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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家(張福華)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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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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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家》中國當代作家張福華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娘家

結婚多年,一直住在母親身邊,不時地要聽母親無休止的嘮叨,不由得就有些不耐煩。因而,我總是羨慕那些遠嫁的女兒們。女兒回娘家的日子,是女兒的節日,也是母親的節日。妹妹家在銀川,每次回家來,家中熱鬧得就像過年。母親興奮得滿臉通紅,忙得螞蟻搬家一般,盡數取出冰箱中早就貯存的食品。還不待人坐定,就迫不急待地問:要住幾天,什麼時候回去?什麼時候再來?這樣的情景常讓我眼紅。

娘家是女兒休憩身心的家園。無論走得多遠,無論多麼勞累,只要一回到娘家,回到母親身邊,那疲勞的身心就有了依傍。

只要想起兒時同母親一起回姥姥家的情景,心中就湧起一片甜蜜。

終年在外奔波勞累的母親,一回到娘家就成了尊貴的公主。每頓飯,舅母都會恭敬地問姥姥:今天吃什麼飯?這時的姥姥就會放下做婆婆的尊嚴,和氣地對舅母說:去問四姑娘和小妮吧,看她們愛吃什麼,你就做什麼。幸福又驕傲的母親就幸福地對舅母說:嫂子隨便做吧,只要是嫂子做的,只要是咱家的飯,我都愛吃啊。

就着姥姥慈愛的目光,一碗紅薯粥,一碟咸醬豆,一張小薄餅,母親都出能吃出無盡的香味來。

愛烏及屋,在姥姥的嬌寵下,我變得異常嬌氣。天熱,我哭;天冷,我哭。夜裡,我更是哭鬧不止。哭聲攪得四鄰不安,常有鄰居委婉地問姥姥:四姑娘還要在娘家住多久。這樣的問話,讓姥姥異常敏感、生氣:我家四姑娘不回去了,天高地遠的,四姑娘好不容易才回來一趟,怎麼能說回去就回去呢?不過是小妮哭幾聲,我聽着好聽得很呢。

長夜啼哭,讓寫得一手好毛筆字的舅舅有了用武功之地。街頭巷尾貼滿了舅舅的手跡: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個夜哭郎,過往行人念三遍,一覺睡到大天亮。真不知有多少好心人為我念過那幌子,也不知為此舅舅熬過了多少個不眠之夜。

我害怕鄰家的小貓小狗,姥姥會不厭其煩的上門動員人家將那些小動物們處理掉。而我喜歡毛絨絨的小雛雞,姥姥家中就不時地響着「嘰嘰」的嬌叫聲。那些慢慢長大,我不再喜歡的小雞們,姥姥大方地送給鄰居們,這大概是對鄰人的一種補償吧。

姥姥家地處江淮,夏天很熱,幾乎要將人曬化。一出門,我就要母親背,心疼女兒的姥姥總是不肯:稀熱稀熱的,背她幹什麼,讓她自己走。雖如此說,卻早已伏下彎曲的背,顫顫巍巍地將我背起。在那個炎熱的夏季里,街上的行人們常能看到拐着一雙小腳的老人,背着一個小女孩,旁邊甩手走着我年輕的母親。這樣的一行三人,成了那時街上的一道獨特的風景,那情景常讓人驚嘆:嘿,瞧那娘兒幾個 。

許多年後,當我也做了母親時,常常是母親抱着我的胖兒子,健步如飛地在前面走着,我則甩着手慢悠悠地在後面跟着。

由小女至母親,由母親至祖母,人生的角色就這樣在愛的時光中更替着變幻着。

在我羨慕遠嫁的女兒時,又不知有多少人家的女兒羨慕我。與我同齡的鄰居小賀,娘家遠在西安,看着我和母親一天無數次地來往穿梭,總是不無羨慕地對我說:你多幸福啊,每天都能見到母親,一頓飯的功夫,你就能回趟娘家。

與母親毗鄰而居,聆聽母親的嘮叨,也感受母親的關愛。漸入中年,對母親的嘮叨,竟然就有了幾分不可名狀的依戀。倘或一日不曾聽見,心裡就像少了什麼似的。

那一日在家中閒坐,不知怎的,心就莫名其妙地亂跳起來,總覺得還有什麼事兒沒做,又想不起是什麼事兒,待在外玩耍的兒子大聲地喊着「媽媽,媽媽」跑進來時,才恍然想起:噢,原來一上午都沒有見到母親,往常這個時候母親早就來了兩三趟了。急忙跑到母親家中,看母親坐在沙發了安然地織着毛衣,一顆跳動不安的心才平靜下來。

常回娘家的女兒是幸福的。大觀園中的少奶奶、大小姐們一個個錦衣玉食,安享榮華,卻逃不脫無家可歸的命運。失去父母千里投親的多才女子林黛玉,雖然一進賈府就被外祖母心肝寶貝地叫着摟進懷裡,最終也只落得「一杯淨土掩風流」,做了異鄉孤魂,想來是多麼的淒涼。稻香村里任憑杏花出牆,而她的主人,只能孤守昏燈,教子侍姑,回娘家是她遙不可及的夢。身為貴妃的元春,回一次娘家,毫無歡聚的喜悅,卻像是生死離別,豪華的場面不能掩飾她淒涼的心境。有着男兒才略的探春,同樣也逃不過遠嫁不歸的命運

娘家是女兒的避風港。兒時在母親的懷抱時長大;初嫁人時將娘家依戀;當自己也做了祖母外祖母時,對娘家的懷念就成了每日的必修課。快樂有娘家來分享,痛苦有娘家來分擔。

忙了一天,待要坐下歇息時,就聽窗外傳來一陣悅耳的歌聲:「常回家看看,常回家看看......」

聽着母親的嘮叨,吃着母親的好飯菜,就想:母親在哪裡,哪裡就是家。[1]

作者簡介

作者簡介:張福華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