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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官書》是西漢史學家司馬遷創作的一篇文言文,收錄於《史記》中。古人們為了認識星象、研究天體,很早便人為地把星空分成若干區域,中國稱之為星官,西方喚之為星座。中國古代把天空分為三垣二十八宿,最早的完整文字記錄見諸於《史記·天官書》中。

《史記·天官書》把全天分成「五宮」:「中宮」是指北極周圍的天區,象徵以天帝為代表的中央朝廷;而東、南、西、北四宮,是以二分二至所在星官為中心建立起來,與四季相對應,象徵天帝巡行天下的四季行宮。

原文

中宮天極星,其一明者,太一常居也;旁三星三公,或曰子屬。後句四星,末大星正妃,餘三星後宮之屬也。環之匡衛十二星,籓臣。皆曰紫宮。

前列直斗口三星,隨北端兌,若見若不,曰陰德,或曰天一。紫宮左三星曰天槍,右五星曰天棓,後六星絕漢抵營室,曰閣道。

北斗七星,所謂「旋、璣、玉衡以齊七政」。杓攜龍角,衡殷南斗,魁枕參首。用昏建者杓;杓,自華以西南。夜半建者衡;衡,殷中州河、濟之間。平旦建者魁;魁,海岱以東北也。斗為帝車,運於中央,臨制四鄉。分陰陽,建四時,均五行,移節度,定諸紀,皆系於斗。

斗魁戴匡六星曰文昌宮:一曰上將,二曰次將,三曰貴相,四曰司命,五曰司中,六曰司祿。在斗魁中,貴人之牢。魁下六星,兩兩相比者,名曰三能。三能色齊,君臣和;不齊,為乖戾。輔星明近,輔臣親彊;斥小,疏弱。

杓端有兩星:一內為矛,招搖;一外為盾,天鋒。有句圜十五星,屬杓,曰賤人之牢。其牢中星實則囚多,虛則開出。

天一、槍、棓、矛、盾動搖,角大,兵起。

東宮蒼龍,房、心。心為明堂,大星天王,前後星子屬。不欲直,直則天王失計。房為府,曰天駟。其陰,右驂。旁有兩星曰衿;北一星曰轄。東北曲十二星曰旗。旗中四星天市;中六星曰市樓。市中星眾者實;其虛則秏。房南眾星曰騎官。

左角,李;右角,將。大角者,天王帝廷。其兩旁各有三星,鼎足句之,曰攝提。攝提者,直斗杓所指,以建時節,故曰「攝提格」。亢為疏廟,主疾。其南北兩大星,曰南門。氐為天根,主疫。

尾為九子,曰君臣;斥絕,不和。箕為敖客,曰口舌。

火犯守角,則有戰。房、心,王者惡之也。

南宮硃鳥,權、衡。衡,太微,三光之廷。匡衛十二星,籓臣:西,將;東,相;南四星,執法;中,端門;門左右,掖門。門內六星,諸侯。其內五星,五帝坐。後聚一十五星,蔚然,曰郎位;傍一大星,將位也。月、五星順入,軌道,司其出,所守,天子所誅也。其逆入,若不軌道,以所犯命之;中坐,成形,皆群下從謀也。金、火尤甚。廷籓西有隋星五,曰少微,士大夫。權,軒轅。軒轅,黃龍體。前大星,女主象;旁小星,御者後宮屬。月、五星守犯者,如衡占。

東井為水事。其西曲星曰鉞。鉞北,北河;南,南河;兩河、天闕間為關梁。輿鬼,鬼祠事;中白者為質。火守南北河,兵起,穀不登。故德成衡,觀成潢,傷成鉞,禍成井,誅成質。

柳為鳥注,主木草。七星,頸,為員官。主急事。張,素,為廚,主觴客。翼為羽翮,主遠客。

軫為車,主風。其旁有一小星,曰長沙,星星不欲明;明與四星等,若五星入軫中,兵大起。軫南眾星曰天庫樓;庫有五車。車星角若益眾,及不具,無處車馬。

西宮咸池,曰天五潢。五潢,五帝車舍。火入,旱;金,兵;水,水。中有三柱;柱不具,兵起。

奎曰封豕,為溝瀆。婁為聚眾。胃為天倉。其南眾星曰廥積。

昴曰髦頭,胡星也,為白衣會。畢曰罕車,為邊兵,主弋獵。其大星旁小星為附耳。附耳搖動,有讒亂臣在側。昴、畢間為天街。其陰,陰國;陽,陽國。

參為白虎。三星直者,是為衡石。下有三星,兌,曰罰,為斬艾事。其外四星,左右肩股也。小三星隅置,曰觜觿,為虎首,主葆旅事。其南有四星,曰天廁。廁下一星,曰天矢。矢黃則吉青、白、黑,凶。其西有句曲九星,三處羅:一曰天旗,二曰天苑,三曰九游。其東有大星曰狼。狼角變色,多盜賊。下有四星曰弧,直狼。狼比地有大星,曰南極老人。老人見,治安;不見,兵起。常以秋分時候之於南郊。

附耳入畢中,兵起。

北宮玄武,虛、危。危為蓋屋;虛為哭泣之事。

其南有眾星,曰羽林天軍。軍西為壘,或曰鉞。旁有一大星為北落。北落若微亡,軍星動角益希,及五星犯北落,入軍,軍起。火、金、水尤甚:火,軍憂;水,患;木、土,軍吉。危東六星,兩兩相比,曰司空。

營室為清廟,曰離宮、閣道。漢中四星,曰天駟。旁一星,曰王良。王良策馬,車騎滿野。旁有八星,絕漢,曰天潢。天潢旁,江星。江星動,人涉水。

杵、臼四星,在危南。匏瓜,有青黑星守之,魚鹽貴。

南斗為廟,其北建星。建星者,旗也。牽牛為犧牲。其北河鼓。河鼓大星,上將;左右,左右將。婺女,其北織女。織女,天女孫也。

察日、月之行以揆歲星順逆。曰東方木,主春,日甲乙。義失者,罰出歲星。歲星贏縮,以其捨命國。所在國不可伐,可以罰人。其趨舍而前曰贏,退舍曰縮。贏,其國有兵不復;縮,其國有憂,將亡,國傾敗。其所在,五星皆從而聚於一舍,其下之國可以義致天下。

以攝提格歲:歲陰左行在寅,歲星右轉居丑。正月,與斗、牽牛晨出東方,名曰監德。色蒼蒼有光。其失次,有應見柳。歲早,水;晚,旱。

歲星出,東行十二度,百日而止,反逆行;逆行八度,百日,復東行。歲行三十度十六分度之七,率日行十二分度之一,十二歲而周天。出常東方,以晨;入於西方,用昏。

單閼歲:歲陰在卯,星居子。以二月與婺女、虛、危晨出,曰降入。大有光。其失次,有應見張。其歲大水。

執徐歲:歲陰在辰,星居亥。以三月與營室、東壁晨出,曰青章。青青甚章。其失次;有應見軫。歲早,旱;晚,水。

大荒駱歲:歲陰在巳,星居戌。以四月與奎、婁晨出,曰跰踵。熊熊赤色,有光。其失次,有應見亢。

敦牂歲:歲陰在午,星居酉。以五月與胃、昴、畢晨出,曰開明。炎炎有光。偃兵;唯利公王,不利治兵。其失次,有應見房。歲早,旱;晚,水。

葉洽歲:歲陰在未,星居申。以六月與觜觿、參晨出,曰長列。昭昭有光。利行兵。其失次,有應見箕。

涒灘歲:歲陰在申,星居未。以七月與東井、輿鬼晨出,曰大音。昭昭白。其失次,有應見牽牛。

作鄂歲:歲陰在酉,星居午。以八月與柳、七星、張晨出,曰長王。作作有芒。國其昌,熟穀。其失次,有應見危。有旱而昌,有女喪,民疾。

閹茂歲:歲陰在戌,星居巳。以九月與翼、軫晨出,曰天睢。白色大明。其失次,有應見東壁。歲水,女喪。

大淵獻歲:歲陰在亥,星居辰。以十月與角、亢晨出,曰大章。蒼蒼然,星若躍而陰出旦,是謂「正平」。起師旅,其率必武;其國有德,將有四海。其失次,有應見婁。

困敦歲:歲陰在子,星居卯。以十一月與氐、房、心晨出,曰天泉。玄色甚明。江池其昌,不利起兵。其失次,有應昴。

赤奮若歲:歲陰在丑,星居寅,以十二月與尾、箕晨出,曰天皓。黫然黑色甚明。其失次,有應見參。

當居不居,居之又左右搖,未當去去之,與他星會,其國凶。所居久,國有德厚。其角動,乍小乍大,若色數變,人主有憂。

其失次舍以下,進而東北,三月生天棓,長四丈,末兌,進而東南,三月生彗星,長二丈,類彗。退而西北,三月生天欃,長四丈,末兌。退而西南,三月生天槍,長數丈,兩頭兌。謹視其所見之國,不可舉事用兵。其出如浮如沈,其國有土功;如沈如浮,其野亡。色赤而有角,其所居國昌。迎角而戰者,不勝。星色赤黃而沈,所居野大穰。色青白而赤灰,所居野有憂。歲星入月,其野有逐相;與太白斗,其野有破軍。

歲星一曰攝提,曰重華,曰應星,曰紀星。營室為清廟,歲星廟也。

察剛氣以處熒惑。曰南方火,主夏,日丙、丁。禮失,罰出熒惑,熒惑失行是也。出則有兵,入則兵散。以其捨命國。熒惑為勃亂,殘賊、疾、喪、飢、兵。反道二舍以上,居之,三月有殃,五月受兵,七月半亡地,九月太半亡地。因與俱出入,國絕祀。居之,殃還至,雖大當小;久而至,當小反大。其南為丈夫,北為女子喪。若角動繞環之,及乍前乍後,左右,殃益大。與他星斗,光相逮,為害;不相逮,不害。五星皆從而聚於一舍,其下國可以禮致天下。

法,出東行十六舍而止;逆行二舍;六旬,復東行,自所止數十舍,十月而入西方;伏行五月,出東方。其出西方曰「反明」,主命者惡之。東行急,一日行一度半。

其行東、西、南、北疾也。兵各聚其下;用戰,順之勝,逆之敗。熒惑從太白,軍憂;離之,軍卻。出太白陰,有分軍;行其陽,有偏將戰。當其行,太白逮之,破軍殺將。其入守犯太微、軒轅、營室,主命惡之。心為明堂,熒惑廟也。謹候此。

歷斗之會以定填星之位。曰中央土,主季夏,日戊、己,黃帝,主德,女主象也。歲填一宿,其所居國吉。未當居而居,若已去而復還,還居之,其國得土,不乃得女。若當居而不居,既已居之,又西東去,其國失土,不乃失女,不可舉事用兵。其居久,其國福厚;易,福薄。

其一名曰地侯,主歲。歲行十度百十二分度之五,日行二十八分度之一,二十八歲周天。其所居,五星皆從而聚於一舍,其下之國,可重致天下。禮、德、義、殺、刑盡失,而填星乃為之動搖。

