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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白老漢趕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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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白老漢趕場》中國當代作家蘭桂騰芳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日白老漢趕場

江漢平原的鄉村集市謂之「場」。規模大點的叫「街」。村民們到集市上去購買生活物質或生產資料或者銷售農副產品都謂之「趕場」。也叫「趕街」。江漢平原的鄉村集市是不分「冷集」和「熱集」的。同城裡一樣,街上的商店一年四季天天都開門做生意。場裡的集貿市場每日都出攤做交易。

日白老漢是十里八鄉著了名的人物。老漢雖不能位列文人,但是,卻很有一腹口才。張口便來幾句打油詩,脫口即出幾句滑稽詞。很喜歡講故事。講起故事來風趣幽默,逗人發笑,引人深思。只要是田間地頭、室內門前、河邊柳下,凡有一群人圍着哈哈大笑。便是老漢在此聊天夸白講故事。不分老中青,無論早中晚,只要碰到老漢的面,隨便說一聲要他講故事。老漢絲毫不會推辭,立即就從古到今、從南到北、從東到西侃起來。老漢的話匣子一打開是難得收場的。講的人連續講三天三夜不吃飯不會感覺餓。聽的人持續聽幾天幾夜不碰食物也能聽飽肚子。人們便以此給老漢冠以「日白老漢」的雅號。

日白老漢的三觀很新潮。堪稱不與兒子、兒媳、孫子同吃同住的楷模。號稱自給、自養、自食其力的典範。與老伴一起過着優哉游哉,自由自在的安逸生活。

老兩口下地種田已是有心無能了。在自留地里擺弄種瓜種菜的手藝還是可以的。勞動所得僅僅只在餐桌上擺擺而已,沒有剩餘產品拿去換錢的。飼養牛、羊、豬,餵養雞、鴨、鵝,便成了老兩口度日的基本經濟來源。

每天拂曉,日白老漢,牽着牛羊出圈欄。田頭路旁,渠邊河岸,哼哼小曲放牛羊。吃了晚飯,再巡一圈,牛羊也要吃晚餐。太陽下班,老漢工滿。吹着牧笛下夕煙。

生豬就沒有牛羊那樣逍遙了。生豬是享受「終身監禁」之特別待遇的。食來張口,飽食終日,不需出戶。雞鴨鵝散放散養,無拘無束,生活自理。只要按時提供禽蛋就行了。

日白老漢與老伴的家庭崗位職責清晰,分工明確,各司其職,各負其責。他們在各自的崗位上要干出業績來,就必須各顯其能了。日白老漢負責陪牛羊早晚逍遙。老伴為生豬的飲食起居服務,順便收穫雞鴨鵝奉獻的禽蛋。

雖然分工明確,但是互相協作是不可避免的。日白老漢家飼養的生豬吃的是綠色食品。老兩口在自留地里協作種植的紅薯和土豆。地下生長的果實人食用,地上生長的莖葉就給生豬享受。麥麩和谷糠作為生豬的輔食也是每餐不可少的。谷糠是日常輔食。麥麩則是特殊時期的特別輔食了。餵養生豬雖是老伴的職責。購買麥或谷糠的任務還是要日白老漢這個男勞力來承擔。

谷糠快用完了。老伴安排日白老漢趕場去採購一批谷糠。每次趕場買糠前的晚上,老伴都要對日白老漢訓誡半夜。老伴反覆告誡日白老漢的首要話題就是辦事之前儘量少與別人日白,爭取做到不與別人日白,把事情做完了再去與別人日白。其次,就是把錢保管好。不要不知不覺地把錢奉獻給小偷了,也不要毛手毛腳把錢裝到荷包外面了。不要丟三落四地把錢也弄丟了。再其次,就是貨買三家不上當。賣貨之前一定要討價還價,不要給別人宰得血流如注還被別人罵傻。然後,就是檢驗質量不能馬虎。奸商們會在谷糠里摻沙滲水,還會以穀殼冒充谷糠。總之,既要價格便宜又要質量好。不是叫你既要馬爾快快跑,又要馬兒不吃草。少吃快跑是最好。最後,老伴溫柔地含情脈脈地對日白老漢講:「早上趕場上館開葷打牙祭是必須的。千萬不要虧待了自己的腸胃,虐待了自己的肚皮。改善口味,我不會怪罪於你。餓壞了身體,我是不允許的,我還指望與你白頭偕老的。」

