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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久,男,河北師範大學美術學院教授,生於1939年,號長白人、踏山者別署臥山堂主,吉林榆樹人;擅長山水畫.畢業於哈爾濱藝術學院美術系,中國美術家協會會員,香港藝苑集團藝術顧問,河北省美術研究所名譽所長.

簡介

中文名稱 李明久

出生日期 1939年

畢業院校 哈爾濱藝術學院美術系

代表作品 《瑞雪》《太行魂》《狼牙山浩氣圖》、《江李明久山無盡》 個人簡介 1939年生,祖籍山東登州,吉林榆樹人,畢業於哈爾濱藝術學院美術系,中國美術家協會會員,香港藝苑集團藝術顧問,河北省美術研究所名譽所長,,河北省文史館館員,河北師範大學美術學院教授,河北省人民政府省管優秀專家,國務院特殊津貼專家。

藝術經歷

個人展覽:

《李明久畫展》/福建.福州 1988

《李明久水墨小品展》/台灣.台北 1990

《李明久水墨畫展》/香港1991

《當代藝苑精英——「李明久教授中國畫展」》/香港 1994

《李明久教授山水畫展》/新加坡 1994

《李明久太行、運河水墨系列》/馬來西亞.吉隆坡 1994

重要展覽:


《山川鄉國情——張步、李行簡、於志學、李明久山水畫聯展》 天津市博物館 1982

《秋光》入選中國對外展覽公司主辦的《八六年中日水墨畫聯展》 1986

《瑞雪》被第一屆中國藝術節美術展覽選入「中國美術館部分藏品陳列」 1986

參加中國美協等機構主辦的《運河之子》畫展 中國美術館 1988

《瑞雪》入選《現代中國美術優秀作品展》 日中友好會館 1988

入選慶祝澳洲建國200周年《中國畫展覽》 1988

《江南行》等10幅參加《現代中國畫展》 美國西雅圖 1989

《太行銀裝》等參加《現代中國畫展》 韓國漢城1992

《瑞雪》入選文化部、中國美協等單位主辦的「百年中國畫展」 2001

入選「當代國畫優秀作品展」 全國政協禮堂 2003

出版收藏

畫集:

《李明久畫集》 河北美術出版社 1989

《李明久山水畫選集》 香港藝苑出版社 1994

《當代中國畫家叢書——李明久卷》 河北教育出版社 1998

《河北當代國畫優秀作品集——李明久卷》 河北教育出版社 2003

《中國畫名家——李明久》方圓電子出版社 (光盤.紙質)2006

收藏:

《鏡泊春雨》等3幅 黑龍江省博物館 1978

《楓林》 菲律賓中國藝術中心 1986

《山水》 澳大利亞新南威爾士藝術館 1987


《魯運河上初夜雨》 中國美術家協會 1988

《瑞雪》 中國美術館 1988

《湖口雙閘遺址》 中國美術館 1988

《太行浩氣圖》 前蘇聯文化藝術基金會 1989

《雪國》等10幅 香港藝術館 1994

《運河煙雨》等10幅 新加坡現代畫會 1994

出版:

作品《鏡泊春早》收入《中國新文藝大系1976——1982》 1984

《瑞雪》收入《二十世紀中國傳世名畫》廣東旅遊出版社 1999

《瑞雪》收入《百年中國畫集1901——2000》 人民美術出版社2001

作品收入《中國現代山水畫全集》(全四卷)河北教育出版社 2002

獲得榮譽

作品《瑞雪》第六屆全國美術作品展覽,獲銅獎 1984

《太行魂》獲日本石川縣松任市《86國際美術展》優秀獎 1986


國務院授予特殊津貼專家待遇 1992

陳列:

《狼牙山浩氣圖》、《燕塞湖》(合作)人民大會堂河北廳(二十世紀八十年代)

《太行雄姿》 釣魚台國賓館會見廳

《春到太行》 京西賓館

《江山無盡》 京西賓館黨中央會堂主會場

《天納百川》 國家商務部部長國際貿易談判廳

摺疊名家說畫 我以為李明久先生的山水畫藝術及其發展過程,簡言之,以1988年由於轉換創作題材,出現一次較大轉折。此前,以北方大山大水為主,此後,改畫運河風情。前者意在塑造剛猛之境,而後者則側重抒發陰柔之美。畫家筆下的大山大水,多取材於他的腳下,多年來他入八百里太行,飽游飫覽,占有大量的素材。因此,其作品具有豐厚的生活底蘊,或重巒疊嶂,勢態雄強;或群峰聳立,崢嶸各異;或嶠嶺高峙,顛連縹緲;或秀岩崚嶒,淡嶺遙沒;或一山孤處,崗崖林壑分布其次,或飛瀑直下,巨松枯藤轉引相接;或亂崗如積,或雲遮霧繞,或開闊千里,或曲折入微,皆深沉雄大,氣勢磅礴,發人振奮。

