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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祖父(文綺)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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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祖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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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祖父》中國當代作家文綺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我的祖父

我的祖父是一個大字不識的普通農民,雖然一輩子沒有轟轟烈烈的事跡,但他勤勞樸實,誠實守信的高貴品質,是我們後人不朽的精神財富。

——題記

從我記事起,就沒看到過祖母。聽父親說:「祖母早年被疾病奪去了生命,丟下祖父一直孤苦伶仃地過日子。」

記憶中,集體年代,祖父負責放養生產隊的兩匹牛。那個牛卻是殘缺不齊的模樣。一匹牛的牛角尖朝下,大人們稱:「麼頭牛。」一匹牛沒鼻子,說是它的鼻子在耕田時被拉斷了,此後成為一個缺口,後來人們就稱為「閱鼻子」牛。那牛的全身沒看到一根像樣的毛,身子骨也枯瘦如柴。

生產隊能把牛給祖父放,說是二伯父在朝鮮戰場犧牲,作為烈屬照顧,才有機會放牛的。在人們眼裡,放牛是一點便宜事,其實放牛要比正常出工人的工分少一半。為了放牛,當隊長的父親還做過祖父的工作,要祖父好好把牛養好,以後全隊的耕田,耕地任務要靠它們來完成。也減輕一些勞力去干別的任務。

祖父聽了父親的動員,十分盡心餵養這兩匹不像樣的牛。

為了放好牛,祖父沒少起五更睡半夜,起早貪黑地風裡來雨里去。因為放牛沒有季節,天天都要餵養,餐餐都要吃飽,否則挨餓的牛怎麼能耕田呢!

尤其是春夏兩季。這時節,是農活任務最重的時候。每天半夜三點鐘,當人們正在鼾聲四起的時候,勤勞的祖父就麻利起床,到牛圈裡牽出牛,讓它們撒尿拉屎後,就到田埂,地頭,山坡上去放。五更三點,尤其是春天,寒涼咄咄逼人。祖父就戴上斗笠,穿上蓑衣擋寒,牽着牛,一步一步在夜幕中走進田埂,又吆喝着它們一口一口地啃草。

兩匹牛,一前一後,祖父就站在它們中間,或者騎在一匹牛的身上,不停地瞻前顧後,生怕它們沒吃到,又怕吃了田間的莊稼,如果不小心啃了一口,社員看到了,就會數落一頓。祖父是從來不願意給話別人說的,放牛時,精力高度集中,不損失半點集體利益,他更不願意看別人的臉色。

過去年代,生產隊一般是七點出工。七點鐘,農夫就要用牛了,牛就從三點到七點放了四個小時。四個小時,牛基本都吃飽了。我們時常看到吃飽的牛,邊吃草,邊拉屎,祖父就說:「這牛都脹透了。」這時的祖父已經筋疲力盡。

辛苦的祖父放了一清晨的牛還沒吃飯,當他麻利地回家做好早餐吃完飯後,就急急忙忙地去尋找草地,準備耕牛中午的去處。

牛和人一樣,都是一日三餐。耕了一上午田的牛,中午也必須放好;中午就只那麼二小時,如果沒有好的草,牛很難吃飽。找好草地,以免耽誤中午牛吃草的時間,耽誤了,牛就會挨餓,耕田沒力氣。每天,祖父就是這樣周而復始地重複着他的職責和勞動任務。按理說:放牛是他一個人的事,完全可以偷個懶,躲躲蔭。可祖父沒那麼做,一切行動以高度責任感和淳樸的良心,去完成隊長交給他的任務。

酷暑炎熱的日子,烈日當空。三伏天的中午,氣溫往往高達四五十度,可是祖父頑強地守着他的兩匹牛,一絲不苟地看着牛一口一口把草吞進肚子裡,希望農夫從他手上牽走的是飽飽的牛。

酷暑的中午,祖父往往是大汗淋漓,就我們常常親眼看到祖父總是頭戴一頂斗笠,衣服汗得透濕。有時,實在難熬,就到後頭湖去困一困水,起來繼續放。這個時間,社員們基本吃過中飯,在家裡歇歇涼,哪怕在蔭地里喘口氣也是好的,可祖父不能,他重任在身!

