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如沙(臨清流)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
《心如沙》是中國當代作家臨清流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心如沙
心中有莫名的憂傷，這個美麗的周末讓我的心如雲墜落，是那些洶湧無歸的情愫，也因被人打破的自由。
一個電話，就讓凡塵中最庸俗最痛恨的人和事騷擾而至。想抵達的抵達不了，避之不及的卻堂而皇之的到來，心中索然，想起蘇軾所說的常恨此生非我有，聊以自慰。
自由，越來越深地成為自己內心的渴望。富貴名利非我願，想要的還只是屬於自己的那縷悠閒時光。也常常問自己，何以如此憎恨這類俗事，是真的脫俗至此嗎？
其實不是。
也曾有滿腔的抱負，可是看見那些強悍的抱負背後，隱藏的卻是各自的名利慾望：奴役別人亦或被人奴役！
奴役不可怕，怕的是沒有價值的奴役啊。
那些奴役差遣自己的人，想要的不過是為他們歌功頌德，不過是着錦添花，而背後的實質卻是千瘡百孔的破敗，做這些無聊無趣之事，有何意義。最多是成就他人的野心罷了。
關於意義的尋找，讓我對這一切憎惡之至。不是沒有熱血，不是沒有雄心，只是沒有揮灑心愿的地方，如若一方洪水，需我救助，我會不遺餘力；如若一方塌陷，讓我支援，我會毫不猶豫……。因為，這些瑣碎奔波的背後，支援的是萬家的幸福。能讓眾人都享受上悠閒的自由，自己的一點辛勞又算什麼。
而人生的意義，不就是讓所有的生命獲得安寧和自由嗎？
這，才是最大的意義。
而現實卻讓我去做那些無聊無趣之事，讓我拿什麼來支撐自己的甘願和甘心？
又想起那善曲的周后，善詞的柳永，他們才華橫溢，可他們的才華擔當的卻不過是娛人耳目或錦上添花的功能。
想，文學藝術，如果充當的只是這樣浮淺無聊的功用，又有幾分價值，不過他人茶餘飯後的消遣；若不能有所擔當，還不如自娛己心，至少少了那麼點庸俗吧。
所以，回頭看魯迅是偉大的，因為文字對世人有擔當；梅蘭芳也可敬，因為為民族而擔當。
意義的尋找，其實是所有藝術形式的源頭和終極。
我不想用文字來粉飾自己，或者別人那不值一文的浮華，與其那樣，情願開在空山幽谷，無人問津，至少為天地留一抹純淨的芬芳。
走上陽台上，赫然看見地上居然有柔軟的小草生長，它們舒展着，搖曳着，我看之砰然心動。
細細來藍，不過是一點薄薄的塵土堆起的土壤，一點時有時無的雨水滋潤，它們卻能怡然自得地生長。真的羨慕它們啊——所需很少，可是卻能在那個無人問津的角落，自在着，自由着，享受着一點不比人類少的清風明月，雨露甘霖。
是的，我很渺小，可是我很自由，我似乎聽見它們在說。
我們只要一點點土一點點水，就能養活自己，享受人生。
而你們人類呢，把大把的光陰用來養活自我，養活欲望，讓生命沉重壓抑，失去了風清月白的自由。生命不是用來捆綁，而是為了飛翔啊。
在狹小的角落，我們所見的卻一點不比你們人類少，一如卑微的蝸牛爬到塔頂，看見的是和雄鷹一樣的藍天。
而人類自詡為強悍的偉大，其實不是和我們一樣的渺小嗎？那些盡心竭力追求的華麗陳設，其實一文不名，註定煙消雲散；而後，塵歸塵，土歸土，不留一痕，在時間的塵網中和我們殊途同歸！
若有不同，那就是我們留下的是純淨而純粹的芬芳，而人類留下的是欲望的腐臭吧……
看着角落的小草，一時間我思緒聯翩！
誰又比誰更高貴？
高大和矮小都只是一種存活的形式而已。
於是，我又想起小鳥覓食的場景來，它們跳躍着，或疾或緩，只要一兩顆種子就能裹腹，只要一滴雨水就能滋潤，而那一雙小小的翅膀，卻可以隨時輕盈離塵，多麼美好。
被羨慕和俗事糾纏的心，佇立窗前，等風盈袖，渴望借風吹徹心中塊壘……。那一刻，望着六樓下碧綠的小草，真有一種一躍而下的欲望——因為，那裡有風的誘惑，有拋卻庸俗塵事的決然，有從此不被打擾的清淨……
只是，我不能！
飛翔的誘惑雖在，卻不能如此輕飄無力。我知道，我只能在這個污濁的大地上臨風而舞，而，決不能藉助高度來墜落，因為，我不想背負那個叫脆弱的詞而飛翔。
我知道，我只是一刻的心被打擾了，然後厭倦和沉埋……什麼時候，我才能做到讓心如沙粒，在庸俗的拖拽和飛翔的欲望之間，穿梭自如，不沾不染，不粘不滯，拍拍雙腳就可以抖落庸俗，奔赴那個不染塵煙的海灘；陷落哪處，又能隨時輕盈抽身，讓心飛翔；而後，在暗夜，擁有一個最乾淨無塵的睡眠；或者，在月下，將那些細如沙粒的過往一一鋪陳，徜徉或者憂傷……
當，心已如沙，就可隨時抽離而出，不粘不澀，而後可以輕盈無塵！
也許只有經歷過無數風雨的打磨和摧殘，才能將淤泥的心，風化成沙吧。
不知道，還要等待多久？但，我相信，我總能打磨出帶有自己體溫的沙粒來。
然後，在博大的浮世之海，優遊來去。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