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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念不忘家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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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念不忘家鄉事》中國當代作家王永業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念念不忘家鄉事

常常,家鄉的往事像清泉一樣,在記憶的小溪中涌動。

我們村緊傍着寬闊的沂河,位於河西。村子偏東南北居中的路口,有一眼井。向北不到一百米,路的西側就是我們的老家;稍稍向東南,路通向沂河堰、河床莊稼地、沙灘和河流;向西,路通向生產隊的牛屋、麥場和千百畝連成片的耕地,然後一直通向我們的公社所在地。

母親多次跟我們講起,應是1969年,我和妹妹們還沒出生,母親要養育幼年的姐姐和哥哥,還得參加生產隊集體勞動。那天下午在沂河的河床莊稼地拔胡蘿蔔,母親幹活過於仔細,手指一樣粗細的別人一般漏掉不拔,母親也要認真地把分給自己的那片胡蘿蔔,不論大小一根不剩地全部收到筐中,送到拉胡蘿蔔的牛車旁。因此,別人都收工回家了,只有生產隊長、趕牛車的車把式和母親還在地里。裝上母親送來的胡蘿蔔,車子已是滿滿登登,隊長跟着車把式趕車把胡蘿蔔往麥場運送,一路顛顛簸簸,快速行進。母親一個人,望着漸行漸遠的牛車,不顧疲憊,背着空筐,邁步回家。在河堰的上坡路和下坡路,母親看到牛車上掉下的一些胡蘿蔔,撿拾到筐中,想送到牛車上,牛車早已望不到影了。母親背着胡蘿蔔,走到路口,若要向北只需不到一百步就到家了,還能帶回用作急缺的口糧。母親覺得這樣做良心上過不去,就背着重重的筐,向西走,把胡蘿蔔送到了生產隊的麥場上,隊長和車把式都連聲誇我的母親真實誠。

實誠,是農村人對一個人誠實品質的最好讚譽,母親和父親一輩子都實實在在的實誠又勤勞,深深影響着我們家姊妹兄弟所有人。

要說父親,不能忘記的是那從未改變的慈眉善目。父親是大集體工人,在西邊十里外的社辦公工廠上班。父親有一輛大國防牌自行車,星期天之外天天早出晚歸,熱天冷天,風裡雨里,很是辛苦。然而,在我們眼裡,父親卻總是和顏悅色,和藹可親。我四五歲的時候,常常在風和日暖的傍晚,從家中走到南邊路口旁邊,等父親下班回家。有時到路口趕巧就遇到父親,有時從路口向西不用走到牛屋就望見父親,一般不會有錯過的時候。我只要遇到父親,見到父親都是推着自行車走來,因為父親在村中自己的鄉親鄉鄰跟前是不願騎在自行車上的,覺得那是不禮貌。父親推着自行車也正合我的心意,我那時比自行車高不了多少,就攀着車把,腳用力站在腳踏板上,在父親的懷裡跟父親一起回到家。到家之後就習慣性地掏車兜,或能抱出甜瓜、香瓜,或能捧出桃、杏、棗,不然就會拿出干荷葉包的醬菜、臭豆腐,每每這時,父親、母親都會說笑一番,談論我如何的頑皮。

我們這些在鄉村成長的孩子,既有父母的關愛呵護,也有野外自由撒歡的自在。我們小時候常去的地方,最多的是河堰東的田野、沙灘與河流。沂河水無比清澈,大多時節水位較淺,我們常在河裡追魚、捉蝦、抓蝌蚪,春天捉幾回河貝回家燒鮮湯。沙灘有形形色色的貝殼,我們會撿一些做遊戲。田野中是挖薺菜、鏟豬草的好去處,我們慢慢悠悠地邊玩邊找尋我們需要的菜菜草草,呼吸着田野中特有的氣息,在天然的樂園中流連忘返。

在這樣的地方,即使幫着大人干點體力活,心裡也快快樂樂。秋天收穫紅薯的時候,我們村的人多把紅薯刨成片送到沙灘晾曬。我們家曬紅薯干,姐姐、哥哥、我和妹妹都樂意一起協作完成。我們在沙灘上把鮮的紅薯片一行一行地擺開,直到接近把一二百斤的紅薯片擺完,我們還要把邊界擺整齊,成為規則的圖形,又好看,幾天後來撿拾成品紅薯乾的時候也容易辨認。幹完活後,抬頭望望天上雲,吹着習習的風,走過沂河柔軟的沙灘,穿過田間的小路,上河堰下河堰,之後幾分鐘就到家了,心滿意足地做着自己接下來需要做的事。