耕了一天的牛,晚上又要吃草了。祖父這時早早來到耕田的地方,從農夫手裡接過勞累的牛,牽到田埂上去放。晚上必須堅持二到三小時的放牧時間,一定保證牛吃飽。晚上放牛,成把的蚊子圍繞人前人後嗡嗡直叫,祖父身上常常被它們咬得渾身是皰,加上汗水滴落,痒痒難忍。可想祖父該克服了多少難受。但是祖父沒有在人前叫苦連天,直到牛放飽後,就牽到村里一棵大樹底下拴起來,這才去做晚餐,吃完飯,往往都是九、十點鐘了。

放牛還有一個令人膽戰心驚時刻,就是蛇。牛和人走在蒿草叢裡,沒少有蛇出來露身。好在祖父懂得不去惹它,如果被蛇咬着,就麻煩大了。每當遇到這樣的時候,祖父就迴避一下,以免肇禍惹身。

天晴放牛還好說,遇到陰雨連綿或者狂風暴雨的時候,放牛人不堪設想。

有時大雨淋得牛都不願意吃草時,兩條腿直往後彈,或者乾脆癲跑。兩腿後彈時,有時把祖父身上都彈得發紫發青。我們時常看到祖父病病歪歪地呻吟。一問,說是被牛彈的。牛又沒有交流的語言,吃虧的是人。儘管那麼苦,祖父一如既往地耐心耐煩地把牛放好。也不知他是從哪裡學得這麼好的修養與境界,到如今,我還在為祖父的行為嘖嘖嘆服!對着光天化日,我認真地說一聲:「祖父,您是集體年代最好的社員!」

儘管放牛這麼艱難,但祖父還是堅持。過去年代,生產隊裡青草都是寶貝。幾乎沒有一點浪費的。那些青草往往被社員們當着綠肥砍光。收起的新鮮稻草,隊裡是不允許隨意給牛吃的。放牛人必須自己想辦法把牛餵飽。

離我們村不遠處有座山,如果放牛每天趕到那裡去,不光路程遠,耽誤時間,還真不方便。因為沿途還要經過鄰村的田埂。碰了別人的東西,會有打架的危險。

為了克服所有的困難,祖父不得不謹小慎微地採取到山上去放牧,時間都是當誤自己的,那就起得更早,回得更晚。可以說,為了放好兩匹牛,祖父含辛茹苦,歷經心血。

冬天,過去年代農村基本是半年辛苦,半年閒。放牛人不同,牲口如人口,一日三餐耽誤不得,必須保證準時餵養。祖父每天一如既往地早早起床,在圈裡牽出牛撒尿拉屎後,就到稻場去拎幾困稻草來餵養。遇到下雪天,天寒地凍,我們時常看到祖父穿蓑衣戴斗笠,在飛飛揚揚的雪花下,牽着他的兩頭寶貝牛,行走在去往水塘的路上。因為一通宵牛沒喝水,一清晨,祖父必須把牛牽到水塘去喝水,然後再牽到圈裡,餵稻草;要的確保證牛不能受餓,受凍。要不然來年春天耕田就沒力氣。

祖父為了集體的耕牛,可以說是嘔心瀝血,專心致志地把牛放好。後來那兩匹不像樣的牛,在祖父的精心餵養下,渾身長得圓滾滾的,看上去油光水滑。儘管它們的長相不好看,可是耕起田來,大有力氣。農夫們時常夸這牛餵得好,長得壯。

雖然祖父盡職盡責,往往比勞模還要盡力,可他從來不知勞模是啥滋味。

祖父這樣一個極為普通的農民,他堅持一個原則,就是無論什麼時候,做人要有責任與擔當,更要誠實守信。在那極為貧困的時候,他沒有因為思念兒子沉溺在深處而萎靡不振,而是振着精神,以他微薄的力量,為集體做最大的共獻。我想這種精神應該是他們父子間的一脈相承。

