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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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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籍是誰?讓他的朋友孟郊、韓愈、白居易介紹蘇州司業詩名老,樂府皆言妙入神。看似尋常最奇崛,成如容易卻艱辛。[1]

——王安石《題張司業詩

唐憲宗元和年間,唐朝終於從安史之亂的打擊中緩過氣來了。

經歷了盛唐時的醉生夢死和安祿山叛亂的當頭一棒,此後數十年間的戰亂和亂後的艱難重建,詩人們從李白式的浪漫狂想和劉長卿式的悲觀厭世中清醒過來,開始相對冷靜地面對他們所處的時代。

比起他們盛唐時的先輩,元和詩壇的詩人們要少一點天馬行空,多一點腳踏實地。唐詩已經走過了英姿勃發的青春時代,像個見慣了人生起落的中年人,開始把注意力從夢想轉向現實。

唐詩在元和年間掀起的第二次高潮,儘管不像開元年間那麼群星璀璨,也堪稱人才濟濟。重新出現的穩定與繁榮讓讀書人重新燃起了入世的希望,韓孟詩派在用他們奇崛的想象點綴「不平則鳴」的孤憤,元白詩派在用平易近人的新樂府諷喻時事、美刺朝政。即使是已在貞元年間被貶的劉禹錫、柳宗元,也在用筆墨發泄他們業已遭受致命打擊的政治熱情。

在這些名字的光芒之下,張籍就顯得不那麼惹人注意。

洛陽城裡見秋風,欲作家書意萬重。

復恐匆匆說不盡,行人臨發又開封。

——張籍《秋思》

他並非高門士族,沒有年少成名,只是中唐那些渴望通過科舉謀個出身的寒門士子的其中一員。但是對於既無背景又無門路的張籍,想在進士考試中一舉登第又談何容易。

他大概在各地漫遊過很久,也曾懷詩文前往長安干謁,然而「長安陌上相識稀」,最後還是失望而歸。

在他的作品中看不到強烈的悲憤,只有幾聲低沉的嘆息。也許是因為對自己的前途,他從一開始就沒有抱着太大的希望。他明白自己沒有足夠的資本,能讓上位者對他另加青眼。帶着多少有所準備的失意,他回了家。

不久之後,曾經和他同樣失意的孟郊及第了。

孟郊和張籍此前是否相識,史無明載。但在多年湮沒之後,一朝春風得意的孟郊在及第東歸後特意去拜訪張籍,顯然不是為了在這個和他當年一樣落魄的讀書人身上尋找優越感的。

在張籍身上看見了自己影子的孟郊,把這個新朋友介紹給了老朋友韓愈。

貞元十三年冬,張籍至汴州拜訪韓愈。

此日足可惜,此酒不足嘗。舍酒去相語,共分一日光。念昔未知子,孟君自南方。自矜有所得,言子有文章。我名屬相府,欲往不得行。思之不可見,百端在中腸。維時月魄死,冬日朝在房。驅馳公事退,聞子適及城。命車載之至,引坐於中堂。開懷聽其說,往往副所望。

——韓愈《此日足可惜一首贈張籍》

張籍很高興得到了一個志同道合的朋友,但他當時還沒有意識到,這個朋友對他的前程有多麼重要的影響。

次年秋,汴州舉進士,韓愈為考官,舉薦張籍入長安應試。數月後,張籍一舉登第,成了那些他曾羨慕過的科舉成功者的其中一員。

以唐朝科舉注重士人名望的潛規則,張籍的及第顯然跟韓愈的大力揄揚不無關係。

他得到了一個品級不高的小官,俸祿雖然微薄,也能夠養家糊口。他偶爾也會感嘆生活的清貧和升遷的渺茫,但是比起年輕時代的漂泊無依,現在的他至少不必再為生存而奔波。治國平天下的雄心壯志,對於大部分人到中年的低級官吏而言,只是一件可望而不可即的奢侈品。

