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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名字叫「書蟲」(喬山人)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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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名字叫「書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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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名字叫「書蟲」中國當代作家喬山人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我的名字叫「書蟲」

「書蟲」這個名號,是小時候姐姐給我起的,外界應該沒有人知道。

那還是我上小學三年級的時候,最頭疼的就是寫作文了。每次老師布置下作文題,任我咬斷筆桿也憋不出兩句話來。好幾次為了交差,我只能硬着頭皮請作文寫得好的哥哥幫忙,沒少挨他的臭罵。

我打小脾氣犟,心想,同為一娘生,哥哥能寫好作文,我為啥就寫不好呢?語文老師說,多學多看,仔細觀察是寫好作文的基本條件。於是,我跑到店頭街道新華書店,用自己積攢下來的五毛錢,買了第一本課外讀物,《兒童文學》。新穎的故事,曲折的情節,活潑、形象、生動的語言吸引得我在上課時,忍不住在課桌下偷偷地看,結果被老師抓了個現行。

當老師發現我看的是《兒童文學》時,竟然當着全班同學的面表揚了我,說我汲取課外文學讀物對於提高我們的作文水平有很大的幫助。他告誡說,不能只看熱鬧,要學習別人的情節構思,中心思想和語言表達能力以及對於景物、人物描寫的特點等等。還鼓勵大家先從模仿開始,照貓畫虎,這樣更有利於提高自己的作文水平。當然了,老師也批評了我上課時看課外書,影響了正常學習。還說課外讀物就要在課外看,學人之長,補己之短。

從那之後,全班掀起了學習課外讀物的熱潮。同學們在語文老師的帶領下,開展了讀課外書,寫心得體會的活動,全班整體作文水平在不知不覺中大幅提高了。大家以在作文課上被老師把自己的作文當範文給同學們分享為榮。在這種你爭我趕的學習氛圍里。倔強不服輸的我,想盡辦法借閱大量的課外讀物,作文水平也因此得到很大的提高,每次作文都因有新意而被老師當做作範文分享。

不知不覺中,我迷上了讀書,凡是能借到的書我都會分秒必爭地看完,生怕人家隨時討要回去。所以,我走路時看書,常常會撞到電線杆上。晚上睡覺前,躺進被窩也要偷偷地看。吃飯時一手拿書,一手拿筷子,看得入迷時竟忘了吃飯,氣得姐姐罵我是「書蟲」,迷到書裡面了。

那時候我不光看兒童文學作品,大人看的《紅日》、《林海雪原》、《紅岩》、《鐵道游擊隊》、《鋼鐵是怎樣煉成的》等小說,只要能逮到手裡,都會囫圇吞棗地咽下去。

記得一九八零年的時候,哥哥參軍三年了,第一次回家探親返回部隊時,我和父親送哥哥到寶雞坐火車,順便應堂姐的邀請,在寶雞逛兩天。那年十四歲的我是第一次去寶雞,特別興奮。坐在去寶雞的火車上,看到窗外飛馳的田園風光,我激動得在座位上坐不住,趴在車窗前不斷地發出一聲聲驚呼,搞得哥哥漲紅着臉很沒面子,不住地拽我坐好。

火車晚點半小時後才到達寶雞火車站,堂姐和姐夫早早地在車站等着我們。當時的寶雞火車站候車室就像我們大隊一磚到頂的會議室,蘆席與蘆葦杆織就的無數小方格天花板和我們農村人結婚時布置的新房一樣,屋頂的大紅機瓦在陽光的照射下反射出粼粼波光。 出了檢票口,堂姐和姐夫笑容滿面地迎了上來,我的目光沒有停留在他們熱情洋溢的臉上,而是被車站對面的「新華書店」四個大字深深地吸引住了。我貪戀地盯着這四個大字邁不動腳了。這書店的規模要比我們店頭街道的新華書店大好幾十倍,櫥窗里擺設的書籍就像在勾引我的饞蟲似的,全是我嚮往已久的經典名著。直到我們坐上了車頂斜拉着兩根帶叉的杆子,掛在電線上的公共汽車,才將我留戀不舍的目光拽斷。

