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物播種的智慧(雪夜彭城)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
《植物播種的智慧》是中國當代作家雪夜彭城的散文。
作品欣賞
植物播種的智慧
植物在進化進程中發生了多種多樣的繁殖方法，大體來說分為動物流傳、風流傳、水流傳和自體流傳。有時候植物並不依附單一的方法進行流傳，而是多種方法結合。下文避開專業詞語，用形象、通俗的語言表達動物播種的方法，其中，「偽裝法」是作者最近的發現，此前未見相關文獻。
一、獎勵法
誰幫俺把種子傳播出去，誰就得到俺豐厚的獎賞。
所有美味的水果，其實就是植物對於種子傳播者——動物的獎賞。水果（種子）未成熟時是苦澀的，這是植物反對動物採摘未成熟的種子，等種子完全成熟了，種子被果肉包圍，這些果肉對於動物來說味道甜美，營養豐富，動物心甘情願地把果子摘走食用，而把有着堅硬外殼的種子丟棄，於種子來說，就是離開母親來到了遠方生根發芽。
有一些植物果子不大，果肉和種子很難分離，這是冒着香消玉殞的風險使苦肉計的種子。鳥兒食用了果子，飛到遠方，在某個地方排泄了，種子隨糞便來到一個新的地方，得到生根發芽的機會，鳥糞成了種子的基肥。有趣的是有時種子得到的不是土壤，而是樹皮的腐殖質，有水有氧有營養，一樣能生存下去。這就是寄生樹的來源。到植物資源豐富的地方去，冬天最容易找到寄生樹。萬木凋零，忽然眼見一棵大樹滿是蔥鬱，卻想不起那是什麼樹。這多半就是某棵落葉喬木上長了很多寄生樹。是的，鳥兒吃了一種如醸飯粒一樣的種子，在大樹上排泄，成就了另一種芳華。
有些植物對「兇殘」、「貪婪」的動物是不放心的，那就把種子設計成某種苦澀的東西，動物吃了甜果肉，再順着吃種子，誰遭受了苦澀，從此死了吃種子的心。清明過後不久到處都是黃艷艷的枇杷果，確實有人吃了枇杷果肉，還試着吃那飽滿圓潤的果仁，試過的當然都是無趣地罷手，那東西確實是苦澀僵硬的。有些種子甚至於動物有毒，會讓嘴饞者抓狂，其實人家種子並不是一心要嘴饞者的命，不過是警告那是不能做的要人家「端子絕孫」壞事。
二、偷渡法
依附動物流傳的種子，它們會生出刺毛、倒鈎、針芒，或者分泌粘液。輕輕一碰，種子就會粘附到人的衣服或動物的毛、羽上，不經意地被帶往他處。這類植物有蒼耳、蒺藜、龍芽草、婆婆針等。
秋天是多數種子成熟的季節，動物喜歡在天高氣爽的時節到野外遊玩，不小心身上就被粘上了一些「大麻風」，有尖刺狀的，有刺球狀的，當然也有黏糊的討厭鬼，動物會設法把那些東西摘下丟棄，那就正中植物的下懷，人家要的就是這樣播種。有另外一種依附動物流傳的種子是堅果類，如松子、榛子、胡桃等，被嚙齒類動物當做過冬的食糧而埋在土裡、或者藏在樹洞裡。第二年春天還沒吃完的話，就會在埋藏的處所生根發芽。說起來這也算是獎勵法的一種，很有犧牲精神，把許多種子貢獻給動物，置之於死地而後生。
三、空投法
依附風流傳的種子大多都比較輕，有些還會長有長毛或者翅膀一樣的構造，最典型的是菊科、蘿藦科、槭樹和榆屬植物。人類童話世界裡，美麗的蒲公英是跳傘運動的組織者，一個個跳傘者在夏風裡飄舞，不知道他們要去一個什麼樣的好地方。其實那不過是蒲公英播種的方式。榆樹結的果實就是中國人俗稱的榆錢，圓圓薄薄，像一串串綠色的銅錢，種子外面那一圈薄薄的膜就像翅膀一樣，乘風歸去，到遠方尋找新的家園。
熱帶地方多見木棉樹，許多人看着那碩大的棉團疑惑不解，不知道這樹長這麼個怪物何用，類似的是棉花，床上被子身上衣，沒有棉，人類的生活很難想象。這也不過是空投播種法的一種，和蒲公英播種法類似。棉花果成熟了，棉桃就會及時綻開，會在某個合適的時候乾淨利索地脫離母體隨風飄去。做過棉農的人都知道，棉花要及時採摘，太早不成絨，太遲那「賊」會逃去。
「降落傘」被人類利用用，空投法失去了飄移的意義，另一種意義誕生了，空投法成了另一種獎勵法，獎勵人類以禦寒的棉。對人類的生存有大的價值，所以人類就會不斷地種植下去。
四、漂泊法
一些水生植物靠水流傳播種子。蓮蓬，有海綿體狀的花托，古往今來多少採蓮人，知道摘蓮蓬的感覺，想不通為何蓮蓬要那麼個充滿氣泡的「篷」何用，其實人家這是船，這真是一艘不沉的好船，滿載着許多孕育青春夢想的種子，在水上不停的漂呀漂，經歷許多風雨，到底有一日船兒的使命完成，漸次解體，那種子就先後去了一個勃發新的生命的地方。
五、發射法
自體流傳的植物，常見的各種豆莢，隨着種子的成熟，豆殼變得乾燥而堅硬，再經過陽光的暴曬，豆殼會「啪」的一聲爆裂，種子像子彈一樣被彈射到遠處。相似的還有鳳仙花的種子，果實成熟時，你用手指輕碰，果殼就會爆裂，藉助果殼反卷的力氣瞬間把種子彈射出去。
六、爬行法
這應當也算自體流傳，種子自帶了一種會行路的腿腳，用特殊的方式自己「走」到有緣的地方去。
野燕麥的種子，其外殼上長有一根長芒，會隨着空氣濕度的變更而產生變形，就在長芒的不斷伸曲中，種子一點一點向前挪動，一晝夜大約能移動1厘米，當然遇風就「時來風送滕王閣」，一旦碰到縫隙就會鑽進土壤中去，第二年便會生根發芽。
我們一遍遍看過燕麥的長芒，每每覺得這長芒百無一是，覺得就是因為這長芒，才沒有了飽滿的麥粒。其實人家這也算是有了特種技能。自打鼓自扒船，自己走入生命的春季。
七、偽裝法
這是我最近觀察到的一種非常另類的植物播種方法。就是因為這個，我才動了再寫一遍「動物播種的智慧」的念頭。
腰果，應該是唯一將種子長在果外的植物。明明有一個好看也好吃的果，種子卻不在果子裡，植物學就把那果叫「假果」，種子在哪裡？原來這傢伙竟然偽裝成腐爛的殘花，彎着身子，滿身灰暗，一眼看去就是沒有生命的破敗玩兒。一般的動物採摘了那果，至少在食用前會把果子上「無用」的殘留物去掉，好了，一程有些妖氣的播種之旅就完成了。
種種的傳播方法，說不上那種好那種不好，或者說該是各有優缺點的，一定要比較得失的話，現存株植多的該是更成功的傳播方法。那麼我們有理由相信「獎勵法」更具生命力。要想自己活得更好，就得其生存對其它生命具有價值。
生命是具有多樣性的，各種生存「智慧」都具有美妙的生機。 [1]
作者簡介
雪夜彭城，本名劉鳳蓀，男，江西省都昌縣人。 發表關乎鄱陽湖文化的小說、詩歌、散文200萬字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