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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里的女孩(雨晴)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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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里的女孩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圖片網

《時光里的女孩》中國當代作家雨晴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時光里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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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里的女孩

她站起身來,越走越遠,把童年的自己留在原地。

陽光眩目,如鏡子折射強光般刺眼,白花花地照在頭頂。

巷子盡頭,大圓盤似的台子上,小女孩獨自玩耍了大半個鐘頭,她爬上爬下,用成人不能理解的方式,在空無一物的台子上,不亦樂乎地玩耍。時光磨碎了記憶,最後,一點一點地流失,沒有留下一點痕跡,她在玩什麼?或許,是一隻螞蟻,一片草屑,又或許,什麼都沒有。

她只是在等人——任何一個人。

但是,除了她,這個下午,沒有一個人走出來。

陽光炫目且漫長,所有人,好像商量好了,一起突然消失。巷子空蕩蕩的,連嘰嘰喳喳的小麻雀和四處亂竄的小狗小貓都不見了蹤影,四周寂靜,她幾乎聽到了陽光刺啦啦地灼熱聲。

嶄新的粉色襯衫,被陽光照得炫亮,小方領上繡着紅色的小花和翠綠的小草,與胸前U型散放的朵朵小花遙遙相望,她覺得自己美極了,耀眼的如同燃燒的爐火,止不住的就想往外跑,用蓋子壓一壓,都會聽到轟隆隆地在裡面作響。

太陽偏過頭頂,仍沒有人出來,像她期待的那樣走過來說一聲:你的新襯衫真漂亮!

陽光開始收斂,她覺得自己開始凋謝,粉色花瓣飄飄灑灑落了一地,她踩了上去,發出唉呀一聲嘆息。

聲音嚇了她一跳,不由得打了一個激靈。

她抬起頭,凝視天空,灰藍的天空,沒有一絲雲,太陽正在西移,即將到達她期待的高度,她又滿懷起希望,徐步往回走。

院子很大,父親栽種了很多果樹,母親撒上了花籽,一畦韭菜,茂盛蔥鬱,這場景,幾十年後還在她的夢境。在東面廚房的泥土牆上,她找到了自己畫出的一條橫線。陽光正在下移,屋檐的陰影還沒有和橫線重疊,明與暗界限分明。

站在屋檐下,她靜靜等待陰影與橫線的重合,這是她一個人的秘密。

那天,她打開了收音機,它是家裡的寶物,白天,母親幹活時擰來擰去,收聽不同腔調的戲曲;晚上,父親下班回來擰來擰去,收聽新聞。那聲音字正腔圓,鏗鏘有力,有時候,正播得好好的,突然就串進一個雜亂不清的聲音,這聲音古怪又神秘,拿腔拿調,拖得長長的,如黑夜裡一閃而過披頭散髮的怪物,讓人怵然。父親靜靜地聽幾秒鐘,立馬又擰來擰去,直到字正腔圓的聲音出來他才停下手。

她沒有問過父親,這奇怪的聲音是什麼,因為她知道,它是什麼。但凡家裡有收音機的小朋友,都聽過這種聲音,他們早就從不同渠道了解了詳情。幾十年後,在台灣偶像劇里她聽到了似曾相識的聲音。當時,大家都神情嚴肅地稱它為——敵台。

這天,她太無聊,幫着螞蟻搬家,隨着毛毛蟲的身體一弓一落走路,實在沒有可玩的東西了,拿過收音機,學着母親的樣子,擰來擰去。

「小朋友,小喇叭開始廣播啦!嗒滴嗒、嗒滴嗒、嗒嘀嗒—嗒—滴—」突然傳出的清脆童聲和歡快的喇叭聲瞬間擊中了她,接着電流般穿越了她的整個生命。

她整天守在收音機旁,害怕錯過這悅耳的聲音,和一個名叫孫敬修爺爺的故事。

小紅在門口喊她出去玩,一遍又一遍,她失落地站在院子裡,不知如何選擇。太陽正在偏西,東牆房檐的影子正在慢慢下移,瞬間有了主意。小喇叭開始廣播時,房檐影子剛好下落到牆面的地方,被她畫下了重重的一條橫線,這條橫線是標準時間,隨着季節變化上下移動,牆面刻滿了高高低低深深淺淺的橫線。

