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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西/不眠之夜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圖片網

《江西/不眠之夜》中國當代作家左岸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江西/不眠之夜

唐夢凡一個人靜靜地躺在床上,眼睛雖然閉上了,胸前卻好像有一塊大石頭壓在上面,令她喘不過氣來。

她原本有個幸福的家庭,老公郭正是中醫院呼吸科的醫生,她是同一科室的護士女兒從小乖巧可愛,在學校讀書總是名列前茅,可是在前年的一次抗疫中老公接連工作了十幾個小時,在完成一個手術後,可能是過度的疲憊他從手術台上摔了下來,雖搶救及時保住了性命,左邊的手腳從此卻動彈不得,成了半邊癱,當時的她欲哭無淚,一邊要照顧癱瘓了的老公,一邊要照顧她八十多歲的啞巴婆婆,幸得女兒考上了一個211大學的大學,基本上沒讓她操心。

想到房子的事唐夢凡的腦海里又像放電影一樣……

當年她還在一個小鎮上的醫院做護士,為了女兒可以在市里上學並和郭正團聚,從一個剛新婚不久的老師手裡以5.5萬的價格買到了一套頂樓的兩居室,為的是讓女兒能夠在市內的一流學校常島一小上學,他們買的房子就在常島一小的旁邊,出門幾步路就到了學校,她只頭三天親自送了妞妞去學校,其餘的時間全是妞妞一個人上學,他們一家四口在那裡度過了比較平穩的九年。

在妞妞即將上高中的那一年,三代單傳的郭正家因為是無房戶申請並搖號搖到了現在住的這套名燕花園的小三居,可是令唐夢凡一點沒想到的是自己現在住的房子一直沒有拿到房產證,當年居委會是這樣給他們承諾的,房子有證,證滿了五年後可以自由交易,當年她是看到這個小區是靠近常島一中才決定買到這的,因為相對於在市中心的老房子來講,靠近郊區的名燕花園比較偏僻,只是考慮到妞妞要上常島一中,一切都是為了孩子,她硬是把那處在市中心的老房子以12萬的廉價賣掉了,才付了名燕花園的首付,然後還從銀行貸了10萬,陸陸續續跟親戚朋友借了七八萬元錢才總算給自己安了個新家,要不是妞妞教他們在網上搞直播帶貨賺點錢,靠他們倆的工資去還貸還不知要還到何年馬月,現在他們的房貸只差兩三萬沒還清,房子的其它費用錢他們也已交清了,但證就是下不來。

他們小區的居民多次到房管部門去問過,沒有結果…開發商總是在找各種理由推託…原來買他們老房子的房東又要賣掉那房,聽說是要賣三十幾萬,他以為有錢撿,一個頂樓的房子賣得這麼高價錢;市中心和市周邊高聳如雲的樓盤還一棟一棟無休止地在建,有錢的人富得流油存了好多套房子;無錢的人守着一畝三分地,連首付都拿不出;有的房子又老又舊,無人問津;有的房子又大又新,有價無市;有的人一人擁有幾套上億豪宅,房間多得數不清;有的一大家子人擠在一個破房子裡等待補貼救贖……

現在明燕花園前面那個山坡上正在建一個的新樓盤璽悅香府,聽說當年挖地基的時候挖出了一玫玉璽和幾壇金銀財寶,有可能古代這裡曾經下葬過一個大王,所以他們給自己的樓盤安了個粉飾金黃的名字——璽悅香府,也不知他們留着那一黃泥缺口是為了修路還是想讓每次放下來的大水沖刷出更多的金銀財寶?而且他們並沒有在護坡上做綠化和硬化,大水的連連衝擊會不會導致大廈地基塌陷、懸空?人們不得而知。

春上天陰雨漣漣,接着兩個月又來一次次大規模的強降雨,從璽悅香府那個坡上下來的黃泥水如開壩般往名燕花園的路口傾瀉而下,猛烈地把小區的圍牆都衝倒了,名燕花園一下子成了實實在在的黃水塘,唐夢凡家的沙發都被渾濁的黃泥水泡得浮了起來,裡面的白海綿變成了黃海綿,地上的家具電器東倒西歪,唐夢凡只得送啞巴家婆和郭正到鄉下他舅家去歇幾天,自己再零零碎碎收拾一下家裡的爛攤子。

她突然睜開雙眼,朝窗外望去,一團詭異的烏雲正朝那輪皎潔的月亮撲過來,把本來透亮的天空遮成了一大片烏壓壓的紗布,令人毛骨悚然。這就是傳說中的天狗吃月嗎?她的睡意全無了,她索性從床上爬起來,拿起手機對着那輪被烏雲半遮的月亮拍起來。

那一夜,名燕花園被大水衝來了一條碗口大的黑蛇,有毒,瞬間不見蹤影;那一夜,郭正家養的那隻令整個小區老鼠聞貓色變的咪咪徹夜未歸…[1]

作者簡介

左 岸,江西萍鄉武功山人。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