軟了下來,不就是一冊經書,不就是我沈某的一條命嗎?拿去,這世道。沈某為保心中一片白月光,無憾矣。

那捲寶船監造紀要就這麼從沈煉手中隔着雨幕扔了過來,骨碌碌滾到了北齋腳下。她疑惑地看着他,有點不知所措,最終,她撿起這濕漉漉的冊子,街外仍是危機四伏,街內的北齋心頭卻是無畏,要離開,可這人的舉動,終是使她的心軟下來了。

抬頭,那人卻早已不見。

在那以後的一切,北齋歸來,同舟共渡,生命,包括後來愛的天各一方,那個修羅戰場裡走出來的沈煉應該是知道的,北齋,不,也許是妙玄終究還是對他有一絲情意了,他的百鍊鋼被繞指柔輕輕化解。她的清冷孤高變成了杭州城外一幅竹畔背影繡春刀的畫,這一切,也不過終究是一個情字罷了。

他終究不再是信王口中那個「那還不知道她真正名字」的一腔熱血橫衝直撞只為保護她的北鎮撫司沈煉沈大人了,哪裡變了,只有他自己知曉。

而信王,那個終於登大寶,少年老成,忍辱負重的新皇,也許並不如表面看起來的那般風光。他在大通河邊救起了一個落水女子,給她希望,讓她新生,同時也是讓自己新生。為了換個世道,換個活法,他捨棄了太多,連皇子的尊嚴都可以不要,可是那個用筆墨惹出是非的藍衣女孩,卻是他心頭永恆的硃砂痣。

他已經做了那麼多了,為了皇位,為了權力,為了那些個無上的自由,所以,他別無選擇。連自己最心愛的女孩都要成為他的犧牲品,在魏忠賢面前卑躬屈膝,裝瘋賣傻時他的心裡是憤恨的,可是在決心殺她時,他卻忽然發現,自己什麼情緒都沒了,心裡空蕩蕩的,忽然之間,他忘了那個女孩的面容,只記得她那一雙清澈的眼睛。

黃昏的宮殿裡迴蕩着一絲寂寞的味道,朱漆紅牆,飛檐上翹入雲,他身穿紅色朝服,負手立足於殿前,背影無限消瘦,城牆上的天空只剩一個四方的形狀,天色是湛藍中夾雜着黑雲。

什麼東西,悄悄流逝掉了。

對於這部電影裡太多的人,都是身不由己,太多的感情只能重拿輕放,這個修羅場裡每個人都要拚命地廝殺,只為那心頭的光明。

信王隱忍無奈的愛,丁白櫻與陸文昭無望的愛,沈煉與北齋宿命註定的愛,所有的愛,濃得仿佛天邊將下大雨時稠黑的雲,輕得好似一聲輕輕的嘆息。

從未言說的一句話,卻有雷霆萬鈞的力量支持着亂世中的每一個前行。

濃情淡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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