陳傳席:中國美協理論委員會委員、中國人民大學責任教授、博導

藝術的殿堂是不能容納沒有風格和個性的作品的。而風格和個性,又無法用現成的語言和形式所表明。所以,許多藝術家都為這一點長期地困惑和衝撞而帶來的苦惱所包圍。李明久在迎接這種包圍來臨之前,有自己的主觀判斷和選擇,早在他嘗試運用北大荒版畫色彩效果,企圖摸索一條新路子的時候,日本畫家東山魁夷的作品,忽而進入中國這塊古老的繪畫領地所引起的色彩熱,使他斷然罷筆,沉下去進行重新思考。於是改道易轍地把視野轉到水墨這方面來。

山水畫也和其他繪畫一樣,總的發展趨勢必將是多元的。從李明久的全部作品加以分析,明顯地看出,他既不與保守的惰性為鄰,也無意於步趨西方所謂新思潮。我以為李明久的山水畫是李明久本人在今天特定時空里的深層結構中演化出來一個具有與時代同步的新的審美對象。只要我們認真審視賈又福異於李可染,李異於黃賓虹,黃又異於石濤和以前各大師,這種屢屢出現的現象,就會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中國畫的「內化變異」乃是必然的。畫家李明久正是沿着這一軌跡,以其艱苦的實踐,在衝撞、奮擊。


——沈鹏   原中国书法家协会主席、艺评家

九十年代初,太行山在李明久的筆下,近乎是被提純為藝術符號,其藝術含量是超乎尋常的。

此時的李明久,是用心在造山造水,點線面和皴擦不過是他隨手用來昭顯心象的。其作品已無一處是山是水是樹,但又無一處不是山是水是樹,這種景觀只有在洪荒時代才可能有過。

貟冬鳴:《藝術實錄》執行主編,美術批評家

李明久工作於石家莊,手法一向比較寫實,此次他博採眾長,擺脫了舊有的束縛,完成了一次藝術上的突破,畫得活潑起來。他的《運河曾在這裡流過》和《古橋新容》都浮想聯翩,突破了時空的約束,畫出了新趣。

秦嶺云:人民美術出版社編審、山水畫家、中央文史館館員

原先李明久的畫風比較寫實,這次運河之行使他有了新的突破,那就是力求使作品寫出:那不僅是瞬間之美,它也包含着歷史長河的斑痕所閃現的光亮。

陳建玲:香港知名藝評家

二十世紀九十年代中期,李明久醉心於在日本金箋紙上作工筆重彩山水,其法是用線勾勒,染後打底敷色。製作方法雖簡單,但效果亦佳。這些新作體現着畫家對中國山水畫傳統獨特的理解,以及對原有的繪畫語言經過內化變異,外延出新的形態,也體現着對造化的深刻體察和選擇與提煉。加之許多作品又以唐詩宋詞為題材背景,所構築的新圖式,明顯地有別於自己也有別於他人,我以為這是李明久藝術發展的第二次轉折。在當今崇尚水墨寫意,流行畫苑風氣極盛的情勢下,李明久的工筆重彩尤為顯得可貴。我們都知道繪畫材料,制約繪畫方法,製作的工細易於僵板,加之工筆重彩的形式本身藝術表現力有一定局限,其難度是可想而知的。然而他筆下的怪石絕壁,浩野群山,奇峰幽谷,林泉煙霞,盡能得心應手,發揮自如地交織多變的線條,錯綜複雜的物象結構,加以水墨暈染及單純的色彩,構成完整的並富有裝飾性的藝術效果。作品不僅毫無僵板之感,而且令人着實感到浩然之中靈秀之氣蕩然筆端,並凝結着情感的崇高。另外,在物象刻畫十分具體的畫面里,以實設虛,絢中見素,隱約給人一種蒼蒼茫茫、渾化無跡、氣韻蓬鬆之感。這些新作來之不易,畫家付出了艱苦的代價,體現着心境與畫境的和諧。我以為這些新作與畫家以前的大山大水作品,有着血肉親緣關係,為他現在的工筆重彩奠定了豐厚的基礎。因此,這也是李明久的藝術發展的必然。

陳傳席:中國美協理論委員會委員、中國人民大學責任教授、博導


李明久推出的新作,是以日本金箋紙創作的工筆山水(或稱青綠山水),這些新作實際上是在原來畫大山大水的基礎上演化而出,其血脈與韻致是相通的。在當今崇尚水墨風氣的情勢下,他的作品格外顯得新奇,此一時,彼一時,稀者為貴。這些新作以交織多變的線條、明麗的色彩,構制出錯綜複雜的圖景,令人覺得靈秀之中含渾樸,清麗之中見蒼茫,並且許多作品以唐詩宋詞為背景。因此,這些新作不僅在外像上與唐宋時期崇尚氣厚力健畫家的風範相呼應,而且還展現着唐宋時期的文化意蘊。然而,時代賦予藝術新的生命,一個現代人的意識和情懷,融入自己的作品中,必然打着時代的印痕。因此,李明久的這些展現唐風宋韻、體現着傳統與現代對接的新作毫無陳腐之感。

蕭暉榮:香港藝苑集團董事長、浙江大學客座研究員

每當我打開明久的畫集或者看到他發表在一些雜誌上的畫作時,便感到一種耳目一新的喜悅;而且這種喜悅會經久不衰。這就是說他的畫作不僅使我耳目一新,而且也使我耳目常新、百讀不厭。能夠作到耳目一新固屬不易,能夠作到使人耳目常新則更是難事。對一個畫家來說更重要的則是後者。

