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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斷天涯是故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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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斷天涯是故鄉》中國當代作家趙寒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望斷天涯是故鄉

元宵,窗外,夜空,煙花帶着或長或短的音符沖向雲霄,綻放絢爛,瞬間,卻如夏雨般紛紛落下,撒滿一地的嘆息和憂傷。在這個月圓之夜,身處異鄉他地的我眼望家的方向,思念、牽掛,一縷縷凝結成了濃得化不開的鄉愁,在心中氤氳裊裊。

十幾年前,我帶着滿腔熱血和一身抱負加入了蟻族大軍,開始如候鳥般天南地北走四方。「胡馬依北風,越鳥朝南枝」。這多年,故鄉猶如一塊巨大的磁場,無論我飛得再高,走得再遠,總是牢牢抓住我那顆想野而野不出高度的心。每一次離家,拖着行李箱,我依依不捨、揮別親人;每一次返鄉,拉着行李箱,我歸心似箭、奔赴故鄉。故鄉是我的歲月里最長情的歌謠。

每次踏上故鄉這塊熱土,我的血液就沸騰了。目之所及,是一望無垠的空曠的平坦土地,,一座座村寨仿佛是盛開在大地上的花朵,記憶中的炊煙帶着夢和遐想做客雲家。一條條鄉間小道猶如絲帶,在田間從橫交錯。飛馳於路上的車輛好像帆船在大海遨遊。泛着光點的大河小溪仿佛商量好的,從不同方向匯入湍河,一路奔騰,一路高歌,一路希望,浩浩蕩蕩,衝出家鄉,洶湧入天際。

湍河岸邊的福勝寺塔巍峨高聳,時常出現在我的夢裡,閃爍在我的鄉愁里。上小學時,老師教誇張修辭手法時,舉例:「鄧州有座塔,離天一丈八」。從那時起,福勝寺塔就鐫刻在我的心底。「一座塔一座城。」直到現在福勝寺塔仍然是家鄉最原始的城市地標,也是最內核的家鄉記憶,更是祖祖輩輩關於家的心靈坐標。湍河東南一個洄水灣處的沙洲上建有國家4A景區——花洲書院。千古名篇《岳陽樓記》便誕生於此。在異鄉教書的我,每次給學生講解《岳陽樓記》,我的驕傲之情便油然而生,繼而如竹筒倒豆子似的講述花洲書院,這個令我魂牽夢縈的地方!這裡,景色宜人:亭台假山,錯落有致;九曲迴廊,曲徑通幽;這裡,有古聖賢的詩詞歌賦:歐陽修詩讚花洲書院美景的「野岸溪幾曲,松溪穿翠陽。」黃庭堅瞻仰範文公遺蹟的詩「范公種竹水邊亭,漂泊來游一客星。」花洲書院是鄧州的教育聖地。慶曆五年,范仲淹任鄧州知州,創辦花洲書院,並親自講學,一時鄧州的文運大振,培養出大批名人才俊。第二年,範文公受好友滕子京之託,在他創辦的花洲書院寫出了名傳千古的《岳陽樓記》。這篇文章彰顯着范公「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博大胸懷,流露着范公「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政治情懷和氣節,影響着一代又一代的家鄉人,也在中國古文學史的浩瀚星空熠熠生輝。每次講完,我都陶醉其中,不能自拔,對家鄉的嚮往又痴迷了許多。

家鄉令我痴迷而心醉的又何止這些名勝古蹟呢?舉目間,東風清揚,艷陽朗照,桃李迎風,萬物生暉。雖然我不常回家,但家鄉的一草一木,家鄉的四季更替,家鄉的風土人情,都被我放在心尖尖上。

柳笛一聲天下春。在家鄉的冊頁里,春風吹過,赤橙黃綠青藍紫,競相展示各自的風采。特別是那一望無際的麥田如碧綠的巨型地毯,從眼前鋪展到天地相接的地方;似浩瀚無垠的大海,洶湧着層層碧波,澎湃着豐收的激情。到了夏季,這動人心魄的麥浪由逼人的深綠換裝成富貴的金黃。在冒着熱氣的風中,在滾滾的熱浪里,在鄉親們的笑容里,一層層麥浪帶着金色的訊息,以排山倒海之勢,伴着風,一波又一波傳向農家小院,傳向田野和蒼穹,傳向每一個鄉村和每一座城市,進入家鄉人香甜幸福的夢境,給父老鄉親帶來安寧和滿足。收割機宛如艦艇,奔馳在金色的海洋,劈開麥浪,吞吐着沁人心脾的麥香,唱着勤勞的讚歌,收割着豐收的喜悅。秋意濃郁,家鄉的田野更豐富多彩。向日葵在秋風裡羞澀的低頭,虔誠地望着大地;金黃的玉米吐着須子,在流年裡輕柔飄揚,像一位飽經風霜的老人講述着古老的故事。一大片一大片花生卯着勁鑽出土地,展示着飽滿的果實。芝麻脫掉外衣,咧着嘴大笑。人們趕緊用一塊油布接住一粒粒冒着油星星的芝麻粒。當最後一輛滿載莊稼的車消失在田野盡頭,家鄉的大地坦露出她寬闊的胸懷,帶着滿足和輕鬆,沉默了,等待着一場場大雪覆蓋,孕育着來年的希望和夢想。

