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編輯老師(郭進拴)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我的編輯老師》是中國當代作家郭進拴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我的編輯老師
我寫的《醉入邙山畫閣中》也曾經是被另一位編輯當場宣判了死刑的稿子,我本已灰心喪氣地將稿子裝入提包,欲起身告辭的時候,一位身材高大的老編輯站了起來,說:「讓我再看看!」誰知他仔細看了一遍,就一字一句認真修改了起來,甚至把每個錯別字、點錯的標點符號都重新改正了過來,有幾頁已改得密密麻麻,面目全非。最後他讓我把改得看不清的幾頁重新抄了一遍,然後在稿簽上寫了意見,先在1986年10月31日的《河南廣播電視報》第1版重要位置上介紹了一番,又在1986年11月4日的《河南風光》節目裡播出了這篇散文。我從稿簽上的責任編輯欄里認出了一個我經常從收音機里聽到的名字:吳功勳。經過對照筆跡,原來我收到的第一封河南人民廣播電台編輯給我寫的親筆信,也是出自吳老師之手。
從此,我們成了無話不談、情深意厚的忘年交。他不但經常向我約稿,而且還言傳身教,多次和我一道深入汝州的城市、鄉村、名勝古蹟、山川、河流、廠礦企業,邊採訪邊給我出題目、壓擔子,並教我如何深入生活、如何構思、如何修改、如何提煉主題、如何寫出新意?把他多年積累的寶貴經驗都絲毫不留地傳給了我。往往我寫出初稿他再反覆修改,可播出時卻只有我的名字,並把稿費也全部匯給了我一個人。他說:「你的工資低,家庭負擔重,這點小錢可補貼一下家用。」可是這中間付出了吳老師多少為別人所不知的心血和汗水啊!他像蠟燭一樣,燃燒自己,照亮別人。多少個不眠之夜啊,我們把盞夜話,共論文與人。我原來租住的破房露着天,隨時都有倒塌的危險。吳老師看後流下了熱淚,並利用工作之便,建議有關領導改善我的住房條件。後來我買新房缺資金,他就把自己省吃減用積攢的血汗錢資助我。還把我們合著的《汝州風貌》一書的稿費一分沒留全部給了我。後來我才聽說他連春節給外甥們的壓歲錢也沒有了,氣得外甥直哭。每當我事業上有了成績,吳功勳老師就及時給予鼓勵,當他發現了我工作中的缺點,就毫不客氣地指出來,並耐心細緻地批評教育,真是苦口婆心,語重情長,使我倍感幸福和溫暖。有一段時間,我為了趕進度,稿子寫得比較毛草,吳老師就批評我不要蘿蔔快了不洗泥,應該高標準、嚴要求,不能驕傲自滿,並把幾篇不成功的稿子提了具體意見,退給我修改,一直等到我改得達到了播出水平他才簽發。他還經常把我的作品向大報刊和出版社推薦。我們師生間的情誼,甚於父子。父親賦予的只是我的軀體,而吳老師卻賦予了我藝術生命,並教我如何處世、為人,做一個有正義感、德藝雙馨的作家。真是生我者父母,知我者恩師也。1991年春天,在汝陽杜康酒廠舉行的「明星杯」有獎徵文頒獎大會上,我終生第一次手捧大紅的獲獎證書,被攝入了電視鏡頭,出現在了河南電視台的熒屏上。當我懷着激動的心情準備為辛勤培養我的園丁們敬酒時,吳老師卻搶先一步向出席頒獎大會的白清高台長介紹說:「白台長!這位就是我經常向您提起的汝州市作者郭進拴同志。」老台長白清高卻首先為我端起了酒,他說:「你就是郭進拴?