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康桌上憶端午(張麗華)
作品欣賞
小康桌上憶端午
我們這裡的端午節,除了包粽子,還有醃雞蛋的習俗。看着桌上成堆的粽子和滿盆煮熟的雞鴨鵝蛋,我思緒萬千,感慨連連。
記得過去的端午節,儘管家裡養了不少雞鴨,產了一筐筐的蛋,可這些蛋卻成了當時貼濟全家人生活費和學生學雜費的財源。好像八項支出都在等着以蛋換錢呢。所以,每年端午節的雞蛋,只能象徵性的醃點。端午節那天早上,母親撈出醃蛋煮熟,然後開始給孩子們分,每人最多2-3個。父母呢弄好了能吃上一個,有時甚至根本品不到醃蛋的味道。孩子們將分到手的雞蛋,惜之為寶,反覆在手裡摩挲着,誰也不捨得一兩次吃掉,各自保留了好幾天。貧困的端午節,就這樣在孩子們的心中,被吊着胃口的兩三個雞蛋,過的是那麼期盼、獲得、快樂而又綿長。
粽子呢,相比雞蛋好似寬鬆了許多。雖不能可勁吃,但不像雞蛋那樣按人分。然而,蘸粽子的糖卻成了金貴品。一是沒錢買,二是有錢也買不到。因為計劃經濟時代,糖是憑購貨本限購的東西。不像現在,把剝開的粽子放在糖堆里打滾,等它穿上滿身白紗袍後,再大飽其香甜之口福。記得我們當年吃粽子之前,母親每次都是用羹匙謹慎地取少許白沙糖,然後倒上半碗涼白開水,因為八九口人,倒少了不夠用啊。然後把溶化的糖水碗放到桌上,用來蘸粽子吃。這糖水呀被稀釋的剛有點甜味。有時遇到紅糖,由於沒有沙性,往往都是粘成一堆堆固體,用涼白開不好溶化,母親就用剛開鍋的粥米湯作溶劑。紅糖水看起來要比白糖水稠了許多,但甜度依舊。因為稠的不是糖,而是來源於米湯。再說剝完的粽葉,絕不可扔掉。要泡進一個大盆里,認真的洗淨、展平後,學着剛買來的樣子,捆成一把一把的,排在一個平面上,再用大木板或石板壓平風乾後,吊到高處保存,留着來年端午節復用,粽繩呢當然也一併洗淨留用。我們都知道,粽葉吃的就是它的那種香味,只有當年採摘的新葉味道才濃厚,隔年的陳葉香氣會揮發掉的,更何況經過煮泡過的粽葉,本身的香味已經所剩無幾。但省錢為妙,也只好如此,起碼還能起個包皮作用,又使那殘存的些許余香利用的更加充分。
朋友,當你望着如今小康端午節豐盛的餐桌,被美味飽和的胃口,膩的實在不知道吃什麼才好的時侯,是不是覺得我的故事好玩笑呢?
牢記初心苦,倍覺今日甜啊。
殘垣斷壁有靈
當我走進北京圓明園,站在西洋樓遺址的時候,遊興大煞,整個身心完全被眼前那滿地殘石斷壁的慘景所淹沒。頃刻間,石堆上空硝煙瀰漫,烈火熊熊,彈石橫飛。摧天毀地的炮聲、石裂聲和坍塌聲不絕於耳。眼前到處是蜂擁而上的英法強盜們兜揣衣裹、手攜懷揣的竊影。一夜間,園中的無數珍寶被兩大盜賊惡狼般的吞噬。那些被撐得氣喘不跌的強盜們,面對眼前難以拿走的大量遺寶,仍垂涎三尺,用槍托棍棒掀翻、砸碎的損毀來滿足他們膨脹的貪慾。不能用手直接摧毀的便藉助炮轟和焚燒。一個由大清歷經幾代帝王營建了150多年融宮廷的雍容華貴、江南水鄉的委婉多姿、歐洲之典雅、東方之大氣為一體、曾被西方人譽為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幻境般無可媲美的萬園之園、其寶藏曾被西方人稱為一座名副其實的東方博物館的皇家宮苑,如此被束手無策的清王朝眼睜睜、活生生地葬送。
此刻,我直覺得有眼難睜、有腳難落,眼前的一切好像剛剛發生過。我俯下身去,用顫抖的雙手,輕輕撫摸着橫七豎八躺在那裡的一塊塊斷柱碎碑,裂縫中好像滲着殷殷鮮血,似乎聽到它們用痛苦的呻吟告誡後人:看到了嗎,這就是大清的無能,民族的恥辱。記住這歷史的教訓吧,落後就要挨打。看着它們身上殘留着當年精雕細刻的花紋,似乎看到了中華民族古老文化的璀璨之光。從一個個坍塌落地的人字形石堆中,似乎感到了當時它們是怎樣用頑強的毅力支撐、支撐再支撐,直至力不付支地癱折落地,依然搭成人字形。這意味着:偉大的中華民族是摧不垮的,炎黃子孫無窮無盡。華夏五千年的文明之花不會就此凋謝,新的曙光早已從東方冉冉升起![1]
作者簡介
張麗華,女,1958年出生,籍貫,河北撫寧,退休幹部,中華詩詞學會會員,作家協會會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