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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鄰右舍(任麗紅)

左鄰右舍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網

《左鄰右舍》中國當代作家任麗紅寫的散文。

目錄

作品欣賞

左鄰右舍

人是群居動物,誰也不願意遠離人間煙火,像苦行僧一樣,斷了七情六慾,把肉身隱居在深山窮林里,過着形孤影只、離群索居的生活。  

由於父親頻繁變動工作,我的童年也就常在搬遷和轉學中度過。我粗略的統計了一下,在我十八歲之前,父親和母親共搬了九次家,平均每兩年就要搬一次,有時是同城,有時是異地。

也正因如此,我的人生才有了與更多形形色色的鄰人交織相遇的機會,在我並不豐富的人生畫卷上留下了或深或淺的印記。

在古漢語裡,「鄰居」之意是住家接近的人和人家。他們雖然不是我的親人,但卻是我生命中的過客,在我的生活里扮演過重要的角色,並真實地上演着他們的人生故事。他們像點點星光,在我的星空里閃爍過,又在歲月的銀河中悄悄地隱沒。

十歲那年,發生了一件令我哭笑不得的荒唐事兒:一天傍晚,我放學回家,家門四敞大開,母親和弟妹們都不見了,包括屋內的家俱、灶台上的大鐵鍋、院子裡的柴草垛、漚菜的胖水缸、還有圈裡那幾頭活蹦亂跳的豬崽兒統統都不見了,只有牆角掛着的蜘蛛網在風中搖擺,我嚇傻了,小小年紀的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中午還人聲鼎沸的家為什麼會在幾個小時內突然消失了?難道是父親母親拋棄我了嗎?我抹着眼淚跑到了鄉里的遠房親戚家過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父親就坐火車來把我接走了,事後我才知道,那天下午,在外地工作的父親,突然從單位找來一輛搬家的大汽車,匆忙中裝好車,來不及趕到學校接我就走了,這件事給我造成的心理影響很大,以至於後來我經常反覆做一個怪夢:夢見家裡人總是跟我玩失蹤,不要我了。

我的家像一個蝸牛,被父親遷徙到了一個遠方小鎮上,父親又有了新的工作,我和弟妹們也有了新的鄰居。父親母親用舊報紙把大小兩間臥房的牆壁糊了一遍,簡單地打掃了一下灰塵,就生火做飯過日子了。我領着弟妹們走出家門,很快就和左鄰右舍的孩子們玩在了一起,並和右鄰李嬸家的女兒小梅、左鄰劉娘家的女兒小鳳成了無話不說的好朋友。

如果說,八歲之前我對左鄰右舍的關係還不能正確的解讀,對鄰居的認知還只停留在表層的話,但這次搬遷之後,隨着年齡的增長,我已經能更深入的理解錯綜複雜的鄰里關係,透徹的分析他們內心的痛楚、無奈和憂傷。

父親單位分給我家兩間一面青的家屬房,那是四戶的聯排平房,左起第一家是李叔家,第二家是於叔家,第三家是我家,第四家是劉伯家。每家的房子內部結構都是一樣的,但對物質的索取及精神的需求卻有着巨大的落差和天壤之別。

四家的男性主人雖然都是一個單位的同事,但卻很少來往,母親也只是偶爾和李嬸嘮嘮家常或結伴上街購物。孩子們之間的交往並沒什麼障礙,很快就打成了一片。雖然有時也會出現男孩子欺負女孩子的情況,但很快就會煙消雲散。

右鄰李叔,是廠里的技術員,年紀比父親稍小,女兒小梅和我一樣大,還有兩個淘氣的兒子,李嬸和母親一樣沒有工作,都在家操持家務。李叔性格樂觀爽朗,甚至有點沒心沒肺,一張大嘴再配上兩張大厚嘴唇和肥胖的將軍肚,實在是讓人過目難忘,一雙小三角眼兒總愛在女人的屁股上轉來轉去,像一個隨時都會出擊的猛獸,嗅着可以捕獲的獵物。 