我原以為你是位老同志,沒想到你這麼年輕,你的散文不但數量多,而且質量也越來越高了,我代表河南電台祝賀你、感謝你!」我含着淚說:「這都是吳老師給我改出來的啊!」這時,我的淚水「啪啪噠噠」地涌了出來,流到了酒杯里,我喝下了這杯飽含着情和淚的酒。明明是河南電台的吳老師給我創造了有利條件,提供了園地,可他們的台長偏偏還要向我表示祝賀和感謝,並且吳老師還推薦我當優秀通訊員,還在河南人民廣播電台專題介紹了我走過的從放羊娃到作家的文學路。這怎能不使人感激萬分呢?這些年來,我每前進一步,每取得一點成績,都與《河南風光》節目組的吳老師對我的幫助分不開。我每次到編輯部,他都停下手頭的工作,給我倒水讓座,問寒問暖。當我像一位疲憊的旅行者,一位傻乎乎的山民一樣坐在《河南風光》的沙發上時,我感到一種溫馨和友情。吳功勳老師還多次請我上他家吃飯,說是要為我取得的成績表示祝賀;謝景田老師也約我到他的宿舍,我們晚上打通鋪,徹夜暢談。
1993年我到復旦大學作家班進修,他們聽說我有困難,謝景田老師就代表大家給我匯去了500元,幫我度過了難關。我用以致謝的只有爭分奪秒趕寫出了長篇小說《美女山,美人河》,出版後我給老師們每人寄上了一冊,以報答他們對我的厚愛!吳老師當時是《河南風光》節目組的組長,好組長帶出了好作風,他手下的幾員干將一個個都是稱職的編輯,都有着強烈的敬業精神。靈巧俊美的李仙芝女士為了一個字的讀音,曾五次寫信、打電話和我聯繫;秀外慧中的陳泓小姐,為她準備編播的一篇稿子,親自坐長途汽車到汝州實地考察核實後才回去編發。她倆像《編輯部的故事》中的「戈玲」,心好面善,令人喜歡,而謝景田老師則像冬寶,總是笑喜喜的。後來,《河南風光》改成了《話說河南》,去了一位我不認識的新編輯,直到我的《紫雲山尋仙記》播出時,我才知道這位淳樸善良的編輯名叫李虹。隨着我與吳老師的接觸機會增多,又多次徹夜長談,我也對吳老師有了更進一步的了解。吳老師1938年3月出生於河南省中牟縣,1961年畢業於河南大學中文系。先後在民權縣高中、民權縣委宣傳部、中牟縣委宣傳部工作,1974年調入河南人民廣播電台任編輯、記者。1965年開始發表作品,1988年6月加入河南省作家協會。著有《大河濤聲》、《洛陽遊記》、《山情·水意·人魂》、《汝州風貌》,主編有《三國勝跡神遊》、《平頂山覽勝》、《情溢大別山》、《駐馬店風情》等。他先後15次獲省級好新聞一等獎,14次獲中央級好新聞獎。真可謂「桃李滿天下」,「著作等身」啊!「育人才苦口婆心似慈母,授知識千絲萬縷如春蠶。」物換星移,歲月如歌。萬物換不來吳老師對新聞事業的一份執著,星晨移不去吳老師熱情育人的一份忠誠,歲月歌不盡吳老師獻身新聞事業的一片真情。一部部作品集見證了吳老師人生最美好的年華,吳老師數十載嘔心瀝血,育就了滿園桃李。我心目中的吳老師,的的確確是一個活生生的有愛心、有血有肉的人,他愛妻子,愛兒女,愛孫子,愛同事,愛學生,愛黨,愛人民,愛事業。他既像運籌帷幄的將軍,又像衝鋒陷陣的士兵;既像橫刀立馬的戰將,又像激情澎湃的詩人;他有着農民一樣的憨厚,母親一樣的慈祥,父親一樣的寬厚,又有着儒將風度和大丈夫的氣概。吳老師的一生,經歷了太多太多的苦難,他善良、堅強、決斷、深明大義。當災難接踵而至時,他毅然承擔;在遭受挫折時,他不屈不撓,頑強拼搏,向命運挑戰。他在善良、隱忍和包容之外,也有着男子漢的俠義與豪情。