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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的哲思(溫燕霞)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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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的哲思》中國當代作家溫燕霞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死的哲思

對於死,人們有着太多的忌諱,似乎閉口不談,死神便會因我們的緘默而生出一分憐憫,從而將我們淡忘或是赦免,其實我們不談死亡並不僅僅宥於這樣一種僥倖心理,內里還有更複雜、更深層次的原因。最明顯的一點,是一種緣於靈魂深處的恐懼。

的確,作為生命的擁有者,人人都懼怕死亡,迴避死亡。但死亡的腳步堅定而紮實,它不會因我們的恐懼而停止前行。所以,我們必死無疑。既然人生下來就註定要走向永恆的終極,我們應該如何對待這個與生同樣重要、同樣迷人的問題呢?

死不足懼」,古代的智者如此寬慰我們,花白的鬍鬚拂動籬邊的菊花,芳香四溢;「人總是要死的,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偉人達觀而冷靜,面向冥冥,仍執著於生的意義;「有的人活着,可他已經死了;有的人死了,可他依然活着」,詩人的目光與眾不同,對生死的理解自有其獨到之處;「好死不如賴活着」,這話不但沒有詩意與雄心,反而有些痞氣,然而,它卻喊出了芸芸眾生的心聲:活下去,無論如何!

活着無疑是美麗的。正因為美麗、正因為多姿態,故而不願離去,甚至不願讓死亡在我們生命的田園上投下哪怕薄如蟬翼的一層陰影。所以我們忌諱死亡及其有關的一切不吉利的話語:肅穆絕望的黑色、烏鴉瘮人的鳴叫等等。如此一來,我們似乎安全了,就像一個嬰兒睡在襁褓里,而狼在沒有關門的屋外徘徊,母親濃郁的乳香與祖母溫暖的鼻息不過是種假象而已,但我們卻拒不承認!

也許這種有意的拒絕與疏忽對煥發我們生命的光華是有益處的,因為我們都相當脆弱,我們不可能也完全沒有必要天天惦着一個「死」字過日子。但由此也就產生了另一個問題:有許許多多的人總以為明日是無窮盡的,生命漫長得足以去浪費、去揮霍,而一旦死亡之神伸手撫弄他們的臉頰時,這些從來不願接受死亡這一現實的人便率先崩潰,輕易就站到了忘川彼岸,頻頻回望的目光流露出幾許不甘、無奈與遺憾。可見死亡並不因了我們的忌諱、我們的恐懼而振翅離去。它像自然一樣真實與永恆,不可避,不能避,也無法避。

鑑於此,竊以為活着的人必須以勇士的態度去面對死亡,並用適當的方式進行恰如其分的死亡教育。當然,我們沒必要像魯迅筆下的那位先生一樣,在人家喜得貴子的時候直言「這孩子將來會死的」,也不一定效法美國某中學的做法,帶孩子到太平間去觸摸屍體冷硬的肌膚。但我們至少可以讓大家都明白,死亡與其說是死者的事,倒不如說是生者的事,因為我們有知覺時,死亡尚未降臨,而死亡降臨時,我們已無知覺。所有的痛苦、悲傷與煩惱都像遺產,只有活着的人才能享受。這即是生命的悲哀,也是生命的可貴,更是生命的偉大。而我們之所以思考「死亡」正是為了讓這可貴、悲哀、偉大的生命在有限的時空里煥發出更為絢麗的光彩,從而照亮歷史的長河,奏出生命恢宏的最強音! [1]

作者簡介

溫燕霞江西安遠人,畢業於江西師範大學歷史系,高級編輯。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