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痛(凌梅)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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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痛》是中國當代作家凌梅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牙痛
前段時間有顆大牙，老痛。
吃飯痛，喝水痛，上下牙一挨就痛。原本長着張還算清秀的瓜子臉，自從牙痛開始，就升級成包子臉了。
路遇熟人，一驚老高：哇噻！幾天不見，臉都胖成包子了，圓嘟嘟的，好可愛哦！說就說嘛，手還要伸過來捏兩下。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立馬給個複雜眼神，捂着臉頰迅速閃開。丫的，包子臉咋了？就消減我的美麗了？
竟然還有更氣人的事。
同伴說請我吃好的，結果點了一桌豐盛的美食，當着我的面徑自大快朵頤，真是氣煞我也！賭氣毫不示弱地舉起筷子，看了一圈，卻無從下手。要麼是些手撕牙啃的，要麼是些麻辣冒火的。
見我發呆，她嘴裡包着一口肉，歪着腦袋，口齒不清地說，看啥？你是想指揮這一桌菜合唱呢，還是想好好記住每道菜的色香味呢？這豆腐，豆腐可以吃嘛。
我狠狠瞪了她一眼，請我出來就是吃豆腐的？還那麼辣！你保證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她睜大雙眼，快速掃了一下桌上的菜品，臉色立即緩和下來，換上一臉歉意：哦，哈哈，真對不起，起先是記得你牙痛來着，一見這麼多你我都喜歡的美味，就忘了你不能吃硬的和吃辣的了！哈哈，怎麼辦呢？
為了減輕痛苦我禁食了半天，牙本來沒那麼痛了，結果一生氣，感覺陣陣撕扯般的疼痛襲卷而來。懊悔平時沒有保護好牙齒，落得如今只能呲牙咧嘴，眼巴巴地看的份了。
有句話說得好，你的苦痛，別指望他人能感同身受，深以為然。
有經歷過牙痛的朋友勸我說，不如拔掉它，儘早消除這惱人的痛。
想想真的不舍。畢竟陪伴我這麼多年，吃香喝辣，從不耍滑，怎麼能在它一出現了問題說拔就拔了呢？真要應驗了那句世態炎涼、人情無比淡薄的話嗎？不，至少不到萬不得已，我是做不到的。
還是選擇吃藥吧，雖然一看到大包小包的藥粒就反胃，但只要能保住這顆牙，什麼苦我都願意吃！
十天過去了，感覺吃藥毫無用處，牙痛把整個腦神經都引發痛了。時刻錐心地痛，把人煩成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整天食不好，寢難安，好不焦躁！身上竟然意外減下幾斤平時怎麼也甩不掉的肥膘，權當是牙痛帶來的一點小驚喜吧。可包子臉上就毫不留情地多了兩道黑眼圈，活脫脫的一張熊貓臉，越發不好意思見人了。好不容易擱置的口罩，出門又得戴上了。
不得已，只能再次去看牙醫。醫生敲了敲痛牙，建議長痛不如短痛，只有拔了它，才可以重新品味人間煙火的美好。如若保留，一旦發炎，就得飽受苦痛的輪迴。
這段日子變得百般煎熬，左右不是，也該作個抉擇了！
此般疼痛，像極了那些即將走向陌路的事情。你順着，呵護着，它毫不領情；你包容着，珍惜着，它不冷不熱。如這病牙一樣，既搖擺不定，又深深相依；即便不落也不讓人過得舒服，黏着你又冷冷地耗着你，讓你在情感上時常飽受着牽扯的隱痛之苦，終究是一種要命的折磨。不如來點痛快的，既然無法快樂，又留不住它，何不當成是把握不住的沙，乾脆揚了它！
寧缺毋濫，也要把讓人痛苦的日子變成舒坦的模樣。
經過一番思量，果斷決定捨棄了這顆牙。
拔了牙，消了痛，果然感覺一身輕鬆了。雖然那裡留下了一個空缺，但想到從此再也不受痛的折磨了，想到那坐失的美餐就要被我吃回來，頓覺渾身倍兒舒爽。
其實，人生不過就是一場斷舍離。斷了不該有的嗔念，舍了不再屬於你的東西，清除掉那些會讓人痛的折磨。唯有邊走邊棄，才能走得更輕鬆更長遠。
想通了，沒有什麼是放不下的，有所舍，才有所得。[1]
作者簡介
凌梅，四川南部縣人，四川省散文學會會員。喜歡閱讀，偶爾也寫點文字，不求名氣，只因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