我被吳老師的人品和文品深深地打動了!他身上的道德力量是震撼人心的。在他身上鼓盪着浩然正氣!吳老師忠誠黨的新聞事業,足跡踏遍了黃河之濱,大別山下,洛河之陽,豫東平原,千里煤海,中嶽之巔,油田內外,南陽盆地。他月夜走函谷,情溢首陽山,履道里覓古,摘星台留墨,臥龍崗抒懷,龍門山記趣,平頂山巡禮,虎牢關覽勝,官渡古戰場漫步,古都洛陽訪花魁……正如李燕傑先生在吳老師的《山情·水意·人魂》一書的《序》中所寫的那樣:「總之,這是一部兼容地理歷史、風土人情、革命歷史的鑄魂育德的好書,為此我願向大家推薦。此書不僅內容好,而且寫作手法也有許多獨到之處,在閱讀中如臨其境,如睹其容,並能體察其義。把德育寓於智育美育之中。山川無不各具其能,名勝古蹟,無不顯其智,傳聞軼事,無不示其德。此書確有很強的可讀性,實在是一本引人入勝的好書。」原中共河南省委常委、宣傳部部長侯志英稱讚他主編的《三國勝跡神遊》時說「這本書除了它的歷史性、思想性、科學性、趣味性外,其藝術性亦相當高。它汲取了散文、遊記、史志、傳說諸種文體的長處,既不像演義那樣撇開史實面壁杜撰,也不像志書那樣枯燥記述,讀聽之際味同嚼蠟。它是根據考古發掘資料,采檢民間傳說,借照史書事實,重新熔煉鑄造,自成一格的文體。既具備真實性,又有藝術性,夾敘夾議,評談演說,睿智迭出,妙趣橫生,聽着讓你拍案叫絕。它和《三國志》、《三國演義》互補參照,人們可以多角度了解三國歷史風貌。」原河南省人大常委會主任張樹德稱吳功勳老師主辦的《河南風光》節目「銳意改革,大膽嘗試,勇於創新,把史志與散文遊記融合起來,形成了既有新聞、史志的真實性,又有遊記散文的藝術性,同時還雜以歷史掌故、民間傳說的知識性、趣味性的獨特風格。《河南風光》節目中的文章,基本上做到了:介紹古蹟,史料翔實,言必有據;現場描寫,生動形象,栩栩如生;追憶往事,緬懷先賢,感情充沛;抒發感情,情真意切,富有哲理;歷史掌故、民間傳說的運用,也是分寸得當,恰到好處,富有知識性、趣味性。使聽眾如臨其境,在美的藝術享受中,潛移默化,受到啟迪。」
吳老師更是宣傳我們平頂山市和汝州市的大功臣!他曾在他主持的《河南風光》節目中開辦了《平頂山新貌》和《汝州風貌》兩個專題節目,並出版了兩本書。尤其是石人山的開發和建設,更是凝聚了吳老師大量的心血和汗水。當時上山根本沒有路,吳老師帶領我們平頂山的一群作者,多次從亂石灘穿過,遇水淌水,遇溝翻溝,終於踏出了一條路。那時的景點根本沒有名字,吳老師領着我們即興現場給景點起名字,編故事,分任務,先後在河南電台的《河南風光》節目中接連推出了《觀百尺潭瀑布》、《九曲瀑布抒情》、《訪石人山》、《沙河探源》、《石人山覽雲》、《月夜燭光分外明》、《黑龍潭記趣》、《「森林博物館」奇觀》等十幾篇散文、遊記,並反覆播出。「石人山」這個名字,在吳老師的精心策劃、熱心組織、細心打磨、梳妝打扮下,隨着電波,北飄京津,南飛荊楚,東接徐淮,西達峪函,響徹長城內外,大江南北,又飛越太平洋,迴蕩在東南亞、北美州、大洋州和澳洲上空。聲波傳萬里,信息通萬家。極大地提高了石人山的知名度,引來了成百上千萬的遊客,激起了政府重視,國家投資,修通了鄭石高速公路,天瑞集團又出巨資買斷了經營權,石人山(現已改為堯山)已由過去的「藏在深閨未人識」的「無名之輩」成為了名揚天下的國家5A級風景名勝區。