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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職(胡玉橋)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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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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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職》中國當代作家胡玉橋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求職

清晨,一縷調皮的陽光,溜進窗簾的縫隙,撩撥着余小樂惺忪的睡眼。她慵懶地坐直身體,習慣性地拿起手機。一則信息躍然屏端,「公招」兩個字令余小樂瞬間全醒。政府機關又以公考形式面向社會招收公務員了。這對於一個剛剛走出大學校門的余小樂來說,是一個天大的驚喜。甚至小樂覺得,這是上天對她的眷顧。

余小樂畢業於知名的東北大學漢語言文學秘書專業,是本碩連讀生。而且在校期間,她還兼修了法學,並獲得了學士學位。朝氣蓬勃的余小樂曾經為自己規劃了很多美好的未來。其中步入公僕之列服務於民,就是她最美好的憧憬。甚至,她幻想着自己將來會成為一名「包青天」式的女法官,使世人都生活在清明世界之中,朗朗乾坤之下。

余小樂緩緩地拉開窗簾,天空中呈現出了秋天獨有的湛藍,如紗如羽的片片白雲點綴其間,幾隻叫不上名字的小鳥在空中划過,無拘無束,自由自在。小樂隨口吟道:「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而後,她抖了抖過肩長發,嘴角上翹,微笑着喃喃自語:「憑魚躍,我就姓余。」

「爸,媽,我在網上看到一則信息:'公招』又開始了。我想試試。」媽媽聽了,說:「好啊,如果你能考上的話,」媽媽轉過頭對爸爸說,「那麼咱閨女的工作可就有着落了!」爸爸高興地說:「可不嘛,咱閨女一定能行,閨女可是名牌大學畢業生。」轉而爸爸又對余小樂說,「閨女,我和你媽全力支持你,不過我們也幫不上你啥忙,。就是那啥,有要花錢的地兒,你別犯嘀咕,爸給你出。」余小樂看着每每見到自己就會笑開了花的老爸老媽,「嗯」了一聲,心裡有種微微的震撼:爸爸、媽媽都是下崗職工,靠躲着城管,擺地攤維持着生活,而且節衣縮食供自己讀了大學,自己都是奔三的人了,還要啃老。

幾天後,余小樂完成了「公招」報名的所有事項。在此期間,她還了解到,此次實招人數與報考公招人數比例令人咂舌,居然是1:500。1500人報名,只招3人.余小樂也曾動搖過,如此比例,自己也許只是分母中的一份子。

但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才能無怨無悔,不留遺憾。如果什麼東西都能輕易得到,也許就不存在「珍貴」這個詞了——在校園裡,喝下的青澀雞湯,此時還沒有失掉其療效。

接下來,余小樂要做的就是備考買資料、線上尋網課、線下找輔導班報名。當下可真是信息時代,市場經濟。無論人們有什麼需求,都會有有償提供者。跑書店、逛淘寶,有用的沒用的資料,余小樂買了一大堆,有紙質的,有電子版的。線上線下的輔導班,只要時間允許,余小樂一概參加。那段時間,小樂沉醉於備考之中。她過上了「躲進小樓成一統,管他冬夏與春秋」的生活。余小樂不接電話,不回信息,關閉微信,不看朋友圈,甚至朋友們認為她失蹤了,在朋友圈示出了「余小樂失聯」的字條。就這樣她熬過了那段「百年渾得醉,一月不梳頭」的日子。

考試那天,主管部門共設置了四個考點,五十多個考場。余小樂所在的考點設在一所高校。當時她雖然沒有見到所有考生,但是還是感到了人多給她帶來的壓力。進入考場後,他發現竟然有很多人缺考,這又使她有種莫名的慶幸,似乎缺考的都是他的勁敵對手。就這樣,伴隨着複雜的心情,余小樂完成了考試任務。