在我的印象里,李明久的畫作好像已經三變其法。記得我第一次看到他的作品,雖然也很有新意,但還帶着較多傳統程式和同輩人的共有特點。從另一方面,我也看到他不僅有着較好的傳統根底,而且也能廣泛吸收同輩所長,集眾長而自運。他的第二階段的畫作,則是以水墨點彩為主要特徵。從這裡不難看出他並不滿足前一段已取得的成績,還在孜孜以求的努力探索着。他的第三階段則是在運河寫生之後。這一階段無論是在傳統筆墨技法上勾、皴、擦、點、染的運用,也無論是在賦彩上的處理,及至在造型上增減損益,構圖上虛實開合的經營,都充滿了新意。可以說,他不僅作到有異於古人,也開始作到不同於今人。這意味着他的山水畫藝術又上升到一個新高度。

孫其峰 天津美術學院終身教授

李明久研究

文/貟冬鳴

尋根溯源


1939年,「滿洲國」農曆七月二十七日,李明久,出生于吉林省榆樹縣忠善鄉西萬泉嶺村。該村距松花江9公里,地處松遼平原。

李明久籍貫吉林榆樹,「根」卻在山東登州府。登州府衙門駐地蓬萊,其行政區域大抵相當今之煙臺、威海。宣統退位,北洋政府於民國2年2月廢除府州制,登州遂在中國版圖消失。由此推斷,其先祖為生計所迫闖關東,大概不會晚於民初。

榆樹縣位于吉林中北部,松遼平原腹地,歷史沿革綿長。考古發現,早在遠古時期,就有人類在榆樹繁衍生息。距今約5~1萬年前出現的「青頭山人」、「榆樹人」、「安圖人」,是吉林古人類文明形成的重要標誌;清代黑林鎮太平川於家有「叔侄五進士、兄弟兩翰林」的記載。榆樹自然資源豐富,松花江滔滔北上,流經榆樹四個鄉鎮;拉林河渙渙東來,橫貫榆樹九鄉黑土;卡岔河縱貫南北,滋養着兩岸數十萬鄉親。盛產玉米、大豆、水稻、高粱,素有「糧豆之鄉」、「松遼平原第一倉」的美譽。儘管土地肥沃,富庶卻不傾斜李姓登州移民。及至父親李鴻彬扛活打短工大半生,終悟出讀書之潛在價值。遂節衣縮食將其獨子送入私塾,且為其釀名李鐵子。

光復後,私塾改為官辦小學。偽滿「國高」畢業的先生陳夢周見鐵子沉湎繪事,「桃園三結義」、「八路軍打飛機」等皆惟妙惟肖,遂將「鐵子」更名為「明久」,言其日後必成大器,且聲名久遠。10歲那年,畫師陳真來西萬泉嶺繪家譜,李明久將畫滿年畫的草紙呈上,畫師撫摸着他的頭,連說後生可畏!

1955年,李明久得小學教師秦政功及肖淑卿二先生支持和資助,考入榆樹三中。旋即家母身染痼疾,遂中途休學侍奉,直至老人駕鶴西歸。復學後,其用功愈發深苦。由孫鳳桐先生指授西洋素描畫法兼及國畫,黃胄、李可染、吳鏡仃、秦仲文、胡佩衡等等,皆為其頂禮膜拜的偶像,其畫技日漸長進。那時,學生會文藝部長李明久面龐陽光紛呈。在校園、在街頭,揮動板刷繪製巨幅宣傳畫,以謳歌「大躍進」和「三面紅旗」。

作為榆樹縣代表隊隊員,李明久參加了吉林省冰上運動會速滑項目。比賽時所有運動員都衝過終點,眾目睽睽之下他仍然堅持滑完最後一圈半。「凡是畫畫呀,一張畫沒畫好,廢掉、直接扯了的很少。越是這張沒畫好,越是要下工夫調整好,把廢畫變成基本上能過得去的一張完整的畫。」執著和毅力,貫穿李明久整個人生。中學畢業後李明久遵從父命,考入郵電部長春電信學校。但繪畫之於機械圖表,是自由是無遮無攔,李明久的學業終於荒廢在簡陋的畫板上面。

因迷戀繪事,不時向《吉林日報》、《吉林農民報》、《吉林青年報》投寄漫畫和剪紙,且時有佳作刊登,學業幾近荒廢。那時李明久從未萌生做畫家的奢望,僅是幻想日後能做一個報刊的美術編輯。「剪紙都是根據自己熟悉的生活,進行創作的。比如說學生勞動,為農業社拾糞。對我影響最大的,是剪紙藝術家申沛農。」他回憶說。經再三權衡,李明久最終決計退學報考美術院校。命運不該讓這位農家子弟終生躬耕壟畝,旋即便考入哈爾濱藝術學院預科。錄取通知書款款而至,捉襟見肘的家境無力支付學費,是鎮上好友鑲牙師傅陳太傾囊相助,李明久才得以成行,那是大饑荒的1960年。