其實,曬紅薯干算是做家務,不是真正的農活。當年在村里上小學、上初中,每年都有麥忙假和秋忙假,那是真真正正要下地干農活的。參加生產隊的勞動,領隊不會分給學生和大人一樣多的工作,當然也不能跟大人掙一樣多的公分,大人每天掙五分,我們每天可以掙兩三分,兩個忙假合起來照足算來,我也只掙兩位數的公分,沒有在勞動中給家裡帶來什麼真正的價值。但是,我在勞動中體驗到了艱辛,也體驗到了別樣情趣,這對我個人而言是無價的。

參加生產隊勞動大多在村西,在村西六七里的路南側,那裡有我們生產對的二三百畝良田,小麥、玉米、高粱、紅薯都種過,甚至在七十年代,有幾年還大面積種植了水稻。我記憶最深的是在水稻田裡幹活的事。

我們生產對種植的粳米單季稻,生長期長。季插秧,夏季拔草、田間管理,秋天收穫,學校的麥忙假和秋忙假有些天是可以參加勞動的。傳統的種稻是很忙人的勞作,需要全隊勞動力共同參與。而且要早飯後上工,下午很晚才收工,中午需要自帶一頓飯在中午休息時吃。我們家,姐姐、哥哥和我都去勞動。飯是煎餅,菜是辣椒炒四季豆和辣椒炒土豆絲,幾個煎餅分別包上菜,,再用籠布一起裹好,裝在布書包裡帶着。好在這塊稻田東邊有一條又寬又長的溝渠,名字叫黃泥溝,可以算是一條小河。河畔有用沙礓石混合泥沙築成的河堤,河堤不高,頂面算是平整,有一條南北的小路,路兩邊和堤的坡面長滿了五六米高的洋槐樹,樹形成濃蔭,各家帶的飯就掛在洋槐的樹枝上,不至於曬乾、曬壞。

這天的勞動是在稻田中拔草,草很多,既長在稻行之間的泥地里,也和水稻混雜在一起生長,拔起來很費力氣也費工夫。在稻田的泥水裡蹚三四個小時,又弓腰又用力,常幹活的和乍出力的都會感到勞累。終於到了午飯時間,大家都從稻田出來,洗好腳,穿上鞋,再洗手準備吃飯。所有人都來到堤面上的蔭涼里,還真是有些壯觀。每人都取來自己帶的飯,一色的都是煎餅,沒有饅頭,沒有麵餅,更不用說別的。所有菜里都有辣椒,或是辣椒炒豆腐,或是辣椒炒芹菜,或是辣椒炒豆角,或是辣椒炒小魚:真是無辣不歡,無辣不成菜!大家十分美味地吃着煎餅,用瓷茶缸倒滿送開水的用陶罐挑來的溫開水,吃着,喝着,聊着,滿頭大汗,享用大餐一般津津有味。

午飯過後,樹蔭外的太陽更加灼熱,大家都在樹下靜靜地乘涼。不大一會,困意襲來,有人就到堤坡下拔幾把雜草墊在身下,用斗笠遮一遮頭髮、眼睛,便沉沉地進入了夢鄉。我也依樣而行,薄薄的一層青草,隔汗的一身單衣,睡在有沙礓石凸起的堤面上,竟然舒適無比,瞬間入睡。像是過了幾世幾年,突然聽到領隊吆喝幾聲,大家紛紛醒來,走出樹蔭,太陽才剛剛偏西,於是又下地幹活了,直到傍晚收工回家。

勞作真是奇妙的事,出力會讓你的手磨出泡、腳硌成繭,汗濕你的衣衫、乏透你的精力,然而也能讓你體驗到不勞動的人一生都體驗不的美妙況味。就說吃飯,飫甘饜肥未必真享美味,粗茶淡飯可能勝過曠世盛宴;就談睡眠,公主王子殿堂中未必夜夜美夢,幕天席地或許強似金床絲被!

喜歡法國畫家米勒筆下巴比松迷人的鄉村風情,但我更愛質樸純粹的故鄉風物;欣賞奧地利音樂家約瑟夫·施特勞斯圓舞曲中阿爾卑斯山清新的景色,但我更願記住家鄉帶有泥土氣息的方言土語。

故鄉,不論遠近,都在生命中。時光如流,我心永恆[1]

作者簡介

王永業,1963年生,江蘇人,本科學歷,退休教師。有多篇作品發表於國家和省級刊物。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