贏,為王不寧;其縮,有軍不復。填星,其色黃,九芒,音曰黃鍾宮。其失次上二三宿曰贏,有主命不成,不乃大水。失次下二三宿曰縮,有後戚,其歲不復,不乃天裂若地動。

斗為文太室,填星廟,天子之星也。

木星與土合,為內亂。飢,主勿用戰,敗;水則變謀而更事;火為旱;金為白衣會若水。金在南曰牝牡,年穀熟,金在北,歲偏無。火與水合為焠,與金合為鑠,為喪,皆不可舉事,用兵大敗。土為憂,主孽卿;大飢,戰敗,為北軍,軍困,舉事大敗。土與水合,穰而擁閼,有覆軍,其國不可舉事。出,亡地;入,得地。金為疾,為內兵,亡地。三星若合,其宿地國外內有兵與喪,改立公王。四星合,兵喪並起,君子憂,小人流。五星合,是為易行,有德,受慶,改立大人,掩有四方,子孫蕃昌;無德,受殃若亡。五星皆大,其事亦大;皆小,事亦小。

蚤出者為贏,贏者為客。晚出者為縮,縮者為主人。必有天應見於杓星。同舍為合。相陵為斗,七寸以內必之矣。

五星色白圜,為喪旱;赤圜,則中不平,為兵;青圜,為憂水;黑圜,為疾,多死;黃圜,則吉。赤角犯我城,黃角地之爭,白角哭泣之聲,青角有兵憂,黑角則水。意,行窮兵之所終。五星同色,天下偃兵,百姓寧昌。春風秋雨,冬寒夏暑,動搖常以此。

填星出百二十日而逆西行,西行百二十日反東行。見三百三十日而入,入三十日復出東方。太歲在甲寅,鎮星在東壁,故在營室。

察日行以處位太白。曰西方,秋,日庚、辛,主殺。殺失者,罰出太白。太白失行,以其捨命國。其出行十八舍二百四十日而入。入東方,伏行十一舍百三十日;其入西方,伏行三舍十六日而出。當出不出,當入不入,是謂失舍,不有破軍,必有國君之篡。

其紀上元,以攝提格之歲,與營室晨出東方,至角而入;與營室夕出西方,至角而入;與角晨出,入畢;與角夕出,入畢;與畢晨出,入箕;與畢夕出,入箕;與箕晨出,入柳;與箕夕出,入柳;與柳晨出,入營室;與柳夕出,入營室。凡出入東西各五,為八歲,二百二十日,復與營室晨出東方。其大率,歲一周天。其始出東方,行遲,率日半度,一百二十日,必逆行一二舍;上極而反,東行,行日一度半,一百二十日入。其庳,近日,曰明星,柔;高,遠日,曰大囂,剛。其始出西,行疾,率日一度半,百二十日;上極而行遲,日半度,百二十日,旦入,必逆行一二舍而入。其庳,近日,曰大白,柔;高,遠日,曰大相,剛。出以辰、戌,入以丑、未。

當出不出,未當入而入,天下偃兵,兵在外,入。未當出而出,當入而不入,下起兵,有破國。其當期出也,其國昌。其出東為東,入東為北方;出西為西,入西為南方。所居久,其鄉利;,其鄉凶。

出西至東,正西國吉。出東至西,正東國吉。其出不經天;經天,天下革政。

小以角動,兵起。始出大,後小,兵弱;出小,後大,兵強。出高,用兵深吉,淺凶;庳,淺吉,深凶。日方南金居其南,日方北金居其北,曰贏,侯王不寧,用兵進吉退凶。日方南金居其北,日方北金居其南,曰縮,侯王有憂,用兵退吉進凶。用兵象太白:太白行疾,疾行;遲,遲行。角,敢戰。動搖躁,躁。圜以靜,靜。順角所指,吉;反之,皆凶。出則出兵,入則入兵。赤角,有戰;白角,有喪;黑圜角,憂,有水事;青圜小角,憂,有木事;黃圜和角,有土事,有年。其已出三日而復,有微入,入三日乃復盛出,是謂耎,其下國有軍敗將北。其已入三日又復微出,出三日而復盛入,其下國有憂;師有糧食兵革,遺人用之;卒雖眾,將為人虜。其出西失行,外國敗;其出東失行,中國敗。其色大圜黃滜,可為好事;其圜大赤,兵盛不戰。

太白白,比狼;赤,比心;黃,比參左肩;蒼,比參右肩;黑,比奎大星。五星皆從太白而聚乎一舍,其下之國可以兵從天下。居實,有得也;居虛,無得也。行勝色,色勝位,有位勝無位,有色勝無色,行得盡勝之。出而留桑榆間,疾其下國。上而疾,未盡其日,過參天,疾其對國。上復下,下復上,有反將。其入月,將僇。金、木星合,光,其下戰不合,兵雖起而不鬥;合相毀,野有破軍。出西方,昏而出陰,陰兵彊;暮食出,小弱;夜半出,中弱;雞鳴出,大弱:是謂陰陷於陽。其在東方,乘明而出陽,陽兵之彊,雞鳴出,小弱;夜半出,中弱;昏出,大弱:是謂陽陷於陰。太白伏也,以出兵,兵有殃。其出卯南,南勝北方;出卯北,北勝南方;正在卯,東國利。出酉北,北勝南方;出酉南,南勝北方;正在酉,西國勝。

其與列星相犯,小戰;五星,大戰。其相犯,太白出其南,南國敗;出其北,北國敗。行疾,武;不行,文。色白五芒,出蚤為月蝕,晚為天夭及彗星,將發其國。出東為德,舉事左之迎之,吉。出西為刑,舉事右之背之,吉。反之皆凶。太白光見景,戰勝。晝見而經天,是謂爭明,彊國弱,小國彊,女主昌。

亢為疏廟,太白廟也。太白,大臣也,其號上公。其他名殷星、太正、營星、觀星、宮星、明星、大衰、大澤、終星、大相、天浩、序星、月緯。大司馬位謹候此。

察日辰之會,以治辰星之位。曰北方水,太陰之精,主冬,日壬、癸。刑失者,罰出辰星,以其宿命國。

是正四時:仲春春分,夕出郊奎、婁、胃東五舍,為齊;仲夏夏至,夕出郊東井、輿鬼、柳東七舍,為楚;仲秋秋分,夕出郊角、亢、氐、房東四舍,為漢;仲冬冬至,晨出郊東方,與尾、箕、斗、牽牛俱西,為中國。其出入常以辰、戌、丑、未。

其蚤,為月蝕;晚,為彗星及天夭。其時宜效不效為失,追兵在外不戰。一時不出,其時不和;四時不出,天下大飢。其當效而出也,色白為旱,黃為五穀熟,赤為兵,黑為水。出東方,大而白,有兵於外,解。常在東方,其赤,中國勝;其西而赤,外國利。無兵於外而赤,兵起。其與太白俱出東方,皆赤而角,外國大敗,中國勝;其與太白俱出西方,皆赤而角,外國利。五星分天之中,積於東方,中國利;積於西方,外國用者利。五星皆從辰星而聚於一舍,其所舍之國可以法致天下。辰星不出,太白為客;其出,太白為主。出而與太白不相從,野雖有軍,不戰。出東方,太白出西方;若出西方,太白出東方,為格,野雖有兵不戰。失其時而出,為當寒反溫,當溫反寒。當出不出,是謂擊卒,兵大起。其入太白中而上出,破軍殺將,客軍勝;下出,客亡地。辰星來抵太白,太白不去,將死。正旗上出,破軍殺將,客勝;下出,客亡地。視旗所指,以命破軍。其繞環太白,若與斗,大戰,客勝。兔過太白,間可咸劍,小戰,客勝。兔居太白前,軍罷;出太白左,小戰;摩太白,有數萬人戰,主人吏死;出太白右,去三尺,軍急約戰。青角,兵憂;黑角,水。赤行窮兵之所終。

兔七命,曰小正、辰星、天欃、安周星、細爽、棲星、鈎星。其色黃而小,出而易處,天下之文變而不善矣。兔五色,青圜憂,白圜喪,赤圜中不平,黑圜吉。赤角犯我城,黃角地之爭,白角號泣之聲。

其出東方,行四舍四十八日,其數二十日,而反入於東方;其出西方,行四舍四十八日,其數二十日,而反入於西方。其一候之營室、角、畢、箕、柳。出房、心間,地動。

辰星之色:春,青黃;夏,赤白;秋,青白,而歲熟;冬,黃而不明。即變其色,其時不昌。春不見,大風,秋則不實。夏不見,有六十日之旱,月蝕。秋不見,有兵,春則不生。冬不見,陰雨六十日,有流邑,夏則不長。

角、亢、氐,兗州。房、心,豫州。尾、箕,幽州。斗,江、湖。牽牛、婺女,楊州。虛、危,青州。營室至東壁,并州。奎、婁、胃,徐州。昴、畢,冀州。觜觿、參,益州。東井、輿鬼,雍州。柳、七星、張,三河。翼、軫,荊州。

七星為員官,辰星廟,蠻夷星也。

兩軍相當,日暈;暈等,力鈞;厚長大,有勝;薄短小,無勝。重抱大破無。抱為和,背不和,為分離相去。直為自立,立侯王;殺將。負且戴,有喜。圍在中,中勝;在外,外勝。青外赤中,以和相去;赤外青中,以惡相去。氣暈先至而後去,居軍勝。先至先去,前利後病;後至後去,前病後利;後至先去,前後皆病,居軍不勝。見而去,其發疾,雖勝無功。見半日以上,功大。白虹屈短,上下兌,有者下大流血。日暈制勝,近期三十日,遠期六十日。

其食,食所不利;復生,生所利;而食益盡,為主位。以其直及日所宿,加以日時,用命其國也。

月行中道,安寧和平。陰間,多水,陰事。外北三尺,陰星。北三尺,太陰,大水,兵。陽間,驕恣。陽星,多暴獄。太陽,大旱喪也。角、天門,十月為四月,十一月為五月,十二月為六月,水發,近三尺,遠五尺。犯四輔,輔臣誅。行南北河,以陰陽言,旱水兵喪。

月蝕歲星,其宿地,飢若亡。熒惑也亂,填星也下犯上,太白也彊國以戰敗,辰星也女亂。大角,主命者惡之;心,則為內賊亂也;列星,其宿地憂。

月食始日,五月者六,六月者五,五月復六,六月者一,而五月者五,凡百一十三月而復始。故月蝕,常也;日蝕,為不臧也。甲、乙,四海之外,日月不占。丙、丁,江、淮、海岱也。戊、己,中州、河、濟也。庚、辛,華山以西。壬、癸,恆山以北。日蝕,國君;月蝕,將相當之。

國皇星,大而赤,狀類南極。所出,其下起兵,兵彊;其沖不利。

昭明星,大而白,無角,乍上乍下。所出國,起兵,多變。

五殘星,出正東東方之野。其星狀類辰星,去地可六丈。

大賊星,出正南南方之野。星去地可六丈,大而赤,數動,有光。

司危星,出正西西方之野。星去地可六丈,大而白,類太白。

獄漢星,出正北北方之野。星去地可六丈,大而赤,數動,察之中青。此四野星所出,出非其方,其下有兵,沖不利。

四填星,所出四隅,去地可四丈。

地維咸光,亦出四隅,去地可三丈,若月始出。所見,下有亂;亂者亡,有德者昌。

燭星,狀如太白,其出也不行。見則滅。所燭者,城邑亂。

如星非星,如雲非雲,命曰歸邪。歸邪出,必有歸國者。

星者,金之散氣,本曰火。星眾,國吉;少則凶。

漢者,亦金之散氣,其本曰水。漢,星多,多水,少則旱,其大經也。

天鼓,有音如雷非雷,音在地而下及地。其所往者,兵發其下。

天狗,狀如大奔星,有聲,其下止地,類狗。所墮及,望之如火光炎炎沖天。其下圜如數頃田處,上兌者則有黃色,千里破軍殺將。

格澤星者,如炎火之狀。黃白,起地而上。下大,上兌。其見也,不種而穫;不有土功,必有大害。

蚩尤之旗,類彗而後曲,象旗。見則王者征伐四方。

旬始,出於北斗旁,狀如雄雞。其怒,青黑,象伏鱉。

枉矢,類大流星,行而倉黑,望之如有毛羽然。

長庚,如一匹布著天。此星見,兵起。

星墜至地,則石也。河、濟之間,時有墜星。

天精而見景星。景星者,德星也。其狀無常,常出於有道之國。

凡望雲氣,仰而望之,三四百里;平望,在桑榆上,千餘二千里;登高而望之,下屬地者三千里。雲氣有獸居上者,勝。

自華以南,氣下黑上赤。嵩高、三河之郊,氣正赤。恆山之北,氣下黑下青。勃、碣、海、岱之間,氣皆黑。江、淮之間,氣皆白。

徒氣白。土功氣黃。車氣乍高乍下,往往而聚。騎氣卑而布。卒氣摶。前卑而後高者,疾;前方而後高者,兌;後兌而卑者,卻。其氣平者其行徐。前高而後卑者,不止而反。氣相遇者,卑勝高,兌勝方。氣來卑而循車通者,不過三四日,去之五六里見。氣來高七八尺者,不過五六日,去之十餘里見。氣來高丈餘二丈者,不過三四十日,去之五六十里見。