一個合格的生產隊放牛人,任勞任怨,盡職盡責,俯首甘為孺子牛,可以說,這種精神無論哪個年代都不過時。

過去年代經濟平窮落後。祖父放牛的工分沒有別人高,生活完全靠自己勤儉節約過日子。

在我記憶中,祖父的生活節約到極致,煮飯總是用曬枯了的牛糞生火。說也是,祖父用廢舊鐵皮子打圍,中間放上土磚,然後用泥巴糊得嚴嚴實實。就用那樣的爐子,可以煮飯。每天一日三餐,祖父抓一把草用洋火點燃火星,然後就把牛糞放上去,一會藍藍的火苗直往上沖,鍋里的水不一會就燒開了。煮飯就開始了。祖父一個人的飯不多,在煮飯時,看着祖父蒸一個雞蛋,然後配上泡菜罈子裡又臭又寡的鹹菜,那就是祖父的一餐飯。

儘管這樣,要比三年自然災害要好得多。那時,祖父沒少吃麩康,喝鹽水度日。祖父以他頑強的毅力,樂觀的態度,坦然面對,挺過一道道難關。

為了節約,祖父沒少吃苦頭。一次,我親眼看着祖父中午一放牛回來,一看灶邊什麼燒的也沒有了。頓時心急如火焚。後來我說:「祖父,您先到我們家吃碗飯,再想辦法。」祖父直扒直扒碗裡的飯,狼吞虎咽,一下也捨不得耽擱。看着他急急忙忙放下碗,挑起一擔籮筐,直奔大山去。

大約幾小時過去,看着祖父氣喘吁吁地挑一擔夾乾的牛糞回來,然後又一一碼在屋檐下的坎子上,口裡還說:「烤幾天就有燒的了。」

那個年代,有軍烈屬,五保戶吃救濟的政策。但是祖父從沒以自己是烈屬居功自傲,向生產隊伸手要這要拿,卻是始終靠自己的一雙手,賺取微薄的收入養活自己。

我們家裡從曾祖父開始,就有一條良好的家規家訓:「做人要勤奮,反對好逸惡勞,求人不如求己。」從那時起,祖父,父親乃至我們這一代,一直沿着這條家規做人做事;這條家規,我們還要永久地傳承下去。

祖父就是這樣堅守一份清貧,克勤克儉地過自己貧窮的日子。如今回憶起來,真的令人十分心酸。我敬愛的祖父,您受苦了!

祖父的穿衣也十分簡樸,他腳上的一雙破皮鞋,說是叔叔穿得不要後給他的。當時叔叔在武鋼工作,穿壞的皮鞋祖父捨不得丟,就拿來修修補補,留着自己穿。清楚地記得,祖父在小手工藝市場買來釘鞋底,補鞋幫的墩子,看着他拿着一塊布,一一用釘子補在鞋子上。那個鞋子穿起來十分摁腳,但是祖父總是用來勉強穿。祖父說:「下雨,下雪什麼的,用來踩踩泥水也可以啊。」因為過去年代大都是穿木屐,木屐容易崴腳,破皮鞋不崴腳。就實現這麼一點點小小心愿,就令他那麼滿意。祖父的行為是在心疼他的兒女們,從不為自己考慮,祖父啊!您春蠶到死絲方盡啊!

