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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紙傘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圖片網

《油紙傘》中國當代作家殷天堂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油紙傘

傘有大有小,一般都是圓的。也有方的,我沒有見過,我見過油紙糊的傘,挺大挺圓的,能容納2至3個人。一般下雨天用,雪天不用,即使下雪天光着頭頂風走路也不用。

有一天,傍晚,放學回到家,天空要飄雨了,我想到娘在棉花地里拔草,要往家裡跑,因為她要躲過這陣大雨。我看見房樑上捆的油紙傘,便脫了鞋襪,光腳爬到盛裝小麥的一人多高的泥巴台子上,正打算解開傘的繩索,不小心身子一歪,人抱着傘,四仰八叉摔落地上,摔得我「嗯哦」一聲,不省人事了。好大一會兒,我才清醒了過來,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動彈不了,我呼道:「這是哪啊?我的天,沒摔死吧?」

我爹進屋瞅見了,慌忙抱着我的頭,撐着我的腰坐了起來,我眼睛一瞪,正沒地方撒氣,扭頭一口咬住爹的小腿,死也不松,從牙縫裡擠出一句狠話:「誰叫你來晚的,看把你兒子摔成啥樣了,屁股都兩瓣了。」我爹笑着搖頭道歉說:「你小孩子,不講理哩,我在幫你呀。」我吼道:「誰不講理啦?不然,我就不鬆口哩。」我爹說:「爹輸了,都是爹的錯,你饒了我,行了吧?兒啊,摔疼了沒?」我終於鬆口了,可爹腿肚子上多了一個包:「買西瓜給我嘗嘗,賠我屁股?!」爹說:「你不早說啊,爹這就去給你買,買好的買甜的!」

我想起了娘,從地上爬起來,抱着雨傘就往門外跑,爹說「慢點」,話還沒有落地,我又莽撞地磕在門框上,撞破了腦袋,我用手一摸腦門子,出血了,我看見門被風颳得一閉一開的,就用腳猛踢門,「哎吆!」又把腳指頭踢破了,然後跑到床底下紙盒子裡,抓片棉花捂上,跑走了,爹在後面嘟嚷道:「自己沒有成色,還埋怨人家哩,不會慢點跑哇!」我喊道:「賠我西瓜,誰不賠誰是小狗兒?!」

雨要下大了,秋雨,冷得人直打哆嗦。半路上,正好遇見娘,我喊道:「娘,傘。」娘「噢」了一聲,停了下來,馬上把傘撐開,我幫媽媽撐着傘,防止雨淋濕,我們躲到一棵大樹下。雨點大了,打在油紙傘上「砰砰」的響,地上轉眼就濕透了一圈兒,就剩下傘底下一片干地方,半個小時左右,雨逐漸下小了,最後停了。等我和娘跑回家,我才發現自己一身干,娘的衣服全濕透了,娘正往地上擰水,我不明白,連忙查看雨傘,好好的,沒有破損啊,咋回事呢?爹說:「笨蛋兒,那是娘心疼你,專門把傘打在你身上啊!」

娘站在鍋灶口擰乾上衣,露出白奶子。我用手指着娘的蜜蜜說:「好看,真好看!」娘生氣地罵我:「小屁孩,閉上眼,不許看,也不能瞎掰掰!」我說:「娘,我還看過山花的蜜蜜了。」娘的雙眼一瞪說:「你看見她的了?」我「嗯」了一聲,娘說:「不好啊,山花還是個大閨女哩,你這人真不要臉,看我不打你才怪哩!」

一次,娘病了,想看戲,我用板車拉着她去鄉里街上看社戲,一路平安,快到地方了,娘要下地解手,不小心踩着棍子,正好棍子打在她的頭上,我娘就錯誤地認為是我故意作踐她,她就跳下車,拚命追着我攆,我嚇得哭着飛跑,還時不時的地扭頭張望。那是早先發生的事,前面一個小孩子哄跑,心裡非常害怕,還不忘扭回頭觀看,後邊拿着棍子追趕我的親娘。那個男孩就是我,我為了躲避娘的追打,跑得飛快。