稍雲精白者,其將悍,其士怯。其大根而前絕遠者,當戰。青白,其前低者,戰勝;其前赤而仰者,戰不勝。陣雲如立垣。杼雲類杼。軸雲摶兩端兌。杓雲如繩者,居前互天,其半半天。其 者類闕旗故。鈎雲句曲。諸此雲見,以五色合占。而澤摶密,其見動人,乃有占;兵必起,合 其直。

王朔所候,決於日旁。日旁雲氣,人主象。皆如其形以占。

故北夷之氣如群畜穹閭,南夷之氣類舟船幡旗。大水處,敗軍場,破國之虛,下有積錢,金寶之上,皆有氣,不可不察。海旁蜄氣象樓台;廣野氣成宮闕然。雲氣各象其山川人民所聚積。

故候息秏者,入國邑,視封疆田疇之正治,城郭室屋門戶之潤澤,次至車服畜產精華。實息者,吉;虛秏者,凶。

若煙非煙,若雲非雲,鬱郁紛紛,蕭索輪囷,是謂卿雲。卿雲,喜氣也。若霧非霧,衣冠而不濡,見則其域被甲而趨。

雷電、蝦虹、辟歷、夜明者,陽氣之動者也,春夏則發,秋冬則藏,故候者無不司之。

天開縣物,地動坼絕。山崩及徙,川塞谿垘;水澹地長,見象。城郭門閭,閨臬枯;宮廟邸第,人民所次。謠俗車服,觀民飲食。五穀草木,觀其所屬。倉府廄庫,四通之路。六畜禽獸,所產去就;魚鱉鳥鼠,觀其所處。鬼哭若呼,其人逢俉。化言,誠然。

凡候歲美惡,謹候歲始。歲始或冬至日,產氣始萌。臘明日,人眾卒歲,一會飲食,發陽氣,故曰初歲。正月旦,王者歲首;立春日,四時之始也。四始者,候之日。

而漢魏鮮集臘明正月旦決八風。風從南方來,大旱;西南,小旱;西方,有兵;西北,戎菽為,小雨,趣兵;北方,為中歲;東北,為上歲;東方,大水;東南,民有疾疫,歲惡。故八風各與其沖對,課多者為勝。多勝少,久勝亟,疾勝徐。旦至食,為麥;食至日昳,為稷;昳至餔,為黍;餔至下餔,為菽;下餔至日入,為麻。欲終日有雲,有風,有日。日當其時者,深而多實;無雲有風日,當其時,淺而多實;有雲風,無日,當其時,深而少實;有日,無雲,不風,當其時者稼有敗。如食頃,小敗;熟五斗米頃,大敗。則風復起,有雲,其稼復起。各以其時用雲色占種所宜。其雨雪若寒,歲惡。

是日光明,聽都邑人民之聲。聲宮,則歲善,吉;商,則有兵;徵,旱;羽,水;角,歲惡。

或從正月旦比數雨。率日食一升,至七升而極;過之,不占。數至十二日,日直其月,占水旱。為其環千里內占,則為天下候,竟正月。月所離列宿,日、風、雲,占其國。然必察太歲所在。在金,穰;水,毀;木,飢;火,旱。此其大經也。

正月上甲,風從東方,宜蠶;風從西方,若旦黃雲,惡。

冬至短極,縣土炭,炭動,鹿解角,蘭根出,泉水躍,略以知日至,要決晷景。歲星所在,五穀逢昌。其對為沖,歲乃有殃。

太史公曰:自初生民以來,世主曷嘗不曆日月星辰?及至五家、三代,紹而明之,內冠帶,外夷狄,分中國為十有二州,仰則觀象於天,俯則法類於地。天則有日月,地則有陰陽。天有五星,地有五行。天則有列宿,地則有州域。三光者,陰陽之精,氣本在地,而聖人統理之。

幽厲以往,尚矣。所見天變,皆國殊窟穴,家占物怪,以合時應,其文圖籍禨祥不法。是以孔子論六經,紀異而說不書。至天道命,不傳;傳其人,不待告;告非其人,雖言不著。

昔之傳天數者:高辛之前,重、黎;於唐、虞,羲、和;有夏,昆吾;殷商,巫咸;周室,史佚、萇弘;於宋,子韋;鄭則裨灶;在齊,甘公;楚,唐眛;趙,尹皋;魏,石申。

夫天運,三十歲一小變,百年中變,五百載大變;三大變一紀,三紀而大備:此其大數也。為國者必貴三五。上下各千歲,然後天人之際續備。

太史公推古天變,未有可考於今者。蓋略以春秋二百四十二年之間,日蝕三十六,彗星三見,宋襄公時星隕如雨。天子微,諸侯力政,五伯代興,更為主命,自是之後,眾暴寡,大並小。秦、楚、吳、越,夷狄也,為彊伯。田氏篡齊,三家分晉,並為戰國。爭於攻取,兵革更起,城邑數屠,因以饑饉疾疫焦苦,臣主共憂患,其察礻幾祥候星氣尤急。近世十二諸侯七國相王,言從衡者繼踵,而皋、唐、甘、石因時務論其書傳,故其占驗凌雜米鹽。

二十八舍主十二州,斗秉兼之,所從來久矣。秦之疆也,候在太白,占於狼、弧。吳、楚之疆,候在熒惑,占於鳥衡。燕、齊之疆,候在辰星,占於虛、危。宋、鄭之疆,候在歲星,占於房、心。晉之疆,亦候在辰星,占於參罰。

及秦併吞三晉、燕、代,自河山以南者中國。中國於四海內則在東南,為陽;陽則日、歲星、熒惑、填星;占於街南,畢主之。其西北則胡、貉、月氏諸衣旃裘引弓之民,為陰;陰則月、太白、辰星;占於街北,昴主之。故中國山川東北流,其維,首在隴、蜀,尾沒於勃、碣。是以秦、晉好用兵,復占太白,太白主中國;而胡、貉數侵掠,獨占辰星,辰星出入躁疾,常主夷狄:其大經也。此更為客主人。熒惑為孛,外則理兵,內則理政。故曰「雖有明天子,必視熒惑所在」。諸侯更彊,時菑異記,無可錄者。

秦始皇之時,十五年彗星四見,久者八十日,長或竟天。其後秦遂以兵滅六王,並中國,外攘四夷,死人如亂麻,因以張楚並起,三十年之間兵相駘藉,不可勝數。自蚩尤以來,未嘗若斯也。

項羽救鉅鹿,枉矢西流,山東遂合從諸侯,西坑秦人,誅屠咸陽。

漢之興,五星聚於東井。平城之圍,月暈參、畢七重。諸呂作亂,日蝕,晝晦。吳楚七國叛逆,彗星數丈,天狗過梁野;及兵起,遂伏屍流血其下。元光、元狩,蚩尤之旗再見,長則半天。其後京師師四出,誅夷狄者數十年,而伐胡尤甚。越之亡,熒惑守斗;朝鮮之拔,星茀於河戍;兵征大宛,星茀招搖:此其犖犖大者。若至委曲小變,不可勝道。由是觀之,未有不先形見而應隨之者也。

夫自漢之為天數者,星則唐都,氣則王朔,占歲則魏鮮。故甘、石歷五星法,唯獨熒惑有反逆行;逆行所守,及他星逆行,日月薄蝕,皆以為占。

余觀史記,考行事,百年之中,五星無出而不反逆行,反逆行,嘗盛大而變色;日月薄蝕,行南北有時:此其大度也。故紫宮、房心、權衡、咸池、虛危列宿部星,此天之五官坐位也,為經,不移徙,大小有差,闊狹有常。水、火、金、木、填星,此五星者,天之五佐,為緯,見伏有時,所過行贏縮有度。

日變脩德,月變省刑,星變結和。凡天變,過度乃占。國君彊大,有德者昌;羽小,飾詐者亡。太上脩德,其次脩政,其次脩救,其次脩禳,正下無之。夫常星之變希見,而三光之占亟用。日月暈適,雲風,此天之客氣,其發見亦有大運。然其與政事俯仰,最近人之符。此五者,天之感動。為天數者,必通三五。終始古今,深觀時變,察其精粗,則天官備矣。

蒼帝行德,天門為之開。赤帝行德,天牢為之空。黃帝行德,天夭為之起。風從西北來,必以庚、辛。一秋中,五至,大赦;三至,小赦。白帝行德,以正月二十日、二十一日,月暈圍,常大赦載,謂有太陽也。一曰:白帝行德,畢、昴為之圍。圍三暮,德乃成;不三暮,及圍不合,德不成。二曰:以辰圍,不出其旬。黑帝行德,天關為之動。天行德,天子更立年;不德,風雨破石。三能、三衡者,天廷也。客星出天廷,有奇令。

在天成象,有同影響。觀文察變,其來自往。天官既書,太史攸掌。雲物必記,星辰可仰。盈縮匪,應驗無爽。至哉玄監,雲誰欲!

