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雞(肖仕林)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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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雞》是中國當代作家肖仕林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殺雞
受夫人囑咐，從深圳打工回老家修房子的二姐專門在老家山上那個專門飼養土雞的鄉親那裡買了幾隻雞，確切地說是四隻。
這天，二姐把老家的房子收拾妥帖便給我們帶來了。
四隻雞，分別用兩個大紙箱子裝起，一個裝兩隻。咯咯地叫，聽聲音特別健康活躍。
由於天太晚了，城裡的農貿市場現在也不允許活禽宰殺。便關在廁所里，準備第二天再作打算。
我嘛，平時也沒怎麼殺過這些雞呀鴨的。記得還是二十幾年前的一個大年三十天。那個時候年輕氣盛，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殺雞在岳父家。趕鴨子上了架，捲起衣袖，摩拳擦掌，吐口唾沫在手心擦了擦，手起刀落。糟了，奈何力道沒有掌握好，鬆開手，雞腦殼連接一層皮，像用皮筋牽扯着吊垂在雞脖子上，血液噴濺了一地。
有了殺第一隻的經驗教訓，殺第二隻便特別小心。
叫夫人把雞腳提起，我先把雞脖子扭轉捏在左手掌里，並把殺口處的雞毛扯掉，右手執刀，輕輕地不慌不忙地在褪去雞毛的脖子處割了幾刀。趕忙放下刀，鬆開脖子，用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緊緊捏住雞喙，試圖把血放在準備好的碗裡。可不管我左抖右抖，前翻後轉，那個雞血呀就像眼屎一樣嘀嗒嘀嗒地掉在碗裡，完全不像想象中的噴射而出。
放開手，雞頭歪在一邊，喔嚯，雞遭捏死了。夫人好一陣埋怨，說過年過節的，沒開個好兆頭，我嘛，垂頭喪氣，只能認栽。
從此以後，夫人為殺雞數落了大半輩子。時至今日都還人前人後在一些重要的不重要的場合，拿話兒損我譏嘲我。
今天這四隻雞該怎麼辦呢？
其實在這以後漫漫歲月里也曾牛刀小試，斷斷續續地殺過幾隻鴨兒鵝兒什麼的。想一想，這麼多年來的教訓積累的經驗，應付幾隻土不拉嘰的雞應該是手到擒來，沒得一丁點兒懸念。
於是我胸有成竹地吩咐夫人用大銻鍋燒水，小盆子接血，血多，多放點清水加點鹽稀釋好。
我嘛，怕刀兒不利，趁這當口，在磨刀石上霍霍地磨利菜刀。還時不時用大拇指蛋像個老手一樣經驗豐富地在刀刃上刮拭。用以檢查刀的鋒利程度。記得有一回裝模作樣的充正經，還把指拇蛋兒劃了個口子，整得怪不好意思的。
一切準備妥當，便去廁所像捉拿犯人一樣提雞。
幾隻土雞，精力旺盛得很，夜裡也不睡瞌睡，像造反一樣把個乾淨整潔的廁所弄得烏煙瘴氣，雞屎飈得滿地都是。那帶青草綠的雞糞里夾雜着玉米、糠殼、穀子的混濁顆粒物散發出一股股酸臭的農村氣息的正宗雞圈裡的味兒，瀰漫於整個廁所小小的空間里。只要進入這個空間，你的鼻腔里聞到的，肺泡里充斥的都是這個夾雜鄉村情懷的牲畜味兒。雞腳是用布條捆綁了的，也不曉得它是怎樣從紙箱中蹦躂出來的。有一隻小個子麻灰色的不小心跳進了便池，由於四周光滑，我估計應該嘗試了多次，終於沒能跳上來，便索性臥在便池中眯起眼睛養精蓄銳。
有一隻金雞獨立的公雞，頂着火紅的雞冠，昂揚着腦殼，雄赳赳地站在兩隻斜臥着的灰不溜秋的母雞邊，母雞尾巴處俱是飈出的稀雞屎。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睥睨一切的感覺，哼！你們這些個醜陋骯髒的老雜毛，也配與我為伍，不要污了我的法眼。
我平時最看不慣的就是這種趾高氣揚，不可一世的傢伙。便毫不猶豫地抓住它左躲右閃，前伸後縮的雞腦殼，它用翅膀撲騰着，雞腳胡亂地蹬踩，揚起一廁所的雞毛。
夫人連忙配合默契地捉住雞腳倒提起來。我麻利地手起刀走，只一刀，那血呲啦一下就噴了出來。
趕緊放下刀，把血對準裝清水專門接血的碗裡沖。雞脖頸處的刀口裡咕嚕咕嚕地發出冒血的響聲。這隻氣焰囂張的公雞便魂飛天外，一命嗚呼了。又熟練地把雞頭反夾進雞翅里，扔在一邊。
接着依葫蘆畫瓢以此類推，又去捉第二隻、第三隻、第四隻。當然雞血也要不停攪動，不然沉澱快了就不好弄了，這樣殺完四隻雞，便積滿了一滿小盆子紅艷艷的血，凝固後劃成塊，或炒或打湯，都是不錯的食材。
突然覺得有種成就感在膨脹，感覺我就是一個經驗豐富，動作嫻熟的雞劊子手。有種王者駕到主宰萬物的偉大氣魄充斥着我的內心。
接着把殺好的雞趕緊按進裝開水的大桶里，用火鉗把雞毛快速地反扒，讓熱水充分地滲透。如此這般便能很輕鬆地把雞毛褪得乾乾淨淨的。城裡沒有乾草，用白酒或酒精點燃，把殺好的雞整體熏烤一遍。一隻只乾爽白淨的雞便殺好了。
是不是覺得人生就如殺雞，從不會到會再到熟能生巧就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關鍵是要在失敗中總結經驗教訓。
人生不怕失敗，就怕失去再一次面對失敗的信心。[1]
作者簡介
肖仕林，四川達州通川區人，喜驢行，打球，游泳，下棋等等。愛好廣泛，近來有不少作品散見於微刊及地方紙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