我認為娘是嚇唬我的,沒想到「咣當」一下她把我扔了出去,正好摔在戲場旁邊一家壘豬圈的木頭硬板上,我開始還張着大嘴叉子笑哩,隨後就抱着屁股哭了。我娘跑過去說:「我捶死你,讓你跟我裝瘋買傻。」娘抱着我,擼起我的褲頭一瞧,立馬驚叫了起來:「釘,釘把我兒子屁股上扎的窟窿眼兒,流血了。」娘哭着喊我爹,我爹從戲場人群里擠了出來,一瞅,也慌張了,抱着我就往診所里跑:「醫生,快來呀,你看我兒子,這是咋了嗎?」在診所醫務室里,韓醫生謔笑着說:「釘子扎了一個洞,不打緊的,抹點止疼消炎藥就好了。乖乖兒,整天走在我門口罵我狗狗的,這下知道狗的厲害了吧?」韓醫生故意按按我噴血的傷口說:「熊孩子,誰是狗哇?還叫我犟驢啵?別動啊,我給你用紗布遮上,再打針破傷風,兩天來換一次藥兒,結疤就沒事了。」

真的,小時候太頑皮了,盡干扯淡的事。月光下,偷瓜摸魚。與山花在河邊摸螺螄,用篾筐逮泥鰍和麻蝦,用泥巴砸山花的屁股,抱着山花親嘴,把她嚇哭了。

我認為,所有這一切,都是油紙傘惹的禍,就偷偷地把傘撕了,像《紅樓夢》里的晴雯撕傘一樣,聲音好聽得很。可是,竹篾子不長眼,又劃破我手指頭了,還找韓醫生,韓醫生壞笑地說:「就不給你看!」這次是我自己跑去的,我威脅他說:「你真的不想看嗎?信不信,我揍扁你!」我們倆正在扭打着,我爹趕來了:「你們這是幹啥呢?」韓醫生慌忙說:「鬧着玩的。」我爹說:「鬧着玩的,咋還一個摳眼睛,一個拽耳朵呢?」韓醫生說:「真是鬧着玩的。」我和韓醫生扭打完了,我一摸,耳朵出血了,我卻把韓醫生餵養的小狗給牽走了,他要賠我耳朵。沒過一刻鐘,我娘又抱歉地把狗送給了韓醫生。

又要下雨了,我去山花家借傘,山花娘氣憤地說:「俺家沒有雨傘啊。」並咬牙切齒地數落我:「你個熊孩子,你再敢摸我閨女山花的屁股,小心你的狗腦袋,老娘把你眼珠子摳吃了。」我空着手怏怏地嚇走了。跑到屋角,山花拿着雨傘迎面同我撞了個滿懷,我正好雙手按在她的奶頭上,只見山花「丟」下雨傘就要跑,她見是我,又把雨傘撿起來遞到了我手裡,我趁機迅速地在山花的臉上親了一口,我看見山花害羞地甩着粗辮子跑掉了。

有一回,吃過午飯,我爹賴我偷了鄰居家餵養的一隻下蛋的母鴨子,我犟嘴說:「我知道是誰偷的了,偏不告訴你,我不能出賣朋友,反正我沒偷!」鄰居小胖子趴在牆頭上嚷嚷道:「你就偷俺二叔家的鴨子了,拔毛煮煮碘鹽蘸醬吃了,我瞅見了,還挺香哩!」說着胖子從廁所里把濕鴨毛捧了出來,於是,村里人詛咒我是個二信球,罵我簡直是瘋了,我指着胖子的鼻尖罵:「日你媽,你過來,我非打死你不可,我偷不偷礙你娘的屌蛋疼?」胖子嚇得雙腿打顫結結巴巴地跑走了,說:「兔,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哩。」

因為丟鴨子的那家婆娘罵大街,罵得實在是難聽,日逼尻娘的,祖宗八輩都罵了。我爹氣昏了頭,決定不會輕饒我,要同我打一架哩。我不怕,我有理,我沒偷。於是,我手裡掂個除草的鐵鏟子,我爹手裡掂着個鐵鍬,我和我爹倆人互相指責着來到過去扔死孩子的亂墳崗,全村人都端着飯碗趴在矮牆上瞅看熱鬧哩。

