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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諾(李玉宗)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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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諾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圖片網

《承諾》中國當代作家李玉宗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承諾

參加工作以後,也許是受周圍環境的影響,也許是對成功人士的一種錯誤認識,竟然也有了很大的煙癮,很多時候每天兩盒都不夠。家人勸不了,同事說不了。因為我有我吸煙的「信仰」:男人不吸煙,白在世上顛。

當然,這還不是我吸煙的主要理由,關鍵是吸罷煙後,心裡舒服啊,讓你感覺心胸開闊,頭腦清醒,甚至可以產生靈感。不是嗎?如果不吸煙,魯迅先生能寫出那麼多驚世作品,成為世界文豪嗎?美國著名作家馬克·吐溫也說:差不多所有的作家都是「癮君子」。對煙鍾情一生的藝術家、政治家更是璨若群星。據說,我們的一代偉人毛澤東主席和鄧小平先生都是煙癮很大的人。

雖然吸煙那麼好,但是我的吸煙歷史還是停滯在了2021年9月。也就是上學期剛開學的時候,我把煙戒了,而且戒得還很徹底。說出這個原因你可能都不相信,它竟然是緣於我和學生之間的一個承諾。

在上學期剛開學的時候,學校領導要求我擔任六年級班主任(按常規,我應該帶五年級。因為我們學校為了便於教師輔導學生和管理學生,採取的是班主任跟班制)。可是這個六年級是全校老師公認的最難管束的一個班級:懶於學習,不聽老師的話不說,違反紀律的事更是接連不斷。學校考慮到這個年級還有一年就要畢業,如果沒有一位強有力的老師來管理,在升學時將會一塌糊塗,進入初中後也會影響我們學校的聲譽。既然學校領導相信,咱也沒有理由推辭。

我給他們上的第一堂課,是以「養成良好習慣」為主題的班會課。在我沒走進教室前就聽到了這班學生的嬉笑聲和吵鬧聲;等我走到教室,他們倒也靜了下來。或許是對我這位沒教過他們的老師多少還心存一點畏懼;亦或是對進入新年級換老師的新鮮好奇;也可能想着要給新來的老師一點面子……反正是靜下來了。

既然靜下來了,我就要宣布我的「班級新政」了:課堂上要認真聽講,善于思考,積極回答老師提出的問題;對於老師布置的作業要認真完成;自習課上,除了讀書和討論問題外,一定要保持安靜……這是我接管每一班學生時慣用的「伎倆」:首先要從紀律上把學生們約束住。因為我深知:一個班的學生不論智商高低,成績好壞,一定要有好的紀律。很難想象,一群不遵守紀律的學生,在學習上、生活上會讓老師省心?

可是他們聽嗎?幾年來的不良習慣已經養成,僅憑口頭上的幾條「法規」就讓他們熱愛學習,談何容易?

這不,我的「管理新政」還沒宣布完,班長張曉涵就站起來了,她理直氣壯地說:「我們班裡學習風氣不好,都是王迪、趙輝他們幾個混子攪和的。他們不學,亂得我們也學不成。」

「對,老師,就是他們幾個男生的事。」好多女同學跟着附和起來,好像她們一下子都找到了自己不愛學習的理由。

班裡王迪、趙輝他們幾個怎麼會允許把這樣的「屎盆子」扣在自己頭上?於是他們也站起來指着張曉涵反駁說:「誰是混子?俺不學是因為俺不會。你們會,你們學呀;你們不學,還賴我們。」

「就賴恁幾個。要不是恁幾個混子,咱班會亂成這樣嗎?」

「吆喝,咋這麼說話呀?光俺幾個能亂成這樣嗎?全校的老師都知道咱班難管,是因為咱們班的學生都亂。就說你們女生中有幾個真正坐在那裡認真學習的?」

確實,關鍵的一個問題難住了張曉涵他們幾個女生。能難不住她們嗎?王迪、趙輝他們幾個學習差的男生是亂得狠一些,可是她們幾個女生雖說學習好一點,但是肯定也沒好好地遵守紀律啊。

這時,學習委員付靜同學站起來說「李老師,我建議把他們19個男生清出去,讓他們男生成一個班,我們24個女生成一個班。這樣,一定會好。」

「你是說把我們六年級分成男女生兩個班級?」我吃驚地問。這種分班方法是我們學校不曾有過的,我也沒聽說過其他學校有過這種分班方法。但是,如果真這樣分了班,恐怕在全國也屬首例,那可就成了全國性的新聞了:同一個年級,男生一班,女生一班。

「不行,不行。這樣分班別說李老師不敢,學校也不敢。再說,國家教育部都不允許這樣分班呀!」

好嗎,本意是上一堂嚴肅班級紀律的班會課的,卻上成了一堂熱鬧的討論課。先別管上成什麼課了,只要能把班風轉正就行。那就索性討論討論該怎樣形成良好班風吧。分成男女班是絕對不行的。再說,如果真分了,男生班會更亂,女生班就一定穩當嗎?也不見得。根據其他老師反映的情況和我的觀察,有幾個女生更「刁鑽」:我行我素,口無遮攔,活潑好動,比男生還難管。

這時,班裡的紀律委員孔麗又站起來說:「李老師,要不這樣,以後誰違反了班級紀律你就揍誰,狠揍。如果女生您不好意思動手,就讓我們動手。」

好嗎,在國家三令五申不要體罰學生和變相體罰學生的情況下,她出了這麼一個損招。她教給李老師體罰學生,或者變相體罰學生,想讓我受處分,弄不好還有可能把學校的一位好老師給解聘。這個方法別管班內有多少學生贊同和支持,反正我是百分之百反對。

