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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城黑夜(歐陽杏蓬)

大城黑夜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網

《大城黑夜》中國當代作家歐陽杏蓬的散文。

目錄

作品欣賞

大城黑夜

下班的時候,我喜歡賴在辦公室里。即使無事可做,我仍坐在大椅子裡,看着面前那些淡藍色的屏風,看着那些空了的位置。同事們恍如還在位置上,他們聽着電話,或翻着帳本,或面對電腦敲着鍵盤,聚精會神的樣子,也有的鎖了眉,那是他們的個性所致,也許與他們的生活經歷相關。他們是鮮活的,是不同的花朵,辦公室因他們而呈現出活力和動感。工作雖然有些緊張,但仍掩不住空氣中的甜味兒和香味兒,氛圍如同春天的花圃。而燈下的空座位,讓人不敢沉迷。他們都離開了,在夜裡,不知去了哪兒。

走出辦公室,來到外邊,機場路中間建了隔離牆,開工的隊伍不分晝夜地趴在那,鋪了路,也製造了噪音和灰塵。路燈因此有些暗淡。車來車往,聲音被施工的聲音淹沒。看着那些白色的黑色的大的小的都精緻的車,我覺得很累,甚至想,如果我有一部車,只要上馬路準會出車禍。我的手會抖,碰到新奇的,或讓人驚喜的事兒,我的手便不受控制的抖。如果握着方向盤,車肯定不是車,而像汽球在空中飄蕩了。心裡抖了一下,我便退了一步。

站牌下立着三個穿黑衣服的女人。一個短髮戴着金架眼鏡,臉白的讓人懷疑她是否受到了吸血殭屍的侵襲。她拉着拉杆皮箱,是出逃還是私奔?她不停的晃動的影子告訴我,她今晚是不會留在廣州的了。我靠向前,其實只是想聽她們說話的口音,她們卻如臨作奸犯科之敵,拉起皮箱匆匆到了車站的另一頭。一個男人邊聽着手機邊走了過來。他用小小的眼珠斜了我一眼,迅即提高了戒備,說話的聲音無形中提高了幾個分貝。我挺了挺肚子,可我的肚子太不中用了,挺不起來,讓我沒有一點成功男人的風度。我只好撤退,同時感到窩囊。廣州這麼大,我的靈魂那麼輕飄飄,卻時常讓我的靈魂無所適從。

棠景街在我的印象里從來沒有乾淨過,一直都像賣燒餅老頭肩上的那條汗巾。水、沙、垃圾、老鼠、從魚市場竄過來的氣味,讓人感覺棠景街像犯了某種性病的不良婦女。棠景街上的車更像病菌,左沖右撞的衝鋒陷陣着,每過一處,輪下都濺起一片污糟的水。我一個人走着,路上的人一對一對,那姿態很親昵,老以為那男人掠走了我的夢中情人。可偶爾的一瞥,發覺人家是很般配的一對,與自己沒有任何的干係。他們因可以走在路上而快樂,而我回家,和着燈光快樂的玩自己的影子。

按下CD的開關,劣質的音響發出的聲音像秋風掃過無葉的山林,讓人在肅穆中感覺到了寂靜,一種希望的力量在暴風雨的衝擊下越來越堅強。我想關上燈,在黑暗中寫字。我想關上音響,在靜默中讀自己白天的思緒和動作。我想開了那瓶衡水老白乾,對着窗子幹了。而其實我完成不了這些動作,我要聽到我想聽的的聲音和節奏,我要驅動靈魂創造出自己的語句,我還要一杯酒燃起火焰。我脫了衣服才找筆,我點了香煙才上床,然後趴在床上,床單做了我寫作時的風景。這是在廣州,一個人,一個世界,自由從廚房到床上,到思維,都那麼奔放坦蕩。憂傷也如河,源源不斷而來,透過黑夜的感觸。思緒便凝在那兒了,語言蒼白了,胸襟卻開闊起來,情懷柔軟起來。如鐵的孤獨,像曠野中的一根旗杆,在秋風萬里的背景中無聲無息。感情如羽毛般潔白光滑,輕撫着靈魂躁動的夜。我想,我成了夜的一件衣裳,可以包容愛與恨、冰涼與火熱、痛苦和歡愉。無論是誰敲開我的門,我都會視他為貴賓,為他倒一杯酒,飲一杯甘醇,容納他所有的不是,敘一夜苦樂年華。

仿佛我跟廣州的也不投緣,很多年了,一直沒有人用手指叩擊過我的門。我一直在門裡等待,等待有朋友翩翩而來,用溫溫的情愫讓這夜充滿綿綿的暖意,或者用脂粉的味道讓這夜變得有些曖昧,我也會微笑。可在這夜裡,我連放蕩的影子都找不着,我只有強姦着自己的意志,睜大着眼睛,看着夜的消退。

夜多好啊,克隆一千萬個自己,誰都無可奈何。可天色通明的時候,手裡握着的,還是那一個毫無倦意的自己。無法放飛的纏綿,無法掖進被窩的纏綿,在白天來臨之前五彩繽紛的死了。

潔淨的孤獨,可以溫暖無眠的夜。 [1]

作者簡介

歐陽杏蓬,湖南人,現居廣州,經商,散文領域自由寫作者。

參考資料