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疼痛(劉麗平)
作品欣賞
生命的疼痛
兩天前，便有一顆智齒兼齲齒髮出疼痛的信號，起初並不在意，只覺得忍了便是。然而，兩日後，便有了極大的變化——痛的不敢觸碰。不經意的一粒米，居然讓我的渾身顫慄。它真的造起反來，影響到我的睡眠和正常生活了。痛定思痛，長痛不如短痛，迅即作出決定——拔牙。
於是，便匆忙的去看醫生了。「今天不能拔了，太晚了。明天上午你再來吧。」醫生和藹地對我說。「還不到十一點，怎麼就太晚了。」我也難耐，恨不得馬上拔掉，以解我生理和心理上的疼痛。俗話說，緊病人，慢醫生，我實在是真的體會到了。於是，她又和藹的對我說：「有以下幾個原因需要你明天來，其一，我要為你檢查原因，決定是否可以拔；其二，剛吃過早飯時，每個人的生命體徵是最穩定；其三，便於我拔後觀察，比如，會不會過多的出血，或者其他臟器會不會有反應等。所以，請你明天吃過早飯，八點準時來找我，我在這裡等你。」
我無語，除了要忍受牙齒的疼痛之外，又背上了恐懼的思想壓力。想想看，會不會某種原因不能拔；即便拔了會不會出更多的血；如果拔了，又出了血，會不會影響到其他臟器的功能。我有些不想拔了，可又疼痛難忍。於是，晚上失眠了。做了一個自認為為很不吉利的夢。夢裡好像是被困在某一個地方，想出去，卻無路可走，後來，碰到一高一矮兩個男孩，他們說能帶我出去，我於是隨了他們，迷迷糊糊，隱隱約約似乎走到一個非常古老的村口，村口站着他們的爺爺奶奶，看到我便指責起他們來，我趁他們不注意，便不知所去。就在這時候，夢醒了。憑我的經驗，我只要做這樣的夢一定是不吉利的，便有了新的想法，不去拔了，忍着疼吧。
然而，疼痛實在難忍。一個我便變成了兩個我，兩個我經過劇烈的鬥爭，最後作出決定——拔。疼也要拔，疼才要拔。若不拔會讓我更痛！又想到和藹的醫生會在醫院裡等我，毅然決然的我又去了醫院。
果然，醫生在那裡等我。她和藹的把我迎進去，先為我拍了片子，讓我看到那顆可惡的齲齒穩穩地長在我的牙床的最後面，不僅不幹活，還生出些黑黢黢的東西折磨我。我於是想到這齲齒的可恨，於是，更增加了拔牙的信心。我重新凋整我的情緒，把醫生昨天告訴我的一切都故意的忘掉，只想那顆可惡的齲齒的醜陋模樣，並告訴自己，一定要把它驅除口腔，免受折磨。
我於是向醫生勇敢地發出邀請，讓她儘快為我拔掉。然而醫生又和藹的問我：「你身體有沒有其他的不適，是否曾經用過麻醉藥。」我說：「沒有任何不適，曾經用過麻醉藥，可以開始了吧。」醫生做好了準備，調整了我的姿勢，開始準備麻藥。就在那一瞬間，我突然慌亂起來，隨即心跳也開始加快。我怕疼啊！針頭，那長長的針頭，扎到嘴裡！我於是先對針頭產生了畏懼。於是又看到拔牙用的鉗子，刀子，鑿子……我於是慢慢閉上了眼睛，極力控制我的情緒，我的心跳以及恐懼。意志堅定的聽從醫生的擺弄。
先是針頭進了口腔，扎進牙齦處的肌肉里，具體地說神經叢里。然後又從肌肉里拔出來，離開口腔。然後醫生告訴我閉上嘴巴休息一下。幾分鐘後，半側口腔，半側嘴唇進入麻木狀態。緊接着，醫生一改之前的和藹，鉗子，鑿子，刀子，不知道還有什麼，輪番上陣。十分鐘左右，那顆可惡的齲齒還真的被拔了出來。而此時此刻，我突然為自己的拔牙的決定慶幸起來，如果疼痛和恐懼戰勝了我，那麼疼痛會一直伴隨着我。
牙是拔掉了，半邊口腔依然處於麻木狀態。醫生把傷口的地方塞滿了棉球，告訴我咬緊，半個小時後方可離去。並告知我兩個小時後麻藥過去會疼痛。我於是又有了新的恐懼——疼痛。半個小時終於在我的惶恐中度過。醫生從我嘴裡拿掉了帶血的棉球，又詢問了是否有別的不適，最後，又和藹的告訴我回家後的注意事項，我才如釋重負，快步離開醫院。要知道，這是我有生以來最不願意來的地方。除了會帶來生理上的疼痛，也製造精神上的折磨。
又有誰知道，我曾經在這樣的地方呆遍了各個科室，目睹過許多病人的疼痛，以及生離死別的哀傷。於是，在我的生命中留下了疼痛，生理和精神上的疼痛。再後來的日子裡，我遠遠地逃離了這個環境，流落講台，成了名符其實的打工者。然而，其實，始終沒有離開過那個環境。不管是自己生病，還是家人生病，還是生命中相關的人生病，依然在那個環境裡徘徊。看來，疼痛充斥着人的生命。疼痛的結果有兩種：要麼康復，要麼死亡。不管哪種結果，都要經過疼痛的過程。而這個過程，正是考察我們意志力的過程。
猶如我們的人生。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這十之八九便是我們人生的疼痛。生命的疼痛不僅有生理上和精神上的，同時，人生路上的挫折，荊棘，坎坷都是我們生命的疼痛！所謂的鳳凰涅槃，便是生命經過了人生疼痛後的重生。
生命的疼痛可以讓我們哲思，讓我們反省，讓我們尋找出路……
作者簡介
劉麗平，散文在線網簽約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