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風飛翔(落花滿肩)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沐風飛翔》是中國當代作家落花滿肩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沐風飛翔
友的文字中,有很多熱鬧的五一節,不論是去旅遊,還是去野餐,每一篇都是春意盎然。只我一個冷清清的,兒子去姥爺家了,老公去參加同事的婚禮,只我一個被這熱鬧的世界一不小心丟在了原地。
自從五一改成所謂的小長假後,最先被迫改掉的就是保持了至少十幾年的的生活習慣。本就不喜歡出門,這下更是省事了,直接改為宅在家裡!不是因為怕被曬成黑碳,反正也已經與非洲人的皮膚接近了,再黑些也無所謂;也不是因為懶惰的慣性使然,近兩年的基層加班狀態早已把我周末補覺的習慣整理得空空如也。所有的一切只因怕了那種忙忙亂亂的擁擠。小區外面的道路恰是通往水庫的必經之路,平時還算尚好,到了這樣的日子,就充分展現了「繁榮」之象,滿條路上橫七豎八地雜滿了各地牌照、各式規格的車輛,這樣的時候,什麼都不需要,只需一個耐性。網上有個笑話:大堵之日,某人提了大棒奮力地槌打一隻蝸牛,邊打邊罵「讓你超我!」。這樣的日子裡,不想過着連只蝸牛都要嫉妒的生活,就只有宅在家裡,看書、聽音樂、曬陽光。
窗外的花園裡花團錦簇。許是前段時間的嚴寒迫使春來得格外的晚,這暖暖的日子即變得分外可貴起來,丁香、榆葉梅、連翹、碧桃好像商量好了樣競相綻放,用老爸的話說,「這花兒,不開是不開,一開就一咕嘟兒都開了」。粉、紅、黃、白,連着地上隱約可見的袖珍紫地丁,世界仿佛一夜之間突然熱鬧了起來。
手機叮咚一響。打開,友在詢問:加班?值班?笑笑回覆:「沒有,既未加班,亦未值班,因為,是在上班」。自覺地上班,加班已經成了一種必然的狀態,年節無改。時近正午,伸伸懶腰,放下已漸冰冷的暖寶,抓起車鑰匙下樓。
眼前隱隱浮動起友的圖片,那些馨香的槐花開得滿眼都是,白的,粉的,燦爛成一片,隱隱間似有暗香襲來。於是刻意轉上一條僻靜的小路,放慢車速仔細地找尋起槐樹的痕跡。童年的記憶里,總也覺得,只有槐花開了,溫暖才真正的到來呢。只是眼前的一切卻讓心深深地失望了,槐樹黑黝黝的枝椏間,朦朧一片,不要說花了,就是葉子都未起身,看來,還要有一段長長的時日用來等待。
索性停車,坐在路邊。腳下的小草嬌嫩地搖擺着,成團的柳絮自由地在眼前飄動着。
攤開四肢,仰起頭,安靜地享受着這春日的暖陽。蔚藍的天空里,幾朵白雲悠然地晃動着尾巴。晃眼間,剛剛看時還黑黝黝的一片中,似有什麼在眼前略過。細細看去,黑黝黝間,寸長的槐芽嫩嫩地露出小角。原來它也醒來了!遂欣慰地一笑,雖然春天剛剛將它喚醒,雖然花兒尚未結蕾,但這樣溫暖的日子裡,也許是明天,也許明天的明天,也許在你的心注意到它的那一瞬間,這些尚是嫩芽的枝頭便會熱鬧起來,不會太早,也不會太遲,只在那麼一瞬間,悄然怒放。
心若自由,沐風飛翔,哪裡曾經看到過這樣一句話。沒有翅膀又能如何,可以像柳絮,可以像雲朵,只有有風,便可以讓心由自的去飛翔。
爬起來拍拍屁股,將車開上鄉間的小路。前段時間去山裡防火時曾看到一片野韭菜,又一段時日未見了,不知又長大沒有?
車停在山下,換上輕便的鞋子,沙沙的腳步聲輕敲着這靜謐安然的世界,幸好這裡較為偏僻還沒有被外界的環境污染掉。轉過山角,那片小山坡便悄悄潛來眼前。躲過野酸棗枝的利刺,踩着小指粗的荊條,推開杏樹的枝椏,跌跌撞撞地到達山坳里的那塊平地。
野生的植物自有強盛的生命力,這樣缺肥少水的土地並沒有影響它們的生長。那些野韭菜,不只在平坦處綠油油、綿絨絨地成片鋪陳着,更在石頭罅隙里,酸棗的樹根下,那些只有你意想不到沒有它長不到的地方,東一撮,西一簇地生長着,且越稀少處,根苗越是茁壯。
小心翼翼地走着,突然想起一個最嚴重的問題:這樣空手而來,我要怎樣把它帶回去?瞄瞄了並不細嫩的雙手,算了,還是直接拔吧。不過,在乾旱的土地上,「拔」,確是個力氣而技巧的活計。小心地用力,一下,沒動;再一下,還沒動;終是一咬牙,卯足全力,粗粗的莖「啪」地斷成兩截,手裡只攥一大把葉子。
自嘲地一笑,行動與思想永遠隔着一個透明的世界,原認為很簡單的事情,真的做起來卻總也相去甚遠。換個地方,重新開始。這次更為小心一些,不敢再貪着一大把,而是換成幾棵,輕輕地、技巧地用力,終於帶着完整的小蒜頭拔了下來,手裡掂量着,心裡頗有些滿足感。又待再拔,突然想起同事所說的,有小蒜頭的根本就不是野韭菜,而是野蒜!那,這些到底是韭菜還是蒜呢?仔細地端詳來端詳去,腦子裡那點可憐的知識終是無法確定清楚。算了,管它是韭菜還是蒜,估計應該都是可以吃的吧,遂繼續認真地拔起中。
有了這些野菜,回程的路也變得格外輕鬆,車箱裡已不再是那種滿滿的沉悶,而是濃濃的味道到處流動着,雖有些辛辣,至少是清新的。
給老爸,給孩子打個電話,該回老家去看看了。已是春日,園子的丁香開放沒有?小蔥長高了幾多?小豬又生了幾隻?
明媚的陽光,清新的暖風,放飛心情正當時。 [1]
作者簡介
落花滿肩,又名雲西子,北京作協會員。著有文集《落花滿肩》、《花開半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