譯文

中宮的天極星,其中一顆最明亮的,是天神太一的常位;旁邊的三顆小星象徵三公,有人說是象徵太一神的諸子之屬。天極星的後面是形如鈎狀的勾星四顆,其中最後一顆大星是正妃,其餘三顆是後宮的側妃嬪媵之類。環繞一周有十二顆匡扶守衛中宮天神的星,屬於文、武諸藩臣。以上都稱為紫宮。

紫宮靠前的部分,對着斗口有三顆星,呈橢形,尖在北端,星光暗淡,若隱若現,名為陰德,或者稱為天一。紫宮左方三星名為天槍,右方五星名為天棓,後面六星橫跨天漢到達營室,稱為閣道。

北斗星有七顆,《尚書》所說的「旋、璣、玉衡以齊七政」中的「七政」,就是指這七顆星。北斗的斗杓與東宮七宿中的角宿相連,斗衡與南斗宿殷殷相對,斗魁枕於西方七宿中的參宿頭頂。黃昏時以斗杓所指方位建明四時月份;斗杓,主華縣西南方向的禍福吉凶。夜半時以斗衡所指方位建明四時月份;斗衡,主黃河、濟水之間的中原地區的禍福吉凶。黎明時以斗魁所指方位建明四時月份;斗魁,主海、岱東北方向的禍福吉凶。北斗是天帝的車子,在天球中央運行,而主宰、鉗制四方。分別陰陽,建明四時,平均五行,移易節度,確定十二辰紀的位置,全都依靠北斗。

在斗魁之上有六顆星,形狀如筐,名為文昌宮:六顆星的名稱一是上將,二是次將,三為貴相,四為司命,五是司中,六是司祿。在斗魁四顆星中間,有星名貴人之牢。魁下有六顆星,每二顆相鄰成對,共三對,稱為三能(tái,台)。三能星顏色明暗相同,象徵君臣和合;不同,表示君臣乖戾。北斗旁的輔星明而近,則輔佐的大臣受信任而且權重;離北斗遠而小,則不受信任,權輕而弱。

斗杓的末端有二星,靠近北斗的稱為天矛,就是招搖星,離北斗較遠的為盾星,又名天鋒。靠近斗杓有十五顆星,形狀上如勾下如環,名為賤人之牢。牢中星多,象徵塵世中的囚犯多,星少囚犯也少。

天一、天槍、天棓、天矛和盾星動搖,星光的芒角大,預示世亂兵起。

東宮名蒼龍,包括以下星宿:房宿、心宿。心宿是天帝發布政令的明堂,其中一顆大星為天王,前後二小星為諸子。心宿的三顆星排列形狀不宜於直,直則表示天王政令失宜。房宿為天府,又名為天駟。房宿以北有星名右驂。旁有二星名為衿(qǎn,遣);北有一星名為(xiá,霞)。東北有彎曲排列的(二)十二顆星,名為旗。旗中有四星名為天市;六星名為市樓。天市中星數多表示世間富足殷實;星數少則國虛民貧。房宿以南有許多星,總名為騎官。

角宿有二顆;左邊的為李,右邊的為將。大角一星,為天王大帝的公廷。兩旁各有三顆星,鼎足而立如勾狀,名為攝提。之所以稱為攝提,是由於它們正當斗杓所指的方向之下,被斗杓所提攜,以建明時節,所以又有「攝提格」的名號。亢宿是天神的外朝,主疾病。在它南邊有南北二顆大星,名為南門。氐宿就是天的根柢的意思,主疫氣。

尾宿九星,為天帝九子,又有的說它象徵君臣;各星間相距絕遠,就表示君臣不和。箕宿為敖客,又稱為天的口舌。

火星陵犯或者守在角宿附近,預示有戰爭發生。守在房宿、心宿附近,不利於帝王。

南宮名朱鳥,包括以下星宿:權、衡。衡指太微垣,是日、月、五星三光的宮廷。周圍有匡輔和守衛的十二顆星,代表藩臣:西邊是將;東邊是相;南邊四顆星,中間二顆名為執法,執法之間為端門;端門左右,為掖門。門內有六個星座,都是諸侯。其中一個有五顆星,為五帝坐。諸侯、五帝坐之後聚集着十五顆星,蔚然叢雜,名為郎位;郎位傍有一大星,是將位。月與五星自西而東順入於太微垣中,循軌道運行。察看它們走過的路徑,停留在某星旁,世間與該星對應的官員就會被天子殺掉。月與五星自東而西逆入於太微垣,若不循軌道運行,按照它們所陵犯的星名占卜吉凶;若犯於中間的五帝坐,表示禍福已成,無法可解,是群下相從而謀,共同作亂的結果。金星、火星犯帝坐尤為嚴重。在太微垣西部藩衛星的西面,有五顆相垂而下的星,名為少微,是士大夫的象徵。權,就是軒轅座,形體如黃龍。前面一顆大星,是女主的象徵;其他小星代表後宮奉御妃嬪之屬。月與五星犯守,占卜與衡相同。

東井宿主占卜與水有關的事宜。它的西面偏曲處有一顆星名為鉞。鉞以北,有北河,以南,有南河;兩河與天闕星之間為三光所經的關梁。輿鬼宿,占主占卜鬼神祭祀事;其中一顆白色星名叫質星。火星守南、北河,有兵禍起,糧食歉收。所以說觀道德于衡,天子游觀占於潢,王者傷敗表現於鉞,有禍亂表現於井,有誅殺則表現於質星。

柳宿是朱雀的嘴巴,主占草木事。七星宿為朱雀頸,是象咽喉一樣的圓形器管,主占卜緊急事。張宿為朱雀的嗉囊,是天廷的廚房,主占卜宴客事。翼宿是朱雀的羽翮,主占卜遠客事。

軫宿是天神的車子,主管風事。旁邊有一顆小星,名叫長沙星,星不宜明,若與軫宿的四顆星一樣明亮。與五星入於軫宿之中一樣,表示將有大的戰爭發生。軫宿南面的眾星名為天庫樓;庫旁有五個車星。車星有芒角、星數太多、太少,都預示天下將出現兵車騷動,無有寧處。

西宮名為咸池,包括的星宿有:天五潢。五潢,是五帝的車舍。火星入其中,天有旱災;金星入,有兵災;水星入,有水災。其中又有三個柱星;一個不見,就表示有戰爭發生。

奎宿又名封豕,主占卜有關溝瀆的事。婁宿主占卜聚眾的事。胃宿主占卜倉廩的事。胃宿南有許多星,名為(kuài,快)積。

昴宿又名髦頭,是一個與胡人有關的星,又主喪事,稱為白衣之會。畢宿又名為罕車,象徵邊兵,主占卜弋獵等事。在畢宿中最大一顆星的旁邊有一顆小星,名為附耳,附耳星搖動,表示天子身邊有讒亂之臣。昴宿、畢宿之間的二顆星是天街。街北,象徵夷狄人的國家;街南,象徵華夏建立的國家。

參宿形狀如同白虎。中間三顆東西直立的星,其平如衡,稱為衡石。衡石下有三顆星,直立如錐,名為罰,主占卜有關斬殺的事。衡石外的四顆星,是參宿的左右肩、左右股。參宿上面邊隅處有三顆小星排成三角形,名為觜(zī,資)觽(xī,希),如同參宿這頭白虎的虎頭,主占卜軍旅事。參宿以南有四顆星,名為天廁。廁下有一顆星,名為天矢。矢星為黃色則吉利;若為青色、白色、黑色則凶。參宿以西有彎彎曲曲的九顆星,分三處羅列,一處名為天旗,第二處名為天苑,第三處名為九游。參宿以東有一顆大星名為狼。狼星星光的芒角變色,天下多盜賊。下有四顆星名為弧,正對着狼星。狼星下面與地相接處有一顆大星,名為南極老人。老人星出現,世道安寧;不出現,有戰事。常常在秋分時的黎明,於城南郊對它進行觀測。

附耳星進入畢宿之中,有兵事興起。

北宮名為玄武,包括的星宿有:虛宿、危宿。危宿主天府、天市蓋房等土功事;虛宿主占卜喪事。

虛、危二宿以南有一大群星,總名為羽林天軍,羽林天軍西部諸星名壘星,或者稱為鉞星。鉞星旁有一顆大星名為北落。倘若北落星暗而不明或隱而不見,羽林天軍星動搖、有芒角、星數不備,以及五星陵犯北落,入於羽林天軍,有戰事發生。火星、金星、水星入羽林天軍就更為嚴重:火入,不利於軍;水入,有水災;木星、土星入,對軍事有利。危宿以東有六顆星,每兩顆相鄰成對,名為司空。

營室宿是天上的清廟,附近有離宮、閣道。營室以北的天漢之中有四顆星,名為天駟。天駟旁一星,名為王良。王良旁一星為策,策星動搖,天下兵起。旁有八星,橫跨天漢,名為天潢,天潢旁有一顆星,名為江星。江星動搖,有大水災。

杵臼有四顆星,在危宿南面。又有匏瓜星,若有青色、黑色星停留在附近,天下魚鹽價貴。

南斗宿是天廟,它的北邊有建星。建星,如同天廟前的旗。牽牛宿就是廟前祭祀的犧牲。牽牛以北是河鼓宿,河鼓中的大星,代表上將;左右小星,代表左右將。又有婺女宿,它的北邊是織女星。織女,是天帝的孫女。

觀察日、月的運行,以揆度歲星的運行是否正常。按五行說,歲星於五方主東方,於五行為木,於四季主春,於十天干為甲乙。多行不義,天降懲罰就會由歲星表現出來。歲星運動有了贏縮,就按它在天球上所處的次舍,檢查與地面上的什麼國相對應,歲星所在次舍對應的國家不可征伐,而該國可以征伐別國。歲星運行超過了應處的次舍稱為贏,不到應處的次舍稱為縮。贏,所對應的國家有兵事,人不得息;縮,對應的國家有憂患,軍將死亡,國家傾敗。歲星所在次舍,若五星也都聚集在此舍之中,下面對應的國家可以義取天下。

在攝提格歲:歲陰在寅位從東向西行,歲星在丑位從西向東行。正月時,歲星與斗宿、牽牛宿黎明前出現於東方,名為監德。星色青蒼而明亮。如歲星失次運動,在它出現時,猶能看到柳宿。歲星早出,有水災;晚出,天旱。

歲星出現後,先自西向東行十二度,需要一百天的時間,然後開始向西逆行;逆行八度,也是要一百天,重又向東行。一歲共行三十度十六分度之七,平均每天行十二分度之一,十二年繞天一周。出時常在東方,時間為早晨;隱入地下在西方,黃昏時候。

單閼歲的時候:歲陰在卯位,歲星在子位。二月時,歲星與婺女、虛、危三宿早晨出現於東方,名為降入。星大而且明亮。若運行失次,出現時能夠見到張宿。這樣的年份有大水災。

執徐歲時:歲陰在辰位,歲星在亥位。在三月份時,歲星與營室、東壁二宿一起,早晨時出現於東方,名為青章。星光青青而章明,所以得名。如果運行失次,出現時應能見到軫宿。歲星早出,天旱;晚出,有水災。

大荒駱歲時:歲陰在巳位,歲星在戌位。四月份時,歲星與奎、婁二宿一起,早晨出現在東方,名為跰(pián,陽平,片)踵。星光熊熊呈赤色,有光芒。若失次運行,出現時應能見到亢宿。

敦牂歲時:歲陰在午位,歲星在酉位。五月份,歲星與胃、昴、畢三宿一起,早晨出現於東方,名為天明。星炎炎有光。這一年應該停止兵事,只對帝王有利,不利於治軍弄武。若歲星失次,出現時應能見到房宿。歲星早出,有旱災;晚出,有水災。

葉洽歲時:歲陰在未位,歲星在申位。六月份,歲星與觜觽、參宿一起,早晨出現於東方,名為長列。星體昭昭有亮光。當年利於出兵行武事。歲星若運行失次,出現時應能見到箕宿。

涒灘歲時:歲陰在申位,歲星在未位。七月份,歲星與東井、輿鬼二宿一起,早晨出現於東方,名為大音。星體昭昭,光呈白色。若運行失次,出現時應能見到牽牛宿。

作鄂歲時:歲陰在酉位,歲星在午位。八月份,歲星與柳宿、七星、張宿一起,早晨時出現於東方,名為長王。星光明亮而有芒角。當年,所出國大吉利,五穀豐熟。若運行失次,出現時應能見到危宿。這時若有旱災算是吉利事了,再不就是有女主的喪事,民間有疾疫流行。

閹茂歲時:歲陰在戌位,歲星在巳位。九月份,歲星與翼、軫二宿一起,早晨時出現於東方,名為天睢。星光呈白色,大而明亮。若運行失次,出現時應能見到東壁宿。這樣的年歲便有水災或有女主的喪事。

