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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念耿永君老師(吳愛萍)

懷念耿永君老師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圖片網

《懷念耿永君老師》中國當代作家吳愛萍寫的散文。

目錄

作品欣賞

懷念耿永君老師

耿老師是九六年秋到棗林坪中學當校長的,上任後燒的第一把火就是校園文化建設:「團結 勤奮 求實 進取」的校訓,讓師生精神振奮。校歌《我們是黃河的好兒女》唱響了棗中學子跳出農門的信心和決心,隨之校徽校刊相繼而成,校園環境氣氛煥然如新。

縣上聘請已退休的曹繼傑老師為棗中教育顧問。曹老師是耿校長的老師,他不顧年邁體弱,親自授課,耐心指導教師教學業務。那天,全校師生載歌載舞,熱烈歡迎。為了進一步提高師資質量,耿校長和綏中校長取得聯繫,尋求支持。我校全體教師統一着裝包車前往綏中聽課,虛心請教。綏中語、數、外三位名師來我校示範引領,共同成長。耿校長的教育理念是:「校長、教師和學生之間的互相影響、互相學習,共同提高。」耿校長率先垂範,親自上拖後腿的初三政治課,不定時地推門聽課,帶動督促老師們積極進取,不斷超越。第二年中考,學校有17名學生考上了小中專,創歷史新高。家長敲鑼打鼓放鞭炮向學校贈匾表達感謝。耿校長是捧着一顆真誠善良的心,公平公正對待每一位學生的,他寫給棗中畢業生的寄語就五個字:「做一個好人。」他告訴學生:「做一個好人本身就是一個人一輩子的福報。」當然也收穫了學生的尊敬與愛戴。

第一次看到耿校長的作品是《校園外面有條河》,其中有一句話「學校森嚴的制度......」我說:「森嚴」是不是不恰當,有點言過其詞?」耿校長很驚訝地問:「你也喜歡文學?」他好像找到了文學上的知音,後來有文章發表在報刊雜誌上就拿來讓我看,其實我也就看個紅火熱鬧,略懂皮毛而已。

九八年秋,我離開了棗林坪中學,調入城區四小,學校專門為我舉行了歡送儀式。耿校長的家就在四小附近的煤炭家屬院,我因為給娘家捎東西去過他家兩次。窯洞裡擺放顯得有些逼仄,但乾淨整潔,書香味十足。兩千年,耿校長調進了縣教研室,擔任《綏德教育》主編、教研副主任,大家都叫他耿老師。耿老師的教學理念是「少教多學」,他告訴老師們:「教師代替學生學習必然無效,課堂也必定無趣。只有教師少教,學生才能多學,課堂上留足時間給學生,學生才能自主學習充分合作探究,最終使學生更好地生髮智慧,達到'多學」而至'不教』,這應該是課堂應該追求的境界」。

零七年我在縣政府對面買了單元房,從四小調到二小,當時政府跟前起了三棟樓,地理位置好,耿老師在二號樓買了一套五層房,後來他把那套房子賣了,換成現在名州新苑的電梯房,雖小,但出入方便。此後,我很少見到耿老師,一五年我在附小交流,他被邀請聽課議課,還說想要申請一個公眾號。一六年在南關菜市場遇見耿老師,那時天氣還暖,他戴着口罩,說咳嗽,我也沒太在意,以為是簡單的感冒。

直到一九年冬天,我喜歡上了寫作,馮局長推薦了耿老師的微信,耿老師對我說:「和文學打交道其樂無窮」,他鼓勵我好好寫,我把自己寫的「我與抑鬱症」發給他,耿老師提了一些建議,我又幾次修改,耿老師推薦這篇文章發表到地方雜誌《上郡》,後來我又有文章被他推薦發表在《綏德》《綏德老齡》。耿老師給縣作協秘書長宋老師推薦我進入縣作家協會,拉我進入「新銳散文」群,二百多名全國各地的寫作愛好者,我自知和別人相差甚遠,沒信心,耿老師給劉主編打招呼,讓發表我的文章。推薦我看「文脈香」的作品。耿老師自己每完成一次大作就發來讓我學習,我也自不量力地指出一點點瑕疵,給他修改過《綏德,一個有文氣的地方》《煙花三月下長安》《尋訪,遺失在大秦的那一個忠魂》,他都會給予肯定。讓我在他網絡上發表的文章後留言,我還評價他創作的歌詞《村歌》《黃土地鋪滿信天游》,一般回復「所言極是」或者「言之有理」。