日白老漢感動的熱淚盈眶激動地說:「謝謝婆婆的關懷。我一定與你不離不棄廝守終身。」說完,日白老漢的靈感告訴他已經不年輕了,於是笑呵呵地說:「我們現在都是滿頭白髮了哇。」

老伴浪漫起來:「不管滿頭白髮還是滿臉皺紋,我都要你健健康康地陪伴我。」

日白老漢怎能夠放棄這美好的瀟灑機會,俏皮地笑道:「請老婆大人放心,屬下保證完成任務。」老伴的嘮叨與溫情終於把日白老漢送進了夢鄉。

天還沒有亮,日白老漢就起來床,開着電三輪去趕場。一路走來一路唱,哼一哼小曲,嗨一嗨花鼓腔。還是先把漁鼓唱:

月兒彎彎掛天上,

雄雞司晨高聲唱,

日白老漢去買糠,

開口唱段漁鼓腔。

星星眨眼閃閃亮,

車稀人靜路空曠,

電動三輪路上晃,

晃晃悠悠真舒暢。

一路走來一路唱,

還沒見到太陽光,

肚子裡頭咕咕響,

趕快去把館子上。

……

日白老漢唱着哼着,哼着唱着,不知不覺已經到了街上。

街上店鋪都還沒有開門,肉案還在忙屠宰收尾,魚莊已經在做營業準備,菜販子們只等顧客來買菜了。勤行也就是早點館雖已開門迎客,但是,吃貨們不會蠻積極的。

日白老漢騎着電三輪慢悠悠地溜到一家勤行門前停下。既不把車鎖起來,也不顧車廂里有沒有什麼東西。不管三七二十一,拍拍屁股就往勤行里進。人沒進門聲音先進門:「老闆,把好吃的給我端出來,肚子早就咕咕叫了」。

店老闆應聲回答:「好的,馬上就來。」說完定睛一看,原來是日白老漢。大老闆哈哈一笑:「日白老漢大駕光臨,有失遠迎。你請坐。」店老闆手裡繼續忙着活路,嘴裡繼續說:「你好早啊。」

「不早,行嗎。」

「為什麼呀?」

「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本來不想起早床的,肚子不同意呀,它嘰嘰咕咕抗議半夜了。」「哈哈,昨天沒有吃晚餐啦。」

「嘿嘿,晚飯前。老婆子叫我今天來場裡買糠,我就暗留了一手,少吃了一碗飯。準備今天早上來你的館子裡飽餐一頓的。結果讓肚子遭了一夜罪。」日白老漢與店老闆你一句來我一句去,開啟了日白拉鋸大戰。

兩人越咵越起勁,越咵興致越濃,不知不覺天色已經大亮。吃貨們陸陸續續地踏進館子。來上館的館基本上都是些老客。經常光顧館子的老客都是些飽食終日無所事事的吃貨。他們上館主要是消磨時光,吃早點都是其次的。聊天、日白、侃八卦,把時間打發掉就行了。總比那些成天整夜地牌桌上搓麻將、鬥地主要好。當他們踏進館子是發現了日白老漢正在日白。個個都像鋼鐵遇到磁鐵。一群閒得無聊的與一個見人就聊的攪和在一起日起白來就毫無節制了。

太陽快要當頂了。趕場的村民已經完成任務都已散去。街上又恢復了平靜。餐館裡的吃貨們也紛紛離開要回家了。日白老漢忽然想起了今天的重要任務。急急忙忙跳上電三輪啟動馬達就往飼料店裡奔過去。

