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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頭的美食記憶(陳茗薇)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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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頭的美食記憶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圖片網

《心頭的美食記憶》中國當代作家陳茗薇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心頭的美食記憶

那年冬天,久居北京的大伯和大哥回東北農村,想探望老家的親人們。途徑吉林市,來我家住了兩天。我陪他們去霧凇島看霧凇、賞雪景、拍照留念,保存下許多珍貴而又美好的回憶,這讓他們格外的開心暢快。「歷盡天華成此景」,觀賞過這個夢中常見、再熟悉不過卻又新意頻現的人間奇景,大伯和大哥齊聲贊道:吉林市不負「霧凇之都」的美譽啊!

看完美景,一定是要品美食的。我徵求大伯的意見:您最想吃點什麼?大伯脫口而出,白肉血腸吧。「上了年紀,理應親近清淡,可還是想再嘗嘗這口鐘愛了一輩子的老味道。」小時候開始,於心中根深蒂固的美食,成為一輩子難以忘懷的記憶,這是人之常情嘛。

我們來到北京路上的一家傳統老店。熱氣騰騰、香氣繚繞,年近九十高齡的大伯吃的很盡興。他連聲稱讚,還是家鄉做出來的口味地道正宗啊。

我和大伯、大哥說,喜歡這口老滋味這麼多年,還不知它的身世經歷吧?這是一道「有故事」的菜呢!

白肉血腸是滿族的傳統美食,它出現在三百多年前。滿族人家祭祖、續家譜、逢年過節都會聚在一起品嘗這道美食。喜歡香濃、重口味的食客來到吉林市,是一定要品嘗一下這道聲名在外的東北特色菜的。

相關史書上有記載:「滿族祭祀為大喜事,人客多,不興上禮,凡來者,一律白吃,為拉大夥吃的好吃的全,使賓主男女老少同食共樂。清代瀋陽和吉林地區開設的白肉館,都兼營血腸,成為東北三省滿族特有的傳統名菜。」

大哥說,難怪,老百姓長久用舌尖和胃口驗證的好味道,才能稱得上傳統美食,再加上文化這個佐料,它就更加有滋有味了!

我同意大哥的說法。很早以前,就聽過一個朋友講述白肉血腸的前世今生,也讓我對這個貌似有些俗氣且重口味的菜品有了新的認識:

相傳,清康熙年間,在吉林城西南小白山與古船廠附近有一家門面不大的小酒館,專門經營滿族人喜食的「煳白肉、清血腸。」那時的老船廠為木材上下游的集散地,又是清朝水師營建造戰艦的所在地,造船工匠、水師官兵、放排工人、平民百姓常在這裡聚飲,以食老白肉血腸為快。

按朋友的講述,白肉血腸作為一道菜,一路走來,也是經歷了坎坷不易、起起落落才有了今天的紅紅火火、聲名遠播。

白肉血腸見諸史料可上溯一百多年前的光緒年間,當時有一位叫白樹令的人在吉林市炭市胡同經營白肉血腸館,由於生意紅火,幾經搬遷擴大規模後製作工藝日臻成熟,民國初年這門絕藝傳給了葛青山。解放後,葛青山在水門洞開起了老白肉館,後來又遷至河南街,將絕技傳給了徒弟張春田。因為味美價廉,一時間顧客盈門、生意火爆。文革時期,紅衛兵「破四舊」砸了白肉血腸的招牌,老字號的白肉血腸從此淡出了人們的視野。

改革開放初期,吉林市河南街上又恢復了經營白肉血腸的太盛園白肉館。張春田把這道菜的製作工藝傳給了徒弟張洪斌。師徒合力,讓這道傳統美食在市場的大潮中展現新的容顏。

脆嫩的血腸、薄如蟬翼的老白肉成了饕餮食客的心頭愛。大快朵頤之後,食客都會說,沒見過吉林霧凇就算沒到過松花江,沒吃過白肉血腸就算沒真正到過吉林市!可見它在人們心中的位置和分量。