提到吳老師對我們汝州市的宣傳,我更有切深體會。在《汝州風貌》系列專題節目播出並結集出書後,吳老師又策劃並與汝州市種雞場合作在《河南風光》節目中開辦了「黨的光輝照中州」徵文評獎活動,與汝州捲菸廠聯辦了「雲河杯」有獎徵文活動。吳老師奔走汝州大地,博覽汝州山川名勝、了解汝州風土民情、採訪汝州諸家企業,目睹汝州建設成就之後,以深厚的感情、濃重的筆觸再現了汝州的風采神韻,為宣傳、開發建設汝州立下了汗馬功勞。吳老師雖然是省城的大編輯、大記者,但他卻平易近人,沒有一點架子。他的敬業精神,非常令人感動。一次在風穴寺採訪,天色已黑,我幾次催他回城,市領導也在賓館等他吃飯,他執意要看一看夜色下的風穴寺是個什麼樣子?結果深夜回城時,由於天黑路滑,車子險些翻在一處斷崖前,嚇得我出了一身冷汗,要是有個好歹我可怎麼向省電台和汝州市領導交待啊?這次風穴寺之行,激發了吳老師的創作靈感,他的《古寺白雲間》在河南電台播出時,在汝州市引起了轟動,都說吳老師把風穴寺寫活了。在吳老師的奔走呼號、搖旗吶喊下,風穴寺引起了國家文物部門的高度重視,被國務院批准為國家級文物保護單位,國家多次撥巨資對風穴寺進行了搶救性修復,現該寺已成為聞名海內外的一顆璀璨明珠。後來吳老師每次到汝州,總是直接找到我,我要找市領導匯報,他堅決不讓。他說:「你和市領導說了,客一主二三,前呼後擁,既給領導添了麻煩,咱們也採訪不出真東西。光咱兩個下去,可以深入採訪,老百姓也敢講真話、說實話,對咱們寫作也有好處,咱們可以占有大量的第一手寫作素材,寫出讓老百姓喜聞樂見的文章來。」就這樣,我們沒有小車就坐公共汽車,騎自行車、步行。不怕跑斷腿,不怕餓斷腸。用真情去感化上帝蒼天。有一年夏季,我陪同吳老師走遍了汝州城的七十二條街道,並採訪了數十人。還先後採訪了溫泉、汝瓷二廠、酒廠、煙廠、造紙廠、朝川礦務局、梨園礦務局等等。有時趕不上飯點,就在路邊小店買一塊汝州死面鍋饋,喝一碗糊辣湯,繼續趕路。有一次我出差不在家,吳老師在一家路邊小旅店整整住了5天,一直等到我回來。我當時見到吳老師,感動得熱淚直流。中秋節和春節是合家團圓的日子,可吳老師的幾個中秋節和春節都是在汝州度過的,他下礦山,到農村,與他採訪的主人公一塊包餃子,過節日,早把家給忘了。《滌浴溫泉話今昔》、《庇山訪古》、《萬安驛秋思》、《汝瓷逢春》、《料器花賦》、《汝州探寶記》、《朝川放歌》等數十篇散文、遊記,我們就是這樣寫出來的。吳老師與人相交,是心與心的相通,情與情的相連,不趨利,不求報。他關心同志是由本來的人性中的善性所致。作為一個聞名全國的高級編輯、記者,他是在儘自己的責任和義務;作為一個人,他是在盡人對人的愛。如果說有什麼動機的話,那就是為了讓生命少一些負荷,多一些輕鬆;少一些煩惱,多一些愉悅;少一些酸苦,多一些寬慰;少一些萎靡,多一些精神。有一段時間,我因為與人合作寫了一部反腐敗的作品,一些人就對號入座,甚至對我進行圍追堵截,大打出手,我的日子極為難過。吳老師聽說後,專門於1997年的燈節趕到汝州,與有關領導交涉,要求改變我的處境。夜裡我們又促膝長談,他一邊安慰我,一邊給我出主意說:「真要不行,我明天就去找找平頂山市委宣傳部的裴部長,乾脆把你調到平頂山市文聯,徹底擺脫他們。」吳老師說到做到,第二天一大早他果然坐車趕到了平頂山,先後見了中共平頂山市委常委、宣傳部部長裴建中和市文聯黨組書記宛芳卿同志,極力向他們推薦,並說:「這孩子很老實,出身很苦,靠着刻苦自學,1994年就加入了中國作家協會。我是看着他成長起來的,你們要儘快把他調過來,讓他發揮更大的作用。」裴部長當即就讓宛書記以文聯黨組的名義給市編委打了報告,要求解決我的編制問題,儘快辦理我的調動手續。後因編制問題,一時沒能辦成。但吳老師的奔走、舉薦,已引起了平頂山市領導的高度重視。