貧窮的生活,並沒有讓祖父精神頹廢,而是坦然面對。在祖父六十歲那年,我突然看到祖父在後頭湖洗菜回來,一身神采奕奕的樣子,我怎麼脫口而出:「祖父,您老當益壯,像年輕人一樣,好健忘。」祖父聽了笑眯眯地說:「看着你們一個個長大了,我心裡高興哦。」

「哦,原來幸福不是物質有多豐厚,而是一種感受。祖父看着他的孫輩們健康成長,就是他的幸福。」

可見祖父心無雜念,除了一心想的是那兩匹寶貝牛,再就是他的兒女們。兒女們過得好,就是他自己過得好。這樣保證了老人家的心情愉悅,所以健康常在。祖父樂觀的生活態度,可以說是當今眾多人提倡發展的方向。

祖父身材不算高,身性羸弱。在過去落後年代,祖父能頑強地活着,也是一種境界。

那時,祖父時常在湖裡游泳,到六十開外的年齡,還在繼續。湖對岸是花山鄉紅艷大隊羅家灣碼頭。從山上渡口出發,游過去,有三四華里遠的距離,來回並不輕鬆。但是祖父能夠暢遊,可想他的耐力是如此強大。那麼勞累的祖父,身體硬朗朗的,這可能與勞動之餘加強體能鍛煉分不開。祖父良好的生活習慣是值得我們後人學習的。

由於祖母去世得早,祖父又是祖母。在我們大家庭的日常生活中,時常聽到祖父稱呼他的媳婦們是「某某姑娘。」伯母姓宋,就叫宋姑娘,母親姓王,就叫王姑娘。對我們孫輩更沒話說。記得在我二十多歲還沒出嫁。一次,我到祖父家去坐坐。祖父看着我喜歡地問問:「什麼時候出嫁啊?」我有些靦腆地說:「算了,不嫁不嫁。」祖父一聽說:「不嫁,就不嫁吧,在家裡,快活些。」「哦。」我真沒想到祖父會是這種態度,那麼親切,溫和。真看不出一天到晚放牛人,還真有那麼細膩的感情,平常真沒注重交流,一交流讓我感到那麼貼切溫馨。

其實當時心裡生怕祖父有一股封建思想,一聲呼兒嗨地吼出來:「這麼大的丫頭,不知天高地厚,賴在家裡不走!」如今回想起來,越發感覺祖父真好,他那麼善解人意。

祖父一生淳樸憨厚,在村里從不嘴尖毛長,惹是生非。在他的個人世界裡,始終安安靜靜。在我們孫輩一個個出世後,在他少有的休息時間裡,抱抱親親外,從沒輕易發過脾氣,對我們呼天吼地,總是和藹可親地呵護我們。

這讓我明白,日子雖然清苦,怎麼也感覺不到薄情寡義。相反,在一起的時候,全是依戀與溫馨。可想,長輩們不斷給予我們的是生命,還有感情的付出。無論日子多麼艱難,他們都能把薄涼化着縷縷春風,吹進心窩,連夢裡都是一股暖流。這樣的長輩,我們還有什麼理由不去孝順?

在我後來的工作中,一些女同志談起他們的婆媳關係,姑嫂關係,甚至爺爺奶奶的,多少有些微詞。可我總是笑笑地說:「我們家的孩子們,一直都在長輩們的呵護中長大。」

所有這些,都奠定了我們成長的軌跡,那就是朝着一個人與人之間的關愛與信任,坦誠與豁達的方向發展。

祖父的一生,是堅韌不拔的一生,是勤勤懇懇的一生,是默默無聞的一生。雖然祖父身材不算高大,但是他卻像泰山一樣偉岸,像華山一樣俏麗,他那如青松般的品質與形象永遠矗立在我心中。

敬愛的祖父,在一九七九年十一月,走完了他勤勞,頑強,悽苦,貧窮的一生,享年七十歲。對着祖父的離世,我傷心欲絕地仰天號啕:您為什麼要狠心丟下我們,去重遊天仙呢?祖父啊,祖父,一個人的路上一定注意安全,別讓荊棘刺破您的衣衫,別讓狂風暴雨擋住您雲遊的去路。

