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真百科歡迎當事人提供第一手真實資料,洗刷冤屈,終結網路霸凌。

有顏色的鄉村早晨(宋紅紅)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事實揭露 揭密真相
前往: 導覽搜尋

《有顏色的鄉村早晨》中國當代作家宋紅紅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有顏色的鄉村早晨

農村長大的我,總會對鄉村的景象產生莫名地依賴。愛鄉村的四季,愛鄉村的每一天,愛鄉村每一天的顏色。

說起顏色,獨獨鄉村的早晨在我的心裡清晰起來,這個顏色讓我的眼睛頓覺明亮,讓我的心情瞬間歡悅。它不是青藍不是玫紅,而是似清泉流過青苔的顏色,清亮透徹;似雨後彩虹掛在天空的顏色,明媚清純。

鄉村的早晨是牽牛花的顏色。小時候學過關於牽牛花的文章,作者大都描繪它攀附他物而向上生長,一副無骨氣的樣子。而在我的心中,牽牛花卻是極富生命力的一種植物。你看,在鄉村的一堆堆柴草旁,一堵堵爛牆邊,一片片荒草坡,總會有牽牛花的身影。它們不需要肥沃的土壤,只要有一粒種子,有一場微微撒過的春雨就好。牽牛花就會破土而出,伸長纖細的脖子,抖掉腦袋上的種子殼,一天一個樣。哪怕旁邊只有一根雜草或一根枯枝,它們就會緊緊抓住,快速生長。沒幾天功夫,牽牛花便將伸長的觸鬚微微抖動起來,在高空俯視着大地。即便沒有附着物,它也不會退縮,順着牆角,沿着牆縫向前、向上,永遠一副努力的模樣。有時兩株不相干的牽牛花,它們也會手挽着手,擰成一股繩,互相扶持着對方,爬向更高的地方。

鄉村的院落外總會擺放着一堆堆柴垛,時間一長,柴垛周圍就會積起一圈由落葉與雜草、沙土組成的土壤。牽牛花的種子便會在此萌芽,然後靠着柴垛一路攀升,你追我趕,很快就覆蓋了雜亂無章的柴垛,儼然一座座綠的小山了。盛夏的早晨,炊煙裊裊升起,牽牛花綠色的藤蔓上結出了一個個小花骨朵,它們的身軀慵懶地卷着,在你不經意間,在一個美好的早晨,它們從下往上漸次開了,一朵、兩朵、無數朵,不約而同地綻放了。有多少柴垛,就有多少座「牽牛花小山」,數也數不過來。粉色的牽牛花,如一隻只可愛的精靈,薄薄的粉色花瓣顫悠顫悠的,如跳舞旋轉着的裙擺,花朵中間是一圈圈乳白色,恰似精靈纖細的腰肢。微風吹過,一隻只小精靈開始旋轉、飛舞,絲絲清香開始蔓延。老母雞帶着一群小雞開始在牽牛花的腳下啄食,旁邊的一群麻雀也來湊熱鬧,你一撥拉他一撥拉,牽牛花笑着看着。一隻小花貓被小狗追得跑到牽牛花的「綠山」上了,不小心被花莖絆了一下腳,差點滾落下來,嬌憨的模樣,牽牛花笑着看着也不惱。

綠,綠得純粹;粉,粉得嬌嫩;最愛的是開出藍色花朵的牽牛花,那顏色藍得與眾不同,不深不淺剛剛好,就像藍水晶,純粹得沒有絲毫雜質。它是牽牛花中的「公主」,高貴的裙擺輕輕抖動着,細細的花蕊透出來傲慢的神態。我時常在整個鄉村尋找藍色的牽牛花,希望能搜集到更多的種子,來年能在我的院落里種出屬於自己的藍色牽牛花。有牽牛花的鄉村,有牽牛花清純顏色的早晨,站着一個期待開滿藍色牽牛花的女孩,她的夢想也是清純的顏色,如那朵藍色牽牛花。

鄉村的早晨也是白雪的顏色。冬天很冷,鄉村的早晨更甚。而下雪天就不一樣了,記憶中奶奶推開門,「哎呦,下雪了,好厚的雪啊!」隨後「擦擦」「噌噌」院裡就出現了掃雪的聲音。我們小孩子總是迫不及待地穿好衣服,到院外伸長脖子去接天空中的雪。大多時候,早晨的雪已經停了,陽光照在雪地上,雪地就如同附了魔法一般,銀光閃閃;那景象如萬千水鑽拋向大地,折射出璀璨的光芒,刺得人眼睛也睜不開。一群孩子在太陽剛剛升起就連跑着帶跳着,去兩里外的小學上學了。他們穿着厚厚的棉褲,戴着紅帽子,小臉凍得紅撲撲的,於是滿山里就只有咯吱咯吱的腳步聲、歡快的談笑聲,還有白雪從樹枝上撲簌撲簌掉下來的聲音。

多年後,看到大雪覆蓋着的陝北大山,儼然就是一幅幅凝重的水墨畫,很美。而我的印象卻偏偏停留在了那天上學時鄉村的早晨,那時下雪後的早晨多麼純潔,滿眼是白色的雪,晃眼的陽光,孩子頭上的紅帽子如一團團火焰,在雪地里綻放。安靜的純潔的早晨,與那雪後城市裡一坨坨沾滿黑色的泥塊形成對比,與縣城裡混沌的早晨形成對比,因為縣城裡冬天的早晨,人們九點才開始穿着睡衣去買早點,趿拉着拖鞋,不緊不慢的樣子,一晚上燒出的煤煙還沒有散去,這是我第一次來縣城的印象。我開始懷念鄉村的早晨,是那樣純潔的早晨。

鄉村的早晨還是大霧的顏色。大霧瀰漫什麼也看不清,難道說鄉村是看不見的?不是,霧氣籠罩的鄉村卻是最有色彩的,因為有大霧的季節是鄉村的秋天。這時的陝北才是色彩最清晰的季節。早晨起來,霧氣還在半山腰上,陽光透過霧氣,多麼地溫柔。路邊的草沾着露水,愈發青翠欲滴。梯田裡的蘋果已經紅了,透過霧氣露出嬌羞的臉龐,隱隱約約,它們越不讓看,人們越看得清楚,於是滿眼就都是紅色了;南瓜滾了一地,長藤蔓結出三四個黃紅的南瓜,腆着大肚子,葉子遮也遮不住,那個黃透着紅,紅染着一層黃,那種色彩是高級調色師也無法完成的配色,看着就是如此協調,讓人感動的成熟的顏色;成熟的紅高粱如一個個大義凜然的英雄的紅臉龐;金黃的谷穗如待嫁的姑娘耷拉着粗粗的辮子;最為壯觀的還是,一山一山成熟的紅棗子,在霧氣朦朦朧朧的襯托下,竟有種氣壯山河的氣勢了。隔着霧氣,小溪里清冽的溪水不時卷着金黃的樹葉,叮叮淙淙,潺潺地流向遠方。

這一切,不似黃昏,黃昏時最是思念家鄉。不似午後,午後的知了叫得讓人煩躁。在我心裡惟有早晨,惟有鄉村的早晨是那麼純淨,那麼安然。它讓我不安的靈魂有了安放的地方。[1]

作者簡介

宋紅紅,女,陝西吳堡人,榆林市作家協會會員。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