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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在江邊寫文章(​田福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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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在江邊寫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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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在江邊寫文章》中國當代作家田福民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家在江邊寫文章

我的腦海里常跳出一些離奇的念頭,這個念頭可以說是浪漫的,我同時把「浪漫」就此理解為:臨時起意的,並且難以實現的願望。昨夜我經大橋過江,看江邊有高樓燈光閃爍,我就有一個念頭,這個念頭還很強烈,我想建一座房子在江邊。

把家安在江邊,其實也不是我一人之念。詩人海子好像比我更進一步,他在一首詩里表達他的理想:「我有一座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開。」海子是把房子按在海邊,海子是詩歌天才,他在海邊的房子裡寫詩,更利於他澎湃激越詩情的噴涌。可惜,海子也只是文字上的書寫,他並沒有把自己安頓在海邊的房子裡,不然,也就沒有他後來臥軌山海關的自殺身亡。

我寫散文。在江邊的房子裡寫散文,應該也是很好的。長江與散文的特性有相契合之處。我崇尚的散文,感情的基調是舒緩的、真誠的,對生命,對世事萬物略有憂鬱的寄寓。散文不比詩歌,不需要呼天愴地的宣洩,不需要痛心徹肺的吶喊。散文是沉穩的,散文是靜謐的。

文學作品中,長江一直是以「母親河」的姿態呈現,這個比喻是恰當的。母親不比父親,母親是溫和的,她不以血性、野性聞世,她不以力量征服人世。我認為好的散文,行文猶如長江水,有一江春水向東流的繾綣柔情,有春江花月夜的綿綿溫情,有唯見長江天際流的戀戀友情,有不盡長江滾滾來的沉沉悲情。好散文是讀罷此文,掩卷沉思,回味無窮。

家住長江邊,我希望江水化作我的文字。江水是一瀉千里,永不枯竭。這一點對於一個文學寫作者來說,是至關重要的。一個人受他才能、環境的制約,總有文思耗盡的一天,到那一天,是他最痛苦的時刻。一個作家生命的結束不是他自然生命的停止,而是他創作生命的終止。有的時候,我的寫作遇到瓶頸,遇到卡殼,就有一種失落感、恐懼感。我知道寫作血脈不通,腸道梗阻就是這種狀況。這個時候,就需要重新理清思路,需要疏通淤塞。長江是有源頭的,長江最終是會入海的。寫作者也應該有源頭,這個源頭可能是故鄉,可能是鄉村,可能是城市,可能是國家。寫作者應該根植大地,汲取大地的營養;寫作者要有一個目標,這個目標就是他的目的地。其間,他應該悲憫,應該大善,應該自省。如此,寫作者的生命或許會長久一點。

長江里的船也幻化成我的文字。船是長江里的驕子,正如飛機是天空的驕子,汽車是陸地的驕子。長江因船而顯繁華。船有鳴笛,船的鳴笛使長江不再寂寞,船可以自由往來。我少年時期非常喜歡學船的鳴笛,那是我的做夢時代,好像一鳴笛,我的人生就此起航了。船的自由往來,青年時期的我經常站在江邊,追隨船遠去的背影。「船開向哪裡呢?」「君住長江頭,我住長江尾。日日思念不見君,共飲一江水。」江此岸與彼岸的思念,唯有藉助於船的擺渡才能抵達。江的彼岸是什麼?歷來就是一個極樂之境,「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江彼岸有美人,江彼岸不僅人傑地靈,而且物華天寶。我有一個親戚,他是開船的,我對他很是崇拜。每次他回家,我總想汲取他遠航的信息。一個好的作家的文字應該是自由的,它既有縱橫交錯的廣闊空間,又兼有理想與現實的時間跨度。它既給人以直觀的描摹,又給人以虛擬的聯想。它是單純的,又是複雜的,它是簡潔的,又是豐富的,它是通俗的,又是深刻的。

江水裡的霞光幻化成我的文字。我的文字就是美的文字,美的文字是作家進入讀者心底的鑰匙。小學時的詩句「一道殘陽鋪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紅。」營造的是夕陽里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江水的美景。江水是個魔術師,她把一天裡各個時間段的天光與江水奇妙反應後,給人的是視覺上的盛宴。江水裡的晨光是真金,江水裡的午後之光是白銀,江水裡的晚夕之光,就像一個貴婦人,她遇上了真愛的男人,把她所有的金銀首飾都獻出來,鑄成了滿眼的輝煌。作家的文字,其實也是一種奇妙反應,是現實之景與心底之夢的反應。現實之景是天地之光,心底之夢就是粼粼江水。作家就是要有真金的晨光,有白銀的午後之光,有滿眼輝煌的晚夕之光。說到底,作家心裡就是要有愛,愛是普愛,是博愛,是大愛,愛人,愛天地,愛草木,愛動物,愛一切需要愛的所愛。愛是萬道之光,照天,照地,照人,自此,天無黑暗,地無陰霾,人無陰影,一切歸於安寧祥和。

長江是寬廣的,寫作者應該有寬廣的胸襟和眼界。胸襟和眼界關乎到作品的意境。作品無論文字的長短,都要力求大氣象,大格局。長江的寬廣就是一望無際,「天際孤雲來去,水際孤帆上下,天共水相邀。」「長江千里,限南北,雪浪雲濤無際。」寫作者應該臨江遠眺,方知自身渺小,「登臨送目,正故國晚秋,天氣初肅,千里澄江似練,翠峰如簇。」、「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大作家都有大胸襟和大眼界,他不會局限於家庭之小圈子,不會拘泥於個人之恩怨。他心裡有國家,有江山,有社稷,有民族,有百姓,有天地,有古今,有未來。有一年,我和文友一起觀江。我發出了一個問題:「長江萬古長流,我們這些寫作者寫出來的文字,有多少能流傳後世?」眾人靜默良久,無聲無息。這個問題嚴肅至極,它關係到作品的生命力問題,就像我們後世觀昔,我們記住了多少前人的詩文之作?有多少人能像李白杜甫蘇東坡王安石一樣,名垂青史?長江是千古的,文字可能速朽。我們能做的,就是儘量站得高一點,看得遠一點,面對此長江,詠嘆無限。長江是大自然之恩賜,我們至少不要辜負大自然之好意。

江面上的飛鳥,也入我的文字里來。連同飛鳥過來的,還有江風。寫作是一件辛苦之事。在辛苦之餘,我們不妨吹吹江風,看看江鳥。江水漲潮了,聽聽潮聲,我覺得我的浪漫也不是虛無的了。 [1]

作者簡介

田福民,自2000年始業餘寫作,以散文為主,迄今為止,累計文字量200餘萬字。。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