對着他漸行漸遠的方向,我時時都在惦念:「敬愛的祖父,天堂里,您過得好嗎?」

當我們欣賞植物的時候,大抵分為三類:觀花,觀葉,觀果。觀花是春暖花開的主基調;觀果是秋天的盛典;觀葉,可能少有些忽略了。

叢林深處霜葉紅

題記

深秋是一場絢爛的赴約。當你環視四周時,那些由綠變黃或由綠變紅的樹葉,十分引人注目。除去一樹銀杏是秋天的特色外,還有那些不經意的各種樹葉都在悄悄地發生變化。她們紛紛地乘着秋天嫵媚的陽光,朝着「秋陰不散霜飛晚」的時空,各自展示自己不同的姿色,把個秋渲染得「我自不肯嫁春風,為使霜葉碧透紅。紅葉不知霜秋晚,叢林深處再度蓬。

由於我每天上班,都要經過武漢站的那道千米綠色景廊。那道景廊就是一處茂密的叢林。叢林在匆匆的季節更換里毅然走進了秋的深處。

那日清晨,我乘坐在公交車裡,透過車窗驀然間看到陽光溢滿林間的每一個縫隙,閃爍的晨曦,熠熠生輝。它那柔和的光芒映襯着一樹一樹綠的或泛紅的霜葉,美得亂了方寸。心中平添一種奇妙的感覺,這就是大自然嗎?

打那以後,我時時關注着它們。無論是天晴,還是起風,還是下雨,我都會自然而然地觀察它們每一點變化。

這處叢林是武漢站建成後人工種植的。林園都以常綠樹為主。奇怪的是,常綠樹樟樹在寒露霜降來臨後,樹葉紛紛由綠變紅,而不是變黃。雖然它們沒有楓葉那麼奔放,但在層層綠葉的包裹中,十分活躍,成為紅綠相間勝於春的景色。

樟樹葉的紅,非常秀美,雋永。一片一片呈懸掛的姿勢,掛滿各個枝椏,形成一頂紅色的樹冠。尤其樹尖上,競相泛紅,瀟瀟灑灑地紅,一點也沒覺得深秋冬寒的來臨。仿佛它們在飄零的季節里固守一份信念,要在秋末冬初的時節,把自己燃燒成一束火焰。就是有這樣一種品質,讓它們在叢林深處不懼寒露的威逼,不懼霜降的肆掠,怒放出藝術風采,扮靚林中老沉的綠色,使那片林園勃勃生機。

本來秋末,葉黃枯枝很正常,即便落葉紛紛,也是一種完整的生息過程。可它們確在這樣嚴酷的氣候與環境裡,讓自己頑強地成為一種不可一世的姿態。原來植物也有一種博弈的精神,嚴寒冷酷何所懼?在這樣強壓下,不斷沒有退縮或沮喪,反而風華正茂。蕭瑟在它們面前只是嘆息!

哦!上空飛來了三五隻鳥兒,黑的,麻的都有。它們也念紅,十分歡快地飛落在一樹一樹紅色的枝丫上。不知是在啄食,還是在尋覓紅衣新娘,把它們的興致撩撥得不知羞愧地互相嬉戲,簡直快活得像個小神仙!其實紅色應該是天地之色。紅的晨曦,紅的樹葉,鳥兒們仿佛走進了它們的氈房。似歌,似舞,手舞足蹈,或翩翩起舞,或一起降落,那一樹完全成為了它們的樂園。難怪宋代詩人孔武仲說:「逼仄東南路,連天紫翠峰。微雲還掩日,小雨正催農。谷鳥投枝急,山花落澗濃。意岩今不還,談笑喜相逢。」是啊!大自然就是如此地優美!

下雨了,這是立冬後的第一場雨。這場雨並沒有影響它們的生長,反而在雨露中得到了一次飽和的滋潤。從一樹嫩紅轉變為紅得發紫。此刻如菊的品質,如梅的風骨,悄然於風雨的枝頭。按說這時節是年末,它不為走到時間的盡頭而哀嘆,反而在陌路奇窮中活到生命的頂峰,躍然成一朵奇葩!

