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是條河(蔡之瑞)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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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是條河》是中國當代作家蔡之瑞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母親是條河
母親是條河，靜靜地流淌在我的人生歲月中，從我呱呱墜地，到我長大成人，她無時無刻不在滋潤着我。
兒時的困苦，就像是烙在身上的印記，無法忘懷。那個時候誰家又能怎麼樣富裕呢？上個世紀七十年代，爺爺奶奶費了好大的勁，給排行老四的父親也安了一個家，母親從五河申集鄉嫁了過來，家裡分了幾畝田地，日子還算湊活着過。只是後來我的出生給家裡增添了無限的快樂的同時，父親和母親的壓力也就更大了，恰在這個節骨眼上，爺爺奶奶下決心要把我的父母分出去另立門戶。畢竟我還有兩個叔叔還沒有結婚成家。父親從小一直讀書，後來成了縣區電台的業餘通訊員，田裡的活計幾乎一竅不通，這樣一來就更加難為了母親了。犁田耙拉的農活母親反而成了主力，辛苦自不用說，一天的活幹完了，晚上回家還要做飯洗衣服照顧我，還好母親生來勤奮，每一件事情她都會做的井然有條。她不僅僅是她們村子裡的女民兵射手，更有十里八村數得着的俊俏賢淑的口碑。母親在娘家排行老大，十幾歲的時候就和我姥爺用手抬肩挑的把老宅基地墊的高高的，免得房子再受連年的水患之災。
在我三歲的時候，妹妹降生了。原本就拮据不堪的家，日子就更難過了。老爸好朋好友喜歡交往，朋友到了總免不了好酒好菜招待着，無疑更加重了家裡的負擔和精力。八十年代的農田雜草叢生，每到了夏秋之際，就開啟了人草大戰模式。農活總是干不完的，即使用了持久戰拉鋸戰等無數戰略戰術，人還是顯得力不從心。母親總是說:只要你和你妹妹好好的，等你們長大了，就可以幫我幹活了，大家餓不死就有希望！
我從小特愛吃魚，其實主要是沒錢買，誰又不愛吃呢？一天，一隻野貓不知道從哪裡拉了一條魚，出現在我家，而且這條魚還不小呢。母親看到了，拿起一根棍子，迅速的追了上去。貓往哪裡跑，母親就往哪裡追，貓翻越了牆頭，母親也就敏捷的翻越牆頭追，最後這隻貓只好丟下了這條魚，逃之夭夭。母親拿着追下來的半條魚，興高采烈的回到家，用了好半天的功夫把它烹飪成了美味佳肴。端到我面前讓我吃的時候，父親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訓斥了母親說:你知道那隻貓有沒有傳染病，它吃剩下的半條魚，你還追追追，做給孩子吃，吃出問題怎麼辦？母親聽了這話就和父親吵了起來，她自然覺得自己委屈，整天辛苦不說，今天也只是想做點好吃的給我吃，就根本沒想那麼多啊，母親又倔又暴的脾氣就像是決了堤的洪水爆發了起來，那一刻，家裡僅有的幾個碗盤被她砸了個精光，哽咽着，抱着我哭的一塌糊塗，母親哭，我也跟着哭，就這樣兒時最苦痛的印記就留在了我的記憶里。
在我七歲的時候，家裡窮的實在揭不開鍋了，母親父親整天經營着豆腐和粉絲生意，這樣仍然入不敷出。冬閒到了，他們總是年復一年的帶着弱小的妹妹出去逃荒要飯，而我就很自然的跟着奶奶留守，或者是被我外婆家接走，一走就是一整個冬天。這雖然增加了我和奶奶外婆的感情，但是，我更想念在外漂泊的母親。或許只有在她們過完年回家帶給我的幾塊糖果可以抹平我一切的那麼漫長的思念的傷痛。
在我一天天長大的時候，我突然發現，母親老了，常年的勞累，身體也沒有以前那樣好了，我讀了書，可以掙錢了，後來又想着把家裡的粉絲產業做大做強，把祖輩傳下來的手藝傳承下去。母親的焦慮一點不比從前少。小時候無論我和誰打架，她都會不問原由只責備我。現在她又叮囑我:出門在外和人交往不要貪占別人小便宜，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兒子長大了，要記住，吃虧是福啊......母親的嘮叨伴着我一天天成長，在我創業最艱難的時候，都是她的嘮叨讓我度過難關，那個時候也只有她才是我最後的一個貼心人！
妹妹趕上了放開二胎的好政策，生了個女兒，大家都好開心。喝滿月酒的時候，母親被「扣留」了下來，服侍着妹妹一個半月，母親非常想家，前天回來了，到了家，什麼都沒說，只是笑。昨天，二舅媽，老姨她們都打電話給母親，說是我外婆生病了，住了院，沒人照看，需要母親過去照顧。母親剛到家還沒回過神就又收拾收拾坐上了趕往外婆家的車。
母親是條河，她流過童年、青年、壯年、老年，她流經女兒兒子丈夫父母......母親這條寬寬平緩的河就這樣默默無聲的流着，流經這匆匆忙忙的歲月。[1]
作者簡介
蔡之瑞，蚌埠市作家協會會員，固鎮縣詩詞楹聯學會會員，固鎮縣作家協會副秘書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