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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櫻花爛漫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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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櫻花爛漫時》中國當代作家淮戰科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待到櫻花爛漫時

坐落於武漢珞珈山的武漢大學,校園裡的櫻花聞名遐邇,其最佳的觀賞期是每年三月中下旬。聽去觀賞過的文友說,武大櫻花確實不負盛名,不看會遺憾。接着,便聽他眉飛色舞地講道,櫻花是武大最亮麗的名片,武大因櫻花擁有了「中國最美的大學校園」的美譽。約一華里多長的櫻花大道上,櫻花是怎樣的繁花似錦、雲蒸霞蔚;最佳觀賞地櫻園裡的櫻花是怎樣的絢麗多彩,怎樣令遊人如痴如醉。聽他興致勃勃地吟誦關於櫻花的詩詞佳句,「櫻花爛漫幾多時?柳綠桃紅兩未知。」「十日櫻花作意開,繞花豈惜日千回?」「似錦嫣紅盈媚眼,幽香淡淡逗蜂癲。」

其實,對於櫻花,我起初是不喜歡的。因為年少時無知,只知道櫻花是曾經給中華民族帶來深重災難的侵略者日本的國花,便曾恨屋及烏地厭惡和排斥櫻花。及至後來,知道了櫻花是原產於我國的樹種,而日本是在朝貢大唐時引種的櫻花,我由抱愧而喜愛上了櫻花,還專門寫了一篇《抱愧櫻花》的散文,抒發了自己對櫻花的愧疚之情。沒有想到,這篇寫櫻花的散文竟還獲得了西散原創首屆中國(安徽)長豐櫻花藝術節徵文的一等獎。因此,文友關於武大櫻花繪聲繪色的講述,自然撩撥起了我到武漢觀賞櫻花的意興。當然,武漢吸引我的還有讓大詩人李白「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顥題詩在上頭」的黃鶴樓,有鍾子期摔琴謝知音的古琴台,有新中國開國領袖毛澤東「才飲長沙水」而又食的武昌魚,有「中國十大麵條之一」武漢最出名的地道小吃熱乾麵。

原打算着今春去一覽武大櫻花等名勝,一品武漢的特色美食。然而,還未成行,1月23日,庚子年春節將臨的前兩天,卻傳來武漢因新冠肺炎疫情而封城的消息。疫情的嚴重性超出了人們的想象!這無疑與起初沒有引起足夠的警覺得到應有的重視,甚至把真話當謠言,喪失了最佳防控期有着直接的關係。這不能不令人警醒,聽不進真話,壓制真話,往往成為一些災難的人為根源!加上武漢是一座擁有上千萬常住人口、三百多萬流動人口的特大城市,加上越來越快捷便利的交通加速了人口的流動,再加上時間節點恰值中華民族最隆重的傳統佳節春節的到來,春運——全世界都為之驚嘆的人口大規模遷徙已經啟動,不知有多少在武漢上學的莘莘學子、打工的人們要離開武漢回家過年。而武漢素有「九省通衢」之稱,又不知有多少人要經停武漢轉乘轉飛。所有這些因素疊加起來,使得疫情必然向全國甚至全球擴散和蔓延,大有「山雨欲來風滿樓,黑雲壓城城欲摧」之勢。

舉國上下進入疫情防控的緊急狀態。原本家家團圓歡聚的春節,走親訪友的春節,歡天喜地紅火熱鬧的春節,因為這一場來勢洶洶的疫情,而變得異常冷清。人們紛紛帶上了口罩,口罩竟然一夜之間脫銷斷貨,成為這個春節求之不得的最緊俏年貨。飯店關停,景區關閉,電影院關閉,所有的娛樂場所關閉,城市的公交、出租全部停運,小區實行封閉式管理,農村封村斷路,每個小區入口每個入村路口都有人把守,再熟悉再親近的人非本小區本村一律不得進入,「六親不認」這個詞在今年這個特殊的春節竟恰如其分。從城市到鄉村,人們不得不宅在家裡,一時間,萬城空街,萬村空巷,到處冷冷靜靜,不見年味。

大年初一原本訂好了飯店和家人一起聚餐,緊急取消了;每年正月初六回村里招待三個姐姐和外甥們的老規程,今年也取消了。每天晚上,我站在陽台上,望着對面空蕩蕩的大街,望着街燈寂寞地亮着,想着往常車水馬龍的喧囂,無限感慨在心頭交織着。2003年非典防控時寫的那首長詩《一個不同尋常的春天》,也一次次浮現在眼前。而今年,此情此景何其相似乃爾!17年前的非典疫情,因為有人貪吃了果子狸,17年後的今天又是因為宰食野生動物引發新冠疫情,造成整個國家經濟社會發展停擺,人民生命財產安全面臨巨大威脅,極少數人的口腹之慾引發國家危難,教訓何其深重!舌尖上的中國,令國人不無驕傲,然而,該怎樣走向舌尖上的文明,是不是每一個國人都應當認真面對和深刻反省呢?

