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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海孤鴻照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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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海孤鴻照影來》中國當代作家臨清流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心海孤鴻照影來

心靜如水,想握起漣漪一縷,好留下片刻流年的蹤跡,卻在燈光下沉默了所有的語言。

此刻,心中一切負累俱已卸下:情的深重,利的誘惑,名的喧囂。留存的似是一種空明。

上周自短暫的虛浮快樂之後,昨夜又如撥雲見日一般,終於看見了自己暗淡含糊的面目,心有微痛,源於對自己的失望!

此刻,我渴望用深夜的一縷寂靜,清透出本應擁有的青綠和美好。

一如,滾沸的水成全了茶葉,深夜的寂靜成全了尋歸的靈魂

靜,原是平息一切躁動的源泉!

聽一篇極其喜歡的配音朗讀:來生我願做寺院裡的一棵樹。我被深深感動,源於文字之美,更源於那樣相通的靈犀。

是的,流年漸走,渴望安靜的心卻越來越清晰鮮明,也越來越喜歡上古典的一切:沉靜中的豐富,簡單中的厚重,刻板中的風情……

喜歡走那條青石板的古街,喜歡逛古老的園林,喜歡栽着大樹的庭院!

同事說,那些景點真沒有意思,我淡然一笑,我又怎能對他道盡我閱出的美好,又怎能傳遞到如我當年一樣幼稚而輕狂的心扉——沒有心靈時空的沉澱,沒有歲月流轉的沉思,又怎能輕易抵達那清淡的華美!

近日,我是越來越痴迷於幻想有大樹盤亘錯結的院落了,我喜歡看春天樹梢上那掙扎着破繭而出的新綠,我喜歡夏天裡那一樹濃郁的綠蔭,更喜歡秋風中瑟瑟而下,卻從容而聚的最後的斑斕,也喜歡冬天那即便樹葉落盡,也會直指天空的倔傲與孤獨……

而除此這樣淺薄的理由,最讓我深愛的卻是它可以和我一起靈犀相通,同日月,共呼吸,沉默的無聲里,卻可以擁有比人更深厚更篤定的情義。

人類世界的喧譁越來越讓我感覺到虛偽的薄情,什麼最可靠,或許一棵樹遠比人可靠,誰又能說不是呢?

那盤根錯節的虬枝,粗壯有力的身軀,斑駁滄傷的皮囊,在我雙臂環繞不盡的偉岸里,我更能感覺到的是一種精神的依靠——那從祖輩穿梭而來的,帶着溫度和包容的懷抱,又怎能讓我們不珍視?

是的,只要有容納一棵大樹的院落,隨便在哪裡都可以,因為家的位置從來不和距離遠近有關,也和奢華簡陋無關,而,只和心靈的歸依有關!

心靈的歸依,對的,當我帶着虔誠的心境走近汪氏小院,我是輕輕的,安靜的,我害怕驚擾了汪家人心中的那個港灣,我想象着這裡,原是他們無論在哪裡也會魂牽夢繞的地方,這不僅僅只是房子,而是他們心中最溫暖的港口,最安全的夢鄉!

而我又怎能不去尊重那些寧靜那些悠遠,畢竟那曾是穿越歲月湍流的最大支撐啊!

青磚,白牆,雕花的木窗,深邃悠長的穿廊,花影婆娑的院落,緩步輕移中,我越來越感覺到古人的智慧非凡:那在簡單中蘊藏的深遠與豐富,恐怕是讓人眼花繚亂的現代文明永遠不能相提並論的——因為身邊的聲色光影只會無止盡地牽引着我們忙碌的視線,而不會讓思想擁有俯仰天地、思接千載的深刻,這算不算是現代文明的悲哀!

選擇大於努力,很多年前聽過的一句話,忽然覺得,說得真好!

在光影聲色的世界中周旋忙碌,耗費了半生的氣力,卻未見得能獲得心靈中真實而深刻的寧靜。

那樣周旋中的努力,還真的遠不及來一次黑白分明的選擇,以及選擇之後的風清月白!

活在簡單古樸的古代,未嘗不是一個美好的選擇!

只是在感覺汪宅中主僕分明的階級立場時,我是有些慶幸生活在現代的,因為古代的小姐,她永遠是大小姐,高貴富足,她的角色永遠只一個,而我們卻可以擁有無數的角色,有時可以做做大小姐,有時可以做油煙熏擾中的女僕,有時可以做做和男人一樣有成就的職業女人,這些豐富而色調不一的滋味,定然是那些兩手不沾陽春米的小姐們不能領略到的吧?

想到這,我在秋天的暖陽中微笑起來!

對面是一堆被拆遷過的廢墟,一支金菊在破磚碎瓦中燦爛地盛開,想到孕育在她小小身軀中的堅忍與豁達,真有一種深深的感動,不覺佇足細觀……

細想我們這蒼茫人世,我們當年的夢想不正如那廢墟之前的金碧輝煌之身嗎?可是生活最終推倒了這些以為堅不可摧的堡壘,讓我們看見了這廢墟的本目;而如果就此不前,以為看透人間,停步哀嘆那就大錯特錯了,因為生活決不是為了讓我們去看那破敗、頹廢,而是要在頹唐之中,發現那孕育其中的點點金黃啊,那,才是歷盡千帆終須得的人生真相:仿如嚴冬中的那一抹綠色,廢墟中那一朵秋菊…… [1]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