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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的汗水(孫同林)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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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的汗水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網

《父親的汗水》中國當代作家孫同林的散文。

作品欣賞

父親的汗水

「父親一生多麼勞累

田埂地頭灑遍汗水

太陽染紅了寬厚的脊背

操勞着全家你無怨無悔

早出晚歸一身疲憊

汗濕衣衫你是為誰

為兒為女付出多少愛

寒來暑往我深深有體會

噴香的飯 甘甜的水

那是父親汗水換回

你把好吃好穿留給後輩

逢年過節舊衣衫無所謂

早出晚歸一身疲憊

汗濕衣衫你是為誰

為兒為女付出多少愛

寒來暑往我深深有體會……」

一首《父親的汗水》,勾起我對揮汗中父親的記憶。

1986年端午節後的一天,我和父親在曬場上摜小麥。時值中午,太陽曬得人身上火辣辣的疼。

我跟父親站在曬場中央,那裡有一架稻床。父親的手上握着一小捆小麥。小麥是被撬板撬着的。他左手握住撬板,右手扶住麥根,雙手將麥捆舉過頭頂,踮起腳尖,隨之猛地向稻床上一甩,人身上的力氣幾乎全部傾在小麥捆子上,小麥穗重重甩在稻床上,發出「呼嚕」的響聲,麥粒紛紛四濺。

一下又一下,一撬又一撬,……場地上等待摜的小麥在一點點地減少,麥堆在漸漸地增高。

家住縣城的伯母和堂姐回來了。她們是特意趕回來參加堂叔六十壽辰慶典活動的。堂姐走到我家摜麥場的時候,我正坐在場院邊上的樹蔭下喝茶,稻床上只有我父親一個人在摜。

堂姐說話從來不留情面:「我說老弟呀,你怎麼忍心讓老父親一個人在場上摜麥子呀,你倒好,年紀輕輕的,自己坐在樹蔭底下喝茶!」我朝堂姐呲呲牙,沒有做聲,因為,這時候的我已經累得筋疲力盡,懶得跟她解釋。

摜小麥是一項辛苦的農活。摜小麥的苦不僅在熱,還有小麥的芒刺人,小麥的茬戳人,摜麥時的灰塵嗆人。摜小麥的時間必須趕在太陽最好的中午,這個時段的小麥又干又脆,可以省不少力氣。我記得我還曾為此做過計算,中午摜小麥,一撬板只需要摜六到七下就能摜淨,如果換在上午十點鐘前或者下午三點鐘以後,則需要摜十二下以上,也就是說,在這個時間段摜兩撬板小麥只需要平時摜一撬小麥的時間和力氣,因此,越熱越要抓緊摜。

小麥是由鐮刀割下來的,根部有一個個斜口,經過太陽的暴曬處理後,變得又硬又尖,鋒利無比,摜麥時,一不留神就會刺到臉上、手上、手腕上,「殺傷力」極強,因此,摜麥的時候,摜麥人必須穿上長袖子,脖子上的鈕扣要扣上,但是,不管你怎樣防護,仍然是防不勝防,因此,每個摜麥人的臉上手上脖子上必然是被麥茬戳得傷痕累累。

臨近中午的時候,堂姐又來喊我們去堂叔家吃飯。母親說我家要搶着摜小麥,中午就不去了。然後,母親悄悄跟我說,我家去給堂叔家慶壽的份子不大,中午不好意思去。多病的母親不能摜麥子,但她不肯歇息,她為我們做後勤。她忙着燒茶水,為我們準備午飯,還要幫我們在地上分攤麥子和回收摜下來的麥草……

摜麥子的時候,父親的頭上戴一頂老頭草帽,臉上積了厚厚一層麥草上的灰塵,整個臉看上去只有兩剩下隻眼睛在忽閃。我看不到自己的臉,當然也不會比父親好到哪裡去。

中午,我們一家人吃的是早上留在鍋里的冷粥——「連二頓」。涼涼的冷粥,吃在肚子裡很是愜意,這是麥收時節農家最普遍的午飯,既方便又能消暑。因為摜麥苦,母親還額外蒸了點過年的饅頭干,父親說這樣經餓。這種午飯吃起來快,一點也不會耽誤摜麥子。午飯一吃,父親又繼續上場摜麥。我則累得一點也不想動彈,便搬了一張凳子倚坐在門板上歇息,不料,這一坐竟睡着了。我睡得好香,甚至做了個夢,等我醒來的時候發現,麥場上沒摜的麥子已經不多了。正當我以為可以鬆一口氣的時候,父親一摜完,卻又隨即拿起鐮刀,下地去割麥子了,他要趁着午時的好太陽再割點麥子上來摜。

我只好跟父親下地。父親是割麥子的好手,但見他朝手心吐了口唾沫,握住鐮刀,俯下身,攥住一把麥子,鐮刀輕輕一划,麥子便乖乖地攏到他的手裡,割兩下,放到地上,再向前,不一會,地上已經整整齊齊攤下一排。「唰、唰、唰——」父親鐮刀下麥秸斷裂的響聲急促而有力,也很有節奏感。

當父親將一把麥子放下,抬起頭的一瞬,我看見他的額頭、臉膛、脖子上,大大的汗珠子一顆一顆滾落下來,掉在地里,無聲無息。割麥子時的汗水不像摜麥子時那樣,摜麥時的汗水不容易看到,因為它們被麥子的污垢覆蓋了,而割麥子的時候,人的臉是俯着的,汗水直接就滴在地上,古詩上說「汗滴禾下土」,但農人們都知道,事實上,鋤禾的時候,人們所流的汗水遠沒有割麥子或摜麥子的時候多。

父親不停地向前割去,一鐮一鐮,一步一步,汗水悄悄淌着,滴着,衣服濕了又干,幹了又濕……這就是父親的汗水,這就是一個農民的汗水。

我的汗水很不爭氣,老是往嘴裡流,往眼睛裡流,鹹鹹的,醃得眼睛睜不開。我不時站起來,歇一歇,站在地里,望着割着麥子的父親,因為用力,父親的後背在不停地一拱一拱……我的眼裡伴着汗水悄然淌下淚水,我驀然想起,父親跟堂叔同歲,今年也是六十歲,因為堂叔是幹部,就要在六十大壽做個慶祝,父親要前去為他慶賀,而自己的六十壽辰,不但無人知道,卻還要在地里吃苦流汗。

父親全然不知道我站在他身後想些什麼,他在不斷地揮鐮,不停地揮汗,我知道,過一會,他還要趕着把剛割下的麥子擔到場上去,還要搶着摜。

我擦了擦眼睛,彎下腰來,將鐮刀伸向麥壟…… [1]

作者簡介

孫同林,男,江蘇省如東縣袁莊鎮人,1956年12月生,中共黨員,江蘇省作協會員。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