房檐的影子,是她最早的時刻表,也成全了她和小紅之間親密無間的友誼。直到很久後,父親送給她一隻長條形,裡面能折射出蜿蜒長城的小鬧鐘,這一切才算結束。

屋影與歡快的喇叭聲,從此,永遠留在了童年的那面牆上。

那個站在大門口喊她的小紅,是她童年唯一的好友。

一個常年跟隨父母搬家的小女孩,是沒有好友的,小紅是個奇蹟。

安靜又內向的小紅,總是一個人低頭在玩,第一次見到她,也是一個這樣孤寂的下午,兩人陌生又害羞,蹲在地上各玩各的,後來,慢慢靠近,把手裡的螞蟻抑或是屎殼郎放到了一起,然後,一起開心地大笑起來。

沒玩多久,小紅要回去,她說,「爺爺布置的大楷我還沒寫完,你能在這等我一會嗎?」她手裡拿着土塊,疑惑地望着小紅,然後,點點頭。她們的友誼就這樣在互相等待中建立。

小紅家住的不遠,但在她童年的夢裡總是不能抵達。

大門很寬很高,門檻高的出奇,差不多有一尺。她很是吃驚,門檻怎麼會這麼高,想起自己家的門檻,低低的像根扁扁的木棍,上面還被家裡的狗啃得亂七八糟的,門檻底下的地面,還有黃狗用爪子刨出的爪印。可是,小紅家就不同,大門不僅高而且寬大整潔,只是成天閉着,不見有人出入。進門的南牆上掛着一個人偶,黑線做成的長頭髮,大紅上衣綠褲子,手裡拿着一小搓笤帚,小紅說這是她常年生病媽媽做的掃晴媳婦,說着指了指西屋,她看到有個圍着淡藍色頭巾的女人,在紙糊窗戶中間的小塊玻璃上一晃動,就再沒見過她。

小紅每天慌慌張張跑回去寫毛筆字,厚厚的好幾張,寫完天都要黑了,桌子上除了一摞寫過並用紅筆圈出優秀的紙張,旁邊還有一隻長長的尺子,小紅伸出手,「這是爺爺的戒尺,寫不好就打這裡。」說着用右手摸了摸了左手心,似乎疼痛還在。

她見過小紅的爺爺,雪白的山羊鬍子,一身乾淨筆挺的中山裝,目光犀利,只是從未沒見他笑過。小紅怕他,她也怕他,遠遠看見,她們就設法逃離他的視線。

到了上學的年紀,她們的友誼更親密了,天還沒亮就在對方的家門口大聲呼喚着彼此的名字,一起上學,一起放學。小情侶們秀恩愛,用另一種方式表達,那就是吵架然後和好,小女孩們也秀恩愛,彼此鬧矛盾,其他同學看在眼裡急在心中,很快拉着鬧矛盾的同學和好,才算放下心,她倆屢試不爽。

前幾天,她們走形式似的不友好了,同學還沒發現,她的父親卻突然宣布要搬家,要去幾十公里外他新工作的地方。

她急的眼淚都出來了,和小紅還沒和好,她怎麼能走?茫然無助的她,把希望都寄託到了同學身上,多希望有同學能拉着她們和好,可是,沒有人知道。

一輛長長的大卡車帶着她離開,車輪碾起的塵土在午後的陽光里迴旋、聚集又慢慢散開。

穿過重重時光,她遙望着當年的小紅。

留在原地的小紅一臉迷茫,呆呆地站在她曾住過的家門口,

日復一日。

那一刻,她們的童年結束了。[1]

作者簡介

雨晴,寧夏固原人,喜歡閱讀的豐富,運動的健美,但更喜歡書寫文字的愉悅。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