到了2000年4月,經時任市長鄧永儉、市委副書記鄒積余特批,在全省因機構改革,幹部凍結的情況下,我正式由汝州市文聯調任平頂山市文聯創研室副主任、作協副主席,2012年任創研室主任。吳老師有一篇散文的題目就是《從來只有情難盡》。其實吳老師也是一個非常重情重義的人。一次,我和宋宮酒廠的司機到鄭州接他到汝州採訪,半道上他提出拐一下許昌。原來是他寫的一篇報告文學的主人公遭了暗算,被整下了台。他特意去看望這位改革家,找到單位沒見人,他又找到家裡,到家裡沒見,他又帶着禮品到醫院的病房裡去探望這位主人公,主人公失聲痛哭道:「老吳呀!都到這時候了,你還來看我,我過去的朋友也不朋友了,同事也離我而去了,惟有你還記得我……」吳老師不但沒有落井下石,而且還把寫他的那篇報告文學收入到了《山情·水意·人魂》一書中,並找許昌市有關領導為他的主人公申辯,把他寫的報告文學也送給了有關領導,終於推翻了不實之詞,他的主人公因禍得福,又提升了職務。吳老師在他的《官渡古戰場漫步》一文中為人才大聲疾呼:「重用人才,知人善任,納諫如流,抓住戰機,打擊敵人者——勝!拒賢排能,驕橫自滿,諫而不納,一意孤行,貽誤戰機者——敗!」這鏗鏘有力,激情四溢,擲地有聲的語言,令人盪氣迴腸,痛快淋漓。吳老師憂國憂民,一身正氣。他在《情溢首陽山》中用泣血之筆再次為人才鼓與呼:「一抔黃土掩詩聖,萬千赤情在人心!……民心!民意!是非曲直,千秋功罪,人民自有評說,我清楚地意識到:中華民族雖然有過昏庸的帝君,出過忌賢妒能的小人,出過壓抑人才的無恥之徒,也出過殘害忠良的秦檜,然而,血的事實曉喻了炎黃子孫:尊重人才,尊重知識,延攬人才,啟用人才,是興旺民族大業的良策!以權代法,以權壓人,忌賢妒能,打擊殘害忠良,是泯滅民族的毒藥!它還使我清楚地看到:中華民族之所以能夠生存並屹立於世界民族之林的巨大力量,不在少數統治者的權柄之上,而是永存於人心民意之中!得人心者得天下!得人才者得天下!民意難違喲!」吳老師游遍了河南的好山好水,他的文章又是案頭山水。這些山水,還包括大地上美好的人物事物。他的作品告訴我們,他是一個很入世的人,他十分關注蒼生百姓的憂樂冷暖,鍾情於底層產生的偉岸超拔的人物,牽掛着親情友情。他眼中的人物和自然界的山水花木又是相互溝通互為象徵的,在審美上,在精神品格上。我心目中的吳老師,雖不是詩人,可他擁有詩人的胸襟。他不是個騎馬打仗的英雄,可他擁有英雄的膽略和骨氣。在吳老師身上,既有品如松石的一面,他還有另外的一面,那就是人若秋水的一面。他的品格似松石,他的情操若秋水。這正是:「品如松石香在骨,人若秋水玉為神。」這就是我心目中的恩師——吳功勳。