我們在人民印刷廠的站牌下車,來到了鴿子樓似的堂姐家。城市裡的樓房裡擺放着我們農村屋裡很少見的新式半導體收音機,上面苫蓋着雪白的用針鈎的窗花似的苫巾,連沙發的扶手和靠背上也都是這樣好看的苫巾,跟紀錄片《新聞簡報》里毛主席接見外賓時坐的沙發苫巾一模一樣。

堂姐和姐夫熱情地為我們倒上茶水,端出好看的水果糖讓我們吃。這時候,小外甥卻哭鬧着要吃冰棍,我自告奮勇地提出帶小外甥出去買冰棍。堂姐和姐夫正陪着父親和哥哥聊天,想都沒想就批准了我的請求。

我拿着堂姐給的一毛錢,高高興興地領着小外甥來到了大街上,在一個用自行車馱着白色的冰棍箱前,用五分錢買了一根冰棍給小外甥,剩下的五分錢我另有用處。我哄小外甥說帶他去看前面更好玩的東西,小外甥開心不已。我攥緊我倆僅有的五分錢,拽着只有五歲的小外甥沿着人民路走向了自己心目中的聖地。不知走了多長時間,終於來到了火車站,我一頭扎進新華書店裡,如饑似渴地翻閱起文學書籍來。不一會兒,小外甥不樂意了,我趕緊跑出去,用剩下的五分錢買了最後一根冰棍,哄着他坐在書店裡的排椅上吃冰棍,我轉身又扎進了書堆里,猶如一個在無垠的沙漠裡行走了好久的旅客,突然發現了一泓清水,一個猛子扎了下去。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走過,直到小外甥哭鬧着要找媽媽時,我才醒悟過來,趕緊放下手中的書,帶着他匆匆回家。沒走多遠,小外甥就喊腳疼,我背起他就走。來的時候沒覺得有多遠,回家時的路好像無限地被延長了,怎麼走也看不到人民印刷廠的車站牌,我甚至懷疑自己走錯了路。我無心欣賞身邊繁華林立的商店、馬路上來回穿梭的自行車、公交車,只盼着趕緊到家。

終於看到人民印刷廠的公交站牌了,汗水早已濕透了我的衣背,豆大的汗珠順着我熱得通紅的臉蛋滾落而下,累得我實在挪不開步子了,而小外甥早已在我的背上睡着了。

「找到了,找到了!」一位不認識的工人模樣的人看見我背着小外甥,像中了大獎是似的大驚小怪地喊了起來。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以為他認錯人了,沒理會繼續挪動着如灌滿鉛的雙腿。 這位工人的呼喊驚動了周邊一大波陌生人圍了上來,我在人群中分明看到了父親和哥哥蒼白的臉上流淌着着急的汗水。

原來,堂姐、姐夫和父親、哥哥聊了好大一會兒,突然意識到我帶着小外甥出去買冰棍長時間沒有回家。他們出去分頭去找,卻怎麼也找不到我們。姐夫趕緊向廠里匯報了情況,廠里派出大批工人,拿着小外甥的照片滿大街尋找我們。堂姐和姐夫心急如焚,卻安慰父親說不要緊,丟不了。父親和哥哥覺得我闖了禍,太丟人了,第一次到堂姐家就把人家的孩子給弄丟了。他們不敢走遠找我們,一是怕我倆突然回到家裡找不到他們,二來他們對寶雞也不熟,怕連他們也丟了就更不好找了。

當聽了我們「走失」的原因後,堂姐和姐夫竟然舒心地笑了。「這娃是個可造之材,從小愛讀書是好事,儘管虛驚一場,但這種學習的勁頭還是值得表揚的!」

父親氣得在一旁直跺腳,「簡直是個榆木疙瘩,是啥可造之材,書蟲一個,丟死人了!」

從那之後,我這個「書蟲」的名兒就被叫得妥妥的了,幸虧小夥伴們不知道,否則人可就丟大方了。[1]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