考試結束後,余小樂重返世間,時時關注電話,及時回覆信息,開通微信,發發朋友圈。當然每天查詢一下公招結果,是必須要做的。爸爸媽媽每天都會習慣地問上一句:「公考還沒出結果呢?」忽然有一天,查詢信息欄多出一條信息:六人入圍,參加面試,余小樂以第二名的成績獲得面試資格。獲此信息,余家如同狀元及第一般大喜。爸爸指着桌上一大堆複習資料眉飛色舞地說:「我就說嘛,我閨女一定能行!」媽媽的臉上皺紋都帶着笑意:「可不嘛,入圍六人,錄用三人,咱閨女第二,再往下滑一個名次,還得第三呢。」余小樂強忍內心的喜悅說:「最終結果沒有公布,一切都是未知的。」忽然,余小樂的手機響起了美妙鈴聲:「讓青春吹動了你的長髮,讓它牽引你的夢,不知不覺這塵世的歷史已記取了你的笑容,紅紅心中藍藍的天是這生命的開始」。全家人都靜了下來,打來電話的是余小樂的初中同學龐關姸。余小拿起電話,按下接聽鍵。「小樂,公招你入圍了,恭喜你呀!」龐關姸羨慕地說。余小樂說:「謝謝,你怎麼知道的?」「我也參加了考試,剛剛查詢了信息,看到你入圍了,我出局了。」龐關姸語氣中略帶一點點酸楚。余小樂安慰她說:「沒關係的,你繼續努力,下次你一定能行!」龐關姸「嗯」了一聲繼續說:「別說我了,說說你吧。」余小樂不解地說:「我,我怎麼了?」「你入圍了,也有不被錄取的的可能,還有面試呢。」龐關姸接着說,「這裡面的內幕,我可是知道一些。」「啊?」余小樂不解。龐關姸:「你知道這次公招是怎麼成行的嗎?」「我不知道,是怎麼成行的?」余小樂問龐關姸。龐關姸道:「你看到了,入圍第六名是咱們班的侯世雄。」余小樂:「看到了,上學時,他不愛學習還特別調皮,有幾次把老師都氣哭了。」龐關姸滔滔不絕地說:

「是的,他爸爸現在是人事局的局長,這次公考就是他爸爸為了讓他進編制運作的。」

「我聽說,只要他入圍,就一定會成功,因為面試考官都是他爸爸的熟人。」

「入圍第一的是一位'海歸』,據說家長的經濟實力非常強,也是一位實力派。」

「那麼,其餘三位入圍者中再有一位實力派出現,你就沒希望了。」

說到最後,龐關姸似乎流露出了一絲絲的幸災樂禍的語氣。

「啊,怎麼會這樣?」余小樂狐疑道。

之後的幾天裡,余小樂奔波在各個面試輔導班之間。余小樂取雜家之學識而集成自家一派。在此期間,她也聽說過一些類似龐關姸電話里的說法,但是余小樂不以為然,她覺得努力總不會有錯。

面試那天,余小樂表現得很從容。也許是她準備得充分,她發揮得非常好。她清晰地記得,考官開場就問自己父母的名字、職業,之後又問了一些專業性很強的問題,而自己認為回答得非常圓滿。

公考結果很快就公示了:二男一女被錄取,侯世雄逆襲第一名;一位余小樂不認識的富二代男孩第二名;余小樂第三名。據說那位「海歸」有了更好的去處,棄權了。真是有驚無險。這對於余家來說,可謂是雞窩裡飛出了金鳳凰,是光耀門楣的大喜事。余家沸騰了。眾親近鄰紛紛道賀。余小樂的父親決定「吃個喜」,大宴親鄰,正所謂:

辛苦垂二紀,擢第卻沾裳。

春榜到春晚,一家榮一鄉。

題名燈塔喜,醵宴為花忙。

好是東歸日,高槐蕊半黃。

一陣歡慶與忙碌之後,歸於平靜。入職那天,接待他們的領導是一位熱情洋溢的中年男子,據他自己介紹他叫劉民。看上去,劉民嚴肅中帶着一點和藹。余小樂感覺,這位領導看其他兩位新職員很正常,而看自己時,目光有些異樣,讓人覺得不舒服。當時,劉民坐在紫色大寫字檯後,上身陷進皮椅中,似乎是在聊天,正如面試時一樣,開場就問及了三個人的父母姓名,父母職業。然後坐直了身體,他非常認真地說:「根據組織需要,招收你們三人,有三個崗位:一個是在市政府直屬的司法部門;一個是在郊區政府所轄的民政部門;最後一個是到農村鄉鎮支邊,什麼時候這邊有空崗了,在調轉回來。」劉領導掃視了一遍三個年輕人繼續說:「這裡有一張表,需要你們填寫清楚,包括就讀的大學上大學時所學專業,學歷學位,取得的榮譽,參加過哪些社團,參加過哪些社會實踐,是否有過工作經歷,是否是黨員......」劉民幾乎把表格中的每一項都口述了一遍。填完表格,余小樂覺得,第一個崗位很是適合自己,自己的條件也完全符合劉民給他們看的文件里的崗位要求。想到這能留市區司法部門工作,心裡不免暗暗歡喜。當然,余小樂並是不厭惡郊區和農村工作,只是她覺得,在市區更能實現自己的理想。

