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真百科歡迎當事人提供第一手真實資料,洗刷冤屈,終結網路霸凌。

小雪逢大雪(喬山人)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事實揭露 揭密真相
前往: 導覽搜尋
小雪逢大雪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圖片網

小雪逢大雪中國當代作家喬山人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小雪逢大雪

庚子年11月22日,是二十四節氣中的小雪。這天,雪花紛飛如輕盈的蝶,翩翩飛舞着,不一會兒,遠處的山巒和屋頂便披上了一層輕盈的白紗。

我站立在14樓的窗前,推開窗,伸出手,任那白色的精靈調皮地撞向我又翩翩地飛向一邊。空氣沁人肺腑的清涼,我深深地呼吸着,想讓這純粹的白洗去我一身的塵埃,滌盪我的靈魂。乾癟的樹枝上,掛滿了毛茸茸亮晶晶的雪花,裹着白色棉被的車流在城市的大街小巷裡招搖。街道上的行人舉着花花綠綠的傘,愜意地賞着這久違的潔白,嘴角眉間掩飾不住的驚喜。

雪越下越大,就像撕碎的棉絮慢慢地飄着,窗外的風景宛若一幅滲透着中國風的山水畫卷,不着濃墨,淡淡的灰白。倏忽間,在那霧蒙蒙的灰白之間,有兩個少年飛快地蹬着腳踏車,穿行在茫茫的飛雪之中,此情此景,勾起了我對往事地回憶。

三十年前的九十年代初,二十五歲的我,帶着十八歲的堂弟,騎着自行車,前往離家四十公里之外的永壽縣收購藥材。說是騎,其實大部分時間是推着自行車爬山坡,全程能騎行的路僅僅只有十幾公里。到達永壽縣城時,道路平坦多了,我們卻早已汗流浹背。初冬的寒風穿透我們濕透的衣背,徹骨的涼意直往人心裡鑽。擔心感冒,我提醒堂弟推着車走,用自身的熱量慢慢暖乾衣服。我們走啊走,走了快一個小時,衣服沒那麼濕了。就在這個時候,陰沉沉的天空卻飄起了一瓣瓣晶瑩的雪花。

我們來的時候,只知要走山路,為了輕便,穿的是單衣單褲單布鞋,誰曾想竟與這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撞了個滿懷。雪漸漸地下大了,我的心也越來越涼,一直涼到了腳後跟。

「哥,趁雪還沒封山,咱們趕緊撤吧。」堂弟急切地說。

我看了看漫天飛舞的雪花,不甘心卻又無奈地說:「唉,白來一趟。」

返程幾乎一路是下坡。我們一頭扎進雪霧裡,自行車如脫韁的野馬,飛馳在永店公路上。車速快雪花的速度似乎更快,前赴後繼的雪粒如密集的炮彈,飛射在我們的身上、臉上和眼睛上。不一會兒,前胸已看不到衣服的底色,成了一片雪白;自行車如穿入時光隧道,一頭烏髮瞬間白髮蒼蒼;眉毛上粘結着兩道毛茸茸的雪條,如影視劇中的白眉大俠;眼睛被雪粒打得睜不開,只能眯成一條縫,窺探前方的道路。兩隻耳朵被凍得直愣愣地支棱着,任刺骨的寒風呼嘯着撕扯,漸漸地沒了知覺。

行至鐵王溝半腰時,陡峭的坡道幾度使自行車失控。我發現情形不對,趕緊跳下車子,向前滑行了一大截才剎住了車閘,而堂弟就沒那麼幸運了,跳下車時腳底一歪,連人帶車滾落在雪地上。我們看着相互的窘態,顧不上拍打身上的雪,不約而同地哈哈大笑起來。

鐵王溝跨度約三公里左右,我們推着自行車到達溝西時,已經上氣不接下氣了。終於到了溝口,我一屁股坐在溝邊的雪地上,再也不想站起來了。堂弟提醒我,此地不宜逗留過久,否則真的就站不起來了。好的一點是從鐵王溝經甘井路口和儀井的康家村到樊家河一路又是下坡,風雪再次呼嘯而來,我們又將眼睛調成窄銀幕模式,在怒吼的風雪裡眯眼穿行。

樊家河東坡九曲十八彎,一不小心就會掉進羊毛灣水庫餵魚。我們不敢貿然騎車下坡,只好趔趔趄趄地推着,兩條腿機械地跟着坡道轉來轉去,清凌凌的水庫被白霧籠罩起來,不使勁睜大眼睛還真看不見水庫里的水。當我們穿過漆水河橋到達好畤河爬西坡時,兩條腿僵硬得實在邁不開,眼皮也不適時宜的沉重得睜不開了。

「要是這兒有咱家親戚該多好呀,進去好好睡一覺,明天再回。」堂弟自言自語道。

「給你在這兒找個媳婦不就有親戚了嘛。」我跟堂弟開起了玩笑,「你是不是想娶媳婦了?」

「哥,都啥時候了,你還有心思開玩笑?」堂弟跺跺腳生氣地說。

「那好吧,既然這兒沒咱的親戚,只能咬牙到店頭,到列梅姐家休整一下。」我給堂弟打氣說,「紅軍不怕遠征難,這點困難算個啥?沖!」

說是沖,可哪兒沖得動呀?挪幾步都舉步維艱。我們像蝸牛似的走走停停,一架約四公里的坡道,硬是爬了兩個多小時。當我們看到塬邊桃花塬時,就像泄了氣的皮球,最後一絲勁都消失殆盡了,而風雪卻絲毫沒有減弱的意思。

「不敢停,趕快走!」天色漸晚,我焦急地對坐在地上的堂弟說。

「哥,實在走不動了,你就讓我歇一會兒吧。」堂弟有氣無力地說。

「不行,再堅持一會兒就到咱姐家了,到時候你想歇多久就歇多久。」我說着伸手就去拽堂弟,「再說了,從這兒到店頭全是下坡路,你不用蹬就到姐家了。」

「哥,我的腿困得就像麵條,實在站不住呀。」堂弟就像一灘泥,任我怎麼拽也拽不起來。

「這樣可不敢,來,哥幫你上車。」

我把堂弟的自行車支起來,把他半扶半抱到車子上,他扶好手把後,我用腳打開車撐,然後在他的後背上推了一把,堂弟順着下坡一溜煙地跑了。

當我們連滾帶爬終於到了堂姐家時,把堂姐嚇了一大跳,兩個鬚眉全白的雪人站在她的面前,她怎麼也分辨不清是誰。當她得知是我們倆時,心疼地掉下了眼淚。

我們衣服上的已經結了冰,兩隻被雪裹凍住的碩大的單布鞋,如同兩隻冰坨,費了好大的勁才脫了下來。

堂姐一邊罵我們是傻瓜,一邊流着淚給我們烘衣服,而我倆早已經鑽進了溫暖的被窩裡睡着了。

時間過的真快,一晃三十年過去了,昔日的堂弟已經成了商海里的佼佼者,歲月之霜已經爬上了堂姐昔日的華發。如今的我們,家家有了小轎車,一日千里的路程不在話下,更別說當年的四十公里了。

眼前的雪花依然飄飄灑灑,染白了街道,染白了田野,越冬的小麥在盡情地吸吮着大自然的甘露。「冬見三場白,田公笑嘻嘻」,一個豐收在望的季節在向我們招手,一個欣欣向榮的美好畫卷在我們的眼前徐徐展開了。[1]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