氛圍很熱烈,主意仍在出,但還沒有一個可行的……

這時副班長周凱站起來說:「大家看我這個主意行不行?」

「什麼主意?快說給我們聽。」其他同學催促道。

周凱說:「李老師,您不是說好習慣對人很重要嗎?可是我們經常看到您在校園裡吸煙,有很多老師和學生背地裡都喊您「煙痴(可能有吃煙的意思)」。吸煙總不是好習慣吧?我想,如果您能把煙戒了,我們肯定也能把以前的壞習慣改掉。」

「對,李老師,如果您能把煙戒了,我們肯定都能聽您的話。」班裡女生也齊聲附和道。一石激起千層浪,男女生意見高度一致。

「白搭! 讓李老師戒煙,白搭。我爸爸戒煙都說三年了,現在還不照樣吸?」王濤嘴裡嘟囔着。

趙琪也說:「我爺爺也是,光戒煙戒了好幾年,到現在也沒戒成。因為這事,我奶奶還天天給他吵架呢。」

「是嗎,戒煙這麼難嗎?那好,李老師就來做一個大家都認為難做的事:把煙戒了!如果李老師真把煙戒了,那你們會怎麼做呢?」我也沒考慮自己到底真能不能戒煙,竟然說出了這樣的話。

王濤站起來說:「如果李老師真能把煙戒了的話,我們肯定也能會按照您說的去做。」

張曉涵高興地說:「對。李老師,咱們來個承諾,您把煙戒了,我們也改掉以前的壞習慣,力爭把我們這個班級打造成全校最好的班級。」

「全體通過!」班裡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看來,我也是為這個班級豁出去了。說實在的,剛才同學們提到煙時,我的嗓子眼還真痒痒的,真想到教室外猛抽兩口(我考慮到二手煙對他人的危害,從不在教室里吸煙;就是在辦公室里想吸的時候,也是到室外)。我知道,同學們之所以意見那麼統一,是因為他們知道我根本戒不了煙,想看老師的笑話;也是為他們自己保持已經形成的不好班風找一個更合適的理由。

既然我和同學們有了承諾,就要信守承諾。

下課了,我沒有像往常一樣,從教室里出來就把煙點着。第四節,又該我給他們上課了,我還是沒有吸煙,任憑吸煙的欲望在心頭萌動。課堂上,我沒有發現學生有調皮搗亂的。更可喜的是,好多同學表現得還很好,認真聽講,認真讀書,認真寫字……我知道,我們心裡都為了那個承諾憋着一股勁呢。

放學了,我舒了一口氣。當我習慣性地把手伸到衣兜掏煙的時候,心裡猛一顫,忙把手縮了回來。難道我要失信於四十三個孩子嗎?僅僅是這四十三個孩子嗎?要是讓他們知道老師又偷偷吸煙,會怎麼看我呢?難道他們不會像講笑話一樣講給其他班級的同學和我要教的下一級學生嗎?我要教的下一級學生就不會講給下下一級學生嗎?為什麼有的老師直到退休後還保留着那些不雅外號:像什麼「屁王」,就是因為這位老師不檢點,曾經在安靜的課堂上放了一個響屁;什麼「日本太郎」,也是因為這位老師像日本軍官打犯人一樣,曾經體罰過學生;「鞋擦」,肯定是因為這位老師經常在夏天穿着拖鞋上課……這些外號一旦喊起來,就會被一茬一茬的學生傳播下去,從而也大大影響了那些老師的聲譽。

想到這裡,我拾掇了拾掇,回家了。多年來,放學後我總要吸一顆煙再走,回味回味這一晌上課的得失,消除消除這一晌上課的疲勞,規劃規劃下一晌的教學設計……放學後走這麼早,幾年來還真不多見。

回到家裡,妻子正在做飯。我掏出半盒沒吸的煙和抽屜里的兩盒沒破口的好煙塞進了爐火里。

妻子大驚:「你瘋了?給誰生氣了?好好的煙不吸,都燒了。」

「沒生氣。我和學生之間有承諾。」我說。

「什麼承諾?」

「如果我把煙戒了,這班學生就能好好地遵守紀律。」

「哎呀,我說嘛。跟學生生氣了!關鍵是你今天燒了,就算戒了?你明天不會再買嗎?」

「堅決不買了。要買還叫戒煙嗎?」

幾個星期過後,我沒有吸煙,這班學生也沒發生過什麼問題,學習的積極性也有明顯提高。

一學期過去了,我和這班學生竟然相安無事:我沒有吸過一顆煙,學生也沒做過一次違反班級紀律的事,而且,在年末的學業水平測試中,各門成績都有了大幅度的提高。

學校領導和其他老師看在了眼裡,記在了心裡。在這學期一開學,他們都要求我說出管理班級的好方法。我說,哪有什麼好方法?只要你相信學生,要身體力行地為他們做榜樣,這就是好方法。

是啊,當我們教育學生說話要文明時,自己卻髒話連篇,他們能聽嗎?當我們教育學生要講衛生時,自己卻對腳下的垃圾熟視無睹,他們能做到嗎?當我們要求學生要養成好習慣時,自己卻滿身壞習慣,他們能做好嗎?

我解除了二十年的煙癮,費了多麼大的勁,吸煙的同行們都能體會到。可是,孩子們改掉一些壞習慣就容易嗎?我聽說,好多學生為了該掉以前的壞習慣、壞毛病,也是經過了很大的努力的;他們自我約束,相互監督,其艱難程度可想而知。

孔子說過,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雖令不從。還有人說,勇敢的將軍帶出來的士兵也是勇敢的。我要說,信守承諾的教師帶出來的學生也必定會信守承諾的。[1]

作者簡介

李玉宗,山東省巨野縣小學教師,菏澤市優秀教師。常以讀書為樂,偶爾也以寫些生活感悟自娛。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