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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姨·貓·老伴兒(清涓)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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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姨·貓·老伴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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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姨·貓·老伴兒》中國當代作家清涓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李姨·貓·老伴兒

李姨和老伴兒去超市採購。

李姨挑了一些日用品,放在老伴兒提的購物籃里。路過放肉食品的貨櫃,李姨拿了一包火腿腸,老伴兒喝了一聲「放下」,李姨無奈,只好放下了。

回家。走到樓底下,兩隻流浪貓衝着李姨跑了過來。李姨蹲下,摸着貓道歉:「對不起,今天什麼都沒有。」

老伴兒拎着購物袋目不斜視地進了樓道,李姨繼續對貓說話:「下午下來給你們買火腿腸吃。」兩隻貓失望地走了,邊走還邊回頭。李姨更慚愧了。

中午吃蝦。

李姨煮好蝦,從廚房伸出頭瞄瞄客廳里看電視的老伴兒,老伴兒正盯着電視上的游泳比賽出神。她趕緊拿了一個塑料袋,裝了幾隻蝦,藏起來,這才把其他蝦盛到盤子裡,端上餐桌。

老伴兒拿起筷子,看了看盤子裡的蝦,掃了李姨一眼:「好像少了。你少干那些沒名堂的事兒。」

李姨心虛,卻還虛張聲勢:「我幹什麼了?我什麼也沒幹!愛吃吃,不愛吃拉到,我還不想伺候了!」

老伴兒沒理李姨,開始吃飯。

李姨鬆了口氣,也開始吃了。

收拾完,老伴兒午休了。李姨從廚房拿出裝的塑料袋,輕手輕腳地出門了。

老伴兒閉着眼睛躺着,眼皮動來動去。

李姨來到樓下,「咪咪,咪咪——」她叫了兩聲,兩隻貓不知從哪裡竄了出來。

李姨拿出蝦,邊剝邊說:「不着急,不要搶,一人三隻。」

餵貓吃完蝦,李姨拍拍手,心滿意足地回家了。

晚飯後,李姨和老伴兒看電視。

李姨盯着電視,漫不經心地說道:「老劉家的貓生了一窩小……」沒等她說完,老伴兒惡聲惡氣地嚷道:「打住!」

李姨馬上住了口。

老伴兒又在看電視。電視裡放着球賽。

李姨搞完衛生,看到老伴兒坐在沙發上打盹,電視其實只是個背景。她嘆口氣,為老伴兒擔心:整天坐在電視機前,很少下樓,不愛鍛煉,老得太快了,活着也看不到精氣神。

剛好電視裡插播廣告,廣告裡出現了一隻可愛的狗狗,李姨若無其事地說道:「要不,咱們養一隻小狗吧,沒事下樓遛遛狗……」

正在打盹的老伴兒一激靈,醒過來了:「你少動這個腦筋,啥都不養!」

李姨不吭聲了。

其實,李姨和老伴兒曾經養過一隻,養了七年,白色,很漂亮。有人敲門時,那貓就竄到門邊,扒着門鎖,做出開門的樣子。

日常餵貓的事兒,給貓洗澡的事兒,都是老伴兒操心,李姨只負責和貓玩兒。

兒媳婦懷孕時,兒子說家裡不能養寵物。李姨和老伴兒商量來商量去,雖然百般不舍,還是打算把貓送人。

這麼可愛的貓,願意養的人不難找。李姨一個同事歡天喜地地把貓抱回去了,還背走了一兜貓糧、一個貓窩、幾個小玩具。李姨和老伴兒難過得幾頓都吃不下飯。

三天後,同事把貓送回來了,說貓不吃不喝,擔心給餓死了。

李姨和老伴兒看着無精打采的貓,更難過了。

第二家到第四天也把貓送回來了,理由一樣。

李姨和老伴兒實在無法,在別人的建議下,決定把貓送到動物救助站去。

老伴兒提前打聽過了,據說送到救助站的寵物,在一個短時期內如果沒人領養,就會被實施安樂死。

老伴兒沒敢把這個情況告訴李姨,怕李姨受不了。但他央求動物救助站的寵物醫生,不管情況如何,如果李姨忍不住來問,就說被人領養了。

貓被送走了。

李姨果然去打聽過幾次,回來總會又傷心又欣慰地嘀咕,希望新主人能像他們一樣對貓。

老伴兒也偷偷去過,只去了一次,知道了貓最後的結局。他總是做一個相同的夢,夢裡會出現那隻貓。

至此,老伴兒決心永不養任何寵物。

現在,兒子一家早就搬走了,孫子也早就長大了,李姨一直動心思,想重新養個貓啊狗的,卻總是遭到老伴兒的拒絕。

只是,李姨不知道箇中原因,而且永遠不會知道。

老年節單位聚餐,李姨帶着老伴兒一起參加。

服務員問李姨的老伴兒喝什麼飲料,李姨趕緊按住杯子,說她老伴兒只喝白開水,他血糖高,那些飲料都是含糖的。

李姨卻沒跟大家同步拿筷子。她從斜跨在身上的包里掏出一個小巧玲瓏的塑料盒,倒出一顆藥丸,遞到老伴兒手裡,又端起開水遞到另一隻手裡,對同桌的老同事們抱怨:「你看麻煩不?還沒吃飯,得先吃藥,這顆是降血糖的。」老伴兒仰起頭咽下了藥片,李姨又從塑料盒裡倒出了一顆藥丸,遞給老伴兒,「這顆是降血壓的。小心駛得萬年船,我一點也不敢大意。」

老伴兒喝完藥,李姨拿起筷子遞給老伴兒,自己把塑料盒蓋好,重新裝進隨身背着的包里。

「包穀面,打攪團,好兒不如瞎老婆,瞎老婆好使喚……」有同事和李姨開起了玩笑。

李姨嘟囔:「要不我怎麼不愛出門呢?嫌麻煩。每次出門,我都得計劃好要在外邊呆多久,需要帶哪些藥,帶多少。他是個甩手掌柜,啥心都不操。」她一邊發牢騷,一邊給老伴兒夾他喜歡吃的菜,「這盤雙味山藥你就別吃了,含糖量太高了。這盤清炒芥蘭可以多吃兩根。」

「老李真是個好老伴兒,對老頭照顧得周到着呢。每兩周帶老頭去查一次血糖和血壓,這麼多年了,她老頭的血糖和血壓一直控制得很好,全是老李的功勞。」

李姨謙虛地說:「誰讓咱天生就是個伺候人的命呢?唉,沒辦法,天生就是個勞碌命。」

李姨邊吃邊照顧老伴兒邊嘮叨:「我是家裡稱職的女僕。每天早上,我要下樓買回早點,然後拎着菜兜,先到公園鍛煉半個多小時,再去菜市場採購,回家做午飯。午休後,搞搞衛生,差不多又該做晚飯了。退休以後我一直都這麼過。還好,現在兒子孫子都不在眼前,家務沒有以前多了,謝天謝地,我身體還算結實。」

斜對面的吳老師,翻過年就八十了。李姨看着她哆哆嗦嗦夾不起那個茄盒,就幫她夾到盤子裡了。

然後她嘆了口氣,不說話了。

……

這頓飯吃了很長時間,大概比以前任何一頓飯都長吧。

唉,誰又能知道自己的暮年是什麼樣呢? [1]

作者簡介

清涓,中學教師,工作之餘喜歡塗鴉,散文曾發表於《讀者》。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