日白老漢與飼料店老闆談好價錢到車上拿口袋去裝糠。哇,日白老漢傻眼了。「我的口袋,我的口袋到哪兒去了。」

飼料店老闆聽到日白老漢的驚叫過來問什麼情況。日白老漢淒婉地哀叫:「我的口袋,我的口袋不見了。」

飼料店老闆哈哈大笑:「一隻口袋有什麼值得你這樣驚慌失措的。」

日白老漢苦着臉說:「你站到說話不腰疼。我沒有了口袋怎麼買糠啊。」

飼料的老闆笑呵呵地說:「街上有賣的呀。去買一個不就行了。要不了幾個錢。我店裡也有賣的。隨便到那裡買。」

飼料店老闆一句話激活了日白老漢的腦細胞。日白老漢一拍大腿:「買一個不就行了」。說完急忙到荷包里找錢。日白老漢把全身上下的荷包都找遍。沒有找出一分錢。「完了。完了。錢也不見了。」日白老漢急得滿頭大汗又驚叫起來。

飼料的老闆調侃道:「哈哈,口袋沒了,錢也沒了,那就請吧。」說完雙手一攤做了個送客的手勢。

日白老漢傻眼了:「往哪兒請啦。」

飼料店老闆調皮地一笑:「請乖乖地回家吧」。 [ 日白老漢垂頭喪氣地騎上電三輪久久地不願啟動馬達。回家容易,向老婆交代就難啦。日白老漢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坐立不安,心潮難平,悔恨交加,差不多就要以死謝罪了。天無絕人之路。日白老漢畢竟是日白大王。日起白來大腦那麼聰明,想起辦法里也毫不遜色。日白老漢終於想出來回家向老婆交代的妙招。

日白老漢的老婆早已把午餐準備好了,只等日白老漢回家吃飯。人們都已吃過午飯有下地幹活去了。老太婆還沒有看見日白老漢的蹤影心中不免有些焦慮。急得站在門前一直觀望,盼望日白老漢快點回來。一盼不見歸,二盼不見回,三盼四盼不見老頭子現身。老婆子急得快要掉眼淚。

「老婆子,老婆子,我回來了。」正當老太婆焦急難耐之時,耳邊忽然傳來高亢的調皮的叫聲。

老太婆定睛一看,日白老漢騎着電三輪嘻嘻哈哈地出現在隔壁門前。「老婆子,特大新聞,特大奇事。」

老太婆詫異地問:「什麼新聞,什麼奇事?還特大。」

日白老漢和電三輪終於溜到自己家門前停下。日白老漢也不急着下車嬉皮笑臉地說:「今天,滿街掉口袋的。」

老太婆驚訝的問:「滿街掉口袋的,你的該沒有掉吧?」

「我比誰狠些吧。」

「你的口袋也掉了」

「當然掉了。要不然,怎麼叫滿街掉口袋的呢?」

「口袋掉了,錢該沒有掉吧?」

「哈哈。錢沒有問題,錢是不會掉的。」

「哦,好,好。錢沒有掉就好。」

「我把錢啦用布包了一層又一層,用線捆了一圈又一圈,最後又把他緊緊地系在那口袋底子上,系了一遍又一遍,紮實的狠哩。」

「口袋掉了再縫一個。」

「對對對,你今天縫一個口袋,我明天再去買。」

「你今天去了大半天沒有買糠啊?」

「廢話,我買了糠,用什麼裝呢。」

老太婆被日白老漢忽悠的服服帖帖了。老兩口一起進電三輪推進車庫。

「拿來!」忽然,老太婆冷不丁的一句話猶如晴天霹靂把日白老漢鬧懵了:「拿什麼來?」

「拿錢來呀。」

「明天早上不是在去買糠的嗎?」

「先拿來給我保管,免得你又去打牌輸了。」

「好狠的老太婆呀。好,好給你。」

日白老漢一邊回答老太婆一邊裝模作樣地渾身上下的荷包里瞎撈。

老太婆皮笑肉不笑地說:「你剛才說把錢放在哪裡麼?」

日白老漢假惺惺地裝着忽然明白地樣子說:「哦,記起來了,放在口袋裡。你看我這記性。人老了,記性太差了。」日白老漢說着還裝得比真的還真去電三輪上拿口袋。

「哎呀,哎呀!口袋呢,我的口袋呢?」

老太婆終於明白了:「裝,裝,繼續裝。你的口袋不是在街上掉了嗎。」老太婆惡狠狠地咆哮:「錢呢?」

「在口袋裡呀。」日白老漢終於低下了頭。[1]

作者簡介

蘭桂騰芳,本名王學蘭,武漢作家協會會員。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