由於學業優異,李明久提前升入中國畫專業本科。此間,得吳鎮東、劉忠、尹瘦石、陳位昆、廉圃、郝石林及外聘教師關松房和黑龍江美協王仙圃諸前輩指授,立志成為山水畫家。其千山寫生畫稿深得關先生賞識,隨後被《哈爾濱晚報》採用。關松房先生早年參加比利時國際博覽會,青綠山水畫獲銀盾和獎狀。此後曾任故宮博物院編纂兼第一科科長,與齊白石同期被北京中國畫院聘為畫師。

懷揣畢業證書,李明久走進中共黑龍江省委《人民公社建設》雜誌社,後調入《黨的生活》雜誌社和黑龍江日報社。在文藝為工農兵服務的年代,從事主題性人物畫創作,的確能使美術家陡然「發跡」。作為 「紅畫兵」,李明久以連環畫形式,謳歌戰鬥在越南抗美鬥爭前線的少年;利用速寫和刊頭,來占領毛澤東思想文藝陣地;也曾用畫筆頌揚「五七道路」。枯燥的藝術旅程,使他逐漸悟出「情節的表述,是繪畫缺乏內力最有害的一種意識」。因此,在山水畫和花鳥畫皆被視為「封資修」產物的1975年,他卻追隨山水畫家王仙圃,轉入山水畫藝術的研究。此間,李明久曾被省美協抽調搞外展創作,後收入《中國新文藝大系1976——1982》的《鏡泊春早》,被《人民日報》採用的《鏡泊春雨歸來時》,以及赴新加坡世界貿易中心展出的《長白夕照圖》和《鏡泊春雨》等等,皆為此間佳作。


提純須經萬般冶煉

尚未形成風格的畫家,是不成熟的,只能大抵等同複印機。而風格,即藝術家的靈魂,是其畢生情感奔瀉的歸宿,是智慧的結晶。但是,此種凝結卻絕非是一蹴而就,它要經過年復一年熬煎,其中有困惑有煩擾有衝撞。哈爾濱藝術學院和江城「遺老遺少」們的傳統,可謂正宗「原版」,李明久盡得其中滋養;近在咫尺的北大荒版畫曾轟動畫壇,作為省報美術記者,李明久曾大量報道過,也曾和晁楣等傑出版畫家往來頻仍。因此北大荒版畫的色彩,在他的心中留下深深的烙印。其後來山水畫中斑駁凝重的點彩,便是由此蛻變的。

如果說,身為省報美編的李明久,其藝術創造只能見縫插針。因此,在首都「遠郊」高校平靜地擺放一張畫案的念想,便促使他決定遷徙至高校。

1978年10月,李明久舉家遷至河北師範大學藝術系。對於藝術創造,李明久認為:「『自然空間』對於畫家來說,是勞作的基礎,加之情感作鋪墊,修養為血脈,創造有別於前者的『文化空間』才是我的目的。這永遠是一個無盡地探求的課題。」力求在藝術上不重複別人,也不重複自己的理念,促使他的筆鋒斷然撇開白山黑水,開始向雄奇的太行山膜拜。

那時,李明久最敬仰的畫家,莫過於山西沁水書生荊浩。這位五代後梁傑出的山水畫家,博通經史,擅長著述。因躲避戰亂,隱居於太行山之洪谷。由於太行氣勢磅礴,使荊浩的審美視角陡然轉軌,認識到「山水之象,氣勢相生」。其畫風遂變得雄奇壯闊,形成「開圖千里」的新格局。遠觀,畫面危峰突兀,重岩疊嶂,林泉掩映,氣勢浩大,奪人眼目與魂魄。近看,則富於生氣,以其繁複的細微刻畫,耐人尋味。而今荊浩遠去,改革開放伊始,各種聲音不絕於耳。對傳統的再認識,李明久思路格外清晰。「以餘一己體會而言,勾、點、皴、擦等傳統山水畫法,絕非朽木腐草,其表現之功能,實則無窮盡。關鍵在於能否思變。變則通,通則靈,靈則必能出新奇,規範自立。」他說。

尋常百姓的掌燈熬夜,必然是寡淡無聊的;但晃動領袖、科學家抑或學者身影的窗口,一經文人妙筆生花,便陡然意味深長。但講師、副教授、教授乃至系主任李明久,在畫室近乎不間斷地案頭掌燈躬耕,卻至今仍鐫刻在全系師生腦際。在教研室拼湊的畫室里,李明久借鑑李可染,借鑑東山魁夷,不間斷地鍛打冶煉,其雜質日漸蛻脫,其筆墨愈發深邃老辣……

「果實」從不會自動向敷衍了事的農夫綻開笑臉,應該說勤勉的耕作者,遲早會得到豐收的快樂。從最先捕捉到李明久藝術靈光的國內頗具影響的期刊——人民美術出版社出版、沈鵬主編的《中國書畫》,到後來作品被人民大會堂河北廳、釣魚台國賓館會見廳、京西賓館黨中央會堂主會場、國家商務部部長國際談判大廳的陳列,以及受到海內外畫壇矚目,可以說李明久秉承了父輩勞動者的可貴本色。

關於李明久具有國家感的巨製《江山無盡》,河北日報曾進行如下報道:

歷時30天,懸掛在京西賓館黨中央會堂的恢弘巨製《江山無盡》,以凝重的筆墨描繪了江山的雄渾壯麗。這幅驚世之作長7.6米高3.8米,是河北省山水畫名家李明久歷時兩個多月,趕在十六大召開之前完成的。為迎接十六大的召開,有關部門決定在京西賓館老會堂的基礎上,改建成新的中央會堂。而會堂陳列的美術作品,則委託中國美術家協會和京西賓館負責組織畫家進行創作。為此,中國美術家協會經過反覆遴選,最後敲定中國畫研究院、北京畫院、中國美術學院、中央美術學院和中國藝術研究院等部門的20位畫家,我省山水畫家李明久名列其中。

《江山無盡》最後懸掛在京西賓館主會堂——800人會議室一側。李明久先生的《江山無盡》為無償捐獻。

《瑞雪》兆豐年


「在我的全部早期作品中,即便在表現手法上也捉摸出一些新花樣,但終不能令人滿意。在困惑中我發現了自己較低能的表現技巧和幼稚的審美心理,是與大自然的溝通的隔膜。這就是我的藝術世界必將發生演變的必然結果。」

化解這種隔膜,使李明久每每處於焦躁不安的狀態,這也是其藝術創造無止無休,永葆活力的動力所在。由量變到質變,其筆墨變異和高度的歸納,化解過程中藝術品質的升華,是自然而然的事情。第六屆全國美展獲獎之作《瑞雪》,即是其代表作。

中國畫壇已經轉入多元格局的今天,官方舉辦的全國美展,已不再是「亮相」的惟一途徑。因其功利性昭然若揭,在很多具有實力的藝術家看來,展覽本身的藝術含量早已不再純粹。但在第六屆全國美展舉辦時的1984年,這種官方展覽還被美術界普遍重視。也就在那次展覽上,李明久的山水畫《瑞雪》獲得銅牌獎。在主題先行或者革命現實主義仍在盛行的年月,花鳥畫、山水畫因其不能為工農兵服務,曾被視為「封建糟粕」。到了改革開放之初,也僅僅是展覽大廳中的點綴。即使是李苦禪那樣的花鳥畫大師,充其量也只能勉為其難,去領取建國三十周年全國美展三等獎。因此,李明久的山水畫作品能在當時還是冷落「主旋律」大展中獲得銅牌獎,這表明這幅作品得到評委們的認同。這幅名曰《瑞雪》的作品,其表現手法既不以傳統方式用淡墨擠壓出雪掛;也不憑藉礬水烘托嚴冬的冰冷徹骨。他的用筆依然寓於「寫」的範疇,依然濃縮了中國繪畫傳統文化積澱諸多元素,但又在積點成線里包容着現代意蘊,以密集甚至難以透風的掛有落雪的樹林,烘託了寒冷——氣候的和政治的。可以說就中國山水畫中波及毛澤東形象作品,《瑞雪》是繼石魯的《轉戰陝北》又一力作。當時全國有許多家報刊紛紛刊載。

《瑞雪》獲獎後,在上海書畫出版社《書與畫》以及天津人民美術出版社《迎春花》持續刊登創作體會及沈鵬的評論。作為日中和平友好條約締結十周年紀念以及日中友好會館開館紀念活動之一,《瑞雪》參加了在該館舉行的《現代中國美術秀作展》。此後,《瑞雪》又入選新中國成立以來規模最大的國畫展——「百年中國畫展」。此次展覽客觀、公正地回顧和審視百年中國畫歷史;全方位、多視角、系統地展示各歷史階段的名家名作;顧及地域風格流派,兼容人物、山水、花鳥品類,使之具有歷史感、代表性和權威性。展覽精掇1901-2000百年間542位名家的551件作品,包括國家一級文物在內的281件館藏珍品。《瑞雪》還被收入人民美術出版社出版的同名大型畫集。廣東旅遊出版社出版的《二十世紀中國傳世名畫》,也將《瑞雪》輯錄其中。

毛澤東誕辰100周年,由國家文化部和中國美術館主辦的《紀念毛澤東誕辰100周年美術作品特展》在中國美術館舉行,其中中國畫部分僅9件作品。包括李琦的《主席走遍全國》、李可染的《萬山紅遍層林盡染》、張憑的《忽報人間曾伏虎》、劉文西、高民生的《延安新春》、關山月的《俏不爭春》、師峰光的《到勞動大學去》、楊之光、鷗洋的《激揚文字》、楊之光的《紅日照征途》,以及中國美術館藏品《瑞雪》。

關於《瑞雪》以及李明久冰雪山水畫藝術,陳傳席曾和筆者有過對話,對家媒體予以刊載。摘錄如下:

李明久畫路雖然全面,但成就最大或者說面貌最突出的,還是他的冰雪山水畫。北方的冰雪山水已經有於志學,但是李明久的冰雪山水和於志學完全無關,根本不相同。於志學是在整個體制上改變了,比如他的用筆等等,都改變了。於志學的冰雪山水畫,是側重冰的效果,雪的表現是次要的,雪的效果是凝固狀態的居多。而李明久冰雪山水畫,側重雪的效果表現,基本不怎麼涉及到冰。他的取材很單純,只是用雪樹來安排畫面,着力畫出冰天雪地的氣勢。於志學和李明久兩人各有側重,但總體來說,都應歸類於當代冰雪山水畫這一範疇。我認為,他們兩位是這一領域最具代表性的畫家。李明久是經過正規教育的,積澱也很多,他的路子走的更正。他的方法既和於志學不一樣,又把北方冰雪山水的精神狀態表現了出來。他不是在工具和材料上下工夫,而更重要的是在功力上,加深他的筆墨功力。他要是在這條路上發展下去,應該更深入而且走的更遠。有些人藝術風格創造出來了,也基本上到頭了,再加深就很困難。但是李明久有傳統的積澱在裡面,可以永遠走下去,不停地加深。譬如黃賓虹和齊白石的畫,只要健康允許,他可以無窮地加深。黃賓虹、齊白石臨死前一兩年畫得最精彩,臨死時身體太衰了,畫得稍微差一點。我想,只要他們的健康狀態好,就會不停地發展下去。李明久的畫,他的冰雪山水畫,如果要發展下去,那是無窮盡的。

牆裡·牆外


倘若推出中國歷史文化名片,京杭大運河無疑是不可遺漏的。它不僅是民族文化傳承的載體,同時也曾對世界歷史發展進程,發揮至關重要的作用。如果說長城是凝固的歷史,那麼運河無疑是流動的文化。不說它開鑿最早、里程最長。它相當於巴拿馬運河的22倍長,相當於蘇伊士運河的十倍。究其實質意義而言,大運河也遠比長城發揮的作用還要大。運河歷史上曾有過不盡的輝煌,在中國的政治、經濟、文化、軍事、科技乃至祖國統一當中,都發揮了重要作用。資料顯示,元朝的時候稅糧的運輸,京杭大運河占了整個稅糧運輸的六分之五。康熙、乾隆下江南,康熙兩下江南,乾隆六下江南,都走運河水道。

大運河最初的誘惑,是她悠遠的歷史以及外象使李明久為之陶醉。

如果說,《瑞雪》浮現出一抹藝術家倏忽即逝的智慧靈光,但在中國畫壇和港澳台乃至東南亞藝術市場,他卻是個展示淋漓墨氣,崇尚陰柔秀美的山水畫家。

改革開放之初,國內頂級的藝術家大都參與涉外賓館陳列作品的創作。那時,陸儼少先生為上海虹橋機場畫巨幅山水,報酬為幾盒月餅。榮寶齋每尺7元收購韓羽先生作品,已經算是很高的禮遇了。所以,「白吃、白住、白畫」的「三白」政策,足以使大師級藝術家樂不思蜀。後來,「出口畫」風行,「三白」受阻,隸屬國家新聞出版署的中國對外出版貿易總公司藝術品部這個長期與海外進行藝術展覽、交流的單位,便最先推出系列高水準的聯展和個人畫展。後來在畫壇擁有廣泛影響的畫家老甲、龍瑞、張廣、姚奎、聶鷗、李小可等人,都是經該機構承辦的聯展——《三山五嶽》和《今古風情》中國畫展,才引起畫壇不同程度的關注的。

藝術品部的遴選標準不外乎是連帶藝術的,以及能夠帶來豐厚利潤的。六屆全國美展的獲獎作品《瑞雪》,似一縷清風迎面向該機構撲來,進而開始與李明久深入磋商……

由中國出版貿易總公司發起的《運河之子——大運河中國畫展》,系該機構的大運作。有北方畫家李明久、姚奎、趙准旺和南方畫家孫君良和劉懋善等8位畫家加盟。1986年春,他們從蘇州沿運河揚帆北上,一路寫生考察至曲阜。其中運河南段地貌,與李明久的故鄉——距松花江僅9公里的吉林榆樹縣西萬泉嶺村相仿,平原同樣無垠遼闊,泥淖同樣星羅棋布。因此李明久心中淤積日久的衝動,很容易奔瀉而出。

展覽舉行後,《人民日報》刊發畫展開幕的消息,黨和國家領導人出席。中央及首都強勢媒體盛讚如潮,《美術》等媒體稱其為「畫苑新八仙」。秦嶺雲先生撰文說:「……李明久手法一向比較寫實。此次他博採眾長,擺脫了舊有的束縛,完成了一次藝術上的突破,畫得活潑起來。」

《三山五嶽》和《今古風情》,參展陣容有拼湊之嫌。此次主題性聯展,其形式則可稱前所未有。選而又選畫家們,在運河兩岸馬不停蹄地採風,回到畫室又潛心準備,展覽引發轟動效應在該機構預料之中。而李明久的作品,又是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李可染、吳冠中等前輩都來參觀展覽,吳冠中還仔細詢問李明久技法處理問題。李明久參展的作品,其框架依然是北宗的積墨和皴擦,只不過是多了些南方水鄉的濕氣;同樣是溫馨的綠色植物,但他處理起來卻是惟有點厾才形成的挺拔,整體氣韻蒼茫而蓬鬆,不失北方畫家固有的韻致。從前在他的作品中常見的光線,李明久再度掠進畫面,但不再是設置在山頭上面,而是營造一種強烈的光束,包括水面和漁舟的倒影;水鄉古樸的建築,又促使他的筆底流露出一種歲月蒼蒼的斑駁。