提起我與屈江北老師的友誼,還是引用他在一篇文章中的一段話來說明問題吧!屈指算來,我和進拴弟相識差不多已經36年啦!36年來,他從一個懵懂的少年,成長為專業作家,我是看着他一步一步成長的見證人。第一次接到他的投稿是1974年,我當時在汝州市(原臨汝縣)文化館做創作輔導員。為培養文學新人,文化館創辦了一個文學期刊《紅藝》,我在《紅藝》編輯部當編輯。有一天,我接到一篇陌生的詩稿,來稿人是臨汝鎮高中、不到十六歲的學生郭進拴。儘管那是一首平仄不分,韻腳不整的打油詩,但我還是認認真真地給他回了一封鼓勵的信說:「進拴同學:你的詩稿已經收到,不宜採用,盼以後努力創作並加強聯繫,隨信寄上一期《紅藝》,望查收。」也許是受到了那封信的鼓舞,自此以後,他的來稿幾乎是鋪天蓋地而來。每月最多能收到他二十多篇來稿!估計是一分錢一個的信封他買不起,他的來稿總是用水泥袋內層的牛皮紙糊的信封,上面工工整整寫着:「新聞稿件,郵資總付」。隨着時間的推移,我對這個鍥而不捨的文學青年的好感也日漸加深。就這樣:他一件投稿,我一封回信,我們的交往日趨增多了起來。儘管當時他的創作仍處在原始衝動和自然流露階段,根本達不到發表水平。我還是耐心地、一封又一封地給他回信。記得我還用53歲農民通訊員鄧立志每年投出400多件稿件,而從未被採用一篇的事例鼓勵他——我不想傷了這個有志青年的自尊心。更不忍驚醒一個山里娃的作家夢。那時候,為培養一支文學汝軍,我幾乎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了輔導創作的本職工作上。每年都要組織一到兩次文藝創作學習班。請洛陽、鄭州、北京的作家到汝州來講課。著名作家李準被我請到汝州四次,《人民文學》主編張光年、葛洛,《李自成》一書作者、河南籍著名作家姚雪垠都曾被我用「程門立雪」式的感動,請到汝州來講課。河南省當時有名的作家張一弓、徐慎、段荃法、顧豐年、杜道恆、李長華、張宇、劉豫州、馬鳳超、張復興、李學庭也都被我多次請到汝州來講過課。幸虧那時的作家都守着思想覺悟的淨土,從來不要講課費。也樂意走出喧鬧的城市到基層來體驗生活,真讓我們汝州的一幫文學青年占了大便宜。在這些文學大家的輔導下,在汝水的滋潤下,一支文學汝軍迅速成長了起來。再加上文化館當時創辦的文學刊物《汝水》這個發表作品的平台。汝州的文學事業步入一個有史以來的黃金髮展期。先後有18人加入河南省作家協會、河南省戲劇家協會。郭進拴更是出類拔萃,成長為中國作家協會會員,出版有四十多部、兩千多萬字的作品,並屢獲國家級大獎。每逢作家講課,我總忘不了通知進拴來參加。說是輔導講習班,其實名義上是創作會議。因為只要是縣裡批准的會議,不但能得到會議經費,而且還能為參加會議的無薪人員每人每天補助9毛錢的誤工補貼,報銷來回車費。我心疼那些有志青年!要知道,在那個年代,幾塊錢可以辦很多事情呢!我和進拴第一次見面是在一次創作會議上。當時我陪着李準坐在主席台上,我用急切的眼光在台下的人群中尋找着「只有書信來往,而從未謀面」的郭進拴,想看看這個一月能投二十多篇稿子的農村青年到底是什麼樣子?終於在靠近窗口的座位上,我看到了一位一臉稚氣的小青年,正在專心致志地聽課,他一會兒側耳細聽,一會兒忙着記錄,一身皺巴巴的粗布衣裳,一雙小而有神的眼睛,一副透着倔犟,但總掛着微笑的臉龐,就是他——郭進拴。因為別的與會人員我都認識。1976年秋天,縣委宣傳部在農村搞批林批孔試點,我和縣委宣傳部、縣委黨校的幾位年輕幹部,在宣傳部高山副部長的帶領下,到臨汝鎮關廟村駐隊蹲點,來到了靠近汝陽、伊川、臨汝三縣交界處的小山村,這裡就是郭進拴的家鄉。