右鄰於叔,很年青,三十左右歲,身材挺拔,五官還算端正,是廠里的電工。於嬸在一家食品廠上班,她個子矮小,還有點兒微胖,臉頰上長滿了褐色的雀斑,和於叔相比,遜色了不少。他家生有兩個女兒,一個五六歲,叫大胖,一個三四歲,叫二胖,都很乖巧可愛。

由於是雙職工,孩子少,於叔家裡的經濟條件要比我家和李叔家好很多,屋裡的家具、生活用品也很時髦,有高低櫃、單人床,還有收音機、電視機等奢侈品。於嬸很勤快,總是把家裡打掃得乾乾淨淨,一塵不染,是個典型的賢妻良母。這個家庭在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是一個人人都會羨慕的幸福家庭,但於嬸的痛苦卻讓這個家庭的幸福指數幾乎為零,曾經美滿的婚姻乾癟如柴。不幸的原因起源於一個漂亮的女人,她身材高挑,明眸似水,是於嬸的親妹妹,因家在農村,在鎮裡找到了工作,就住進了姐姐家裡。沒想到這一住卻住出了大麻煩,老百姓常說的一句話:「防火防盜防姐夫」,這話一點兒都不假。不知是從哪一天起,每當於嬸和孩子不在家的時候,於叔就會領着這個漂亮的小姨子悄悄地溜回家,鎖上門,拉上窗簾,秘密私會。我曾經多次見到他倆一起回家一起開門進屋的情景。左鄰右舍都知道他家裡發生着什麼,都裝作不知道,又都在背地裡添油加醋地描述,尤其是李叔,每每說起於叔的事,總是眉飛色舞,唾沫橫飛,那艷羨的眼神,就像想吃一塊紅燒肉又沒有辦法吃到,只能饞的吧嗒吧嗒嘴。

據說,於嬸的妹妹是被姐夫誘騙失身的,一旦木已成舟,就再也甩不掉姐夫這條大尾巴狼了,想搬離狼窩是不可能的了,想處個結婚對象姐夫又橫八豎擋,如花似玉的年華就被一條無形的鎖鏈拴在了姐夫身上。

於嬸不瞎也不傻,她心裡很清楚於叔對自己的妹妹做了什麼,她也曾哭過,鬧過,反抗過,但換來的卻是於叔的怒吼和拳頭,在囂張的暴力面前,軟弱的於嬸沒有選擇用法律武器保護自己,而是默默地把苦水咽進了肚子裡。於嬸的生活就像掉進了一口枯井裡,自己沒有能力爬上來,只好眼睜睜地看着丈夫和妹妹坐在井沿上你情我濃,盡享魚水之歡,她的幸福就這樣黯然的在黑夜裡枯萎了。

長大成人以後,每當我看到男人們挖空心思找各種理由和藉口出軌背叛自己的家庭時,不管他們是明目張胆式,還是瞞天過海式,在我眼裡,其性質都如男人們酒足飯飽之後突然尿急時,在牆角邊、在樹底下若無旁人的撒尿一樣輕浮和隨便,散發着陣陣騷氣。

左鄰劉伯,是最需我濃墨重彩來描述的。劉伯不苟言笑,性格高傲孤僻,人不是一般的教條古板。他從不和鄰里來往,就是那種「灶坑打井,房頂開門」過死門日子的人。他高大清瘦,目光如炬,顴骨嶙峋,褲線筆挺,梳着一絲不亂的大背頭,黑色的皮鞋閃着光亮,就像諜戰片裡的「特高課」,深不可測,充滿了神秘色彩。

左鄰右舍的孩子們都害怕他,背地裡我們都叫他大壞蛋,其實,他只是父親單位的一個車間核算員,但那份目中無人的傲慢仿佛比蔣介石還要高高在上幾分。

劉嬸是一個鮮族婦女,在一家副食品商店上班,她性格勁爆爽脆,人也長的白淨富態,燙着時髦的捲髮,是個胖美人。也許是她家的伙食太好了,劉嬸的體重大約有一百八十斤左右,雖然肥胖,但絲毫沒有影響她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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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任麗紅,1968年生,吉林省通榆縣人。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