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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琛
 北魏大臣

字 號 :字思伯

民 族 :漢族

官 職 :太常卿 吏部尚書 侍中

追 贈 :司徒、尚書左僕射

諡 號 :孝穆

出 生 地 :中山無極

所處時代 :北魏

出生時間 :不詳

去世時間 :524年

主要作品 :《會通緇素三論》《家誨》《篤學文》

甄琛(?-524年),字思伯,中山無極(今河北無極縣)人。北魏大臣,漢太保甄邯之後。

  • 孝文帝時,舉秀才。太和初年,拜中書博士,遷諫議大夫,轉通直散騎侍郎,後為陽平王元頤衛軍長史。
  • 宣武帝即位,拜中散大夫兼御史中尉,轉通直散騎常侍,遷侍中,坐事免歸。
  • 復除散騎常侍、領給事黃門侍郎、定州大中正。遷河南尹,加平南將軍。轉太子少保。
  • 孝明帝即位,出為營州刺史,加安北將軍,除鎮西將軍、涼州刺史,征拜太常卿,除吏部尚書,出為征北將軍、定州刺史,入為車騎將軍、特進,又拜侍中。
  • 正光五年卒,加贈司徒、尚書左僕射,諡號孝穆。

人物話題

人物生平

琛,字思伯,中山郡無極縣人。甄琛少敏悟,閨門之內,兄弟戲狎,不以禮法自居。頗學經史,稱有刀筆,而形貌短陋,鮮風儀。舉秀才。入都積歲,頗以弈棋棄日,至乃通夜不止。手下蒼頭常令秉燭,或時睡頓,大加其杖,如此非一。奴後不勝楚痛,乃白琛曰:郎君辭父母,仕宦京師。若為讀書執燭,奴不敢辭罪,乃以圍棋,日夜不息,豈是向京之意?而賜加杖罰,不亦非理!甄琛惕然慚感,遂從許叡、李彪假書研習,聞見益優。

太和初,拜中書博士,遷諫議大夫,時有所陳,亦為高祖知賞。轉通直散騎侍郎,出為本州征北府長史,後為本州陽平王元頤衛軍府長史。世宗踐祚,以甄琛為中散大夫、兼御史中尉,轉通直散騎常侍,仍兼中尉。

琛表曰:

王者道同天壤,施齊造化,濟時拯物,為民父母。故年穀不登,為民祈祀。乾坤所惠,天子順之;山川秘利,天子通之。苟益生民,損躬無吝,如或所聚,唯為賑恤。是以《月令》稱:山林藪澤,有能取蔬食禽獸者,皆野虞教導之;其迭相侵奪者,罪之無赦。此明導民而弗禁,通有無以相濟也。《周禮》雖有川澤之禁,正所以防其殘盡,必令取之有時。斯所謂障護雖在公,更所以為民守之耳。且一家之長,惠及子孫;一運之君,澤周天下;皆所以厚其所養,以為國家之富。未有尊居父母,而醯醢是吝;富有萬品,而一物是規。今者,天為黔首生鹽,國與黔首障護,假獲其利,是猶富專口斷不及四體也。且天下夫婦歲貢粟帛。四海之有,備奉一人;軍國之資,取給百姓。天子亦何患乎貧,而苟禁一池也。古之王者,世有其民,或水火以濟其用,或巢宇以誨其居,或教農以去其飢,或訓衣以除其敝。故周《詩》稱"教之誨之,飲之食之",皆所以撫覆導養,為之求利者也。臣性昧知理,識無遠尚,每觀上古愛民之跡,時讀中葉驟稅之書,未嘗不嘆彼遠大,惜此近狹。今偽弊相承,仍崇關鄽之稅;大魏恢博,唯受谷帛之輸。是使遠方聞者,罔不歌德。昔亶父以棄寶得民,碩鼠以受財失眾。君王之義,宜其高矣;魏之簡稅,惠實遠矣。語稱出內之吝,有司之福;施惠之難,人君之禍。夫以府藏之物,猶以不施而為災;況府外之利,而可吝之於黔首?且善藏者藏於民,不善藏者藏於府。藏於民者民欣而君富,藏於府者國怨而民貧。國怨則示化有虧,民貧則君無所取。願弛茲鹽禁,使沛然遠及,依《周禮》置川衡之法,使之監導而已。

詔曰:"民利在斯,深如所陳。付八座議可否以聞。"