如何分配三個年輕人的工作崗位,是一件很難抉擇的事,過了很長時間,才有結果。忽然有一天,余小樂下班回家,面帶沮喪之色。爸爸不解地問道:「閨女,看上去,你有點不高興,為啥呀?」媽媽聽了也把目光聚過來。余小樂解釋道:「我們接到了派崗通知,我竟然被派到農村支邊。」媽媽問道:「你們三人都被派去支邊了嗎?」「沒有。」余小樂說,「侯世雄派到市區的司法部門了;還有一個被派到郊區政府了;我被派得最遠——農村鄉鎮。」余小樂有些疑惑,說:「按文件要求,我最具備留市區工作的優勢,可是......」余小樂流下了委屈的淚水。他不想再和父母談及此事,否則徒增父母的不安之感,卻不能解決任何問題。

余小樂內心委屈無處訴說。忽然,她想起了自己高中時班主任付麗老師,那是一位亦師亦友亦母的師長。當晚,小樂撥通了付麗老師的手機,她把自己的不解與委屈都向付老師傾訴了,甚至還把龐關姸聽來的信息也複述了一遍。付老師聽完了余小樂的講述,嘆了口氣說:「孩子,以前你是學生,有些話我不便和你說,現在你工作了,有些世俗情理也該知道一些了。」付老師說話明顯比余小樂讀高中時更囉嗦了,「我給你講個事兒,你就會悟出這裡的理兒了。」余小樂眉頭微微一促,有種又回到高中時代聽老師說教的感覺。電話那邊傳來緩緩的聲音:

「去年,咱們學校老師憑證晉級。」

「艾校長說,誰的榮譽多、貢獻大,誰就優先。」

「艾校長還說,採用加分制,榮譽、貢獻、成績等等都是加分項,並且要形成文件。」

「評定前學校把所有參評人員的加分項都做了調查和統計。」

「我自己衡量了一下,覺得自己無論從哪方面講,都很有優勢,可是當評定文件出台後,我發現,我具備的加分項分值都很低,有些人具備的加分項占的分比均是高高的。這就是平時我不善於討好艾校長的結果,也是職場規則——人們經常提到的江湖!」

「小樂,干工作光靠低頭幹活,做貢獻,是不行的:要麼有人脈做支持,要麼有經濟實力做後盾,要麼.......」

付老師沒有再說下去,余小樂愕然了。之後,付麗絮叨的什麼艾校長因生活作風問題而被免職之類的話題,余小樂都沒有在意。忽然,從報考到面試,再到入職,最後到老師的一番話,幾個奇怪的現象一一呈現在自己的腦海中:公考專為一人而設;龐關姸說,侯世雄面試逆襲,成真了;劉民異樣的目光;派崗時自己的優勢全無;老師評職晉級中的內幕。電話那頭:「小樂,你在聽嗎?」在付老師「喂,喂!」聲中,余小樂木訥地掛斷了電話。

第二天一大早,余小樂紅腫着雙眼,茫然地登上了赴職的巴車。大巴車奔馳在蕭索而又狹窄的山路上。余小樂有意無意地撫摸着胸前的黨徽,斜眼看到一個個橫臥在山坡上的小荒村,在車窗外懶散地划過。付老師聲音的又一次緩緩地在余小樂的耳畔絮叨開來......

作者寄語:本故事純屬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初試小說寫作的作者並非從政人員,所以在有關機關、程序、職崗等稱謂上,會有不確切之處,望見諒。另外,本小說可以作為獨立作品存在,也可以續更,希望各位讀友積極參與。[1]

作者簡介

胡玉橋,遼寧阜新人,阜新第三中學語文教師。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