大淵獻時:歲陰在亥位,歲星在辰位。十月份,歲星與角宿、亢宿一起,早晨時出現在東方,名為大章。星光蒼蒼然。如同星欲提前躍出黎明前的黑暗。名為正嚴。這樣的年歲,宜於興兵用武,其將帥必有武功;歲星所在國有德,將要擁有四海,成為普天下人共同的君主。歲星運行失次,應能見到婁宿。

困敦歲時:歲陰在子位,歲星在卯位。十一月份,歲星與氐宿、房宿、心宿一起,早晨出現於東方,名為天泉。星光玄色,很是明亮。當年,有事於江和池沼則吉則,不利於起兵。歲星運行失次,應能見到昴宿。

赤奮若歲時:歲陰在丑位,歲星在寅位。十二月份,歲星與尾宿、箕宿一起,早晨時出現於東方,名為天皓。星光殷然,色黑而明亮。歲星運行失次,應能見到參宿。

應當在某處停留而不停留,雖然停留又左右搖動,或者不應當離去而離去,與其他星交會,對相應國都不利。在某處停留得久,相應國德澤深厚。歲星光的芒角動搖,或乍大乍小,顏色屢變,都預示人主有憂患。

歲星運行失次有如下情況:進而向東北行,不出三月就會出現天棓星,其長四丈,末端尖銳。進而向東南行,不出三月就會出現彗星,其長二丈,形狀與掃帚相類。退而向西北行,不出三月就會出現天棓星,其長四丈,末端尖銳。退而向西南方行,不出三個月就會出現天槍星,其長數丈,兩頭尖銳。認真觀察與這些星出現的天宇相對應的國家,該國不可以舉辦大事、出兵用武。歲星出時如浮如沉,該國有土功;如沉如浮,分野之國亡。歲星顏色赤紅而且有芒角,所在國必昌盛。與該國作戰的,必不勝。歲星顏色赤黃而濃重,所在國五穀大熟,得大豐收。歲星顏色青白或赤灰,所在國有憂患。歲星隱於月亮之後,分野國有被放逐的宰相;歲星與太白星往復離合,所在分野有軍隊被擊敗。

歲星又名攝提,名重華,名應星,名紀星等。前面說營室是天上的清廟,就是指歲星的清廟。

察陽剛的氣象以對熒惑星做出決斷。按五行說,熒惑與五方相配為南方,五行屬火,四時主夏,十干為丙丁。行為失禮,天降懲罰由熒惑星表現出來。熒惑就是行為失禮的意思。出現就有戰爭,隱沒戰爭就會停止。以熒惑所在的分野占卜該國的吉凶。熒惑星預示着孛亂、殘害賊殺、疾病、死喪、飢餓、戰爭等災難的發生。熒惑星逆行二次以上,停留下來,所停處相應的國度三月內有禍殃,五月內有外兵入侵,七月內國土半數喪失,九月內大半喪失。九月以後仍留而不去,該國滅亡。熒惑停留不去的地方,禍殃不旋踵而至,看似大,反而小;若緩緩而來,所受禍殃看似小反而大。熒惑停留在輿鬼宿以南,預示男子死喪;在輿鬼以北,則女子死喪。若熒惑星有芒角、動搖、原地旋轉,以及忽前忽後、忽左忽右,禍殃更大。與其他星復離複合,若亮度相差不多,有危害;星的亮度相差懸殊,不能為害。連同熒惑一起的五星相從聚集在同一舍之中,對應的國度可以禮讓得天下。

熒惑運行的規律是,出地後自西向東行,經過十六舍後停止,向西逆行二舍,約經六旬的時間,重又向東行,經過數十舍,約十個月後從西方隱入地下;在地下伏行五個月後,從東方出現。若自西方出現名為「反明」,對人君不利。向東行快,向西行慢,東行每日行一度半。

熒惑向東行急,有兵聚於東;向西行急,有兵聚於西;向南北行急,有兵聚於南北。兵所聚在熒惑下相應的地區。用於占卜戰爭,順熒惑所行用兵的必勝,逆熒惑所行用兵的則敗。熒惑隨太白而行,軍事有憂患;離太白而去,主退軍。行於太白以北,有軍隊分營;行於太白以南,有偏將出戰。當熒惑運行時,太白星自後追及熒惑,有軍隊被擊敗,將軍被殺的事發生。熒惑星停留或陵犯太微垣、軒轅座、營室宿,對人君不利。前文說心宿是明堂,就是指是熒惑神的祭廟的意思。仔細觀察以上情況,以斷吉凶。

由曆法中與南斗交會的年份判定填(zhèn,鎮)星的位置。按五行說,填星於五方為中央,於五行屬土,於四時主季夏,於十天干為戊、己,於五帝配黃帝,主道德,是女主的象徵。每年行過一宿,二十八年繞一周,停留處,對相應國有利。不應當停留而停留,或者已經離去重又返回來,返回之後便停留下來,是相應國領土擴大的徵兆,否則,得子女玉帛。若填星應當停留而不停留,既已停留,又東西來去,相應國有喪失領土的災禍,否則,失子女玉帛,不可以舉辦大事,用兵於敵。填星停留得久,相應國的福氣大;短暫,福氣小。

填星又名地侯,主占卜收成好壞。每年運行度,每日運行度,二十八年繞天一周。填星停留的地方,五星都相從聚集於同一舍之中,下面相應的國家可以重厚之德得天下。禮、德、義、殺戮、刑罰全都失當,填星就會為此而動搖不定。

填星早出,為王者不安;晚出,有戰事不得息。填星色黃,有九芒,五音與黃鐘宮相配。若失次而行超前二三宿稱為贏,象徵君主有命不能實行,否則預示有大水災。若失次而行落後二三宿稱為縮,預示以後有悲戚事發生,當年陰陽不和,冬至陰不復,夏至陽不復,不然就會有天裂地動事發生。

斗宿是文太室,是填星之廟,填星是占卜天子吉凶的星宿。

木星與土星會合,象徵有內亂和飢餓發生,人君不可發動戰爭,戰必失敗;木星與水星會合象徵謀事不終,半途而廢;與火星會合,象徵有旱災;與金星會合象徵有死喪事或有水災。金星在南,木星(歲星)在北,稱為牝牡,預兆五穀豐收;金星在北,木星在南,五穀有收有歉。火星與水星會合稱為焠(cuì,翠),與金星會合稱為鑠,預兆有喪事,都不可舉行大事,對敵用兵則大敗,火與土會合稱為憂,象徵卿受禍孽;表示有大飢,戰敗、成為敗北之軍,軍被困,舉事遭大失敗等。土星與水會合,五穀熟而壅蔽不能流通,有全軍復滅的徵兆,相應的國度不可以舉辦大事。星出現,則喪失國土;星入地隱而不見,失地可復。土星與金星會合為疾病,為外兵入侵,為喪失國土。五星中有三星會合,與會合處相應的國度,內外有戰事和喪事,要改立王公。四星會合,預示有兵喪並起,人君有憂患、百姓有流移的災難。五星會合,表示要易世而行,改朝換代了,有德者,受喜慶,改立君主,占有天下,子孫蕃衍昌盛;無德者,受禍殃以致滅亡。五星星體都大,預兆的事體也大;都小,預兆的事體也小。

五星早出的稱為贏,贏者為客星。晚出者稱為縮,縮者為主人星。五星贏縮失次,天必有反應,由北斗的杓星失常顯示出來。星同舍為會合。相陵犯為斗,斗者相距七寸以內,預示的禍事必然發生。

五星色白體圓,表示有喪事和旱災;色赤體圓,邊沿與中部有不平狀,表示有戰爭;色青體圓,表示有憂患和水災;色黑而圓,表示有疾病,多死亡;色黃而圓,則吉利。五星有赤色芒角表示有敵兵犯我城池;有黃色芒角表示有爭奪土地的戰爭,有白色芒角表示有喪事,有青色芒角表示軍隊有憂患,有黑色芒角則有水災。有赤角,堅守以待敵力窮、兵事自解。五星同色,天下兵戈止息,百姓安寧昌盛。春風秋雨,冬寒夏熱,時令正常與否,五星的動搖常在這些方面表現出來。

填星出現以後,經過一百二十天開始向西逆行,又經過一百二十天重又向東行。再經過九十天,總計三百三十日然後隱於地下,隱三十日後重新在東方出現。太初曆開始的年份,太歲在甲寅位,鎮(填)星在東壁宿,(按:此句下有缺文),所以說是在營室宿。

觀察太陽的運行以判斷太白星的位置。按照五行說,太白星於五方配西方,於四季屬秋,於十天干為庚辛,主刑殺。刑殺失當,天降懲罰就由太白星表現出來。太白星運行失常,按照所經行的次舍推斷對應國家的吉凶。太白星出現後行經十八舍,凡需二百四十日而隱入地下。若從東方隱入地下,在地下行經十一舍,需一百三十日;從西方隱入地下,則在地下行經三舍,需十六日,然後重新出現。應當出現而不出現,或者應當隱入地下而不入,都稱為失舍。與太白失舍相應的國度,若沒有軍隊被擊敗,必有國君被篡位的事件發生。

按上元曆法,在寅年時,太白星與營室宿,晨時同出於東方,行到角宿時隱入地下;然後與營室宿黃昏時同出於西方,至角宿隱入地下。再與角宿晨時同出於東方,行到畢宿時入於地下;然後與角宿黃昏時同出於西方,行到畢宿時入於地下。再與畢宿晨時同出於東方,行到箕宿時入於地下;然後與畢宿黃昏時同出於西方,到箕宿時入於地下。再與箕宿晨時同出於東方,行到柳宿時入於地下,然後與箕宿黃昏時同出於西方,到柳宿時入於地下。再與柳宿晨時同出於東方,行到營室宿時入於地下;然後與柳宿黃昏時同出於西方,行到營室宿時入於地下。凡出入東西谷五次為一周,經八年零二百二十天,重新與營室宿晨時同出於東方。平均起來大約每年行一周天。開始出現於東方的時候,運行較慢,大約每天行半度,一百二十天以後,必然逆行一二舍;星位極高,而後反向東行,每天行一度半,經一百二十日後入於地下。星位最低時,距日最近,稱為明星,性柔;星位最高時,距日最遠,名為大囂,性剛。太白星開始出現於西方的時候,運行較快,大約每天行一度半,經一百二十天,星位極高而後運行變慢,每天行半度,一百二十天以後,將入於地下時,必逆行一二舍然後入地下。星位最低時,距日最近,名為大白,性柔;星位最高時,距日最遠,名為大相,性剛。出與辰位、戌位,入與丑位、未位相對應。

應當出現時不出現,不應當隱入時隱入地下,預兆着天下將干戈停息,不再有戰爭了。兵若在外,應該返回本國。不應當出現而出現,應當隱入地下而不隱入,預兆天下將要發生戰爭,有國家被戰爭所擊破。太白星按期出現,對應的國家必昌盛。出於東方與東方國相對應,入於東方與北方國相對應;出於西方與西方國相對應,入於西方與南方國相對應。在某處停留得久,對應方向獲吉利;停留得短暫,對應方向不吉利。

太白星從西方出現向東運行,正西方向上的國家獲吉利。從東方出現向西運行,在正東方向上的國家獲吉利。太白星出現後不會經過整個天空(按:指出東落西,或出西落東),如若經過整個天空,預示天下就要改朝換代了。