父母在我漂泊的這些年,相繼去世。他們靜靜地躺在那塊自己耕耘了一輩子的土地里,靜等從遠方歸來的兒女。每次回家,我邁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向安放親人的墳冢。那裡有我的爺爺奶奶,有我的父母,有我的叔叔伯伯。「返鄉揮淚祭家墳,父母安息兒斷魂。欲報深恩何處去,焚香揖拜念雙親。」我跪在父母的墳前,擺上供品,燃燒着厚厚一沓冥幣,一邊流淚,一邊不停地呼喚爹娘來拿錢。告訴他們去買他們生前想買不能買、能買捨不得買的物品。每一次,我都匍匐在父母的墳頭,把臉緊緊貼在墳頭的黃土上,和他們絮絮叨叨着我工作和生活中的瑣碎小事,訴說着我的開心與不開心,表達着我對他們的愧疚和思念,回憶着我生活在他們身邊的幸福和安全,追憶着那些烙印在心底的過往。想起旭日東升,萬道霞光;想起處處炊煙裊裊,悠悠河水潺潺;想起夕陽西下,禽鳥歸巢;想起灑滿月光的農家小院氤氳着的煙火氣息;想起夜晚村莊的安詳靜謐;想起爺爺講的三國故事,想起奶奶給我的大紅棗;想起和三爸對飲同醉的歡快,想起坐在父親自行車后座的溫暖,想起依偎在母親身邊的光陰·····「年少不知愁滋味」。那時,日子雖苦,可因為有親人陪伴而無憂無慮;因為有父母關愛而快樂幸福。長大了,為了求學,為了生活,我成了四處奔波的異鄉客。但無論身處何方,總忘不了母親的溫柔和勤勞。在我的記憶里,母親和我們幾姊妹講話總是柔聲細語。即使我們做錯了事,母親也不曾發火,而是循循善誘,讓我們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母親似乎很懂身教重於言傳的道理。母親話雖少,卻身正為范。母親和鄰里之間相處很和諧融洽。我從沒有見母親和左鄰右舍紅過臉,拌過嘴。母親很孝順,無怨無悔地伺候癱瘓三年的奶奶。母親很上進,從一位五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家閨秀,變成一位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剛毅母親。忘不了父親為了供他五個孩子讀書,起早貪黑的勞作。父母用他們勤勞的雙手撫養我長大;父母用他們畢生的心血教育我成才;他們用自己樸實而善良的品質影響着我;他們用堅韌不拔的性格薰陶着我。今天,我雖然沒有腰纏萬貫,也沒有駟馬高車,也不會震古爍今,但有顆純真善良之心,有百折不回之性格,有樂觀自信之人生態度,有抱朴含真之志趣,有踔厲奮發之勇氣。這些都是父母在我身上留下的、能讓我獨走異鄉的最大財富,是他們刻在我骨子的品質。

老房子隨着父母離世像極了一位滄桑孤獨的老人,在風雨中搖搖欲倒。破爛的小院沒有了往日的生氣,沒有了裹着飯香的炊煙,沒有了爹娘喚兒乳名的溫馨,只留下無窮無盡的滄桑和悲涼。院子旁邊的白楊樹卻依然挺拔蔥鬱,樹上喜鵲的巢穴也依然牢固。樹和喜鵲在無聲地守候我們的家。母親在世時,我每一次回家,母親都會開心地說:「今天一大早,白楊樹上的喜鵲叫個不停,我想肯定有好事。果然,我閨女回來了。」母親高興地進進出出,做我喜歡的菜,而我看着母親忙碌的身影,止不住淚流滿面。孔子說:「父母在,不遠遊」,可我,直到父母離世,還在他鄉討生活。母親視我回家是好事,是她最開心的事,而我一年四季卻只回家一次。愧疚之情像爬山虎的藤蔓一樣在我心裡蔓延。前年,二弟把老屋拆了,蓋起一座歐式風格的精緻別墅,但依然保留了這棵白楊樹和樹上的喜鵲巢。二弟說,這棵白楊樹是父親生前栽的,而母親最喜歡樹上喜鵲的快樂的鳴叫。我深知,思念爹娘、追憶爹娘的不僅僅是我這個異鄉客,還有一直守候在爹娘身邊、一直替我盡孝的二弟。

不知何時,窗外的夜深了,月亮掛在半空,皎潔的月光入戶。我蘸着濃墨,揮毫寫下李白的「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白居易的「兩處春光同日盡,居人思客客思家」和王維的「遊人未應返,為此始思鄉」。我一筆一畫把鄉愁寫在宣紙上,淚水與墨凝成思鄉的詩行。也許有一天,等到滿頭白髮,等到滿臉皺紋,等到步履蹣跚,我就會化成一瓣落紅,把自己揉進故鄉的泥土裡;化作一抔沃土,把自己深深埋進故土裡。從此,我葉落歸根,與故鄉融入一體,永不分離。[1]

作者簡介

趙寒,貴州六盤水人。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