就是從那時開始,我才真正近距離接觸到這位「終日胡編亂寫」而被其親叔和鄰居稱為「神經蛋」的郭進拴。也正是這一次接觸,讓我看到了他巨大的藝術潛質,我們才成為密不可分的文學摯友。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工作,假如遇上一位熟人,那是一件很令人高興的事情。記得我們工作組入駐的第三天,我剛在「知青點」吃過午飯,郭進拴就來找我,當我帶着「他鄉遇故知」的喜悅應邀來到他家時,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那種莫名的心靈震撼足以讓我銘記終生——幾間四壁皆空的漏雨土屋,一位滿臉風霜而早生華髮的慈祥母親;一群瞪着怯生生的眼睛,總往母親身後躲的早年喪父的兄弟姐妹,這就是進拴的家喲!我簡直不能相信,在這樣艱難的家庭條件下,他是怎樣一年寫出幾百篇稿子的?雖然寫得很幼稚,但我此時才品味出他那墨香中的苦澀和艱辛來。在回大隊部的路上,我仍然沉浸在心靈的隱痛之中,一陣秋風吹來,吹彎了路旁的高粱杆子,一個又紅又大的烘柿落在了我的腳下,連忙彎腰拾起來時,卻有一大半爛在了地上。抬頭望去,黃澄澄的柿子掛滿枝頭,有好多紅透了的柿子高高地掛在樹梢上,可能是因為長得太高,才沒被淘氣的山裡娃摘去。我站在樹下,呆望了好久,說了一句:「那些高掛在樹梢的柿子,才是勇於登攀的人的勝利果實!」話音剛落,進拴就說了聲:「屈老師,我給你摘那勝利果實!」說罷,看似笨拙的他早已抱着樹幹「蹭蹭」幾下便麻利地爬到了樹上。看着他抓着樹枝,沿着樹幹,在樹枝間如履平地的驕健身影,看着他摘滿了衣兜,又用嘴噙着一枝烘柿,輕輕從樹上跳下來的樣子,他在我眼裡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這個樸實的山裡娃,帶給我的不僅僅是驚喜,更多的是感動。在隨後的日子裡,我們便成了最要好的朋友。雖然時值今天他仍然叫我老師,但我總把他當成小弟弟。記得就在「摘柿子事件」的第三天,他跑到大隊部找我,給我送來一首詩,他說:「老師,通過那天摘柿子,我受到啟發,就寫了一首計劃生育的詩歌,你看中不中?」我打開詩稿,清新的詩意撲面而來,樸實中透出靈氣,比興中暗喻哲理,就連聲誇讚道:「好!你進了一大步!完全達到了發表水平!」詩不長,但有幾句我至今記憶猶新:「柿子稠了長不大,孩子多了累爹媽,生育也要有計劃,家庭才開幸福花……自此以後,我才真正把他當做重點作者培養對象,倍加呵護。不論是請人講課,還是召開創作研討會議,不論是農村故事員培訓班,還是組織臨時創作班子,反正是只要有利於創作的任何機會,我總是忘不了通知這位家境貧寒卻又躊躇滿志的農村青年到文化館來,盡能給他多一些學習和實踐的機會。記得有一次組織業餘作者創作劇本,參加洛陽地區文藝匯演,我把從未寫過戲的郭進拴也抽到臨時創作組來了。目的只有一個,重點培養他,我從他的執著中看到了他的潛質,我相信勤奮的他一定能終成大器。隨着交往的增多,友誼也日漸增強。實在沒有學習班和會議,他也會到文化館來和我廝守在一起,有時一住就是十天半月,一個燒餅掰開吃,一個被窩倆人睡。甚至我到洛陽開會,到鄭州參加文藝調演,也把他帶在身邊。我們真正成了形影不離的好朋友。幾天不見,兩人都想得慌。