古人說:「霜葉紅似二月花。」沒錯,紅葉的美,也有它獨特的風格。它是一片一片又一片地鋪滿樹冠上。一樹一樹地妖媚着深秋的景色,為我們提供了別樣的觀賞價值。如果說賞花為樂趣,那麼賞葉就是一種雅趣。

紅葉把生命的精彩奉獻給人類,大地為它驕傲,深秋為它鼓掌。它在時光里成為經典,把一路的艱辛典藏。

紅葉在嚴寒里橫空出世,它的生命給我們帶來別樣的追尋。我常常想,人的生命與它相似該多好。沒有病理的折磨,沒有死亡的威脅,沒有坦途的阻擾。像它們那樣在季節里無憂無慮,無拘無束地自然生長。無論是風來、雨來、或是雪來,都是安然無恙。那,我們人類該會減少多少痛苦。

三毛說:「如果有來生,我就像樹一樣站成永恆,沒有悲歡的姿勢。」 我真心祝願每個人都在生命的旅程中一路平坦。像樟樹那樣越活越俊俏,越活越體面。

走進老橋的春天裡

「遲日江山麗,春風花草香。泥融飛燕子,沙暖睡鴛鴦。」

——杜甫

山含情,水含笑,我亦輕駕去老橋。

老橋位於洪山區西部,有一百六十一年的淵遠歷史。

三月三十日上午,風和日麗,雲淡清風。洪山區作協全體成員,借春天的明媚陽光,到老橋組織一次筆會活動。

相聚一起的文友們銜一腔春天的執念,懷揣想了解老橋、走進老橋的心愿,分別驅車跨過喧囂的大都市,穿越寬敞明亮的文化大道,大約中午十二點就到了洪山區青菱鄉老橋村,併入住唐家大灣「園夢圓」山莊。

老橋村(以下簡稱老橋)南抵金龍大道(江夏區境內),西靠石咀鄉,東接青菱湖,北臨楊林村。全村有十二個自然組,總長約十餘公里,總面積大約七千八百餘畝。一條「紅旗大道」南北走向,從村的中央貫穿全部,這給鄉親們進出乃至運輸帶來十分便捷的交通。

老橋,這樣一個古典的名稱,令人撲所迷離。參觀中就是由一百六十一年前的一座拱橋消失,後又興建一座能行路的普通橋,但它必定承載了無數個歲月,讓來往的行人平安路過。

老橋最顯著的特徵就是:「青菱湖。」

整個老橋村背靠青菱湖西線沿岸,顯然,青菱湖和當地父老鄉親風雨同舟走過了一百六十一年的漫長歷史。

為了細緻領略老橋如今的新面貌,第二天清晨,我早早起床,沿着那條曲徑的泥濘小路,來到屬於唐家大灣的湖岸段,希望能透過遠處東岸看到日出。但是,天公不作美,一輪紅日被雲層遮擋,只是偶爾露點笑臉,將那束緊鎖的陽光照射在湖的上空,雖然沒有明朗的陽光襯托,反而讓整個青菱湖更嫵媚,尤其是那座近年新建的青菱湖大橋,被湖面騰升的紫氣淹沒,伴着柔柔的輕風,繚繞成縷縷煙霧,穿過橋面,飛抵橋墩,又薄薄地覆蓋在湖面,與時有時無的晨曦輝映成趣。遠遠的北岸是紅霞村,許是紅霞村的幸運,被建設成大都市模樣。就是在這一明一暗的對比中,高高的建築物仿佛如海市蜃樓般地若隱若現,它的奇觀深深地吸引着我,我由衷地拿起相機對準前方,穿過樹枝透過來的光影全然是一幅水墨丹青的畫面,我一一抓拍,它是那樣地輕風淡雅,令人神往。

在我心醉於湖,情醉於水的時候,一群「嘎嘎嘎」的鴨子叫聲驚醒了我,原來她的主人前去拋撒食料,要餵養它們了。我還以為是我的到訪驚動了它們,一時讓我難堪,這下好了,見到主人,自然要前去寒暄幾句,這也是極好機會,省得另行上門打擾。