二一年我錄了一節習作課讓他看,他建議我不要手背操,感覺不雅,還說對學生的評價需要具體,有針對性,不能太籠統,優秀學生名單不需出示等。可我哪裡知道他慢性阻塞性肺炎已經很嚴重了,需要24小時不間斷吸氧。耿老師就是這樣從來不會拒絕別人,把所有問題都獨自扛下來。 去年暑假一同事想得到耿老師文學上的指導,我發微信聯繫,耿老師說不方便,其實我已經猜出他不想面對自己的病情,也沒再為難,後來得知他那時候已經到了一邊吸氧,一邊寫作的程度。隔段時間我會詢問他的病情,耿老師說「一直在做呼吸操」又說「中醫進行調理」唯有一次說「冬天難受得厲害」我不能感同身受,也不知道他已經三分之一肺間質纖維化了。教師節王縣長和劉局長看望慰問耿老師時,他已經皮包骨頭,說話都不太利索了。

今年暑假耿老師出版了第二本散文集《陝北人家》,送我一本,這也是他留給讀者最好最後的禮物。八月二十一號我在永樂大道碰見耿老師的愛人,她只輕描淡寫地說瘦得厲害,其他器官都還行。我不知道自己一天究竟忙什麼,教師節都沒給耿老師發個問候,沒想到的是,十月六號,耿永飛在群里發訃告,耿老師於四號因病醫治無效而仙逝,我當時的第一感覺是不相信這是真的,打電話問耿老師的兒子,他說遺體已經送回了老家,遺憾的是沒能在他生前見最後一面。十月八號中午,我去了追悼會現場,鮮菊花擺滿了整個小院,前往弔唁的有三四百人,耿老師生前的文友、教育系統的領導、同事、學生以及社會各界友好人士,大家心情沉痛,默默無語,唯有用眼淚表達哀思。

耿老師的大女兒哭着告訴我,父親曾是那麼留戀,那麼地不舍離開,是呀,他丟不下家人,丟不下自己酷愛的文學,丟不下這個美麗可愛的世界,但比起病痛的日夜折磨,死別也是好事,可以解脫了。孩子們也爭氣,耿老師可以安心地走了,到他曾經日思夜想的安上村,地下有父母和弟弟的陪伴,清淨,安寧,更適合寫作。

耿老師是全國優秀教師,榆林首屆勞模,在人們的印象中,他永遠是白色襯衣,黑褲子,一成不變的黑白配。耿老師的心是良善的,柔軟的、向陽的、謙遜的,低調的,從容淡定的、是知道同情、懂得感恩的。耿老師干過農活,當過兵,他有着軍人的果敢和堅毅,他的心也是堅韌不拔的,無論怎樣的人生他都接受下來,並努力把它做好,這需要有胸懷和氣概,而耿老師是有這樣的胸懷氣概的,他篤定踏實,勤奮刻苦,他把一輩子活成了同一天。他又是對生活無比熱愛的,他在用心感受生活,心無旁顧,無比投入地做着自己喜歡的事情,在他看來一切都是美好的,家鄉的一座大山、一塊石頭、一片落葉,一粒塵灰都值得歌頌。沒有鄙夷,沒有抱怨,沒有隨波逐流,不會喝酒,不會賭博,不會呼朋引伴,不會諂上欺下。就那樣默默 地活着,做着,乾乾淨淨,清清白白,勤勤懇懇走完自己的一生。

耿老師是中國散文學會會員,陝西省作家協會會員。他對文學極其慈悲,極其敏感,他思維的每一個觸角都能敏銳地捕捉到人世間的真善美。耿老師的文字鄉土文化氣息濃厚,地域性明顯。方言、信天游、民俗等陝北元素穿插其中,貼近生活,接地氣,讀來感覺親切而隨和,就像一件休閒裝,沒有強烈的顏色對比,也沒有特意的點綴,給人以協調,舒服,原生態的感覺。也像陝北人永遠也吃不膩的洋芋擦擦,樸實無華但有嚼頭還耐飽,還像不用墨線勾勒,只是用彩色渲染的中國畫那樣自然、協調。他的文章就像拉家常,娓娓道來,不做作,不浮誇,不炫耀、不會矯情,不會掩飾。他描繪的夏天陝北又是翻滾的、熱烈的、多彩的、跳躍的、活生生的、看得見的;他筆下的黃土高原是倔犟的、包容的、粗獷的、厚重的;他塑造的陝北漢子敢愛、敢恨、敢唱,不安鬼心、不賣良心、也不算計他人。風格迥異,雅俗共賞,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

耿老師的一生是勇於擔當的一生,是不懈奮鬥的一生,是內斂豁達的一生,也是無私奉獻、矢志不渝、執着追求的 一生。

耿老師安息吧!逝去的是衰竭的身體,升華的卻是永恆的靈魂。[1]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