太白星光的芒角稍微有動搖,兵起有戰爭。始出的星大,後變小,兵弱;出時小,後變大,兵強。出時太白星高,用兵一方進入敵國境內愈深愈吉利,淺者凶;出時星低,用兵一方進入敵國境內淺者吉利,深則兇險。日向南行,金星在日南方,或者日向北行而金星在日北方,稱為贏,預示侯王不得安寧,如正在用兵,進兵吉利,退兵凶。日向南行金星在日以北,或者日向北行金星在日以南,稱為縮,預示侯王有憂患,如正在用兵,退兵吉利,進兵凶。用兵應該模仿太白星:太白星運行得快,用兵應速戰速決;太白星運行慢,用兵也應持重緩行,靜以待變。太白星有芒角,兵也有鋒芒敢戰。太白星動搖為躁動,兵也宜動。太白星圓而靜,兵也宜靜。順太白星芒角所指方向用兵吉利;逆芒角方向用兵凶。太白星出則出兵,太白星隱入地下則應收兵。太白星有赤色芒角,預示有戰爭發生;白色芒角,預示有喪事;黑色芒角而且鈍,國有憂患,或有水災;青色芒角而且既小又鈍,國有憂患,或者於五行屬木的禍事;黃色芒角而且顏色平和,芒角圓鈍,國有於五行屬土的事發生,有好年成。太白星已經出現三日而又稍微隱入,或者隱入已經三日又大出,稱作耎,對應國有軍隊失敗,將軍敗北的事發生。太白星已入三日又稍有所出,或者已出現三日又復大入,對應國有憂患;軍隊的糧食貲重,為敵人所用;士卒雖多,將軍做了敵軍的俘虜。太白星在西方出現時運行失常,預示外國失敗;在東方出現時運行失常,預示中國失敗。太白星大而且圓,色黃而又潤澤,可做一些通使、會盟之類的和好之事;圓大而色赤,象徵兵勢雖盛而無戰爭。

太白星色白,與天狼星相似;色赤,與心星相似;色黃,與參宿左肩上的大星相似;色蒼,與參宿右肩上的大星相似;色黑,與奎宿中的大星相似。五星隨大白聚集在同一舍之中,與所聚處對應的國家可以兵縱橫於天下。太白星所停留處為應當停留的地方,對應國有實利可得;所停留處若是不應停留的地方,對應國雖吉而無所得。由太白星卜吉凶,有關諸因素中,太白星運行的遲疾伏見等狀況比星的顏色更重要,星的顏色比所在方位更重要,而有方位吉利的條件勝於無方位吉利的條件,有顏色吉利的條件勝於沒有此條件者,若得到運行吉利的條件勝過其他所有條件,即運行有利,色、位全都不利也毫無關係。太白星出以後,遲遲停留於樹梢之間,對應國不利。向上行,速度極快,行期未盡,其行已超過了星空的三分之一,對於對應國的敵對國不利。太白星忽上忽下,上下反覆,預示對應國有反叛的將軍。太白入月中(按:指為月所掩),預示將軍遭殺戮。金星與木星會合而有光,對應的地區有戰爭而兵不相遇,兵雖起而不戰;會合而無光,預示雙方大戰,一方被擊破。太白星自西方出,時在昏時為陰,西方也屬陰,所以象徵陰兵強盛。陰兵晚飯時出動,兵勢小弱;夜半時出動,勢中弱;雞鳴時出動,最弱,這叫做陰陷於陽。太白星在東方出現,時在黎明,為陽,東方也屬陽,所以象徵陽兵強。陽兵倘若雞鳴時出動,兵勢小弱;夜半時出動,勢中弱;黃昏時出動,勢大弱,這叫做陽陷於陰。太白星在地下伏行的時候出兵,兵必有禍殃。太白星出於卯位以南,象徵南方勝北方;出於卯位以北,象徵北方勝南方;正好出現在卯位(正東方向),對東方國有利。太白星出於酉位以北,北方勝南方;出於酉位以南,南方勝北方;正好出現在酉位,對西方國有利。

太白星與諸恆星相陵犯,預示有小規模的戰爭發生;與行星相陵犯,有大戰發生。相犯時,太白星位在所犯星以南,預示南方國失敗;在所犯星以北,北方國失敗。運行得快,象徵對應國有武勇;停留不行,象徵對應國多禮有文。太白星色白有五芒角,早出必為月所食,晚出就會變成天夭星或彗星,禍事將會發生在對應國中。太白星從東方出為德星,行事若居太白左方或者面對太白星,吉。從西方出為刑星,行事若居太白右方或背向太白,吉。相反則凶。太白星光能夠見影,戰則能勝。晝見太白過午位,稱為爭明,預示強國要變弱,弱國將要變強,女主勢力將要昌盛。

亢宿是天神的外朝,是指為太白星神的外朝。太白,又是大臣的象徵,號為上公,還有其他名稱,如殷星、太正、營星、觀星、宮星、明星、大衰、大澤、終星、大相、天浩、序星、月緯等。官位為大司馬者欲知吉凶應仔細觀察太白星的運行。

觀察太陽與其他星辰的交會以判定辰星的位置。按五行說,辰星於五方屬北方,於五行屬水,是太陰月亮的精華聚成,於四時為冬,於十天干為壬癸。刑罰失當者,天降懲罰於辰星中表現出來,由辰宿的狀況判斷對應國的吉凶。

由辰星以正四時季節:二月春分,黃昏時出於西郊外奎、婁、胃以東五宿的範圍內,對應的分野為齊;五月夏至,黃昏時出於西郊外東井、輿鬼、柳以東七宿範圍之內,對應的分野為楚;八月秋分,黃昏時出於西郊外角、亢、氐、房以東四宿範圍內,對應分野為漢;十一月冬至,清晨出於東方郊外,與尾宿、箕宿、南斗宿、牽牛宿一起隨天球西行,對應分野是中國。辰星出現與隱沒常常是在辰、戌、丑、未四個方位之間。

辰星越次早出,會被月所掩成為星食;晚出,就會變成彗星或其他妖星。某時辰星應當出現而沒出現是罰有失當的表現,雖追兵在外沒有戰鬥。一季不出,該季陰陽不和,四季不出,天下五穀不收,有大饑荒。辰星按時出現了,星色白預兆有旱災,色黃為五穀豐收,色赤有戰爭,色黑為水災。出於東方,星大而色白,表示有敵兵在外,得解兵而去。辰星常在東方,星色赤,表示中國勝利;常在西方,星色赤,表示對外國有利。外無敵兵而辰星色赤,將有兵起。辰星與太白星都從東方出現,都是星色赤紅而有芒角,預兆外國將有大敗,中國得勝利;都從西方出現,而且星色赤紅有芒角,對外國有利。若將天球從子午位中分,五星聚集於子午位以東,對中國有利,聚集於子午位以西,對外國用兵的一方有利。五星都隨辰星聚於某一星舍,相應國可以法取天下。辰星不出現時,太白為客星;與辰星一起出現,太白為主星,辰星為客星。辰星出現而與太白星不在同一方位,郊外雖有敵兵而沒有戰鬥。辰星出東方,太白星出西方;或者辰星出西方,太白星出東方,都稱為格,預示郊外有兵而沒有戰鬥。辰星不按時出現,表示氣候應當寒冷反而溫暖,應當溫暖反而寒冷。應當出現而不出現,稱為擊卒,預兆有大規模的亂兵興起。辰星入太白之中並從太白星上邊離去,

預兆有軍隊被擊破、將軍被殺的大事發生,客軍為勝利的一方;自太白星下邊離去,客軍失敗,喪失領土。辰星追及太白,太白仍停留不動,預兆有將軍死。辰星自旗星上出,預兆有破軍殺將的事發生,客軍勝利;下出,客軍失敗,喪失領土。觀察芒角所指方向,以判定何方軍隊失敗。辰星環繞太白,如同與太白相鬥,預示有大戰發生,客軍得勝。辰星從太白星旁經過,其間距離約一劍寬,預示有小規模的戰爭發生,客軍得勝。辰星在太白星前(按:以東為前),罷軍休戰;從太白左(後?)方經過(按:面向東,北為左),有小戰發生;與太白星光相觸而過,有數萬人規模的戰爭發生,主人一方的官吏被殺;從太白右方經過,相去三尺,象徵軍情緊急,雙方相約而戰。辰星有青色芒角,軍隊有憂患;黑色芒角,有水災;赤色芒角,有外兵來犯,勢窮者復滅而終。勢不窮,兵不終。

兔星有七個名子,叫做小正、辰星、天欃、安周星、細爽、能星、鈎星等。星色黃而且小,出現時又不按正常的方位,表示天下有大的政策變化,是不吉利的象徵。免星有五色:青而圓預示憂患,白而圓預示喪事,赤而圓預示中有不平事,黑而圓則吉利。兔星有赤色芒角預示有敵軍來犯我城,黃色芒角預示有爭奪土地的事發生,白色芒角預示喪事,有號哭之聲。

辰星出東方,運行四舍,經四十八日,其中快行二十日,然後反方向從東方入於地下;辰星出於西方,運行四舍,經四十八日,其中快行二十日,然後反方向自西方入於地下。觀測辰星應在營室、角宿、畢宿、箕宿、柳宿之中的某一宿之旁。辰星出於房、心二宿之間,有地震發生。

辰星的顏色:春季,青黃色;夏季,赤白色;秋季,青白色,預兆年歲豐熟;冬季,黃色,星不明亮。某季改變顏色,該季不得順昌。辰星春季不出現,有大風,秋天物不結實。夏季不出現,有六十天的旱災,有月蝕發生。秋季不出現,有戰爭,春天物不萌發。冬季不出現,有陰雨六十天,有流亡的城邑,夏天物不生長。

角、亢、氐三宿,分野為袞州。房、心二宿,為豫州。尾、箕,分野為幽州。南斗為江、湖地區。牽牛、婺女,為揚州。虛、危,分野為青州。營室到東壁,為并州。奎、婁、胃、三宿,分野為徐州。昴、畢二宿為冀州。觜觽、參宿的分野為益州。東井、輿鬼為雍州。柳、七星、張宿的分野為三河地區。翼、軫二宿為荊州。

七星是員官的象徵,是辰星的廟廷,是占卜蠻夷吉凶的星宿。

兩軍對陣時,發生日暈,若日暈各處大小厚薄相同,表示兩軍勢均力敵;某方肥厚長大,某方有獲勝的希望;某方薄而短小,該方必無勝利和希望。日有重抱,大勝;有破,無勝。抱,主兩軍言和;有背氣,軍不得和,背主分離而去。有直氣,象徵有自立事,指自立為侯王;也象徵有破軍殺將的事發生。日旁有負有戴,象徵有喜慶事。日暈外有芒,被圍者勝;暈內有芒,圍敵者勝。日暈外圈青色里圈紅色者,雙方言和而去;外圈紅里圈青者,雙方懷憤而去。日旁氣或暈出現早消失得晚,主軍勝利。出現早消失得也早,對主軍起初有利,後來不利;出現晚消失也晚,對主軍起初不利,後來有利;出現晚消失早,對主軍前後都不利,主軍必不能勝。出現後很快消失了,雖勝不會有大功。出現在半日以上的才有大功。白虹的形狀短而屈,上、下端尖銳,見則預失相應地區有大流血事發生。由日暈判定吉凶,應驗的日期近在三十日之內,遠在六十日之內。

日食,象徵不吉利;食後復生,象徵吉利;日全食,吉凶的承擔者是君主,非全食,的承擔都為臣下。根據日食的方位,日所在位置,再加上日食的時間早晚,可以判定對應國的吉凶。

