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兒(王必東)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
《孤兒》是中國當代作家王必東的散文。
作品欣賞
孤兒
這是一件催人淚下的故事，這是人世間最最讓人心痛的故事，這個故事就從自殺的母親留給世上唯一的女兒的一封信讀起吧！
親愛的女兒小可：
媽媽的乖女兒，當你打開這封信的時候，媽媽已經帶着你的哥哥去另一個世界找你的爸爸去了。
女兒啊，媽媽的乖女兒，不要怪媽媽太狠心，媽媽離開你，實在是無二的選擇。你知道媽媽得了肝癌，但是你不知道媽媽還有乳腺癌和骨癌。這樣的病媽媽五年前就得了，至於為什麼一直瞞着你們兩個，作保守治療。媽媽實在是沒有辦法，媽媽這點工資僅僅夠你們兩個兒女上學花銷。媽媽算來算去，錢只有掰開來算着花。
女兒啊，媽媽的乖女兒，你知道嗎，爸爸車禍那一年，你們倆剛滿四歲。老天爺虧待我們一家啊，你知道嗎！媽媽是個孤兒，爸爸也是個孤兒，爸爸媽媽都是命苦的人啊，爸爸媽媽在同一所孤兒院一起長大，從小上學玩耍到後來一起參加工作，那段時間裡，雖然沒有父母疼愛，但是媽媽覺得那是自己最幸福的時光。
爸爸媽媽腦子笨，學習不是很好，記得高三沒有畢業就都下學了。因為我們的情況特殊，國家給予了照顧，那年是一九九五年，我記得很清楚，因為我們都是剛出生就被拋棄的殘疾孤兒，具體出生日期孤兒院也說不清，但是從登記時間到參加工作，我那年就算是二十歲了，你爸爸比我晚一年進孤兒院，算是十九歲吧。我被安排進縣福利院做護理工作，爸爸做環衛，這樣一直到一九九八年，我們登記結婚，我們算真正擁有了一個家。
第二年，你們出世了，我們一家子算是圓滿了。媽媽左手殘疾，但是媽媽在單位常常受到表揚，每年年終都會得到一筆獎金。爸爸腿不好，但是一樣是單位衛生模範標兵。我們一家子，住在小區里，年年被小區評委五好家庭！女兒啊，我的乖女兒，你可知道爸爸媽媽得到這麼多的榮譽背後受了多少苦難和委屈啊，爸爸媽媽是好強的人，是靠着自己雙手生活的人，你知道爸爸媽媽為什麼不要單位給與我們生活補助嗎？孩子，你還小，你不知道，這世上還有比我們更可憐的人需要國家幫助，爸爸媽媽從小是國家養大的，如今成家立業了，要學會知恩圖報啊！
女兒啊，媽媽的乖女兒，媽媽走了後，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不要怪媽媽狠心，媽媽也是有無窮的苦衷。媽媽給你講講家裡以前你不知道的事情，這是爸爸媽媽哥哥和你的事情，告訴你在世上要學會挺直脊樑堅強的生活下去。
就在我們一家人過的最幸福的時刻，一個個可惡的厄運接連不斷地砸向我們家。首先就是你的爸爸，我可愛可憐的親人，在那個五天後就過年的清晨，在灑掃街道的時候被一個酒駕的司機撞倒在馬路邊，可惡的司機不但不去報警救治，卻倒車再次碾壓你們的爸爸，我可愛的親人啊，就倒在清掃的樹葉垃圾里，眼睛一直掙着，我知道，他是放心不下我們娘仨啊！我詛咒那個司機，我更詛咒老天爺不睜眼睛，他怎麼能這樣對待你們的爸爸呢？你們的爸爸是個苦命的人啊，生下來就有殘疾，大冬天被丟棄在廁所里，送到孤兒院搶救一個禮拜才活了下來，從小到大，磕磕絆絆，剛過幾年順心日子，最後又落得這麼個下場，你們的爸爸這是個什麼命啊！幸虧那個司機的行為被一個路人看到，當我知道內情後，我哭暈了幾次，自此，我們家天算是塌了。
女兒啊，我的乖女兒，你可知道，沒有你爸爸的日子，媽媽是怎麼帶着你們熬過來的嗎？那個該死的司機在倉皇逃跑的時候掉到水庫淹死了，算是報應！但是他們不知道就是用十條二十條命我也不換我的親人啊。你爸爸單位里照顧我們家，給了三萬元救助金，媽媽一直保存着沒動，存摺就放在媽媽常用的木頭枕裡面，密碼是你們生日號碼！我的乖女兒，那可是你爸爸用命換來的錢，媽媽一直沒有捨得用，現在我走了，你就留着急用吧！