然而好景不長,疾病找上了他。

天寒眼痛少心情,隔霧看人夜裡行。

年少往來常不住,牆西凍地馬蹄聲。

——張籍《眼病寄同官

他患了嚴重的眼疾,幾乎失明,以至孟郊調侃他是「窮瞎張太祝」。因為長期無法正常工作,他被迫罷官,失去了穩定的生活來源。然而在貧病交加的生活當中,他的生活里仍有一抹友誼的亮色。

他結交了一個新朋友,名叫白居易。

在派系分明的中唐詩壇,張籍跟韓孟詩派的私交顯然更好,後人多半也會給他一個「韓愈入室弟子」的位置。但就詩風而言,張籍那些平易自然而關注社會現實問題的樂府詩,卻和元白詩派更為接近。

自掌天書見客稀,縱因休沐鎖雙扉。

幾回扶病欲相訪,知向禁中歸未歸。

——張籍《寄白學士

也許正是出於文學理念的契合,白居易和張籍始終保持着友誼。即使眼病嚴重,風沙漫天,張籍也時常前去拜訪白居易,對談詩文。白居易對他「十年不改舊官銜」的打抱不平,時時來信問候病情的關心,有空就請他前去做客甚至留宿的熱誠,對於病中的張籍,自然有着雪中送炭的意義。

所幸,他的眼病漸漸好轉了。

他重新開始工作,累遷水部員外郎,在官場和詩壇上都漸漸有了些影響力。也有些初入仕途的年輕人來拜訪他,向他求教,就像年輕時的他一樣,滿懷着對未來以及對友誼的渴望。其中有個叫朱慶餘的,才華特別出眾,準備應進士試時,特意獻給他一首詩:

洞房昨夜停紅燭,待曉堂前拜舅姑。

妝罷低聲問夫婿,畫眉深淺入時無?

——朱慶餘《近試上張水部

張籍自然明白詩意所在,答詩一首:

越女新妝出鏡心,自知明艷更沉吟。

齊紈未足時人貴,一曲菱歌敵萬金。

——張籍《酬朱慶餘

他一生得到了許多朋友的幫助,現在也該是幫助朋友的時候了。

這一年朱慶餘果然雁塔題名,而他們的兩首詩,就此成為賞拔人才的絕佳範本。

張籍一生有很多朋友,他珍重每一份友誼,也因這些朋友而受益。儘管史載他「性狷直」「詭激」,但一個人緣這麼好的人,應當是善於社交的。在受到許多朋友的幫助之後,他自然很明白,有一個位高權重的朋友,對自己的幫助不可估量。

但當平盧淄青節度使李師道對他示好時,他卻拒絕了。

自安史之亂之後,藩鎮割據一直是唐朝所有有識之士的心病。李師道是藩鎮中勢力極大的一派,公開違背朝廷詔令,甚至派人刺殺宰相。他對張籍的文名有所耳聞,希望他到自己幕府中來。唐朝封疆大吏的幕府往往待遇極為優厚,不時也有幕主推薦自己幕中的文人到朝中為官,對一生拮据的張籍而言,這是一條不錯的出路。

張籍沒有去。

君知妾有夫,贈妾雙明珠。感君纏綿意,系在紅羅襦。妾家高樓連苑起,良人執戟明光里。知君用心如日月,事夫誓擬同生死。還君明珠雙淚垂,恨不相逢未嫁時。

——張籍《節婦吟

他一生未得到朝廷的重用,但他是大唐的官員,大唐的詩人。道不同不相為謀,他的朋友只能是忠臣名士,就像他自己一樣。

張籍在國子司業任上去世,史書連他的卒年都沒有記載。他身後自然不會有朝廷的旌表,葬禮恐怕也並不排場。不過,他一定不是在孤寂中與世長辭的。

畢竟他有那麼多朋友。

青山歷歷水悠悠,今日相逢明日秋。

系馬城邊楊柳樹,為君沽酒暫淹留。

——張籍《別客》[2]

參考文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