主人是位五十左右的中年女性,我上前打招呼:「大姐,這麼早啊。」大姐十分客氣地回應:「您也早啊,您是來這裡玩的吧。」我連連回答:「對對對,是來玩的,來欣賞您家鄉風景的。」就這樣的幾句你來我去,一下就談開了。我指着那群鴨子問:「這是您家餵的啊?」大姐說:「是的。」我問:「有大幾百隻吧。」大姐說:「差不多。」看得出,大姐是個十分勤勞的人。後來我又問:「這一條長長的湖岸都是您家開發的麼?」大姐慷慨地指着那一條長長沿岸說:「是的,這頭除了餵鴨子外,旁邊的放場,那邊的兩口塘(就是湖岸圍堰成塘的模樣)餵魚。」這樣的開發利用,大大豐厚了她家的收入,勤勞致富奔小康不是夢。

顯然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大姐的一家是如此,村民們都會如此。也看得出,這裡的沿湖岸,受政府的一再保護,雖然臨近城市邊緣,沒有被破壞或者填埋,讓鄉親們有足夠的生存條件,這不得不說,政府敢管敢抓的力度是不可忽視的。

順着那條小道返回時,一位四十出頭的男性村民,在菜地里砍菜拔草,有趣的是,他口袋裡裝着一部無線智能手機,邊拔草,邊聽播音。忙忙碌碌的他,沒有忘記關心國家大事,了解時事動態。很顯然,這裡的農民朋友享受着數字化信息化的科技成果,這和過去落後時代相比有着天壤之別。過去是面朝黃土背朝天地埋頭苦幹,談起有關國家大事,一問三不知。大不了就是村頭一隻喇叭。如今的農民足不出戶,能知天下事,這與西方發達國家相比,是一步到位了。據說過去西方發達國家的法國,提倡家家戶戶安裝有線電話,除去高額的成本外又繁瑣。在我國改革開放後,一個先進技術先進設備在短時間內趕超他們,讓世界睹目,不得不說,這就是改革開放的顯著成果。

如今,老橋人過上了雲添霞,地生輝的日子,她們在黨和政府的關懷下,早已從農民變更為城市居民,又享受村民政策的待遇。

採訪中,回顧老橋,在咸豐年間,老橋人是當年從江西一逃荒女子扔下自己的親生子,以後在這片土地上慢慢繁衍生息,生生不息地發展壯大到今天的。在這段漫長的歷史長河中,老橋人歷盡了幾度風雨,幾度春秋,受過無數艱辛的磨難。據了解,就是在改革開放之前,老橋人家每戶年底平均收入不過千元,如今每戶人家年底淨收入過二萬。

更遜色的那處豐澤園,主人趙澤友從九五年創業以來,將自己的果園與養殖一體的農莊打造得碩果纍纍,不斷收入頗豐,還把那片貧瘠的土地建造得春有百花,秋有果,夏有陰涼,冬有景的百盛園。

老橋又是一個原始與現代化相結合的鄉村,總有令人抒寫不完的詩情畫意。

它是大自然的縮影,靜臥在武漢城市不遠的西部,無論誰,都有來去自由的空間,她給都市人民帶來了出門就可以看到田園風光的好景色。

來到這裡,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地形寬闊,看貫了都市一個模樣,再看看它們格外賞心悅目。這裡是一片生機盎然,草長鶯飛,鳥語花香,蝶飛曼舞,又鬱鬱蔥蔥的鄉村聖地,村莊全掩映在茂密的生態園中。

每天,高高的樹枝上,群鳥飛舞,嘰嘰喳喳,鳥鳴滴翠,除去喜鵲有現成的鳥巢外,其他成群結隊的鳥兒們,始終興致勃勃地向着湛藍的天空,向着空曠無垠的遠方飛來飛去,一旦飛回一起落在一棵樹上,把那些老樹新枝弄得搖搖晃晃,它們卻安然無恙;它的輕盈,它的靈性,它的神奇,沒有誰能與之比擬,此時只有它們才是真正的大自然驕子,享盡天地間的快樂。