司徒、錄尚書、彭城王元勰,兼尚書邢巒等奏:"琛之所列,富乎有言,首尾大備,或無可貶。但恐坐談則理高,行之則事闕,是用遲回,未謂為可。竊惟古之善為治者,莫不昭其勝途,悟其遠理,及於救世,升降稱時。欲令豐無過溢,儉不致敝,役養消息,備在厥中,節約取足,成其性命。如不爾者,焉用君為?若任其生產,隨其啄食,便是芻狗萬物,不相有矣。自大道既往,恩惠生焉,下奉上施,卑高理睦。然恩惠既交,思拯之術廣,恆恐財不周國,澤不厚民。故多方以達其情,立法以行其志。至乃取貨山川,輕在民之貢;立稅關市,裨十一之儲。收此與彼,非利己也;回彼就此,非為身也。所謂集天地之產,惠天地之民,藉造物之富,賑造物之貧。徹商賈給戎戰,賦四民贍軍國,取乎用乎,各有義已。禁此淵池,不專大官之御;斂此匹帛,豈為後宮之資?既潤不在己,彼我理一,猶積而散之,將焉所吝?且稅之本意,事有可求,固以希濟生民,非為富賄藏貨。不爾者,昔之君子何為然哉?是以後來經圖,未之或改。故先朝商校,小大以情,降鑒之流,疑興復鹽禁。然自行以來,典司多怠,出入之間,事不如法,遂令細民怨嗟,商販輕議。此乃用之者無方,非興之者有謬。至使朝廷明識,聽營其間,今而罷之,懼失前旨。一行一改,法若易棋,參論理要,宜依前式。"詔曰:"司鹽之稅,乃自古通典,然興制利民,亦代或不同,苟可以富氓益化,唯理所在。甄琛之表,實所謂助政毗治者也,可從其前計,使公私並宜,川利無擁。尚書嚴為禁豪強之制也。"

詔琛參八座議事。尋正中尉,常侍如故。遷侍中,領中尉。琛俯眉畏避,不能繩糾貴游,凡所劾治,率多下吏。於時趙修盛寵,琛傾身事之。琛父凝為中散大夫,弟僧林為本州別駕,皆托修申達。至修奸詐事露,明當收考,今日乃舉其罪。及監決修鞭,猶相隱惻。然告人曰:"趙修小人,背如土牛,殊耐鞭杖。"有識以此非之。修死之明日,琛與黃門郎李憑以朋黨被召詣尚書,兼尚書元英、邢巒窮其阿附之狀。琛曾拜官,諸賓悉集,巒乃晚至,琛謂巒曰:"卿何處放蛆來,今晚始顧?"雖以戲言,巒變色銜忿。及此,大相推窮。司徒公、錄尚書、北海王詳等奏曰:"臣聞黨人為患,自古所疾;政之所忌,雖寵必誅,皆所以存天下之至公,保靈基於永業者也。伏惟陛下,纂聖前暉,淵鑒幽慝,恩斷近習,憲軌唯新,大政蔚以增光,鴻猷於焉永泰。謹按:侍中、領御史中尉甄琛,身居直法,糾擿是司,風邪響黷,猶宜劾糾,況趙修奢暴,聲著內外,侵公害私,朝野切齒。而琛嘗不陳奏,方更往來,綢繆結納,以為朋黨,中外影響,致其談譽。令布衣之父,超登正四之官;七品之弟,越陟三階之祿。虧先皇之選典,塵聖明之官人。又與武衛將軍、黃門郎李憑相為表里,憑兄叨封,知而不言。及修釁彰,方加彈奏。生則附其形勢,死則就地排之,竊天之功以為己力,仰欺朝廷,俯罔百司,其為鄙詐,於茲甚矣。不實不忠,實合貶黜。謹依律科徒,請以職除。其父中散,實為叨越,雖皇族帝孫,未有此例,既得不以倫,請下收奪。李憑朋附趙修,是親是仗,交遊之道,不依恆度,或晨昏從就,或吉凶往來;至乃身拜其親,妻見其子,每有家事,必先請託。緇點皇風,塵鄙正化,此而不糾,將何以肅整阿諛,獎厲忠概!請免所居官,以肅風軌。"奏可。琛遂免歸本郡,左右相連死黜者三十餘人。

始,琛以父母年老,常求解官扶侍,故高祖授以本州長史。及貴達,不復請歸,至是乃還供養。數年,遭母憂。母鉅鹿曹氏,有孝性,夫氏去家,路逾百里,每得魚肉菜果珍美口實者,必令僮僕走奉其母,乃後食焉。琛母服未闕,復喪父。琛於塋兆之內,手種松柏,隆冬之月,負掘水土。鄉老哀之,咸助加力。十餘年中,墳成木茂。與弟僧林誓以同居沒齒。專事產業,親躬農圃,時以鷹犬馳逐自娛。朝廷有大事,猶上表陳情。

久之,復除散騎常侍、領給事黃門侍郎、定州大中正。大見親寵,委以門下庶事,出參尚書,入廁帷幄。琛,高祖時兼主客郎,迎送蕭賾使彭城劉纘,琛欽其器貌,常嘆詠之。纘子晰為朐山戍主。晰死,家屬入洛。有女年未二十,琛已六十餘矣,乃納晰女為妻。婚日,詔給廚費,琛深所好悅,世宗時調戲之。盧昶敗於朐山,詔琛馳驛檢按。

