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山柯爛(侯文君)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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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山柯爛》是中國當代作家侯文君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棋山柯爛
東晉建元年間，棋山腳下的棋山觀村有一樵夫王質，忠厚善良，勤勞能幹；且夫妻恩愛，為人至孝，仁愛孝悌。他常年伺候久病臥床的母親，盡職盡責，人人稱道。
為養家糊口，他常年以打柴為生。那年亢旱百年不遇，臨近草木衰竭，餓殍遍地。他便穿山越嶺，不知不覺摸上了山頂棋子埡。登高遠望，但見乳峰棋山南北矗立，絕壁巉岩，亂石嶙峋；耳聽松濤陣陣，鬼哭狼嚎。南大頂的望海石更是壁立刀削，腰纏繚繞白雲。挺立其上，放眼旭日東升，紫氣東來，可見遠處銀波洶湧，這就是據說中的東海了。王質心曠神怡，頓覺天高地迥。
「殺，殺！」隱隱聽到喊殺聲處，但見參天大樹下坐着兩位白髮蒼蒼的老人，正在執棋對弈，殺聲疊起，酣暢淋漓。出於好奇，他不聲不響，默默站在一旁，靜觀二位忘情弈棋。二位老者你攻我殺，互不相讓，令王質大飽眼福。時間久了，王質口乾舌燥，看到老人毫無顧及，就順手端起杯子，抿嘴喝了兩口茶水。喝後，他頓覺醍醐灌頂，神清氣爽，身強體健。頓時，他思緒萬千，俄而眼前忽明忽暗，忽熱互暖，景色無限。身邊也仿佛山搖地動，狼奔豕突。眨眼的樹葉也忽長忽落，撲撲簌簌，蔥蘢凋零，晃來晃去；景色黃了又青，青了又黃，撲朔迷離；白晝黑夜、春夏秋冬時有交替，但都如同過眼煙雲，恍如天上人間。
老者也殺累了，疲憊地起身離去，只剩下了王質一人。王質眼見老者遺漏的一粒棋子和棋盤，但轉眼一看，棋子成了一粒渾圓的石子，棋盤也幻化成一塊碩大的棋盤石頭，這也就是現今棋子石和棋盤石的由來了。現在兩峰之間的棋子埡峰岩上，棋子石、棋盤石赫然猶存，閉目似見，老者弈棋你征我伐。
事有蹊蹺，他百思不得其解。半晌，他才想起該砍柴了，家裡還等着他買柴糴米做飯呢。待他尋找斧頭，卻見斧柄已經腐爛，只留銹跡斑斑的斧頭，繩索早已煙消雲散。越想越覺奇怪，王質沮喪地空手回家了。一路上碰到的男女老少，即使耄耋老人，他竟然也全不認識，而別人看他也都視若外人。
尋來覓去，王質竟然找不到自己家門。依稀記得，眼前的青房瓦舍就是原先的籬笆柴扉之所在，門前豎着的石碑，他還清楚記得，只是上面個別字跡已經模糊不清。躊躇之間，門樓走出的短須中年人，看他面生，就問他：「所來何干？你要找誰？」他一一作答。驚訝之餘，那人端詳再三，着實好奇，又見來者童顏鶴髮，更覺詫異。於是，邀約一起回家，端水敬茶，熱情有加。察看牆上畫像，兩者竟然十分逼真，並無二致。村人就說：「這是老爺爺的畫像。很久以前，老爺爺王質外出砍柴，下落不明，家人畫影圖像，四處尋找，也是無果而終。」
樵夫也是莫名驚詫，又讓短須漢子敘述了家譜傳承，竟與自己記憶絲毫不差，那人卻是自己的玄玄孫。樵夫樵夫這才悟出樹葉青黃的秘密，一青一黃便是一年，那二老便是神仙了；後來神靈託夢告知，兩人正是南斗和北斗仙翁。兩人一合計，忙着上山，要尋找仙人，也讓玄玄孫得道成仙，可是哪裡找得到呢？ 只有那棋子石靜靜地壓在棋盤上。王質看到自己已是仙人，塵緣已斷，就不知不覺中羽化升天了。
原來天上三兩日，人間已百年。後人舊志詩云:
流水行去世代殊，石棋山上有樵夫。至今傳說樵柯爛，不識當年柯爛無。
又云：「懷舊空吟聞笛賦，到鄉翻似爛柯人。」
到了明朝時期，游士雪蓑沲鑒棋山，眼見此處鍾靈毓秀，人傑地靈，頓感此處乃是風水寶地，就在望海石西面懸崖處發現了一穴石洞，從此便駐蹕此處，晨鐘暮鼓，悉心修道了。有次酒酣大醉，棋山觀村民正在為精琢細雕打磨好的巨大石碑沒人寫字躊躇悵惘，抓耳撓腮。王質的直系後人一向與雪蓑友善，就提議道：「雪蓑可是大書法家，何不請他秉筆直書？」眾人齊聲贊同，醉眼朦朧的雪蓑也不客氣，濃墨飽蘸，輕舒猿臂，大筆直書「玄之又玄」，至今石碑巍然屹立在村內，傳為古今佳話。後來雪蓑也雲遊四海，青州雲門山就有他的不少墨寶古蹟，但最終的他也不知所蹤，有人說那是王質又故地重遊呢。[1]
作者簡介
侯文君,山東沂源人，中學退休語文教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