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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鄉戲(劉宏)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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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鄉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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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鄉戲》中國當代作家劉宏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家鄉戲

刷抖音,偶爾刷到一個豫劇演唱的短視頻,熟悉陌生的鑼鼓點敲響,演員開腔,仿佛是一陣風吹過,一陣雨落下,我心裡忽然有些東西就甦醒了,隨後的這幾天,豫劇的旋律就不斷在腦海浮現,幼時的記憶也愈加清晰起來。

河南人愛看戲,我爺爺就是。那時候沒有條件去劇院,都是遇着農村大集或是農閒時候,在村口搭戲台請劇團來演出。戲台很簡陋,幾根大柱子搭起來框架,蒙上厚厚的氈布,支起高音喇叭,長長的帷幕分出前後台,伴奏的樂隊在一側,「咚咚鏘鏘」的鑼鼓點一打,就算開戲了!演員們濃裝艷抹,都是丹鳳眼,小嘴巴,女的俏麗,男的俊美,舉手投足間,艷麗的水袖翩飛,那唱腔流水般動聽。

哪個村子要唱戲了,消息很快就能傳遍十里八鄉,唱戲的村子像過年似的,村民會備下好吃的,邀請姑姨娘舅、親戚朋友來村里看戲,村子裡的孩子們則會歡天喜地,抱着或高或低的板凳,早早就在戲台下幫自家大人占着位置,他們自己的目標不是看戲,戲台周圍小攤小販的叫賣聲和各類零食早就把他們的饞蟲抓牢了,等到戲開始了,卻又不肯好好坐下看,總少不了幾個調皮的,不是在人群里鑽來鑽去,就是像猴子一樣爬到樹上,坐在樹杈上,晃着腿,邊吃零食邊看戲,或者竄到後台,找個封閉不嚴的地方,把腦袋鑽進去,幾雙眼睛滴流亂轉地看演員化妝,被後台的人發現了,呵斥一聲,再一溜煙地跑掉。

小時候我是爺爺的尾巴,這樣的好事我肯定是跟着去的,我卻不調皮,老老實實地看戲,一邊吃着零嘴,一邊依偎在爺爺懷裡,聽他給我講戲台上的故事。《楊家將》說的是什麼是忠良,什麼是奸佞,《卷席筒》唱的是什麼是善良,什麼是仁義,《鍘美案》講的是不畏權貴,主持正義……忠君愛國,清政愛民,尊老愛親,這些故事朦朦朧朧啟迪着我,我最初的啟蒙教育,大約就是在戲台下開始的。

「黃土厚,黃土黃,黃土裡長出了梆子腔。」爺爺那一輩人,沒有幾個不愛戲,興致來了,多少還能唱上幾句。等我長大點,農村戲台少了,他也走不動了,我買給他的戲曲磁帶裝滿了2個大抽屜,他就日日守着錄音機,翻來覆去的聽,家裡便時常都是鑼鼓點的咚咚鏘鏘,還有男女聲的咿咿呀呀。

「三天不吃饃,要看劉忠河」「三天不吃鹽,也要看崔蘭田」。河南人對豫劇的熱愛,不花哨,和他們的性格一樣,樸實無華,熾熱濃烈,認準了,一輩子也不改。

當鏗鏘有力的鑼鼓點響起,帝王將相,才子佳人,粉墨登場,一板一眼地把遙遠的故事展現。或喜或悲,或聚或散……

長大離家,被人問起家鄉,聽說是河南人,便會談起「劉大哥講話,理太偏……」,好像每一個河南人都應該會唱上幾句,可惜,戲中故事、經典唱詞我都記得,說起唱,那是萬萬不敢開口的。

出走半生,兩鬢染霜,原認為離開太久太遠,好多事、好多人、好多記憶都淡忘了,只是這鑼鼓的旋律一起,鄉音鄉調,鄉土鄉情,便一起湧上心頭。那些當時看上去小而又小的事,反而長久的在記憶里紮根,不提起的時候仿佛不在。每一個離開家鄉的遊子,出遠門時,都被種下了一個符號,一粒種子,一個蠱,即便你已把他鄉當故鄉,只要有一個聲音響起,你心底里的那個叫做鄉愁的東西就會甦醒、萌芽。我5歲時植入心裡的東西,到近50歲的時候被豫劇喚醒,然後就強烈地盤踞着,倔強地生長着。

我是黃土地一棵大樹上的葉子,萌萌中發芽,欣喜中打開,恣意舒展過,熱情盎然過,從嫩嫩的新綠,一路風吹日曬,漸漸由淺變深,由輕變重,這個時候,才知道回頭看看養育了自己的這棵大樹,根深幾許,樹高几何,而正是這個出走半生的回眸,讓我看清,我竟然是被一棵千年古樹托舉着,她廣袤的根系深入千里沃野,偌大的樹冠遮風擋雨,仿如擎天巨柱,傲立於天地之間,護佑、托舉、守候着每一個從她懷中走出的孩子。

落葉歸根,講的就是這個意思吧,無論你去往何處,經歷怎樣的繁華熱鬧,那耳濡目染的家鄉味道和與生俱有的精神基因,都會在某一個特定時刻提醒你莫失莫忘。

等我,與你約一場豫劇。最好是逢着一座帶着泥土味道的戲台。[1]

作者簡介

劉宏,女,1975年出生,1992年入伍。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