月在房星中道運行,象徵着世道的安寧與和平。在中道以北的陰間運行,象徵多雨水,有陰事。陰間以北三尺是陰星,陰星以南三尺之間是太陰道,月行於太陰道象徵有大水和兵事。同樣,中道以南為陽間,陽間以外三尺處為陽星,陽星以北三尺之間為太陽道,月行於陽間,象徵君主驕橫恣肆。行於陽星間,象徵國中多以暴虐兇殘治刑獄。行於太陽道,象徵將有大旱和喪事。月行於角宿和天門之間,若事在十月,來年四月成災,事在十一月,來年五月成災;事在十二月,來年六月成災,災是發大水,少說水深三尺,多說深可達五尺。月與房四星中的任一顆相陵犯,預示有輔佐大臣被誅殺。月行於南河、北河附近,按行道在陰或陽判斷:在南河之陰有旱災、有喪事,在北河之明有水災、有兵事。

由於月掩蔽歲星發生歲星星蝕,預示對應地區有饑荒或死亡。月蝕熒惑星預示世道混亂,月蝕填星預示有臣下犯上作亂,月蝕太白星預示強國由於戰爭而衰敗,月蝕辰星預示有女子作亂。月蝕大角星,對於執掌命令的君主不利;月蝕心宿,預示有內賊作亂;其他諸星被蝕,預示相應地區有憂患。

自月食開始的日子算起,每隔五個月一次的月食連續發生六次,每隔六個月一次的月食連續發生五次,重又每隔五個月發生一次,連續食六次,隔六個月一次的月食發生一次,每隔五個月一次的月食發生五次,總計凡經一百一十三個月上述月食的過程重複發生一遍。所以說月蝕,是很平常的事;日蝕,才是不吉利的。甲、乙主東方,對應的地區是海外,所以不由日月占吉凶。丙、丁主南方,對應地區為江、淮、海岱。戊、己主中央,對應地區是中州、河、濟一帶。庚、辛主西方,對應地區為華山以西。壬、癸主北方,對應地區為恆山以北。日蝕,吉凶由國君承當;月蝕,由將相承當。

國皇星,星大而紅,形狀類似南極老人星。國皇星出現,象徵對應的地區有兵興起,而且兵勢強盛,對於兵所向的一方不利。

昭明星,星大而色白,沒有芒角,忽上忽下,昭明星出現,象徵相應地區有兵興起,而且形勢多變。

五殘星,出現於正東方向,在東方分野的上空。形狀類似於辰星,距地面高約六丈。

大賊星,出現於正南方向,在南方分野的上空。距地面高約六丈,星大而色紅,時常搖動,有光芒。

司危星,出現於正西方向,在西方分野的上空。距地面高約六丈,星大而色白,類似於太白星。

獄漢星,出現於正北方向,在北方分野的上空,距地面高約六丈,星大而色紅,時常搖動,仔細觀察可以發現星中微帶青色。

以上五殘星以下為四方分野之星,星出現以及不在應當出的方向上出現,對應的地區都有兵興起,於相對的一方不利。

四填星,出現於天球四宮相連處的東北、西北等四隅地區,距地面高約四丈。

地維咸光星,也出現於上述的四隅地區,距地面高約三丈,星光朦朧,如同月亮剛出現時的樣子一樣。與星出對應的地區若有亂,亂必滅亡;若有德,有德必昌。

燭星,形狀如同太白星,出現後不行不動。出現不久則消失,對應的地區城邑有亂。

樣子似星非星,似雲非雲,稱為歸邪。歸邪出現,預兆必有歸降於中國者。

星,是五行中金氣的離散之氣,本身是一團火。星眾多,對應的國家吉利;少則兇險不利。

天漢,也是離散的金氣,本身是水,天漢中星數多,預兆地上多水;星數少,預兆地上水少有旱災,以上是以星占卜吉凶的大致情形。

天鼓,有聲音大如雷又不是雷,音響在地上傳播,發聲處又不在地上,聲音所往的方向,有兵興起。

天狗,形狀如同一顆大流星,伴隨有隆隆聲,落在地上,形狀如狗。遠望去火光炎炎,上沖天際。方圓有數頃地大小,上端尖銳處呈黃色,象徵千里之內有破軍殺將的事發生。

格澤星,形狀如同炎火。黃白色,從地上升起,下大上尖。格澤星出現,不耕種而有收穫;再者,如若沒有土木工程方面的成就,必有大害。

蚩尤旗,形狀如同彗星,不同是後端彎曲如旗。蚩尤旗出現,表示將有王者征伐四方。

旬始,出現於北斗星旁,形狀如同雄雞。星怒時有芒角,星為青黑色,形狀如同伏鱉。

枉矢,如同大流星,彎彎曲曲如蛇行走,呈蒼黑色,看上去象是有羽毛一樣。

長庚星,如同一匹布掛在天上,此星出現,預示有兵興起。

星落在地上,則是石頭。在黃河、濟水流域之間,時常有墜落的星石。

天空清朗而明亮時,有的能見到景星。景星,就是德星。它的形狀不固定,常常出現於治理得好的國家。

凡是望雲氣,若仰面才能望見,雲氣距人不過三四百里;若平望過去,見雲氣在樹梢之間,相距大約千餘里到二千里;若登高而望,才能見到雲氣與地相連,距人約有三千里遠近。雲氣形狀,上邊如同獸類的,吉利。

自華山以南的雲氣,下為黑色上赤色。嵩高山、三河一帶野外的雲氣,是正紅色。恆山以北的雲氣,下邊黑色上邊為青色。勃海、碣石和海岱之間的雲氣,都是黑色。江、淮之間的雲氣,都是白色。

罪徒相聚處雲氣是白色。有土方工程的地方雲氣是黃色。車隊行走產生的雲氣忽高忽低,有時還聚在一起。騎兵奔走產生的雲氣低矮但分布面積較大。步卒行走產生的雲氣則高一些,窄一些。雲氣前邊低後邊高,表示奔行急,速度快;前邊方形後邊高,表示士卒精銳;雲氣後端尖銳而矮,表示退卻。雲氣平表示軍行慢,前端高后端低,表示不停的退卻。二方雲氣相遇,低矮的一方勝,高的一方敗;尖銳的一方勝,圓飩的一方敗。敵氣低矮行疾,若向我方移動,且是循車轍而來,不過三四日可至,距我五六里可見敵蹤。敵氣高七八尺,不過五六日可至,距我十餘里可見敵蹤。敵氣高一丈多到二丈的,不過三四十日可至,距我五六十里可見敵蹤。

雲氣末梢呈亮白色的,將軍勇悍,士卒怯懦。雲氣根抵大而前方延伸得很遠的,應當戰。雲氣青白色,前端低矮者,戰則能勝;前端紅色而上仰的,戰不能勝。此外,兵陣形成的雲氣就象直立的垣牆一樣;杼雲形狀象織布木梭一樣;軸雲摶直而上,兩端尖銳,杓雲有一種細長如繩的,長可亘天,一半也有半個天空長;另一種如虹蜺的形如有缺損的旗子,所以邊角尖銳。還有鈎雲象勾一樣彎曲。諸如以上雲出現後,以所具五色綜合考察。雲氣潤澤、摶成團而且密,出現後足以動人的,才是某種事務的預兆而可資占卜;以上雲氣預兆有兵興起,對應的地區有戰爭。

善望氣者王朔所候望的雲氣,都取自日旁。日旁的雲氣與其他雲氣相比有人主的氣象。卜時按雲氣所成的形象直接判定吉凶。

所以北方夷人所成的雲氣如同畜群和居住的氈包群,南方夷人所成的雲氣如同舟船和旗幡。有大水的地方,敗軍被擊敗的戰場,破國留下的廢墟,以及地下埋藏有積錢、金寶之上等都有雲氣,不可不仔細觀察。海邊的蜃氣形狀象樓台;廣闊的原野上所成雲氣象宮殿城闕,總之雲氣各自與所在地的山川人民聚積的氣象相同。

所以,候望某國虛實的人,可以到該國的城邑中去,觀察封疆、田疇治理得是否平正,城郭房屋門戶是否潤澤,其次觀察車輛、衣著、畜產等項是樸陋還是精華。殷實而繁息者吉利,虛竭耗損的凶。

似煙非煙,似雲非雲,蕭索迷濛,紛郁一團的稱為卿雲。卿雲是喜氣化成。此外有一種樣子象霧又不是霧,人在其中,衣冠不潮不濕。出現則域內人都被甲趨走,有征戰城守事。

雷電、霞光與飛虹、霹靂、夜明等現象,是陽氣發動形成的,春、夏二季發生,秋、冬二季隱藏,所以觀察測候的人無不等待季節進行觀測。

天開裂而見物象,地震動而有裂縫,山崩摧和移動,河川堵塞,谿谷崩壅,水動盪、地長高,沼澤涸竭,都是吉凶的象徵。此外對城郭家門閭巷,觀察它們是潤澤還是枯槁;對宮室廟宇、官邸宅第,觀察普通人民所處的等次。對於謠諺、風俗、車輛、衣著等,重在觀察百姓的飲食。對五穀草木,首先觀察它們所屬的類別。對倉廩、馬廄、庫藏等,首先觀察四周的交通道路。對六畜禽獸,重在觀察它們的產地和用場,對魚鱉鳥鼠,重在觀察其居處的環境如何。有鬼哭泣,如同呼叫,人逢必有驚貌。萬物都與此一般,遇異必有表現,所以可以望氣知吉凶。此雖俚俗傳言,理實不虛。

大凡測候年歲的豐歉美惡,最重歲始。歲始或指冬至節,這一天陽氣開始產生。或者是指臘祭的第二天,臘祭是由於歲事已畢,眾人在一起會餐一頓,以引發陽氣,所以稱第二天為初歲。或者是指正月初一的黎明,這是帝王曆法的歲首。或者是指立春節,這一日是四季開始的第一天。以上四種歲始,都是候歲的重要日子。

而漢朝人魏鮮,集中在臘祭的第二日與正月初一黎明時由八方所起的風,判定當年的吉凶美惡。風從南方來,有大旱災;從西南來,有小旱;從西方來,有戰爭;從西北方來,黃豆的收成好,多小雨,促兵興起;從北方來,是中等年成;從東北來,豐收年;從東方來,有大水;從東南來,百姓多疾病、時疫,年成不好。所以八風吉凶各與它們相對方向的風相比較,以多少、久亟、疾徐決勝負:多勝少,時間長久勝短暫,風速快疾勝於舒緩。黎明到早飯之間的風與麥子收成相對應;早飯到日偏西之間與稷對應;日偏西到晚飯間與黍對應;晚飯後與豆對應,日入時與麻對應。最好的天氣是終日有雲、有風、有太陽,這樣可保一年之間五穀豐收,沒有災害。占卜的方法是,在上述某時段中有風、有雲、有太陽,對應的作物株深多實;無雲、有風、有太陽,對應的作物株淺(矮)而多實;有雲、有風,無太陽,對應的作物只長秸杆少結籽實;只有太陽、無雲、無風,對應的作物有傷敗不得收穫的。無風、無雲的時間若一頓飯的功夫,傷敗小;若時間較長,相當於煮熟五斗米的功夫,傷敗大。此後重又有雲、有風,那末被傷敗的作物也重新恢復起來,此外還可以由以上所說各時段中的雲氣顏色占卜一年之中種植何種作物最為適宜。若歲首有雨雪,天氣寒冷,當年的年成不好。