遷河南尹,加平南將軍,黃門、中正如故。琛表曰:"《詩》稱「京邑翼翼,四方是則」者,京邑是四方之本,安危所在,不可不清。是以國家居代,患多盜竊,世祖太武皇帝親自發憤,廣置主司里宰,皆以下代令長及五等散男有經略者乃得為之。又多置吏士,為其羽翼,崇而重之,始得禁止。今遷都已來,天下轉廣,四遠赴會,事過代都,五方雜沓,難可備簡,寇盜公行,劫害不絕。此由諸坊混雜,厘比不精,主司暗弱,不堪檢察故也。凡使人攻堅木者,必為之擇良器。今河南郡是陛下天山之堅木,盤根錯節,亂植其中。六部里尉即攻堅之利器,非貞剛精銳,無以治之。今擇尹既非南金,里尉鉛刀而割,欲望清肅都邑,不可得也。里正乃流外四品,職輕任碎,多是下才,人懷苟且,不能督察,故使盜得容奸,百賦失理。邊外小縣,所領不過百戶,而令長皆以將軍居之。京邑諸坊,大者或千戶、五百戶,其中皆王公卿尹,貴勢姻戚,豪猾仆隸,廕養奸徒,高門邃宇,不可干問。又有州郡俠客,廕結貴游,附黨連群,陰為市劫,比之邊縣,難易不同。今難彼易此,實為未愜。王者立法,隨時從宜,改弦易調,明主所急。先朝立品,不必即定,施而觀之,不便則改。今閒官靜任,猶聽長兼,況煩劇要務,不得簡能下領?請取武官中八品將軍已下干用貞濟者,以本官俸恤,領里尉之任,各食其祿;高者領六部尉,中者領經途尉,下者領里正。不爾,請少高里尉之品,選下品中應遷之者,進而為之。則督責有所,輦轂可清。"

詔曰:"里正可進至勛品,經途從九品,六部尉正九品,諸職中簡取,何必須武人也?"琛又奏以羽林為游軍,於諸坊巷司察盜賊。於是京邑清靜,至今踵焉。轉太子少保,黃門如故。大將軍高肇伐蜀,以琛為使持節、假撫軍將軍,領步騎四萬為前驅都督。琛次梁州獠亭,會世宗崩,班師。高肇既死,以琛肇之黨也,不宜復參朝政,出為營州刺史,加安北將軍。歲余,以光祿大夫李思穆代之,時年六十五矣。遂停中山,久之乃赴洛。除鎮西將軍、涼州刺史,猶以琛高氏之昵也,不欲處之於內。尋征拜太常卿,仍以本將軍出為徐州刺史。及入辭肅宗,琛辭以老,詔除吏部尚書,將軍如故。未幾,除征北將軍、定州刺史,衣錦晝游,大為稱滿。治體嚴細,甚無聲譽。崔光辭司徒之授也,琛與光書,外相抑揚,內實附會也。光亦揣其意,復書褒美以悅之。征為車騎將軍、特進,又拜侍中。以其衰老,詔賜御府杖,朝直杖以出入。

正光五年冬,卒。詔給東園秘器、朝服一具、衣一襲、錢十萬、物七百段、蠟三百斤。贈司徒公、尚書左僕射,加後部鼓吹。太常議諡號"文穆"。吏部郎袁翻奏曰:"案《禮》:諡者,行之跡也;號者,功之表也;車服者,位之章也。是以大行受大名,細行受細名。行生於己,名生於人,故闔棺然後定諡。皆累其生時美惡,所以為將來勸戒;身雖死,使名常存也。凡薨亡者,屬所即言大鴻臚,移本郡大中正,條其行跡功過,承中正移言公府,下太常部博士評議,為諡列上。諡不應法者,博士坐如選舉不以實論。若行狀失實,中正坐如博士。自古帝王莫不殷勤重慎,以為褒貶之實也。今之行狀,皆出自其家,任其臣子自言君父之行,無復相是非之事。臣子之欲光揚君父,但苦跡之不高、行之不美,是以極辭肆意,無復限量。觀其狀也,則周孔聯鑣,伊顏接衽;論其諡也,雖窮文盡武,罔或加焉。然今之博士與古不同,唯知依其行狀,又先問其家人之意,臣子所求,便為議上,都不復斟酌與奪,商量是非。致號諡之加,與泛階莫異,專以極美為稱,無復貶降之名,禮官之失,一至於此!案甄司徒行狀,至德與聖人齊蹤,鴻名共大賢比跡,'文穆'之諡,何足加焉?但比來贈諡,於例普重,如甄琛之流,無不復諡。謂宜依諡法'慈惠愛民曰孝',宜諡曰孝穆公。自今已後,明勒太常、司徒有行狀如此,言辭流宕,無復節限者,悉請裁量,不聽為受。必准人立諡,不得甚加優越。復仍踵前來之失者,付法司科罪。"從之。琛祖載,肅宗親送,降車就輿,吊服哭之,遣舍人慰其諸子。琛性輕簡,好嘲謔,故少風望。然明解有干具,在官清白。

自高祖、世宗咸相知待,肅宗以師傅之義而加禮焉。所著文章,鄙碎無大體,時有理詣,《磔四聲》、《姓族廢興》、《會通緇素三論》及《家誨》二十篇,《篤學文》一卷,頗行於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