我爹開始怕了,可他騎虎難下啊。於是,又回去把我三叔叫來,我三叔是個傻子,肯聽我爹的話,扛個草耙子就跑了過來:「打架嗎?倆對一,能打贏!」他倆感覺這事非同小可,蹲在亂墳崗的地邊上再商量:「打還是不打呢?這事要出了人命咋整呢?」我一蹦三尺高,挑釁地威脅着說:「三叔,你個王八犢子,你敢過來,我就先敲爛你的狗頭,'嘭』的一下先炸開花,然後'嘩』的一下腦漿就飛濺了?」我三叔一聽,尿水直往褲襠里摽,早就嚇軟了。三叔癱瘓在草地上,裝着腳脖子抽勁的厲害,使勁地揉捏兒,就是不肯站起來,他怕哩!

我爹用鐵鍬插在地上,吐了一口痰,就是不敢往我跟前沖,爹知道我的脾氣,若逼急了,我真敢鏟掉他的腦袋,狗急了還跳牆呢,我啥也不怕了。我爹先慫了,掂着鐵鍬往直後退,嘴裡喊着說:「你等着,我叫你二叔。」我嘲笑爹說:「二叔不是三叔,他早跑掉了,他會聽你的!」

山花哭着跑來了,我爹正好找個台階下。山花跑到我跟前哭道:「我給你跪下了,你,你不會偷的,你絕不是小偷。可你怎麼能罵你爹是個老邪熊呢?」我氣憤地說:「他要打死我呀。」鄰居的胖子看着要出人命兒,就大聲地用手卷着喇叭筒喊道:「其實,我迷了,啥也沒瞅見啊!」我嘴犟地對山花說道:「我沒偷就是沒偷。」

其實,我爹也很害怕了,他若給我打壞了,他就要吃官司判刑坐牢。山花說:「你呢?你把你爹敲死了,你咋辦呢?」我義正言辭地說:「正當防衛啊,我讓他們先動手,我再收拾他們倆個老東西啊!」

我爹是篾匠,又給我糊了個油紙傘,因為在稻田地里捉青蛙,不慎弄丟在田埂上,被人偷去了,我在田間地頭找了半天,也沒找着。第二天的午後,偷傘賊趁人都在午睡時不注意,又把油紙傘放回原處了,我想:「偷傘賊也怕我了,八成是聽說我在村裡的壞名聲了,很臭,惹不起啊!」

17歲那年,我長大了,懂事多了。承包村裡的小河溝,專門飼養一群鴨子,有3000多隻呢。我輟學靠養鴨子致富,我發了財。後來,我把山花娶回到家,過上了幸福生活,光鴨蛋就都吃不完了。那年底,我爹患了腰腿疼病,還是我和山花送爹到醫院的,花了15萬元錢,把爹的病徹底治好了。爹和娘說我家乾淨,我就另外在溪水河邊給他們蓋了三間坡頂青磚紅瓦房,冬暖夏涼的。他們也養雞鴨鵝,日子過的也舒坦。

這不中秋節馬上就到了,我和山花帶着兒子去看望他們二老,進了大門,我「噗通」跟爹就跪下磕頭說:「爹,還想打我不,恐怕你打不動了,因為你老了呀。」山花作揖地罵我說:「看你個熊樣?說的啥話?她是咱爹,你親爹啊!」爹的孫兒也跪下跟爺爺、奶奶磕了三個響頭,我娘用手指着我說:「還是你最懂事,就知道惦記你爹,小時候,挨打還少嗎?」沒想到我爹,竟然用手使勁地拍着搖椅,嚎啕大哭了起來,也許不想再提我小時候經常斗架的事吧,他有些後悔了。我爹這一哭,我娘也跟着哭了,於是,全家人都哭了。還是我娘會說話:「兒啊,其實你是個大孝子,就是不知道怎樣表達啊!」那一天,那一夜,我哭出了淚人一樣:「爹,我想你哩!」[1]

作者簡介

殷天堂,筆名尹夫,網名過冬飛鷹。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