歲首時若天氣晴朗,可由都城人民的聲音占卜一歲吉凶。若是宮聲,則年歲好;吉利;商聲,有兵事;徵聲,天旱少雨;羽聲,有水災;角聲,年成最壞。

還可以正月初一日開始依次數雨多少,卜年成好壞:初一有雨,當年百姓每人每天可得一升的口糧,初二日有雨,每人每天有兩升的口糧,一直數到七升為至。初八日以後,不再占卜。若欲自初一占卜到十二日,卜法又有不同,每日與月相對應,占卜水旱災情。以上是為小國卜。所占卜的地區若至方圓千里,由於地域廣大,應該按占卜天下的方法,卜盡整個正月,由正月之內,月在周天繞行,經過某宿時是否有太陽、有風、有雲,由此判定對應地區的年成好壞吉凶。但是,必須同時觀察太歲的位置。太歲在金位,當年豐收;在水位,莊稼受毀損,收成不好;在木位,有饑荒;在火位,歲旱少雨。以上是大致情形。

正月上旬,多東風,宜於養蠶;多西風,而且初一日有黃雲,歲惡不吉利。

冬至這一天白晝極短,可把土和炭分別懸掛在衡的兩端,若懸掛炭的一端開始仰起,此後鹿換新角,蘭根生芽,泉水湧出,便能約略判定冬至這一天是否到來,但最終還要用日晷測定日影長短,才能做出準確判斷。與歲星所在辰次對應的地區五穀豐熟,吉利昌盛,相對的辰次稱為衡,與衡對應的地區則有災殃。

太史公說:自從有生民以來,世間君主何嘗不推步日月星辰的運行以定曆法?直到五帝和三代時期,才把這件事繼承而又發揚光大了:內為冠帶,外為夷狄,使內外有別,把中國劃分為十二州,仰則觀察天上的星象,俯則模仿、效法地面上的事物,然後知天上有日月,地上則有陰陽;天上有五星,地上則有五行;天上有列宿,地上則有州郡,一一相對應。天上的日、月、星三光,是地上的陰陽二氣精華凝聚而成,三光之氣是以地為本原的,所以聖人得以統一天地而加以治理。

周幽王、厲王以前,時日太遙遠了。由所觀察到的天象變化,各國所卜吉凶均不相同;各家取為占卜的物怪,也都是與當時情事相符合的。所以遺留下來的文字圖書記載的祥徵兆之類,都不可取為法則。因此,孔子論述六經,雖記災異而有關災異的理論不與記載,至於天道性命之類,更不相傳授。這是由於傳得其人,不待告而知之;若不得其人,雖告猶不能明。

往昔得傳授而知天數的人:高辛氏以前,有重和黎;唐、虞時期,有羲氏、和氏;夏朝時,為昆吾;殷商時,有巫咸;周朝時,有史佚、萇弘;列國時宋有子韋;鄭有裨灶;齊有甘公;楚有唐眛;趙有尹皋;魏有石申。

天體運行,三十年有一小變,百年有一中變,五百年有一大變;每三次大變為一紀,三紀之中所有變化都經歷一遍了,這是天體運行的大致規律。作為一個國家的君主必然重視三、五這兩個數字,就是基於以上原因。經過上下各一千年,然後天人之間的關係才能接續完備。

太史公推求古代天象的變化,發現沒有今天可資考證的資料。約略以春秋二百四十二年之間的歷史為例,據記載其間日蝕有三十六次,彗星出現三次,宋襄公時星體殞落如同降雨,當時,天子微弱,諸侯有力者主政事,五霸相繼興起,迭次主掌天下的政令。從此以後,人眾多的對寡少者橫施強暴,國大的對小國加以兼併。秦、楚、吳、越諸國都是夷狄之國,也成了強有力的霸主。自田氏篡奪了齊國政權、韓、趙、魏三家分割晉國以後,進入戰國時期。各國間爭相攻取掠奪,戰爭相繼而起,城鎮屢次遭屠滅,加上災荒、疾疫與火焚所致的焦土之痛,各國君臣無不以此為憂患,所以觀察祥徵兆、測候星氣以預見吉凶更成了當務之急。近世以來十二諸侯、七國爭相為王,倡言縱橫的人接踵而至,何去何從,驟難判定,在這種情況下,皋、唐、甘、石等人各自根據當時事務解釋他們的占卜書籍,以致記載他們占驗事的資料陵雜瑣屑,至於米鹽等細事。

占卜以二十八舍分主十二州,而北斗兼主十二州,自很久以前就是這樣了。秦國疆域內的吉凶,候望於太白星,占卜於狼、弧星。吳國、楚國疆域內的吉凶,候望於熒惑星,占卜於鳥衡星。燕國、齊國疆域內的吉凶,候望於辰星,占卜於虛、危星。宋國、鄭國疆域內的吉凶,候望於歲星,占卜於房、心星。晉國疆域內的吉凶,也是候望於辰星,占卜於參、罰星。

秦國併吞三晉和燕、代地區以後,華山與黃河以南的地區稱為中國。中國在四海之中為東南方向,東南方屬陽;陽則與日、歲星、熒惑、填星相對應;占於天街星以南諸星,以畢宿為主。中國西北是胡、貉、月氏等穿氈裘、以射獵為生的百姓,西北為陰,陰則與月、太白、辰星相對應,占於天街星以北諸星,以昴星為主。所以中國的山脈、河流多是自西南向東北的走向,山川的源頭在隴蜀地區,而末尾消失在渤海、碣石一帶。秦、晉好用兵,有夷狄風,復占太白星,而秦、晉為中國地,所以,中國不但占日、歲等星,也占太白星,太白星也主中國域內的禍福吉凶;而胡、貉經常侵掠中國,只占辰星,因為辰星出入輕躁、疾速,類夷狄,所以常主夷狄人的吉凶。這是大致情形。是前文所說辰星與太白星更相為客、主人的原因。(熒惑星為李星,李與理同音,外理兵事,內理政事。所以文獻說「雖然有明天子在位,也必須時常觀察熒惑星的位置」。)諸侯更為強大,當時記錄的災異等事,沒有可以錄用的。

秦始皇在位時,十五年之間彗星出現四次,存在時間長的達到八十多天,彗星之長或者橫空而過的。後來,果然秦朝滅掉六國,統一天下,對外又攘除四周圍的夷人,死人枕藉,如同亂麻,因而有張楚王等人共同起兵。前後三十多年之間,兵相踽藉踐踏致死者,不可以數計。自蚩尤以來,從沒如此殘酷的。

項羽援救鉅鹿時,枉矢星西流,此後,山東諸侯兵聯合起來,西行破秦,坑殺秦朝降兵,屠滅咸陽城。

漢朝興起時,五星會聚於東井宿之中。匈奴兵圍漢高祖於平城,在參、畢二宿附近,月暈多至七重。諸呂作亂,發生日食,雖白晝也黑暗無光。吳、楚等七國叛亂,有彗星長達數丈,天狗星經過梁國郊野。七國兵起以後,以致屍橫血流於梁國城下。元光、元狩年間,蚩尤旗星兩次出現,其長橫過半個天空。以後京城四處出兵,與夷狄作戰前後數十年,其中與胡人的戰爭最為激烈。越國滅亡的徵兆,是熒惑星守於南斗;攻拔朝鮮的徵兆是彗星出現於南河、北河;出兵征討大宛前,有彗星出現於招搖附近。以上是最為明顯的例證。至於一些小的。較為間接的例證,更是多不勝數。由此看來,沒有一件事不是先由天象表現出來,然後才在世間看到應驗。

漢初以來占卜天數最著名的人,觀星的為唐都,望氣的是王朔,卜歲美惡的是魏鮮。甘、石歷中的五星法,只有熒惑星才有反行或稱為逆行。凡熒惑星逆行所停留的地方;以及其他星的逆行,日與月的薄食等,都是占卜的內容。

我曾觀看史書的記載,考察歷朝發生的事件,發現近百年之間,五星沒有一顆出現以後不逆行的,逆行的,常常看到星變大,顏色也有變化;日月發生薄食,與它們所處的南北相對位置有關,這是與以前所知的重要不同。所以紫宮、房心、權衡、咸池、虛危等列宿部內的星宿,是天上五官的坐位,為經星,不移動遷徙,大小各有差別,寬窄各有常度;而水、火、金、木、填星,這五顆星是天上五官的輔佐,為緯星,它們或隱伏或出現,各有一定規律,運行以及贏或縮也都有確定的度數。

日有變化應該修德,月有變化應該減少刑罰,其他星有變則應該結和人心。凡天體有變化,超過正常度數就要占卜吉凶。一般是國君強大,而且有德的吉利;弱小,而又文飾詐詭的凶。對付天變的辦法最好的是修德,其次是改革政事,再其次是就事論事,有危事才加以挽救,又其次是對神行禮以禳除災害,最下者是不採取任何措施。普通經星的變化很少見;而對日、月、五星等三光變化進行占卜卻是常常使用的;占日月暈的次數在兩者之間。雲和風,這是天的客氣,它們的出現在大的方面也有規律可循。而它們與世間政事相關聯,最接近於天向人預示吉凶降下的徵兆或憑證。以上五種,都是天有所感而產生的變動。占卜天數的人,必須通曉天運變化的三五大規律,了解古今終始狀況,深刻觀察時事的變化,研究它們的精粗質地,那麼,作為一個掌管天文的官員可說是盡善盡美的了。

春季政令適宜,使東方蒼帝得以施行其德澤,天門就會為之開放,使三光能從中間通行。夏季政令適宜,使南方赤帝得以施行德澤,天牢就會為之空虛。季夏政令適宜,使中央黃帝得以施行德澤,萬物普受含養,連天夭星也會起變化。(西方白帝行德施化,則)有風從西北方向來,且必須是在庚辛日。整個秋季中,這種風能有五次,當有大赦;三次,有小赦。(秋季政令適宜,西方白帝得以施行德澤)若來年春季正月二十日、二十一日有月暈成圍,當有大赦,是由於太陽寒水的影響太大,應該行赦以消陰氣的緣故。另一種說法是:西方白帝施德行化,畢宿、昴宿得以被月暈包圍。包圍三個晚上,功德才算完成;不足三個晚上,或者月暈有缺口沒有合圍,功德便不能成。還有一種說法是:月暈圍辰星,應驗的時間不出旬日之間。冬季政令適宜,北方黑帝得以施行德澤,天關為之變動。上述五方天帝得以施行德澤,天子將為此更改年號;若不能施行德澤,必示警戒,有疾風暴雨,拔木破石。(三能和三衡是天帝的宮廷)有客星出現於天廷之中,必有奇異的政令產生。 [1]

作品出處

本文出自《史記》。

《史記》是西漢著名史學家司馬遷撰寫的一部紀傳體史書,是中國歷史上第一部紀傳體通史,被列為「二十四史」之首,該書記載了從上古傳說中的黃帝時期,到漢武帝元狩元年,長達3000多年的歷史,是「二十五史」之首,與後來的《漢書》《後漢書》《三國志》合稱「前四史」。《史記》被列為「二十四史」之首,與《漢書》、《後漢書》、《三國志》合稱「前四史」,對後世史學和文學的發展都產生了深遠影響。其首創的紀傳體編史方法為後來歷代「正史」所傳承。被公認為是中國史書的典範。[2]

作者簡介

司馬遷(約公元前145或前135年—?),字子長,夏陽(在今陝西韓城西南)人。出身史學世家,父親司馬談官至太史令。司馬遷繼承父親太史令的職位後,得以飽覽朝廷藏書,又隨漢武帝到各地巡遊,增長了見識;他同時開始着手整理史料,以完成父親寫一部「名主賢君、忠臣死義之事」的通史的遺願。漢武帝天漢二年(公元前99年),司馬遷因上疏為李陵辯護觸怒武帝,被處以宮刑。受此大辱,司馬遷憤不欲生,但為了實現自己的理想,決心「隱忍苟活」。出獄後任中書令,繼續發憤著書,完成了被魯迅先生譽為「史家之絕唱,無韻之離騷」的名著《史記》。 [3]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