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當此之時,最令人感動、最令人牽掛也最令人崇敬的,是那些白衣戰士。救死扶傷的天職,懸壺濟世的醫者仁心,讓他們義無反顧,奮不顧身,衝鋒陷陣,以頑強的戰鬥精神同病毒搏殺。當我們戴着一隻薄薄的口罩都感到呼吸不順暢,當我們穿着不透氣的衣服感到渾身燥熱不舒服時,就不難想象,那些戴着多層口罩、穿着密不透氣的厚厚的防護服的醫護人員,該是怎樣呼氣困難,該是怎樣濕熱難耐!為了減少上廁所次數,提倡我們多喝水的他們卻儘量少喝水,那身防護服在身上有的一穿就是一天。他們是在挑戰他們的身體極限,與病魔搶時間救患者。為了減少防護麻煩,有多少年輕漂亮的女醫護人員剪掉了一頭秀髮,有的甚至剃成了光頭。就憑這些,就足以令人感動。更何況,在萬家團聚的春節,大家足不出戶宅在家裡的時候,他們卻不得不告別親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明知有被病毒感染的危險,卻主動請纓上戰場,毫不猶豫地逆行而上。有的為此推遲了婚期,有的放下了年幼的孩子,有的家人染上了疫病顧不上照護……拳拳報國心,悠悠赤子情,那一枚枚主動請戰按下的鮮紅的指印,像一面面血色的旗幟!

令人感動的,還有千千萬萬和白衣天使們一樣,沖在防疫一線的人民警察、基層黨員幹部。他們冒着嚴寒,同樣也冒着危險,堅守在機場、車站、碼頭和各個高速路口,檢查過往車輛,測量來往人員體溫;那些社區幹部和包聯幹部挨家挨戶摸底排查,確保不漏過一個有過疫區旅行史的人。在小區門口值守,為被隔離人員買菜送飯。還有大街小巷裡那一抹抹桔紅,這些環衛工人起早貪黑清運垃圾,保持城鄉清潔衛生。還有最美志願者,主動奔忙,為打贏疫情防控阻擊戰貢獻着自己的力量……而他們,只有口罩,沒有防護服,時時刻刻面對着被感染的風險。這一刻,他們同醫護人員一樣,擁有一個共同的名字,這就是「戰士」!這一幕幕,無不令人為之深深感動。這一切,都彰顯着中國人民眾志成城共克時艱的堅定意志和磅礴力量。

一方有難,八方支援!武漢雖然封城,但武漢並非孤島;湖北雖然封省,但湖北並非孤軍奮戰。國務院副總理孫春蘭帶領中央指導組坐鎮武漢,指導督戰。「豈曰無衣?與子同袍」在黨中央的堅強領導、精心部署和統一指揮調度下,全國各個省(市、區)、人民解放軍陸海空三軍緊急抽調醫護人員,火速馳援武漢。1月24日除夕夜,千家萬戶還沉浸在節日的喜悅和團聚的溫馨中,第一批醫療隊就已經從各地星夜出發,直奔武漢。截止2月18日,已有三萬兩千多名白衣戰士從祖國的心臟北京、從黃浦江邊的上海、從白山黑水的東北三省、從表里山河的山西、從黃土高坡的陝西、從中原大地的河南、從齊魯大地的山東、從雲貴高原的雲南、貴州、從天府之國的四川、從淮河兩岸的安徽、從廣東廣西、從江蘇江西、從福建海南、從甘肅寧夏……從祖國的四面八方,一批又一批奔赴到武漢、湖北疫情阻擊的主戰場、殲擊疫病的最前沿,和英雄的武漢人民、湖北人民並肩作戰。僅僅十天時間就建成的火神山醫院、雷神山醫院,不僅見證着「中國速度」,更見證着分秒必爭與新冠病毒和死神賽跑,保衛人民生命安全的「中國擔當」!與此同時,防護用品、醫療器械、通訊設備、瓜果蔬菜、米肉蛋奶……等各種醫用和生活物資,也一列列一車車從全國各地馳援武漢、湖北。大疫災難面前,中國的制度優勢成為戰勝疫情的最有力保障!

聯防聯控,阻擊戰、保衛戰、圍殲戰,一場沒有硝煙的人民戰爭全面打響……在神州大地的嚴防死守下,在白衣戰士的凌厲反擊攻勢下,新冠病毒開始潰退,令人焦慮的疫情數字僅僅十來天便出現了喜人的變化,2月3日全國除湖北以外地區新增確診病例首次呈現下降態勢,自此這一數字每天都在下降,令人振奮的戰「疫」的捷報開始頻傳。

2月9日,全國除湖北以外省份,陸續開始復工復產;

2月17日,疫情發生以來累計報告10例確診病例的神農架林區,最後2位患者治癒出院,率先在湖北省實現確診病例「清零」;

2月18日,全國新增治癒病例數首次超過新增確診病例數;

2月19日,全國已有13個省市區無新增確診病例。在杭州,西湖景區有序開放;在濟南,理髮店陸續開門營業;在長春,除動植物公園外,其他公園恢復開放……

而在武漢的各個方艙醫院裡,連日來,新冠肺炎的輕症患者每天都跳起歡快的廣場舞、健身舞,優美的舞姿傳遞着戰勝新冠肺炎的樂觀和信心。來自我的家鄉關公故里——山西省運城市中醫醫院的醫護人員,還教患者們做起了有利病情治癒的八段錦。

晴川歷歷漢陽樹,芳草萋萋鸚鵡洲。疫情的陰霾很快就要散去了!

二月將過,三月將臨,已攢足了勁兒的櫻花就要開放了。衷心祝願,在櫻花爛漫之時,武漢安好如初,湖北安好如初!

武漢,加油!湖北,加油![1]

作者簡介

淮戰科,中國散文學會會員,山西省作家協會會員。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