隨後,由香港集古齋主辦的《運河之子——大運河中國畫展》在香港鑽石會大廈舉行。香港《華僑日報》、《文匯報》、《明報》、《快報》刊發展覽預告、消息、專訪及作品,香港《美術家》刊登《運河畫記》和《李明久速寫》,總編輯黃蒙田十分欣賞。「李明久先生的山水畫作品,不管是傳統功力,還是創新方面,都是成功的。」他說。改革開放之初,黃蒙田先生主編的《美術家》,似乎是將中國大陸國畫家推向海外的唯一通道,諸多藝術大師和名家就是據此揚名海外的。「……原先李明久的畫風比較寫實,這次運河之行使他有了新的突破,那就是力求使作品寫出:那不僅是瞬間之美,它也包含着歷史長河的斑痕所閃現的光亮。」香港知名藝評家陳建玲刊發在《文匯報》的評論,代表了香港畫壇對李明久水墨藝術的一致評價。


此次《運河之子——大運河中國畫展》,李明久的畫作受同道首肯,還引來香港著名的藝術品經紀人蕭暉榮的犀利的目光,其命運也隨之發生陡轉。

海內外知名的香港藝苑企業有限公司董事長蕭暉榮,連同主持香港雲峰畫廊的郭浩滿先生,都是海內外華人最具影響力的中國畫「操盤手」。蕭先生麾下有拍賣公司、藝術網站、兩家出版社和畫廊,還在汕頭開發了藝苑文化廣場。近年蕭先生將大陸業務轉交兒子辦理,自己從容退身,轉向中國畫創作。從「文革」開始到現在,他和藝術界許多知名的已故前輩交往頗深,如吳作人、劉海粟、朱屺瞻、謝之光、唐雲、賴少其、周昌谷、黃幻吾、黎雄才、楊善深、宋文治等,與當代學者王蒙、黃苗子、饒宗頤,藝術家黃永玉、程十髮、白雪石和楊之光以及諸多同輩藝術家。耳濡目染,蕭先生出手便引畫壇側目。時下,他作為傑出的藝術家,頻繁到大陸各地舉辦個展,每每群賢畢至,乃至黨和國家領導人出席,還被浙江大學、西安美術學院等高校聘為客座教授。蕭暉榮先生認為:

「當今的中國畫壇,呈現異常活躍的局面,尤其在山水畫方面,多元的審美追求,不同流派的繁興,作品樣式的多樣化,標誌着中國傳統藝術發展進入一個新階段。這要歸功於一批取得突出成就的中青輩優秀畫家,他們是未來的希望。李明久就是其中的佼佼者之一。」

蕭先生對李明久堅挺的信心,緣自他對當代中國畫藝術走向的洞悉。基於此,他陸續在中國香港、新加坡、馬來西亞和中國台灣推出李明久的系列展覽,並懇請賴少其、亞明、宋文治等大家為其豪華畫集「增色」;每逢畫展開幕,便喚來政要、文化藝術界知名人士到展場助興……他還向香港藝術館等收藏機構舉薦,致其10件佳作同時被收藏。

義無反顧和捨棄,是藝術家必備的素養。如果說在大運河畫展之前,李明久的畫作噴涌渾樸之氣,凸顯雄渾之勢,那麼後來享譽東南亞及港台地區,則是其風格突變,筆底彌散靈秀清麗韻味所致。

「耳目常新」


「每當我打開明久的畫集,或者看到他發表在一些雜誌上的畫作時,便感到一種耳目一新的喜悅;而且這種喜悅會經久不衰。這就是說他的畫作不僅使我耳目一新,而且也使我耳目常新、百讀不厭。能夠做到耳目一新固屬不易,能夠做到使人耳目常新則更是難事。對一個畫家來說更重要的則是後者。」天津美術學院終身教授孫其峰這樣評價。

厚積薄發,是諸多國畫大師藝術創造的顯著特徵。而李明久的藝術走向,則可用「耳目常新」來概括。

1990年,也是經蕭暉榮先生運作,《李明久水墨小品畫展》在中國台北雍雅堂畫廊舉辦。台灣的劉國松、夏陽,都是享譽世界的藝術家,基於李明久對台灣畫壇的景仰,他刻意推出了最新的探索性作品。太行山在他筆下,已完全被提純為藝術符號。

藝術符號,是藝術家存在的首要前提。從這種意義上說,此時的李明久,是用心在造山造水,點線面和皴擦不過是他隨手用來彰顯心象的。其作品已無一處是山是水是樹,但又無一處不是山是水是樹,這種景觀只有在洪荒時代才可能有過。展覽悄無聲息地舉行,只是《工商時報》刊發展覽資訊。

幾乎同時,西安山水畫家羅平安,在首都畫壇卻引起不小轟動。他的成功,僅僅在於將司空見慣的皴擦,轉化成一定形式感的點狀,或短線狀符號。可惜羅氏筆墨功力遠在李明久之下,點線纖弱,缺少韻致。所以畫家曇花一現,而今幾盡銷聲匿跡。倘若展覽場地改在中國美術館,李氏新作必定引發學術關注,其影響力會陡然上升。遺憾的是,專注在境外拓展藝術空間的李明久,沒有做出上述安排。因無人喝彩,李明久放棄了幾經提純的符號。台灣個展的「潰敗」,竟使李明久將藝術符號斷然放棄。