白肉是五花三層肥瘦適中的帶皮豬肉,血腸由豬血灌制。東北人做菜追求重口味,愛放醬油,但這個菜品卻是個例外,人們有意保留食材原本的樣子和味道。於是,薄薄的肉片如清水芙蓉,白嫩潔淨,所以叫白肉;而血腸個個形如燈碗、不粘不碎、脆嫩綿軟,熱湯鮮香味醇。所配佐料五味俱全、蘸料多種多樣,麻辣鮮香粉墨登場,皆是用來烘托和輔佐血腸的好口味的。

說起來,我和大哥很像,白肉血腸也是我小時候打牙祭的美食。每年新年前姑姑家殺年豬,爸爸常常帶我一起去。那殺豬場面對一個孩子來說極其血腥和慘烈,我是沒有膽量到近前去觀看的——有資料描述,「所謂血腸,即司俎滿洲一人進於高桌前,屈一膝脆,灌血於腸,亦煮鍋內」。因此,現殺現接的豬血灌制的血腸口感、味道才最佳。遠遠看到在那兒拚命掙扎着的豬,聽到它呼天搶地、悽慘無比的叫聲,我就無端地想,過於安逸肥碩真的會招至「殺身之禍」啊。

雖心中有許多不敢直視的膽怯,但新鮮豬血灌制出的血腸的美味,是一個孩子無法抗拒的誘惑。而且民間一直有豬血有補血清毒之功效的說法,因此更是得到人們的珍視。在物質相對匱乏的年代,年終歲尾,有白肉血腸做補給,人的腸胃和心理得到極大的慰籍和滿足。它帶來的愉悅感和充足的能量可以支撐人們快樂滿懷、信心十足地奔赴新一年的生活。「按大哥的說法,這道菜,就是一個人能量的「加油站」。

歲月無言,日子平淡無奇悄然流逝,一道好美味將它點綴的國色天香、生機勃勃、意趣盎然……

如今,品牌老白肉館的製作工藝可謂講究,老白肉經過挑選、炙烤、排酸、煮熟和切片等五道複雜工序精製而成,口感和品質趨於完美,食之肥而不膩,瘦而不柴,嫩而不碎;肉是腰排,五花三層;片的白肉要『薄如紙』,裝在盤中要形若牡丹,「顏值」和味道兼具。

白肉血腸一旦落入尋常百姓家,外觀和選材上就可以沒那麼多說道兒和講究,而且可以再經過創造性加工,加入酸菜和粉條,增加了菜品的內容和層次感,更接地氣、更具平民色彩。酸菜的友情加盟,讓白肉血腸變得酸香迷人、傾倒眾生,若遇喜歡挑戰味覺極限、無辣不歡者,還會把辣椒在火上燒烤至紅亮後搗碎,撒在菜上,再淋上少許熱油。幾種食材碰撞,發生奇妙的化學反應——那種香氣很奇特,是東北獨有的味道,是冬天的味道,是黑土地里生長出來的味道,是東北人深愛的家鄉味道,悠遠綿長遠近飄香,四鄰可聞,真箇叫人慾罷不能、垂涎欲滴啊。

作家梁實秋在《雅舍小品·談吃自序》中曾說:「偶因懷鄉,談美味乃寄興。」這位漂泊異鄉的老人,用文字記錄那份濃稠得化解不開的故土情懷。除卻心中的一些個人情感記憶,美食或許是在外遊子對故土家園最大的情感牽繫之一。

白肉血腸,對於生長在黑土地上的東北人來說,就是這樣一種牽繫。正如大伯和大哥的心中常念、日思夜想一樣,它是東北人無論走到哪裡都放不下的念想,是一種將愛深深印刻在心頭的難忘的美食記憶……[1]

作者簡介

陳茗薇,女,原名陳明威,另有筆名烽火佳人、南均等。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