在這一片古老的土地上,我還看到了疑似古老的森林。一座黑瓦土磚房的老屋背後,有一處從沒開發過的高坡地,那處高坡地上,長滿了無名雜樹,並且蒿草叢生,這是一處被大都市包圍的不可多得的一處鄉村聖地,也是我們洪山區原生態自然保護的成果,難怪那些鳥兒們都捨不得離去,原來這裡是它們最好的棲息地。

如果說一個古老的歷史毀於一旦,留下的是記憶,拾起的是悔恨。

古老而又神奇的老橋,它和眾多的村落一樣,帶着一襲古香古色風塵僕僕地從遠古走來,那山,那水,那田野,那湖畔,一如往日模樣,都不曾改變,它是那麼純樸,那麼善良,那麼溫馨,又那麼厚重,老橋別來無恙!

入住幾天,讓我享受到了全天的鄉村景色。那裡,天天都能聽到雞鳴狗吠聲,每到五更時分,雄雞高唱:「咯咯咯」天色隨着它的叫聲,慢慢地從黑暗走向光明,一個周而復始的輪迴,這麼古老的運轉,在大都市難以體會。當我聽到的一剎那,久違的聲音,那麼親切,那麼熟悉,這讓我泛起心中無限的鄉愁,家鄉多好!天藍藍,地藍藍,連遍天際湛藍藍。離開家鄉多年,時時都想回去享受一個完整的白晝過程,卻總被種種理由推卸,或者只能在夢裡實現。多好的鄉愁,你是我永遠難忘的那份情,那份愛,那份難捨的依戀。

晚霞映在了山莊老房的屋檐上,懸掛在上面的「《洪山文藝》筆會全體作家老師蒞臨老橋村」的那條橫幅,瞬時被映照得紅紅火火。那是紅暈與真誠相交輝映,作協的老師們紛紛上前合影留念,是啊,這是多麼美好的時刻,這是將來的歷史故事,它將銘刻在每一個參加者的心裡。

月光悄悄地爬上了樹梢,那棵白天看得高高大大真真切切的松樹,此時也沒能遮擋住月光的映射。「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的情景已浮現眼前,她是紅的,殷紅殷紅,它把一束靜靜的美全部獻給了大地,那麼溫柔,又那麼恬淡,她像母親一樣,愛着她的每一個子孫。一地清輝映人影,滿腹詩文敘肝腸,亦書亦情誦老橋,醉在新村素籬旁。

憶往昔,還看今朝。如今的老橋人,追求的是新時代的文化生活。在我們的活動中,與村民們進行了文化交流,互贈書籍和文藝演出,這一幕幕,是那樣地感人肺腑,她們是多麼渴望文化為伍,與知識相伴,與情懷相依,她們再也不是舊時代被三座大山壓得喘不過氣的農民了,她們是新時代最可愛的人。

老橋,在歷史發展中,煜煜生輝。它經歷了貧窮落後的考驗,又接受了精耕細作的厚愛。在老橋面前,我要說的是:「不忘初心,方得始終。」

老橋是一幅畫卷,在它古老的土地上,我們不僅看到了父老鄉親們辛勤躬耕的背影,我們還看到了新時代農民奮勇向上的精神。

遙看老橋,那麼近,又那麼遠。如今,它的周圍被日漸繁榮的大都市包圍;而它又始終披戴着一襲遠古的面紗,保持老橋的原貌,我們且行且珍惜。

一次筆會,一次親歷親見,旖旎了我蒼白的心聲,文友們的熱情與老橋的擁戴,成為我難忘記憶仿佛自己回到了青春時代。

我們的活動走進了老橋大自然的春天裡,走進了老橋人民生活富裕的春天里,走進了老橋人文情懷的春天裡。

掬一抹春的光艷,捧一束蘭的馨香,踩一地迷人的輝光,披一肩明媚的霓裳,面帶春風,情似融月,心似嫣然地向着那片原生態邁進。

老橋,我會再來![1]

作者簡介

文綺,女,原名李愛林,湖北武漢人,高中文化,中共黨員,區作協會員。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