那年臘月二十九,文化館要到上海去拉一批哈哈鏡,趕在正月十五(燈節期間)辦展覽用。臨年傍節的,誰不想過個團圓年?正愁沒人給我當幫手,我就向張久益老館長提議:「讓進拴和我去吧!」就這樣,兩個司機輪流駕駛,我們在敞篷卡車上用被子包着身子,一路顛簸着向上海駛去。從未出過遠門的進拴高興地在卡車上一路高歌,幾乎是唱到了上海。現在回憶起來,心裡還有一種說不出的溫暖感覺;幾十年的風雨見證了幾十年的友情,進拴感我知遇之恩,總嘮叨着栽培之情,我卻覺得這是一種緣分,一種患難之交的親情和純潔的友誼。以至他後來到上海復旦大學進修,到魯迅文學院鍍金,到北京人民大會堂去領獎,總忘不了給我寫封長信,在信的落款處寫上:你的拴!從一個放羊娃到一個專業文化幹部,從一個地道的農民,到一級作家,五十歲的進拴已步入人生的輝煌和創作的黃金期。縱觀他的成長曆程,恰恰印證了逆境出人才這個真理。如果說幾十部文學專著是他奉獻給社會的精神食糧,但勤奮、執著則是他傳給子女們寶貴的精神財富。哲人說:「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而我卻說:五十來歲正年輕,正是作家勤奮時!進拴弟出身寒門,飽嘗生活艱辛,生活在最底層,更了解平民疾苦。生活這部百科全書給了他厚重的知識積澱,在一定程度上講,我們都應該感謝生活,因為生活才是他真正的老師。他的創作路子很寬泛,無論是小說、詩歌、散文、戲劇、曲藝、報告文學都能涉獵,而且卓有成效,屬於高產型作家。文如其人,這話不假。細讀他的作品,都有一種直面人生,橫陳其概的感覺。寫景狀物,不吝華詞,大讚大嘆,盡情揮灑,言猶盡而意未酣,物已現卻情未了!而且多用排比句式,誇張中坦露,揮灑中言情,讀來韻味濃烈,誘人且多感懷;寫人敘事,表意直觀,妙語連綴,淋漓酣暢,快人快語。奔放而不失細微,樸實中透出靈氣,而且善於刻劃人物內心世界,借物詠志,直抒胸意,很容易讓人對號入座。特別是一些報告文學作品,宏揚正氣,鞭撻醜惡,愛憎分明,直言不諱,字裡行間透出柔腸俠骨和一個耿直漢子的人生價值觀。在他的筆下,有叱咤風雲的弄潮浪子;有櫛風沐雨的民企老闆;有忠貞不屈的村野鄉姑;有紙醉金迷的貪官污吏;有忠厚樸實的山村農夫;有迷途知返的回頭浪子;有甘為人仆的黨內高官,也有為民請命的古代下僚;一個個鮮活的人物,一幕幕驚天的事件,一波波撲面而來的改革大浪,一曲曲醒世喻人的和諧鄉音,一幅幅濃墨重彩的生活畫卷,一樁樁懸而未解的當代公案,向人們展示的是一個充滿真情愛意的生活長卷和一個當代作家的審美觀點和社會責任。因為他的作品太多,實在不能逐一評論。雖然我熟知他的作品像熟知我自己一樣,但他對生活的解讀的玄妙,對社會感知的深邃,對人間美好的謳歌,對醜惡現象的痛惡是我這個摯友也不便妄加評論了。作家五十正年輕,我盼望他有更多的大作問世。加油吧!進拴弟,我這裡向你送上深深的祝福!
我終於找到一次機會,向我尊敬的編輯老師們致敬了!因此,我現在感到很幸福。而這個機會,是作家出版社給我提供的,因此,讓我在幸福之餘,再次誠摯地說一聲:「謝謝!謝謝我的各位恩師!
謝謝各位編發過我作品的兄弟姊妹們!![1]
作者簡介
郭進拴,1958年5月出生,筆名智泉、郭笑。河南汝州人。中國農工民主黨黨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