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燉豆腐(張強)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清燉豆腐》是中國當代作家張強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清燉豆腐
血脂偏高,醫生告訴要少吃油。於是我想到了「清燉豆腐」。清燉豆腐不用放油,放上點食鹽,咕嘟咕嘟就好吃。有時間就多咕嘟一會,千滾豆腐,萬滾魚嗎?沒時間,就少咕嘟一會,也好吃。初任教師時,就常吃這種菜——清燉豆腐。
那時候學校里有四位外籍老師:分別是段宗金(退休返聘)、李老師(忘記名字)、薛應傳(公辦代課教師)和我;其他都是本村老師,分別是張昭春、張吉仲、王玉珍、王燦爛、常修臣。外籍老師離家遠,都在學裡吃飯。伙食是這樣安排的。每人每月下來工資先交上5元生活費,算作菜金,花完了再交5元。糊餖面輪流着帶,每人每次帶5斤玉米面,喝完了輪到誰誰帶。每天早晚兩頓糊餖吃鹹菜,中午喝白開水,吃熟菜。乾糧都是自己帶,有煎餅、有干餅,還有饅頭,如果不夠呢,就到村里饅頭房自己花錢買。總之乾糧都是自備的。這叫「自帶乾糧,不管湯。」雖說學校統一喝一個鍋里的湯,但糊餖面也是大家輪流帶的,所以也確實算不管湯。
那時候雖說物價便宜,但5元錢(4個人每月是20元)能買着麼了。農村里蔬菜又稀罕,因錢少又缺油少鹽,雖說是一頓熟菜,也就是吃村里戶家賣的豆芽、豆腐這兩種菜。豆芽因為經常沒油也不經常吃,最常吃的就是清燉豆腐。清燉豆腐又省油,又不用醬醋。只要有鹽,稱斤豆腐來,添上舀子水,把豆腐用刀打成比火柴盒還小的四方塊,放上點鹽,點着火,把鍋燒開了,再咕嘟一會,就行了。既省事又省錢。每人一碗豆腐,其實湯比豆腐多,湯和豆腐一起,連吃加喝,也就是當鹹菜就飯。當然了,每到秋後下來白菜,就切上兩刀白菜。因為白菜也需要油,買上一瓶油吃沒了,還是吃「清燉豆腐」。
沒有做飯的,誰最後一節沒課,誰就做飯。下課了,年齡大的段老師把「菜」分到4個碗裡,誰去了誰就端一碗,找個地就吃自己帶的乾糧。因為肚子裡沒油水所以不到飯時就餓了,全都吃的津津有味。這就是以前我們常吃的「清燉豆腐」。
光陰似箭,歲月荏苒,幾十年的時間過去了。社會發生了巨大變化。以前是沒油,吃「清燉豆腐」,現在是怕油,吃「清燉豆腐」。這是誰也想不到的事情。想當年在一塊吃「清燉豆腐」的各位老師也不知去了哪裡。我在那裡時,李老師就因為離家太遠,沒法照顧家庭,想法調回肥城老家去了;後來段老師也因為年齡大了,不能繼續工作,回了老家,後來聽說他在肥城看孩子;薛老師因為是公辦代課老師,沒有轉正的希望也離開了學校,去東北另謀職業了。據說他因為當過老師轉為國家正式職工了,是我給他從縣局開的代課教師工作證明。昭春老師和燦爛老師已經不在人世了(默哀3分鐘);吉仲老師和修臣老師享受民辦教師每一年教齡月領20元的生活補助的民師補助待遇,只有玉珍老師早就轉為公辦教師領上了公辦教師工資。
相當年在一塊吃「清燉豆腐」的人,全都各奔東西了,這些年來連點信息也沒有了。這真是「離別容易,相聚難呢?」所以說人在一起工作,千萬不要這事那事的。否則,一旦留下不吉,定會遺憾終生,過後想彌補比登天還難!
俗話說「物是人非」。這是說人不在了,物還是那樣。可是我所在的學校原來是一座廟宇,當時把神塑拆了改造成了學校,宿舍的牆壁上,脫掉牆皮的地方還露出了神畫。現在把老廟屋也可說老學屋都拆掉了,又建成了廟宇,不只重塑了神像,也恢復了神畫。村里早就在村子北邊建立了新校,現在學生都集中到鎮辦小學去上學了。這也算「物是人非」吧,真是此一時彼一時啊!
寫此文是因為血脂高想起了「清燉豆腐」,其實也是寄託對老同事的深切懷念。不在人世的寄託沉痛的哀思,還在人世的寄託由衷懷念!同時對張天村的父老鄉親致以最崇高的敬意!對我的學生表示最誠摯的祝福!
唉!幾十年的時間不知不覺就過去了,人世間發生了巨大變化,其變化之大,變速之快,令人想象不到。就像《論語》中記述的: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1]
作者簡介
張強,平陰縣安城鎮退休教師,中共黨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