乖女兒，我的乖女兒，從小到大媽媽都捨不得動你一個指頭，於是把你嬌慣壞了，相比較而言，你哥哥被我不知道打過多少次，你還記得嗎，你爸爸去世的第二年，你們那年五歲吧，你哥哥在外面拾到一個別人丟棄的玩具小木馬拿回家，你們兩個在那裡哭鬧爭執，媽媽氣不過就狠狠打了你哥哥，那一次我因為生活和工作壓力大，就借題發揮，可憐你的哥哥那一次被我打得屁股淤青，左耳朵也因為我下手太重自此聽不清楚了，這是媽媽的罪過啊，這是媽媽這輩子最最後悔的事情，可是有什麼辦法呢，媽媽那段時間幾乎就成了神經病，媽媽下手太殘忍了，但是你的哥哥從此就像個小大人，處處讓着你，處處幫着媽媽做事，女兒啊，我的乖女兒，你可知道你哥哥那時候也不過六七歲啊，那麼懂事，媽媽想起來就心酸。
小可，我的乖女兒，話說到這裡，我就提到你了，你知道媽媽為什麼只打哥哥不打你嗎？我的乖女兒，你聽完我的話要堅強一點，如今這個世上你的爸爸媽媽哥哥都不在了，以後要學會自己照顧自己，要學會堅強。
小可，我的乖女兒，本來這個秘密我想不告訴你，把它永遠埋在我的心裡，後來想一下這樣對你不公平，於是寫下這封信。
女兒，我的乖女兒，你其實不是我和你爸爸的親生女兒。孩子你要挺住，聽我把話說完，你哥哥生下來三天，我和你爸爸以前的孤兒院領導來看我們，他們在和我們聊天的時候說起了你，你是一個健康的棄兒，只因為生你的媽媽還是一個中學生，她是被學校老師強姦後很久才發現的事情，最後不得不生下你，因為情況特殊，你就被送到了孤兒院。我和你爸爸聽說後，很可憐你的處境，商量了一下，就申請領養你，我們是孤兒出生，我們知道沒有父母的感覺。孤兒院領導再三考慮，最後認為我們有能力領養，於是你就成了我們家一員。
小可，媽媽說這麼多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無論上天怎麼對待我們，我們都要堅強活下去。我的乖女兒，媽媽文化不高，不像你和哥哥都是考上大學的人，我把你的身世說給你，媽媽也算對你算是一個交代，畢竟這件事壓在媽媽心裡太久了。
小可，我的乖女兒，你和哥哥從小學到初中，再到高中，今年也雙雙考上了大學，本來我認為這麼多年的苦算是熬出頭了，但是五年前的昏厥使我陷入病魔手中，我沒有多餘的錢來治病，我有時候疼痛的要窒息的時候，就把膀子放在嘴巴里咬，實在受不了就去醫院掛號，得知病情後，就偷偷溜出醫院，找那些鄉下草醫買點便宜點草藥喝，這幾年只想會一下子死掉，只怕死了後留下你們再沒有人管，說到這裡也要感謝老天爺，讓我熬到你們考上大學。
我只想命運折磨我已經最大限度了，我應該苦盡甜來了，雖然我得了要死的病，但是看到你們成人，也算是我對你們爸爸有了交代。但是老天爺實在是不開眼，怪就怪我這該死的病，是我的昏厥害死了你的哥哥，假如不是我住院，你哥哥正在家教也不會急着趕回來，如果不是我的病情影響到他工作，他走路也不會慌慌張張，出了車禍。說到底還是怪我，是我打聾了他的左耳朵，過馬路才聽不清後面的車聲啊，我是害死我兒子的罪魁禍首啊，是我害死你那可憐的哥哥啊。
女兒，我的乖女兒，你哥哥這麼多年裡幫媽媽做了好多事情，包括寒暑假期工，這些都是我沒有說給你聽的，也是你哥哥不讓說的，你哥哥小學時候就經常拾破爛補貼家用，你那個時候常嫌棄哥哥身上髒臭，但是他從不怪你，他做哥哥是很合格的。女兒啊，我這裡表揚你哥哥，你不要說我偏心，不是你哥哥車禍，我也不會說，我欠你哥哥欠的太多了。
女兒啊，我的乖女兒，該說的我都說了，唯一的就是不能活下來陪你，原諒媽媽的自私，你知道媽媽得了這該死的病，已經沒有多少日月了，暑期前我就得到醫院通知，還有半年活頭，我只想等你們高考結果下來就心安了，果然你爸爸保佑，你們兩個都考上了！我還沒有呀高興幾天吶，我的病又害死了你的哥哥，我恨不得拿刀剁了我自己，但是那又怎樣呢，我的兒子怎麼樣也活不過來了，三天前你哥哥火化時候我就想好了，我讓火化的工作人員幫你哥哥火化時間久一些，回來的時候，我們娘倆在一起說了兩天兩夜的話，我沒有叫你進來，你不要怪媽媽，媽媽有太多的歉疚和你哥哥說了！
現在我把你的哥哥吃到肚子裡了！我要帶着他重新投胎，讓他下輩子還做我的兒子，我下輩子要好好補償他，好好補償我的乖兒子。
我是準備割破大動脈死的，這兩天我讓你出去散心也是有意安排的，原諒媽媽的自私，我就是活着也陪不了你多久，我的寶貝女兒，原諒媽媽吧！
女兒啊，我可憐的女兒，你現在長大了，學會自己照顧自己，學會堅強的活着！
永別了，我的乖女兒！ [1]
作者簡介
王必東，筆名墨池留痕，江蘇東海人，連雲港作家協會會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