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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念一處學校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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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念一處學校一個人中國當代作家李學民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懷念一處學校一個人

30餘年前,我就讀於董橋聯中。學校在外村,離我家二里半地,每次上學,都要翻過一座高高的黃河大堤。

我讀初中時,他做校長,兼政治課教師。有一次課堂上提問,在十三名上叫到了我,我回答了上來。校長就說:「看來全班唯有他是背過書的。」從此,我深得校長喜愛。那個時期勞動課多,學校在二里外的西南角有塊地,凸凹不平的,勞動強度大。勞動課上,校長看我是個孱頭,便委派我守校,說:「我宿舍有個低櫥,裡邊有些東西,看看適合不適合你。」其實那個時期,我很喜愛看連環畫——即小人書,但校長指給我的,卻是些「大頭部」。那是學校的存書,從不公示學生,校長給藏了,似乎專等我來去讀。後來我不止一次的去想,百思不解其時校長的箇中深味,難道早在36年前就對我有所期待麼?但我知道,我愛上讀書寫作,卻真切與那件事情有關,與讀那些書籍有關。我至今記得讀過的部分數目有:《苦菜花》、《山鄉巨變》、《呂梁英雄傳》、《紅旗譜》和馬烽的《我的第一個上級》。

初中勞動,不僅有地,餵豬,還要出外。似乎全公社統一調動,打着紅艷艷校旗,站着方隊,喊着口號、唱着響亮的歌曲。彼時里,我們植過草,在黃河長堤上,那是一種俗名叫「馬鞭草」的植物,生命力特強,根須嵌入深深的紅膠泥層,枝枝蔓蔓似鞭似網,且骨骨節節落地生根,牢牢護衛住長堤的坡低坡面,耐旱耐澇耐瘠,任憑雨雪風霜的吹打,任憑洪水的衝擊,堅忍不拔,日日夜夜堅守在萬里黃河大堤上。校長總是與我們一起勞動,凡事事必躬親。大堤內側是學校的操場,平時跑操兼上體育課,春秋季節也作運動場,塗滿了紅的白的黃的圈圈槓槓,師生們在此召開運動會。有一天種草收工早,校長和幾個年輕的教師在操場上埋球杆,不知道那時是木材緊缺,抑或是水泥杆子更耐腐蝕,反正是勤工儉學自造的籃球杆子,很沉很重;那日立杆,正要上籃球版面,有一截水泥杆子突然倒塌,校長眼明手快,一把擄過近前那名教師,就聽「嗚」地一聲,水泥斷杆瞬間裡擦過校長面門而墜,相差不過半寸,眾人無不驚出一身冷汗。

其時校長個矮體胖,鼻炎不愈,說二三話便吸一下鼻翼,很難受的樣子。但他極愛素潔,一身灰黑或藏藍色衣褂,總是有板有眼,即使衣袂起了皺褶或毛邊、褪成了淺白,也總是一塵不染。我們出外勞動,他有一輛「金鹿」牌大輪自行車,但校長總是在隊伍前面,打旗手後面,推着,和我們一塊走,無論目標地或長或短。記憶中的校長,很饞,有一次我們到十里外的水鄉插稻秧,午間歇晌,我用秫秸做釣竿釣魚,所釣之魚無非三五指草魚、鰱魚、鯽魚和鲶魚、圪牙,但校長卻一一寶貝似的收了,說拿回學校蒸了吃。有一天他偷偷對我說:「你不要稻田插秧苗了,就躲在橋下釣魚兒,但絕對不許讓人看見!」我不知道彼時里,校長是為了我那不堪重負的身體呢?還是為了他個人的口饞?甚或是對我的偏袒和昵愛!但這種方式,卻使我脫過了一次又一次的體力勞活。

1976年黃河發大水之後,我們村莊成了孤島,我們讀書成了問題。水大的時候正趕上秋假,但開學了,水仍然成方連片,每日裡我們搖了小船出來。記憶中讀初中出村讀書的有我們五六個人,一早帶着乾糧,午飯在學校搭夥。其時是校長一個人的伙房,有一老婦人負責做飯,中午喝大鍋溜湯水,校長把自家的鹹菜均出一點給我們,就在院落中的大柳樹下就着啃餅子。大柳樹上有口銅鐘,上下課敲擊用的,這時樹下就作了我們的戰場。校長吃過飯,走近來,喊着我的名字,說我們來盤棋吧,於是我們在柳蔭下鋪上雨布,開始廝殺「軍旗」或「跳棋」,但校長兩樣棋藝均無特長,我卻廝熟,當時又年輕氣盛,不諳世事,因此每每校長丟盔棄甲、落荒大敗,但他總不着急,下次藉故再戰。

初中就讀的那所學校,離我們村二里半地,在長堤的內側,白牆紅瓦,春夏里綠樹掩映,秋冬季或霜或雪,白皚皚一片,美麗而恬靜。我離開那所學校之後,離家更遠了,有時匆匆從堤壩頂上走過,總是禁不住回望一番,彼時里,課鍾悠揚,心中總生髮一種難釋之情。工作之後,那所學校便合併了,改作成了一所村小。不久,恩師去世,那裡的一切似乎都不存在,連同遙遠的往事和我心中的夢。 [1]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