李明久認為,當今的中國畫所面臨的最大問題,首先並非是材料、技術、形式的問題,而是如何挖掘文化底蘊,使中國畫藝術的鋪墊更豐厚。那麼,青綠山水系列就是思想和技術的高度契合。

香港,作為國際大都市,當時不僅充當向海外展示中國畫藝術窗口作用,其最先面世的繪畫材料亦比比皆是。那麼,剛剛擺上櫃檯的日本金箋紙引起李明久的興趣,是自然而然的事情。這種材料,鉛筆或碳筆不能起稿,勾勒渲染不能有何敗筆。可以說,李明久是中國大陸首次嘗試該材料的中國畫家。這種嶄新的青綠山水畫,使李明久的畫作彌散着一層淡雅的貴族氣息和書卷氣,一推向市場便好評如潮。當時每平方尺5000港幣的價格,對於區域性畫家來說,不啻是難以置信的童話故事。「對於創作,我感到只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我既想為之快活,也想使別人愉悅,這就是我的作品存在的價值,也是我作為藝術家存在的意義。」李明久如是說。


董其昌提出的「南北宗論」,其精髓是「文則南,硬則北,不在形似,以筆墨求之」。而「文則南,硬則北」是說南宗畫用筆「文」。南宗畫「文」的意思就是柔軟、恬淡;北宗畫則用筆硬,行筆迅疾躁動猛烈,兩者是相對的。而青綠山水較之宣紙上的創造,則增加了難度;既要彰顯柔美特性,又不失其硬朗的筋骨。因為顏色的艷麗,便容易流俗;而過於強調筆墨,則雅致散失。李明久通常首先勾出山體骨架,再在轉折處施以赭石和淡墨,使墨彩交融渾然有致的畫面溶進沉穩。先前布局的縝密和韻律既得到保留,其藝術語彙更加純粹和清晰。由陳傳席和蕭暉榮先生作序,河北教育出版社出版的《當代中國畫家叢書——李明久卷》,集中展現了此類青綠山水的佳作。後來完成的恢宏巨製——河北省省長會見廳青綠山水,亦是其代表作。

李明久與蕭暉榮先生僅存留友誼,基本停止向海外「擴張」,徹底回到自我自在狀態,或如所說的「結束休眠期」,掠心路與藝術重合,始於2002年秋。是年,他的一批極富藝術含量的扇面作品悄然分娩。

從出自他筆下的大量扇面山水畫,不難窺見他對語言符號的再度淬火鍛打。藝術的最高境界,乃是蒙昧和混沌;將作品所展示的空間無限度地延伸,讓觀者參與創造。房屋、枯樹、流動的雲層——李明久在有限「符號」中,已然營造出一種前所未有的空間。以往的明晰和清麗,幾乎被李明久所剔除。山,不再是人們所熟知的太行,而完全是他情感的自由奔瀉,是他的精神暢遊翱翔划過的痕跡。

時下,諸多中國畫家,能治印著文的李明久,卻反其道而行強力彰顯「語境」,向心靈膜拜。其中的定力因素,不外乎決絕地排斥市場,使繪畫完全歸於愉悅。就像他所說的:「藝術的個性,只能是客觀存在和主觀的表現之間;如在山水畫中,生活的第一自然和作品中創造的第二自然,兩個意義不同的本體之間,於結合和分離中所形成的結晶——作品,有異於別人,我想這就是我的藝術個性所在。」

藝術的最高境界,乃是蒙昧和混沌。從這種角度來看,李明久作品中的明晰和清麗,倒是大略剔除,是屬於自己獨有的藝術符號。但他發出的聲音似乎還有些微弱,不足以從喧嚷聲中,讓「聽眾」明晰地辨別出他的最強音。繪畫畢竟是視覺藝術,圖幅如畫冊般的「扇面」,僅可稱之為心靈軌跡的導遊圖。筆者以為,李明久先生筆下的構築,惟有通過恢弘的巨製,才可能引觀者從現實空間步入他所虛擬的空間……

也許是自忖藝術之路仍遙遙無盡頭,李明久除卻在中國香港、馬來西亞吉隆坡、新加坡和中國台灣屢次舉辦個人畫展,至今尚未在國內的美術館以整體面貌出現。這在吳作人、孫其峰、沈鵬、秦嶺雲等畫壇耆宿鼎力舉薦,陳傳席等學者不斷推介的畫壇名家裡,十分鮮見。究其深層內因,李明久稱自己是沒有帆的船。他說:「沒有帆,它仍然會漂向它的終結。這個終結在我看來,是簡簡單單、平平淡淡。只要自己高興,沒有什麼大的風浪,在藝術上力求有限之年還要不斷地追求,最後在藝術上給自己劃上一個句號。這個句號,盡力是自己比較滿意的。這個想法,現在還沒來得及通過自己的藝術實踐去實現……可能還是圍繞冰雪山水來搞。冰雪山水這麼多年陸陸續續的也沒斷,但是成批量的,而且在表現冰雪世界的這個形式,我覺得還沒有達到至善至美的這樣一個樣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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